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漸漸從抑鬱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明顯已經恢復了從前的樣子,白皙的小臉上終於有了絲絲紅潤。

整整半年時間,她每日與病魔做鬥爭,在此期間我能感到她情緒一落千丈。無論多麼有意思的事物她都不感興趣。

嚴重失眠使她滿臉憔悴,眼窩深陷,無精打采,哈氣連天。想睡就是睡不著。頭腦一片混亂,事情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會兒這邊一會兒那邊,就是串不起來。她極力想擺脫,強迫自己不去想,又不能自持,大腦中有限的記憶體早已被這些片段所填滿。

嚴重的自卑情緒充斥著她的內心,使她喪失了說話的慾望,一肚子語言就是不想表達,害怕出門,更不想讓別人看到她那蒼白而憔悴的面孔。

幹什麼都心不在焉,做什麼都心煩意亂。早上雖然會好些。可一到下午,這些可怕的感受和情緒就排起了長隊,紛紛前來困擾著她,她甚至覺得活在世上簡直就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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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次,她難以忍受甚至發狂式的亂喊亂叫。渾身顫抖,眼淚如雨點般從眼瞼中滑落,這種由內而外的痛苦讓人難以想象。感覺她已被病魔折磨得極度痛苦。

儘管大夫給她開了一些抗抑鬱的藥物,吃完後也確有所好轉,但藥物的副作用極為明顯,頭髮嚴重脫落,食慾不振,噁心嘔吐等症狀,又使她肌體上承受巨大的折磨。

每次發作時,我會無奈地抱住她,讓她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她的情緒需要宣洩,痛苦的時候她甚至會狠狠地咬住我的肩膀來發洩她內心的情緒。我硬撐著還是挺過來了。平靜後,她又總是趴在我的肩膀上,看著自己的傑作,不住的流淚,她知道是自己不好。用那帶著體溫的小嘴輕輕的吻著我肩膀上的牙印。我知道此時她的心在滴血。她的淚水攜著體溫流到了我白暫的肌膚上,一直流入我那期盼的心房,盼望的是小雅能儘快好起來。

病情發作時,為防止她產生輕生念頭。我一刻都不敢離開,緊緊地抱住她不肯撒手,她痛苦地呻吟著,趴在我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初還用我的肩膀做她牙齒發洩的工具。後來她看到那佈滿牙印的肩膀,愣是再也捨不得給我再增加一處傷口了。

我從未想過抑鬱症會使人如此痛苦,如此絕望。每次她痛苦不止時,我的心猶如刀割一般。我知道儘管我很想幫她擺脫病魔的糾纏,但總是事與願違。也只能從外部給她創造舒適的生活環境。將她日常的飲食起居照顧好,從精神上多給予她關愛。也只是僅此而已。最根本的還要靠她自己的意志去解決。

溫馨的夜晚,當我早已困得支撐不住時,小雅還是絲毫沒有睡意。我害怕她會有什麼意外,所以一直陪著她,儘量聊一些開心的話題。

她依偎在我懷中,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覺得安心,她害怕孤獨,害怕夜晚,畢竟夜是孤寂的,也是萬千寂寞開始的時刻。

透過窗子,我倆望見遠處浩渺的夜空。星光璀璨,廣闊無垠,花園街暗黃的街燈,忽明忽暗,點綴著園中那潺潺流動的溪水,微風輕拂,葉子隨風飄擺。連廊小品,錯落有致,安靜地修飾著那山那水那園中的一切。國槐、柿樹、杏樹、白蠟、金葉槐、山桃、海棠等鬱鬱蔥蔥地分佈著,使公園不再凌亂。假山上的奇石將月影映入小溪,水中形成一副印象派般浪漫的畫卷,映襯在這點點的星空下,更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文哥,你說我這病還能好麼?”小雅用一雙疲倦的大眼望著我,似乎想從我這找尋答案。

“會好的,乾媽在天之靈會遠遠地保佑咱,儘快好起來的。咱還得去斯坦福大學讀MBA呢!”說這話時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大夫曾講過重度抑鬱症不是那麼容易就好的。即使好,復發的可能性也會非常之大。現在她病得正重,更需要多給她鼓勵,讓她有信心與病魔做鬥爭。

“如果母親活著該有多好呀!她能看到我倆現在這樣,她多麼希望我倆在一起呀?”她下意識的感受著我心臟的跳動。

“是呀!如果乾媽活著她還會幫助更多的人,只可惜好人不長壽!你感覺好些了麼?有睏倦的感覺了麼?”我關心地問。

“嗯,比下午好多了,就是睡不著,躺在你懷裡和你說說話,感覺舒服多了!文哥,你心跳得好快呀!跟我說說吧,你看到我時有心動的感覺麼?”她臉色紅暈起來。

在這個世界上她也只有我這一個親人了。我能感受到她對我的感情,更明白她的心意。現在是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所以我要進我所能讓她儘快從抑鬱的陰影走出來,開心快樂的面對以後的人生。

我一直認為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她,她從未交往過除我之外的男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比我優秀的男孩還有很多很多。

無論從學歷、修養、氣質等各個方面我都和人家相差很大。在她面前我是自卑的。我特別希望她能找到和她層次差不多的人,享受更幸福的生活。她不止一次含蓄地向我表達著愛意。那次在海邊她就希望我倆能在一起交往,一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斷地向我表達著一個小姑娘那純真的感情。我又怎能欣然接受呢。現在正是她最困難的時候,也是最需要愛的時候,我會用那佈滿傷痕的肩膀最大程度的給予她溫暖,讓她感受著一種幸福的喜悅。

我還會把握好尺度,不去傷害她,像我對乾媽曾經承諾的那樣,讓她好好讀書,學成之後,她能把自己最美好最寶貴的東西留給她最值得愛的人。

想到這,我無比幸福的說了句:“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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