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天坑到現在滿打滿算一天半, 又有康健白一直追蹤,劉虎怎麼還能連殺兩人?

“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蘇晶晶被埋在女生宿舍樓下, 按理說新挖的土坑總會有痕跡,但是沒有, 甚至連一點陰氣都沒有, 巫嶸就住在樓裡,昨夜也沒覺出有人在這裡埋人。

‘嘶哈, 嘶哈嘶哈’

縮成芝麻粒大的人面蟢子怯怯趴在小蜘蛛身後,害怕般離傅清遠遠地, 衝著巫嶸一段急促嘶哈。

昨天晚上它趴在巫嶸那層的宿舍樓外牆,透過小洞窺探小蜘蛛,它所在的位置正好能將這一行行道樹都看在眼裡。

人面蟢子嘶嘶哈哈表達不清,乾脆略變大了點,邁著八條細腿極快爬到了行道樹旁不遠的水道井蓋口, 順著井蓋上的小眼鑽下去, 等爬上來時它大顎中叼回來一根頭髮。

怪不得地上沒有挖掘的痕跡,蘇晶晶是從下水道裡下去的, 地下排水管道四通八達。蘇晶晶死後就被白骨鈴控制,傷了不少神志, 連自己死在哪裡都只隱約有個印象,周圍都是行道樹, 她就以為自己被埋在樹下。把她屍體弄出來倒是不難, 巫嶸掏出青靈蠱,心中對它下了幾道命令,同樣讓它縮小從下水道眼裡鑽了進去。

不一會,井蓋就被頂的咯啦啦作響, 上下起伏,巫嶸順勢拿老苗刀一翹。井蓋被從內頂開,一具渾身浸滿了汙水的女屍被小青蛇頂了上來。

正是蘇晶晶。

她渾身溼透,亂髮黏在臉上,面色蒼白,死不瞑目大睜著眼,瞳孔縮成個尖,眼白遠遠多於眼黑,看起來跟狼一樣。濃重陰氣裹在蘇晶晶的身上,讓她的屍體沒有在盛夏水中腐爛。但蘇晶晶裸·露在外的皮膚,包括胳膊,腿,脖頸等部位外,都多了層乳白色的石殼。

傅清毫不忌諱刮下來一點,手指一捻。

“是石膏。”

“被割喉了。”

蘇晶晶的致命傷在喉嚨口,直接被狠厲割開,血早就流乾了,傷口平整,兇手有一把非常鋒利的刀。她也是養鬼人,在惡鬼級往下的層次,養鬼人的弱點和養的鬼是一致的。徐濤被怨魂徐晶晶吊死,她手中有一根上吊繩,養的鬼很可能是吊死鬼。

吊死鬼最怕割喉。

兇手不僅對蘇晶晶很熟悉,也瞭解她的弱點。他可能埋伏在女生宿舍樓下,將蘇晶晶殺死。

“但為什麼要將蘇晶晶的手鍊藏在樓梯扶手下?”

而且劉虎殺蘇晶晶,有將她的屍體藏到下水道裡,到底是為了什麼?殺人總該有原因,蘇晶晶衣衫完整,身上除了喉嚨沒有旁的傷痕。劉虎殺她不為色不為財不為肉,那動機到底是什麼。

“帶我去看看。”

傅清一直在掐算,對巫嶸道:“手鍊藏的地方。”

死後的蘇晶晶已經算是天坑的鬼,本應燒不掉超度不了,處於某種特殊狀態。但巫嶸清晰記得在傅清宿舍裡時,蘇晶晶的鬼魂直接被舍利佛珠超度掉了一半。

因為劉虎有特殊辦法儲存她的屍體和靈魂嗎,是她身體外層那類似石膏的玩意嗎。

“這具屍體不能動。”

按傅清的吩咐,巫嶸指使青靈蠱又將她的屍體捲進下水道,重新蓋上井蓋。青靈蠱在下面守著,巫嶸帶傅清進了女生宿舍樓。

然後就被宿管大媽攔下了。

“男的不許進,不許進啊。”

戴著老花鏡的宿管大媽用盯小賊似的警惕目光打量傅清,又劈頭蓋臉對巫嶸一頓輸出:“女孩子小小年紀要懂得自愛!才多大就把野男人往身邊帶,啊?還以為他對你多好,實際上就是圖你傻,饞你的肉!你是哪個宿舍的,叫什麼……”

宿管大媽的話戛然而止,她腦門上被傅清貼了一張黃符,木著臉,緩慢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鎖上門。

“走吧。”

紫水晶手鍊是小青蛇弄回來的,帶它找的話會更快。但最會追尋陰氣的人面蟢子也不差,小蜘蛛沉迷於顯擺自己的新座駕,巫嶸剛進上到四樓它就迫不及待從揹包裡鑽出來,長滿剛毛的黑色前肢將白芝麻粒似的人面蟢子往地下一拋。

‘去,去去!’

