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題是鄉愁或者邊疆塞外,只需要任選其一作詩即可,時辰限於花船回岸之時!”

“鄉愁……邊疆……”

眾人一聽瞬間明白了這些個詩界大拿的意思。

這題目擺明了是針對羅槐的呀。

一般作詩講究的是意境與親身經歷,而這兩項對於羅槐來說可以說是沒有的……

羅家雖然不是洛城的家族,但是羅槐很明顯觀其履歷,就是長於洛城,出遠門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般情形能夠體驗出鄉愁?

至於邊疆塞外就更離譜了,羅槐一個被貼上“二世祖”標籤的人,怎麼可能領略過塞外風情呢?

看來這些人知道傳聞羅槐要來,特意挑了羅槐的軟肋。尤其是他剛剛還說要做到他們那個位子上!

後生狂妄!

方戟起初聽了倒是無所謂,但是見眾人頗有幾分議論的樣子,而後還看著他,這才想到了緣由。

敢情槐哥兒還被針對了呀。

不過方戟倒是笑了聲,只可惜他不是槐哥兒,要針對的話也會很簡單。

而且對於他而言,詩什麼的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找出青衣教的人。

詩會裡的一些下人方戟知道那是羽林軍穿插的,羽林軍應該一早就知會到有人會扮槐哥兒,畢竟這事件是槐哥兒主導的。

彼時已經是有人起身唸詩,如若是好詩的,都會經由花船傳頌,被那些個好事者收錄到花船詩集上。

但是讓眾人又有些驚愕的是,有一些說不上是上乘,但是意境尚可的詩都沒被這些“評委”選上。

換言之,為了針對羅槐,這些人還故意提高了選詩標準。把那些可進可不進的詩都排除在外,分明就是給他壓力。

“方兄弟,雖然我不懂這些,不過看樣子好像還挺難,剛才唸詩的那個是有點詩才的,他的詩都沒選上,你行不行?”

“誒,男人不能說不行。不行也得行。”方戟笑了聲,現在詩會剛開始,還不是“技驚四座”的時候。

“也不知道羅公子能不能作出詩呢。”莫小曼看著“羅槐”那邊,見他還在那裡靜坐著,倒是有些好奇。但是見旁邊的沈夏此時是恰意的喝著酒,卻又有些不解。

這個師兄不是還說看好戲嘛,此時倒是沒在意這羅槐的事。

“這些個老前輩倒是比那壞小子還壞……”李琳琅自然是暗地裡罵了一句。“不過想來以恩公的才華,應當是沒問題的,是不是呀小妹。”

“琳琅姐,羅公子有無詩才,我怎麼知道?”趙婉覺得她這個“四嫂”是越來越像她父親痞子王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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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戟此時趁著一位公子唸詩的時候對著柔霜的方向是將手掌手指揚下。

這自然是方戟示意他們做事的標誌。

而此時柔霜聞言便是與小燕小環起身,是要回樓船的方向。

待經過方戟那個席子時,那小燕竟是“無意”跌倒,被方戟“眼疾手快”扶住。

“姑娘走路小心些。”方戟笑了聲而後低聲說了句:“依計劃行事,讓秦大俠和古大俠探探那舞姬的底細。”

小燕授意,便是立馬起身。一句“謝謝公子。”這就隨著柔霜回了樓船的方向。

也是在此時,那個自從上了船許久未露面戴面具的傢伙竟是出現,此時竟是徑直來到方戟他們的席子前。

那李琳琅見狀就是要起身,卻是被趙婉一把拉下,而後對其搖頭示意。

方戟倒還算篤定,雖然手頭上已經是握住了一顆桃核準備隨時反擊。但是旁邊的雲貫就差起身反抗了。那人竟是邁了一步,在只有方戟而雲貫二人能看到的視野拉了下褲腿。

羽林軍令牌……

“啊哈哈……原來是老兄!來,一起坐!席子還有一個!”方戟起身就是恭請,而那雲貫見狀也是立馬笑臉相迎。

吧那人邀到席坐上。

“羽林軍朋友,怎麼稱呼?”方戟低聲說了句。

“羽林軍僉事陸洪。”

“是你?!姓陸的!”那雲貫聽到“陸洪”的名字卻是想罵,但是立馬被方戟給按住。

“算了……看在你是幫羅哥的份上,我今天就不和你說道了。”雲貫倒也知道事情關鍵,不能衝動。

“幫羅槐?別自作多情,我只是為了查出真相。”陸洪淡淡的說了句,此時卻是看著方戟。

“你是醉仙坊的那個廚子,綺蘿商會的方戟?”

