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別說了,你再這樣說就是沒拿我當哥們!”

闕志成雖然這樣說,但凌風能看得出他心裡特別高興。闕志成不喜歡喝酒,所以表現高興的方式不在於喝酒,而是表現在能吃,一連吃了五碗炸醬麵。

凌風驚訝地問:“你平時也能吃這麼多啊?”

闕志成很認真地說:“我今天胃口不太好,只能吃這麼多了。”

凌風“咯咯咯”地笑了半天,笑得直不起腰來。

這件事情使凌風更加瞭解了闕志成這個人……

他心裡其實一直裝著湯繼淘、馬軍,還有你這三個人,湯繼淘和馬軍相繼離開X鋼之後,你便成為他在單位最親近的人。只是你一直把他當成孩子,沒瞧得起他,而他卻直到你把他揍了渾然不覺自己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就當讓兄弟練練手得了!”

多好的人啊!你太傷人心了……

凌風,你如今怎麼變得這麼沒人性呢?

之後凌風對闕志成特別好,但也僅限於單位,或是偶爾早晨下班讓闕志成來家吃飯,除此之外,業餘時間不經常往來,因為凌風不願參加任何娛樂活動,只想在家看書,不希望有人打擾。在單位闕志成也明顯的跟凌風更近一步,無論什麼班都在樓下默默地替凌風照顧著2號、3號料口,說話也一直禮敬有加。

4月中旬左右,平臺上又新來了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此人叫齊明森,長得相貌堂堂,帶著一副眼鏡,氣質有點像知識分子。可他的神情卻像個沒考上舉人的書生,半個班一直不說話,總是無精打采的。

凌風一直沒主動和他說話,認為新來的人無論年齡大小,都不該牛X哄哄的對他這個老人視而不見。

不理我拉倒!有啥牛X的?反正我一個人幹慣了……

凌風心裡暗罵一句,當他不存在一樣邊看崗邊看書。可半個班後,他發現此人並非高傲,而是像有什麼想不開的心事一樣,時而盯著一個地方發呆,時而用一隻手捂住雙眼,胳膊肘支在腿上,長時間的垂頭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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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事就說明有故事,什麼故事會使一個40多

歲的男人這樣失魂落魄呢?

愛收集寫作素材的凌風禁不住好奇試探地問: “老哥,你看著不像從前幹過體力活的人吧?”

“怎麼不像了?”齊明森把長時間散亂的眼神聚攏在凌風的臉上,難得一笑問。

“面容和那些常年幹活的人不一樣,像是當過領導的人。”凌風胡亂猜測說,以往的酒桌經歷使他懂得了“戴高樂”。

“高帽子”果然給誰戴上都樂,齊明森笑著說:“你說對了,我從前是一個部門經理。”

部門經理?什麼部門呢?飯店領班的也可以稱之為部門經理,X鋼銷售處的處長也算部門經理,同樣是部門經理,兩者的社會地位、經濟收入卻有著天壤之別。不過不管部門大小,當過經理就比一般人強,又怎麼落魄到幹這種活的地步呢?

“啥部門啊?”凌風繼續問。

“運糧食的,就是看著一幫工人把糧食裝上車,然後記一下帳,到月給他們開工資。”齊明森顯然不想解釋得太清楚,簡單的說了句。

“那你咋不幹了呢?”不想細說就不能細問,凌風換了一個更關心的問題接著問。

齊明森稍稍猶豫了一下,苦著臉說:“那個公司是我老丈人開的,我媳婦跟我離婚了,我就不能再在那幹了。”

凌風知道此人既然已決定把隱私說出來,就說明放鬆了對他的戒備,於是便進一步地問:“哦,因為啥離的婚啊?”

“我跟我們公司的出納員搞破鞋,讓我媳婦知道了,然後我媳婦就跟我離婚了。”

“那個出納員有家庭嗎?”

“才26歲,沒結過婚。”

“漂亮嗎?”

凌風這一問似乎勾起了齊明森美好的回憶,他眼中復甦了光彩說:“當然漂亮了,大高個,長得不比明星差。”

“那你離婚以後還跟那個出納員在一起嗎?”

齊明森苦笑一下說: “我過去是經理的時候人家能看上我,可如今我混成這個樣子,人家可能再跟我嗎?房子、車全是我老丈人買的,法院就

我判給我幾萬塊錢,我就算是淨身出戶離的婚。我媳婦知道我跟她的關係後,她也不能再在那個公司幹的,但人家有學歷,長得又漂亮,到哪幹都一樣。她知道我媳婦跟我離婚後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對我的態度就馬上變了。”

“那她對你也沒有真感情啊?”

“哪來的真感情?全是假的!”齊明森情緒激動起來說:“不光是她,社會就是這麼現實!你風光的時候,請你喝酒攀交情的朋友一大堆,一旦落魄了,都在看你笑話,沒人願意搭理你。”

看到他激憤的樣子,凌風沉默下來,留給對方一段平靜的時間,又隨便問了句:“你跟你媳婦結婚多少年了?”

“20多年了,孩子都20了。”

“孩子都20了,跟我年齡相仿,我得管你叫叔啊!”

“叫啥叔啊?在一起幹活叫叔多彆扭啊?咱不論年齡,叫老哥就挺好!”齊明森笑著說,或許語氣又回到他當年當經理時的常態。

“是姑娘還是小子啊?”

“小姑娘,判給他媽了。”

小姑娘,而且和自己年齡相仿,看此人長得也很精神,姑娘肯定也是個美女……

凌風潛意識中萌生了一個那個年齡段的男孩都會有的念頭,於是便問:“你姑娘現在做什麼呢?”

“在XX市上大學。”齊明森答,似乎並沒有發覺凌風在打他女兒的歪歪主意。

大學生?那定肯與自己無緣了……

凌風打消了念頭又像嘮家常一樣問:“你姑娘放假回來跟你經常見面嗎?”

“離婚以後就沒再見過,我對不起她媽,她也肯定瞧不起我,我哪還有臉見她呀?”他無可奈何地說,情緒又低落了下去。

隨著齊明森的眼神再次渙散,凌風也不再發問了,他需要感悟很多從前沒有想過的東西。

長時間的沉默後,凌風想到在電視劇中看過那些扛著二百多斤麻袋,一袋接一袋地往一個地方運的人。曾經認為扛麻袋是最重的體力活,於是便問: “往車上裝糧,是工人一袋袋往車上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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