女生宿舍樓四層的陰氣實在太重了,樓梯又在廁所附近。人面蟢子一落地就跟吹氣球似的膨脹起來,瞬間脹大到巫嶸初見它時的大小。走廊太窄甚至放不下它的身體,蒼白鬼臉扭曲,八支細長腿更是紅外光線似的堆了一大堆。黑巖狼蛛從巫嶸的肩膀跳到鬼臉上,不滿意粗暴撕咬一口,好歹讓它又縮小了幾圈。

‘坐,咔咔,坐!’

面對黑巖狼蛛的殷勤討好,甚至把鬼臉最好的位置讓了出來,巫嶸沒有丁點感動,冷漠拒絕:“不。”

垮個小蜘蛛批臉,在黑巖狼蛛的命令下人面蟢子在感受過紫水晶手鍊後,像訓練有素的獵犬直奔中央樓梯,最後停在三樓和四樓的交界處。

一到三樓是男生宿舍,四到六樓是女生宿舍。在中央樓梯,三層到四層的中間有一道厚重鐵柵欄門。每天早上開,中午十二點四十鎖。中午一點半再開,晚上九點半又會鎖死。

鐵柵欄門現在沒開,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邊角縫隙生鏽,暗紅色的鐵鏽星星點點,看起來很像乾涸的血痕。站在柵欄門前總覺得有一陣陣風不知從哪裡吹來。

水晶手鍊就曾藏在鐵柵欄門旁的樓梯扶手下。

“這是一個陰氣旋渦。”

“陰氣旋渦?”

傅清道,他沒有用那些專有名詞,而是用最簡潔的話語同巫嶸解釋道:“陰氣沉而下墜,陽氣浮於上升,匯聚到這裡。”

陰氣與陽氣本該互相抵消,但樓裡陰氣太重,陽氣不足,抵消不了陰氣,只能像風一樣推動它陰氣旋轉,就像個陰氣旋渦。

“鐵門裡有東西。”

鏗鏗——

柵欄門被敲打的聲音並不清亮,反倒是一種低沉暗啞的聲音,像是敲擊在木頭上。傅清手持桃木劍在鐵柵欄門上輕輕一劃,明明沒有開刃並不鋒利的桃木劍卻輕而易舉在柵欄門上劃出一個小缺口。露出裡面一點血似的殷紅,溢位一小團,卻並不掉落,而是黏土似的粘在柵欄門上。

“血泥。”

巫嶸背後寒毛直豎,鐵柵欄門裡怎麼會有這種玩意,它和女生宿舍下水道裡的血泥到底有沒有關係?

歷史上遲芳芳今天晚上凌晨就會死在廁所裡,下水管道中只剩下黏糊糊血淋淋的血泥,巫嶸今晚還和她有個約飯。

原本以為只有女生宿舍廁所危險,現在突然在平平無奇的鐵柵欄門中也發現血泥,實在給人一種毛骨悚然感。

“沒有甦醒。”

傅清道,他捏了幾粒長糯米黏在露出血泥的縫隙上。

“擋住了陰氣下沉。”

女生宿舍樓的陰氣一直向下沉積,卻被鐵柵欄門攔住。上湧的陽氣攪動得陰氣旋轉,久而久之形成陰氣旋渦,中心點正是紫水晶手鍊曾在的地方,陰中之陰。而這類和藏了蘇晶晶屍體的下水道口十分巧妙地處在同一條線上。

從樓道窗戶向外看,可以清晰看到樓下行道樹蔭下的井蓋。

“劉虎這是要做什麼?”

巫嶸擰眉,心神卻飄遠了一截。這不是他重生後第一次見到死人,在苗疆,被蠱害死的人死狀悽慘得多,就算徐濤的死法都比蘇晶晶要更殘忍。但看他們的時候,巫嶸心中感覺很淡,看過就看過了,屍體和血腥都不能令他產生一點動容。

唯有蘇晶晶,在看到她屍體的第一時間巫嶸就覺得異常抗拒,甚至反胃。就像很多時候遇到鬼時,靈魂深處泛起的飢餓感類似,是他本能在排斥某種東西。原本上樓時平復了不少,但在這裡,立在鐵門前時,那種令人難以忍受的反胃感又湧了上來。

直到離開宿舍樓,這種感覺才漸漸消失。

巫嶸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恢復了正常。抬眼正看到傅清拿出手機,正在和誰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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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現在是葉老師的樣貌,但一想到道士打電話的場景巫嶸就覺得格外違和,彷彿像他這樣的人就該飛鴿傳書,紙鶴寄信似的。並非刻意,巫嶸聽到了電話對面的大嗓門,應該是慧心小師父。

“除了徐濤和蘇晶晶,還有其他死者。”

掛掉電話,傅清衝巫嶸頷首:“我去看看。”

“多小心。”

巫嶸應下,天坑中本就危機四伏,今天晚上又是個特殊日子,才進來兩天劉虎就殺了兩個人,目的肯定不僅是飼餵惡犬魂那麼簡單。他在謀劃什麼?

