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可不可以不理會他,一走了之呢?”凌風提出了故事以外的疑問。

“當時的情況,我不太瞭解,韓信肯定心裡有不能一走了之的理由吧?”葉夢琪說。

“他不是不得已,而是他把那個人的褲襠,看成了重生的門檻。”凌風強調著自己的觀點。

“重生的門檻?我還是不懂。”葉夢琪說。

“胯下之辱都能承受的人,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嗎?所以韓信是在用承受奇恥大辱的方式,突破他隱忍的底線。”凌風解釋說。

“你的意思是在說你和韓信一樣,把那次屈辱看成了重生的門檻?”葉夢琪問。

“嗯,可以這麼說,不過我當時是真的害怕,而韓信很可能是有意承受那次屈辱。”凌風說。

“我多少能夠理解你的想法了,但是我還是覺得凡事別那麼極端為好。”葉夢琪說。

“社會就是這個樣子,弱肉強食,不想被強者欺負,就要變成強者。要想在一個群體裡面有地位,說話有分量, 就要讓別人都知道你沒有服軟的底線;所以不極端,沒人會怕你,也沒人會拿你當回事!”凌風認真地說。

“社會呀!太累了!”葉夢琪感慨一句,接著說:“我們班級裡也有很多人,整天明爭暗鬥的,現在看來,很多時候人的一些行為是為了讓別人對自己有所高看或敬仰,都是自尊心和那想讓人追捧的面子在作祟。”

凌風聽出葉夢琪的話中隱含著對他的諷刺,便問: “你在暗指我吧?”

葉夢琪從容一笑說:“呵呵,我在說這個社會,你身在其中,必然也會和他們一樣。什麼時候,人都能放下面子和平相處,這個世界就真的好了。”

凌風順著說:“壁立千仞,無欲則剛。話雖如此,卻沒幾個人做到;除非身處世外,遠離凡塵。”

“我倒是希望能淡出這個社會,過隱居的生活。相處的人不用太多人,三兩個在一起就挺好。人多了,就是事情就多。”葉夢琪繼續大發感慨。

凌風心裡想接一句:你所指的三兩個在一起就挺好,不知道其中有沒有我?

但他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口,只是淡淡一笑,又把話轉到另一個話題上……

凌風這學期看淡了很多事情,尤其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他感悟到,很多從前跟他算是朋友的人,都會隨著彼此瞭解的加深,發現觀點、立場的差異而變得時近時遠。最初剛認識的時候無話不談,過了“蜜月期”之後,就變得只是偶爾碰面寒暄幾句,然後各走各的路,彼此也不會在對方心目中留下太多的痕跡。曾經可以掏心窩子的“鐵哥們”,就這樣隨著時間的更迭,而變成了“認識”。

就像上學期跟他關係很好的羅堡壘,這學期與他就好像“蜜月期”已過一樣,只是在學校裡碰面點頭一笑,或者一問一答間,說兩句無關痛癢的話,算是禮節性的打個招呼。

這學期開學的時候,羅堡壘只去過兩次美術室,以後就不再去了。當時的凌風,還想不透羅堡壘不再去的原因,甚至跟本沒意識去想……

在凌風的印象中,羅堡壘滿腦袋裡都是打架、泡妞之類的事情,而且特別愛找聽眾炫耀。凌風上學期是他忠實的聽眾,之所以忠實,是因為凌風過去沒有經歷過羅堡壘講的那些事情,心裡很好奇;更重要的是,羅堡壘是姜婉瑩的同班同學,是情敵馮旭的拜把子哥們;羅堡壘也能在凌風身上找到心裡需求的存在感,和說服別人的認同感。而這學期的凌風,對於打架、泡妞的事情該經歷都經歷了,對此已經淡漠了,跟姜婉瑩在一起的念頭也打消了,便覺得再聽羅堡壘說那些小兒科的事情,只會攪亂他的心智,還不如把時間用在看書上。

所以羅堡壘不再去美術室的主要原因,或許是他從中體會到——拿別人當朋友,別人卻沒

拿他當回事沮喪。誰都不傻,對方無意間流露出的冷漠,其實誰的心裡都有數;態度不用那麼明顯,明白人都能感覺到。羅堡壘也當然不想用自己熱乎的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所以心照不宣的疏遠在所難免。

可凌風與葉夢琪單獨在美術室裡,每天保持著一百分鐘聊天關係的一個星期後,羅堡壘卻主動來找凌風……

當時是中午上學,凌風剛走到學校門口,羅堡壘便似假意在學校門口無意間碰到,語氣和表情中帶著貌合神離的熱乎勁說:“小凌!好久不見了?”

凌風心裡有些納悶,從前碰面,羅堡壘並不像此刻這樣興致勃勃,但畢竟曾經是走得很近的朋友,對方既然笑臉相迎,自己也不能耷拉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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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是啊!有日子沒見了!”凌風除了跟著羅堡壘的語境,笑著說出這一句,也不知道再說點什麼。

“現在你可今非昔比了,也不知道還拿我當不當兄弟?”

羅堡壘用調侃的語調說,但調侃得並不自然,因為他的表情看上去像皮笑肉不笑。

現如今的凌風真是今非昔比了,他以能從對方細微的表情中,辨別出哪句是玩笑,哪句是看似玩笑,其實是話中有話,或是為後面帶著某種目的語言,投石問路做鋪墊的套話。

對方想把話說得像在開玩笑,他也只能佯裝把對方的話當成無心的玩笑,從容自若地說:“啥今非昔比呀?怎麼就不拿你當兄弟了?你別扯沒用的!有話就直說,你咋也學會繞彎子了?累不累啊?”

“既然你還拿我當兄弟,我還真有點事想問問你。”羅堡壘的臉稍稍一沉,認真地說。

用“兄弟”這個詞先把你套住,羅堡壘會問什麼事呢?

凌風腦袋中的思維轉了好幾圈,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說:“看來是大事兒啊!不然你不會一口一個‘兄弟’的,我咋覺得,從你嘴裡說出這個‘兄弟’,有點像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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