“沒錯。”方戟應了聲。

對於羽林軍查到他與綺蘿商會和醉仙坊的關係他一點都不吃驚。

當然方戟背地裡做的事想來羽林軍應該也是不知道的。

“總之你的作用是讓青衣教對你下手,你的詩沒問題?”

“沒問題,槐哥兒已經把詩告訴我了。”方戟笑了聲,說的那叫一個煞有其事。

“羅槐把詩告訴你了?”

“沒錯,槐哥兒平素裡來我醉仙坊喝酒經常吟詩,我恰好記下,等下用得著。”方戟笑道。

“嗨,原來羅哥已經念了詩給你呀方兄弟,害我還擔心得不行。”

方戟一愣,他本以為雲貫這麼聰明會接話了,但仔細一想,才知道那陸洪還沒信,反而是雲貫先信了他的話……

雲兄弟,你能長這麼大,真的不容易,難為你了。

“如此甚好,等下你莫慌,到時我在你左右,護你周全。”

這倒是讓方戟沒想到的。

你保護我?

這話雖然聽起來有些霸總風範,但是方戟聽來卻是想笑。

“行,那雲兄弟,該你出馬的時候了。”

“得嘞!”雲貫聽後便是清了清嗓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雲貫?不是你上去念?”陸洪聽了卻是一愣。

“嗨,你這就不懂了陸僉事,我的聲雖然極力模仿槐哥兒的音,但總歸是不太像的,讓雲兄弟聽了我的詩去念更好,暴露了你們羽林軍不就白準備了嘛。

二來嘛,不親自唸詩,才是我槐哥兒的性格。”

事實就是羅槐就算在,也是找人代唸詩,那個人便會是他。所以方戟覺得沒什麼差別。

方戟此時拿出筆墨,便算是給雲貫寫小抄,倒時雲貫只需照念便可。

陸洪看方戟這字,便也是疑惑。

這傢伙的字不能說太醜,但是說醜也是沒問題的。所以這傢伙說詩是羅槐的,他現在竟是有點信了。

但是再看詩的內容,卻是讓那陸洪有些難以置信……

詩肯定是好詩,但這真的是羅槐所作?

那如果不是羅槐所作,那這人的字不堪入目,真的能寫出這樣的詩?

陸洪心裡就像是在打鼓,絲毫摸不清方戟說的是真是假。

雲貫接過“小抄”,便是一下站立起來,本來雲貫的身姿就很高大,算是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嗯哼,老東西,不,幾位大詩人,我這是代我羅哥來唸詩的。”

“哼!”剛才雲貫的冒犯,他們倒是不好發作,畢竟雲家的背景實在不好得罪。

不過既然這“羅槐”如此狂妄,等下他們心裡已經打定主意,等下對於詩的要求便是嚴格許多。

“那聽好咯。先聽這靜夜思吧。”雲貫清了清嗓子,便是開始聲情並茂。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故鄉。”

方戟不禁感嘆,雲貫這個人確實是有點騷氣的,這個人做事情就是兩個字,直爽。但是偏偏一些“官二代”天賦是耳熟目染點滿。

也就是說雲貫的演講絕對是官腔十足。

就是這唸詩都是這般,聽來讓方戟是有些想笑就是了。

當然,所有人聽了這首在方戟上一世四歲孩童很多都會念的《靜夜思》,皆是各自有複雜的神色。

這詩沒有什麼新穎的想象,也沒有什麼精美的詞句,只是很平淡的敘述了睹月思鄉之情……

“此詩作於洛城三月動盪之時,逃難數月,頗為思念洛城。”雲貫補充念道。

三月動盪……三王爺造反的三月動盪!

十年前三個月的時間裡,三王爺舉兵攻打洛城,拿起事件便是三月動盪。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羅槐那時候年紀很小就逃難過……就算不知道羅槐這段事的人也是恍然大悟。

只是……這詩句,是那羅槐十年前作的?

十年前,羅槐才九歲吧!

“好,那我接下來念第二首。”

第二首?!這個傢伙還有詩?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好詩呀……

這個羅槐一首足夠驚豔,卻是還有一首同樣驚豔的詩!

兩首詩兩種風格,分別是思鄉與塞外……

眾人算是明白,這便是為了打那幾位詩界大拿的臉!

喜歡二選一是吧,專挑軟肋是吧。

“羅槐”先是不屑唸詩,讓雲貫代念,而後兩首詩都是足夠各拔頭籌。

“古來征戰幾人回……”趙婉喃喃自語了一遍這句詩,鼻頭感覺有些酸。

相信在場沒有人比她更明白這句看似是戲謔的詩句,其實包含了太多太多英魂的鮮血……

“兵非好戰,但不怯戰!”這句話是她祖父,也就是人稱染血將軍的趙存說的。

我們趙家人不是好戰之人,但是拿起手中兵器之時,從不怯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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