“不是.......”
林綿綿連忙對導購說了一聲抱歉。
她之後便快速地轉向了賀晟霖，“為什麼要一件衣服買十件？”
賀晟霖愣了一下，他彷佛不知道自己究竟說出了多麼震驚世俗的話來。
“不是需要幾件衣服換洗嗎？”
林綿綿推他進了旁邊的更衣間，“你將這件衣服換下來，我們先買這件，再討論換洗的事情。”
賀晟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試衣間裡了。
他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不得不說，林綿綿的眼光確實不錯，這件衣服真的很適合他。
既然適合的話，為什麼只挑選一件？
賀晟霖單手脫下了衣服，等他捧著衣服出去的時候，導購連忙接過了他手裡的衛衣。
“只有這一件是吧。”
導購嘴上明明問著，實際上卻直接轉過身，頗有一種怕他一件衣服買許多件的架勢。
幸好這個導購的薪資和推銷出去的東西不掛鉤，否則的話，她一定不會如此堅決地轉過身。
“一件就夠了，為什麼需要十件？”
林綿綿仰起頭看著他，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在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聰明。
難道，他只是看起來聰明？
“既然已經挑到了適合我的衣服，我為什麼還要去花費精力尋找其他適合我的衣服？”
賀晟霖說，“衣服這麼多，沒有挑完的時候。”
“逛商場和挑衣服是一種對時間上的浪費，我利用這種辦法可以節省掉大部分時間。”
“嗯......”
林綿綿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是因為理解不了賀晟霖，而是因為......她為什麼開始覺得賀晟霖說得有道理啊喂！
賀晟霖顯然看出來了她的神色有變，他勾了勾唇角，“你是不是覺得很有道理？”
唔，竟然被他看出來了。
林綿綿保證道：“這樣吧，你將你穿衣服的尺碼告訴我，以後我要是逛街的時候看到什麼適合你的，我給你買衣服。”
這回，輪到賀晟霖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你......”
他默默撇開了視線，耳廓泛著半點紅。
“啊？”
林綿綿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我感覺我這個方法挺好的，既節省了你的時間，對於我來說也算是舉手之勞。”
她正好是最願意逛街的時候，甚至有的時候自己買衣服還喜歡去男裝部門那邊。
有一些設計得比較好看的男裝是真的挺好看的。
賀晟霖匆忙地點了下頭，轉身去櫃檯那邊結賬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林綿綿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
他剛才在想什麼，她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
等賀晟霖結完賬，林綿綿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袋子裡的東西。
只是下意識的，因為他手裡拎著的袋子有點大，比她想象中的要大一點。
看清楚裡面的東西之後，林綿綿微頓了一下。
“這是......三件嗎？”
她好奇挑眉，看著袋子裡的三件一模一樣的衣服陷入了對現實的懷疑。
“我的體系真的很節省時間，既然你覺得十件太誇張的話，我只要了三件。”
在她乾淨的目光中，賀晟霖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地甚至聽不清了。
林綿綿抱起手臂，她本來想這樣一走了之的，想起了兩人剛定下來的規矩，有什麼事情要先和對方溝通，不要和其他人說。
第一時間溝通......
“其實我並不是不讓你買這麼多一模一樣的衣服。”
每個人都有點怪癖，林綿綿不介意他買這麼多衣服，可是.......
林綿綿微微垂下眸子，她實話實說道：“我甚至還覺得你發展出來的理論挺有道理的，讓我介意的是，你覺得買衣服浪費時間，那你會不會覺得和我談戀愛也是浪費時間的？”
這是讓她最難受的一點。
她知道他很優秀，這樣的優秀是和時間管理脫不了關係的。
這也是為什麼從小她很少和他有機會接觸，因為大多數時間他都在學習中。
有的少女喜歡打籃球特別好的，有的少女如同林綿綿，就喜歡學習好的。
一起長大的那群人互相之間都比較熟悉，之間也沒有什麼神秘感了，都是發小。
然而她對賀晟霖還一直有著一種陌生感，也正是這樣的陌生感讓她好奇地去瞭解賀晟霖，在她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就對這樣的賀晟霖充滿了關心。
如今兩個人在一起。
林綿綿這才驚訝地發現，原本吸引她的特性，如今竟然成為橫亙在兩人感情中間的一面牆。
他如果一輩子都這樣呢？如果一輩子他都覺得和她談戀愛是浪費時間呢？
正因為在乎，正因為喜歡，林綿綿才會想得太多，想到了他們的未來，萬一以後兩人的感情出現問題，到時候賀晟霖覺得解決問題需要浪費時間的話該怎麼辦？
賀晟霖怔了下，像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想。
“我不會這樣的。”
賀晟霖微抿了下薄唇。
“為什麼？感情難道不浪費時間嗎？”
林綿綿有些委屈地看著賀晟霖。
她常常覺得兩個人付出的喜歡是不對等的。
或許，換句話說，她理解賀晟霖熱愛科學。
他生來如此，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變過。
少女時期的她只想靠近他，因為那個時候，她覺得靠近他就足夠令她心動。
可是......隨著長大，隨著她真正靠近了他，有些想法如同肆意生長的藤蔓一樣攀升上來，她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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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晟霖忽然將手裡的購物袋丟了下去，袋子輕輕落地，卻因為硬紙殼的邊角和地面相撞發出了聲音。
林綿綿嚇了一跳，以為他生氣了。
她有些緊張地吞了口氣，還沒做出反應，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被他托住了。
林綿綿下意識地抬眸，正好撞進他深邃的目光裡，她輕喘了一聲，還未說話，她花瓣一般的唇瓣便被他微涼的指尖壓住了。
他的目光如星朗，聲音清潤如四月。
“你......在我這裡永遠有意義。”
在他的世界裡，她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