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瞬談論凌風這段歷史的時候,凌風也注意到趙磊一直沉著臉不發一言,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冷瞬誇張的敘述這個故事是為了在喬雅楠面前給凌風撐臉。或許他只認為冷瞬太能替凌風吹牛叉了,實在聽不下去了才打斷這個話題的;或者他不相信這個小時候,只要他脾氣上來就可以隨意欺負童年玩伴,會變得像冷瞬描述的那樣牛叉……

無論還有多少個或許,凌風早已完全能把趙磊的心思看透,就算在冷瞬剛才捧他的過程中,趙磊冷不丁地撅他面子,他也會一笑置之。只是心裡憂慮趙磊走向社會之後,如果還像此時一樣眼裡只有自己,從不琢磨別人的心思,以後必然會吃很大的虧,至少對比冷瞬和自己,趙磊顯然嫩得多……

……

“你倆現在都放假了,沒啥事兒就過來唄!”把冷瞬和趙磊送出門口時,喬雅楠熱情地招呼說。

“謝謝嫂子熱情款待,改天我買菜買酒再過來!”冷瞬坐在趙磊的摩托車後坐上,轉過頭伴著笑聲說。

“走了嫂子!”趙磊隨後踹著了摩托,發動引擎遠去。

望著冷瞬的背影,凌風想到冷瞬之所以能給人留下好印象的原因,除了腦瓜反應快,懂得什麼場合該說什麼話,懂得別人最想聽他說什麼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差禮;尤其是他臨走前說的那句“改天我買菜買酒再過來”,讓人覺得特別舒心。相反趙磊就顯得“扣”,MP3、手機、摩托車都有,平時有請必到,也經常在朋友家吃住,卻很少往哥們身上花過錢,久而久之就讓人對他越來越不重視……

送走冷瞬和趙磊之後,凌風轉過臉對喬雅楠說:“謝謝你今天在我哥們面前幫我撐足了面子。”

喬雅楠簡直樂開了花說:“你這還是第一次誇我呢!”

凌風把她摟在懷裡說:“其實你一直都挺好,只是我嘴懶,以後會常誇你的。”

七月份,除了冷瞬和趙磊偶而會來喬雅南她姐家坐客之外,凌風的業餘生活跟六月份沒有太大多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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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舊是陪在喬雅楠身邊,看她每天做三頓飯、刷碗、洗衣服、收拾屋、看孩子,而他還是吃飯、睡覺、看小說,偶爾把喬雅楠摟在懷裡看電視……

只是心態跟過去不一樣,他越來越覺得跟喬雅楠更像一對沒有發生關係、沒有爭吵、平平淡淡過日子的夫妻。雖然還是沒有更有深度的對白,但他覺得很舒心。可七月末,撓頭的事情又來了,邢建業提早給喬雅權送錢再次被拒……

“事辦妥了嗎?”這次王佔年(王段長)似乎刻意選擇在凌風換衣服的時候問邢建業。

“沒有……”邢建業鼻孔中深吸了一口氣說。

“這麼點事都整不明白,你還能幹點啥?”王佔年立刻沉下臉質說。

“我晚上吃完飯去的,他開始連門都不給我開,我看到他家門鏡裡有亮光,就一直敲門,後來他媳婦開的門,說他不在家。我九點半又去了一趟,他媳婦說他還沒回來,我就在他家門口等了一小時,又敲了一次門,他開門就說‘你咋回事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都幾次了?你還有完沒完了?’沒等我說話,就把門關上了,我也實在是沒招了……”邢建業為了把責任摘乾淨,儘量解釋得詳細一點。

“行了、行了……沒空聽你解釋!”王佔年不耐煩地打斷了邢建業的話。

凌風此時偷眼瞄了一下王佔年,正好與他的目光對視了一下。那種眼神彷彿攝人心魄,使凌風本能地迴避了他的目光,心裡知道王佔年雖然表面上在訓邢建業,但卻一直在盯著他。

“明天派兩個人上白灰!白灰必須給我供上去!供不上去就停產!下個月鹼度再不合格,你倆都別幹了!”王佔年突然暴怒地吼了一番。

凌風假裝沒聽見一樣默默地換完服衣走出休息室,直到下班洗完澡回家,他都不知道自己這一個班身在何處……

他知道王佔年那句“下個月鹼度再不合格,你倆都別幹了”,並不包括邢建業,而是完全針對他。

白灰按標準加,鹼度可能不合格嗎?

鹼度合格了,你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呢?失去了利用價值,又不送禮,你還能在這個技術崗位待多久呢?是聽天由命,還是馬上送禮?送禮送多少合適?

這次不像上個月,失去了利用價值第一次送禮,送200顯得太少。想要長治久安,至少得先拿出500塊錢,然後等過年再送……關鍵的問題是一向不送禮的父親能同意嗎?

還有一個星期就開工資了,等開工資以後再跟父親商量吧!

凌風想到此,決定暫時先放下這個問題。

第二天,後屋果真增派了一個加白灰的人,並且王佔年也親自到後屋督促了一個班。白灰的出料口甚至調到高於標準的流量,但卻沒再空過料,出料口也沒有再被料塊堵過。

“白灰這樣加,鹼度指定合格了!這回月底我也不用再找不大舅哥了!”邢建業像解開了一個重大的心結,抑制不住心頭的興奮說。

邢建業的結解開了,他不需要月底再到喬雅權家的門口裝孫子了,而凌風心裡卻像套上枷鎖一樣,唯一的指望就開工資後,父親能深明大義答應給他500塊錢用於打點。可距離開工資僅有第三天時間,又發了一件令他始料不及的事情,使他連最後這點指望都泯滅了……

“破碎機料口缺人,你先看幾天破碎機料口吧!”凌風剛走進休息室,王段長就對他說。

“嗯。”凌風雖然答應一聲,但猝然像似被一隻大手抓住心臟一樣,以至於連呼吸都困難了。

“老周,這幾天先讓他看料口,一會你領他去,教教他咋幹!”王佔年隨後又對那個“扒爐”的周班長說。

周班長叫周家義,三十四五歲,瘦高個,給人一種很健談、精明的印象。

“行。”周班長應了一聲。

無論怎樣,先幹一個班再說!總不能比掄一個班板鍬,再卸90多噸的火車還累吧?

凌風一邊換工作服,一邊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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