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繞過紙漿池的時候，往方才那些身穿藍色工作服在忙碌的工人方向望去的時候，卻沒有看見任何影子。
“有看到什麼情況嗎？”辰風在腦海裡詢問空空。
“剛才看見的那些人好像消失了。”空空嘀咕道。
“看來那個東西已經察覺到我們來了，你戒備一下，外面也要注意。”
辰風囑咐完空空，便拿出了空空剛才給的手電筒，微微照亮了這個車間。
車間的地面非常髒亂，都是各種灰塵，凌亂的腳印相互交錯，看腳印的成色似乎是最近踩上去的，也就是說這裡最近有人來過。
前面紙漿池裡還有各種樹皮廢料，被弄成漿糊一樣在不停地冒泡著，旁邊還有一臺快散架的紙漿攪拌機在微微震顫著。這機器都是各種鐵鏽，機身隱約還有一些破洞。
他繞到破機器後面，卻看見攪拌機的接線盒早就被挖空了，只有幾根斷裂的電線交錯著，被腐蝕得不成樣子。
這東西根本就沒有通電，可是攪拌機卻在工作，著實詭異。
正在辰風沉思的時候，忽然紙漿池裡的廢料開始迅速地旋轉起來，形成一個漩渦，就像是沸騰了一樣，散發出一股股的熱氣。
嘩啦！
紙漿池裡的廢料就像是火山爆發一樣猛地激射而出，無數的廢料液體濺射到空中，就像是一道帷幕一樣，壓在了辰風頭頂上方。
“我正愁你不來呢！”
辰風抬頭看著空中的紙漿廢料。
咻！咻！咻！
空中滾燙的廢料像是失去了控制，沸騰的漿料直接朝著辰風砸落下來。
這種漿料沸騰起來溫度高得嚇人，尋常人被燙到基本是沒救。
可是辰風動也不動，就那麼站在原地。
嗡！
水轉百戲形成的水將他包裹了起來。
嘶！嘶！嘶！
滾燙的紙漿與冰冷的水汽相互撞擊，爆發出一道道的蒸汽。
水轉百戲的水汽反守為攻，一下子暴漲出來，順著滾燙的原料，將其反過來強行包裹住，瞬間將這些漿料給鎮壓。
那些水汽立馬順著紙漿裡面蘊含的靈器波動，朝著那道氣息的源頭纏繞過去。
而那件靈器顯然意識到辰風不是它能惹得起的，一下子就斷開了與這些漿料的聯絡。
“這傢伙還真是狡猾！”
辰風把那些原料都給強行拘住，壓回到紙漿池裡，他已經發現了那道氣息所在的方位。
沙！沙！沙！
黑暗裡響起了奇怪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拖著行走。
辰風立馬警覺起來，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他的手電筒剛照射到左側的角落裡，卻發現有一卷光滑的紙張竟然往地板上的一條縫裡鑽了過去。
“想逃？”
辰風一步躍出，手中已經亮出了氣訣，朝那捲紙抓了過去。
嘩啦！
紙被他撕下了半米長。
剩下的紙“砰”地一聲炸開，形成了無數的紙屑，消失在地縫裡。
辰風立馬朝地面那條縫跑去，用御天尺將水泥製作的地縫直接給掀開，卻發現下面是個生鏽的排汙管道，排汙管道是埋在地下的，破了個洞，人根本鑽不進去，管道裡還殘留著強烈的靈器波動。
這種排汙管道是工廠專門用來排紙漿廢料的，會單獨施工，不與下水道混為一體，而是集中到廢料池去。
他當即運轉一股水汽，讓水汽順著排汙管道鑽進去，去追那個東西。繞過彎彎曲曲的排汙管道，然而下面的管道居然四通八達，就像是一個迷宮一樣，早就失去了靈器的蹤影。
水轉百戲的控制範圍是有限的，沒法追得太遠，他只能把氣訣收回來。
“跑得還真快！”
辰風微微皺了下眉頭，這玩意還給自己留了條後路，他原本用水轉百戲覆蓋住整間廠房，甚至考慮過它會鑽下水道逃跑，為此還特意在下水道做了準備，結果還是忽略了車間裡面的排汙管道。
這個排汙管道入口在車間裡面，與平常的下水道也不連線，他沒法防住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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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就麻煩了。
這靈器的警覺性還是相當高，它打不過就跑，接下來肯定會防著自己，要再找到就多費一番功夫了。
辰風看了一眼手上剛才撕下來的這張紙，微微觸控了一下，又拿出方才從司機的駕駛證上截下來的一寸照片對照了一下，雖然紙張的樣式不太一樣，可是裡面所蘊含的氣息卻是一樣。
“奇怪了，這什麼靈器，是打算藉助造紙廠來造紙嗎？”
辰風思忖著，他把手裡抓回來的紙張翻了個面，忽然發現紙張的背面印刷著一幅圖案。
最讓他驚訝的是，這張紙居然是動圖，還是彩色的，就像是動畫一樣，連雨都畫得唯妙唯俏，這幅動畫正展示著一個情景。
圖上畫的是工廠外面的大鐵門，有一輛計程車停在了鐵門外，計程車裡的人正是載辰風來的鄭錦仁！
但奇怪的是，副駕駛座上，卻沒有辰風的身影。
辰風看見圖畫上的鄭錦仁開始露出詭笑，然後突然間拔刀，朝空氣刺了過去，但被什麼擋住，昏迷過去，不一會兒又醒過來，接著表情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重新暈過去，然後沒一分鐘又醒過來，然後嘰裡咕嚕對著副駕駛座上的空氣說了一堆話，最後車門被開啟，像是有什麼隱形人從車裡走了出來，司機又探頭談腦地對空氣說話……
辰風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這個情景，不是剛才我和司機在造紙廠門口發生的事嗎？怎麼變成紙上的動畫了？”
紙上的動畫情景唯一沒有顯示出來的，就是辰風和空空的存在。
整個過程好像都只是司機鄭錦仁在對著空氣演戲一樣，辰風和空空則是看不見的幽靈，著實詭異。
他繼續盯著這幅畫看，司機關上車門，很快就慌里慌張地開車走了，雨仍然在下著，畫面就一直出現工廠鐵門外下雨的情景。
紙上的動畫很快跳了一下，又有一輛紅色的轎車開了過來，停在了鐵門外，車上有三個人走了下來。
辰風的目光落從紅色轎車出來的這三個人，忽然愣了一下。
他認識畫裡的這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