* *

慧心結束通話電話,他在食堂後廚,案板上是切好碼整齊的菜。慧心只切菜,他做什麼都一絲不苟,菜切得又快又利落,菜絲切好洗好裝到籃子裡,自有其他廚師拿去炒菜。切完菜後,慧心洗乾淨手,他獲得的這個身份地位不低,最忙的時候也不用他做飯,慧心不緊不慢巡視後廚。

忽然,他拿起一盆肉。

“今天的肉不新鮮。”

慧心溫和道:“都炒素的吧。”

“哪裡壞了,都是上好的肉啊。”

切肉的人嘟嘟囔囔,不信地向盆裡望:“這不都挺好的嗎。”

“你再仔細看看。”

眼皮一重,像是被什麼按了下。那人疑惑左顧右盼,嘟囔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都是好肉……見鬼了!這是什麼!”

只見肉片上全是細小的,密密麻麻的白點。就像皮膚上長出的膿包,針尖大的白點裡蓄著黃黃白白的膿,又像寄生蟲的卵。遠看像是肉上灑了層芝麻,近看卻極為恐怖反胃。

快到飯點了卻發生這種事,整個後廚的人都慌亂起來,他們檢查了所有的肉,竟然發現無論是豬肉,雞肉還是魚肉,但凡肉類上面或多或少都有這種白點。為什麼之前沒發現,責任到底出在哪裡,暫時沒時間追究,所有肉都被撤了下去,炒的都是素菜。

中午了,下課鈴響後沒多久學生們就一股腦的衝進食堂,每個視窗都飛快排起長隊。但很快的,看著丁點葷腥不佔,一水健康的青菜,學生們傻眼了。

瀏陽職高只有這一個食堂,分為三層。一層和二層是學生吃飯,三層教師可以去點小炒。午餐時間快要結束的時候,康健白進來了。他皺眉沉思,眉心擰起個小疙瘩,那身衣服從剛進天坑到現在沒換過,臉上流汗,稀疏頭髮一片片黏在腦門上,看起來有點邋遢狼狽。

他心事重重上了三樓,隨便往個靠窗位置一坐繼續想事。不一會膀大腰圓的大廚端著菜和飯走過來坐到他對面,坐下時像座大山壓下來,原本寬敞的位置瞬間顯得窄小了。康健白還在想事,他心不在焉每個菜都加了兩筷子,吧嗒吧嗒嘴。

“都是素的?”

他終於回過神來,看著滿盤子的菠菜粉條,白菜粉條,素炒菜花臉都綠了,奇道:“今天食堂不做肉嗎?”

“肉都壞了。”

慧心好意提醒道:“你吃完飯我再給你看。”

“沒胃口。”

康健白焦慮道,眼白上全是紅血絲:“劉虎肯定還要殺人,必須儘快將他繩之以法。”

試煉者來444號天坑可是來增強實力,好應對接下來的災難的,可不是像豬玀般被劉虎殺的!

“莫急,傅道長有了訊息。”

慧心寬慰道:“蘇晶晶的屍體藏在下水管道裡,宿舍樓中有個陰氣旋渦。”

“下水道,陰氣旋渦?這可都是最陰的地方。”

康健白陷入了沉思,錘著腦袋自言自語:“劉虎殺了蘇晶晶,又殺了徐濤……不,不是他殺的,是蘇晶晶殺死的徐濤。”

即使當時蘇晶晶被劉虎控制,但吊死徐濤的確實是她。

“差點什麼,還差點什麼……”

進來天坑之前康健白潛心將劉虎劉豹兩兄弟研究的徹底,隱約覺察到不對勁,卻還差些什麼,戳不透那層窗戶紙。

“慧心小師父,你有什麼發現嗎。”

“阿彌陀佛,小僧正要說。”

慧心聲音洪亮,再次勸道:“康施主再吃些飯吧,一會怕是會沒胃口。”

“有線索我就有胃口。”

見康健白堅持,慧心點頭,起身又端過來一個托盤。托盤上從左到右放著三個碗。

碗剛端過來,惡臭撲面而來,像是屍體腐爛發酵生蛆,肉化成一灘濃漿的刺鼻氣味,康健白一聞臉色就難看起來,一是被臭的,二是他意識到這是什麼。

“怨肉?”

“是,這三個碗裡分別是雞肉,豬肉和魚肉。”

這下可是徹底沒食慾了,慧心將碗在桌面上依次排開,從左到右。雞肉還和剛才檢查的時候一樣,上面有白色蟲卵般的小點,但是不多。中間的豬肉顏色已經變了,氧化似的紅褐衰敗下來,肉面上出現一個個腐蝕空洞,白點自空洞中長出,想是細長條的寄生蟲,尖端發褐,看不真切。

魚肉已經爛成了一碗湯,顏色像是腐滷汁拌韭菜花,紅褐灰綠,表面起了一層魚卵似的泡沫,如果慧心不說完全看不出這是魚肉。那惡臭就是從這個碗中傳來的。

“洗這些肉時,用了水房的水。”

“水房?!”

康健白失聲。所謂怨肉,就是被濃重怨氣陰氣侵染後,怨氣凝成蟲卵似斑點的肉。和蔬菜比起來,腥肉更容易吸引髒東西。雞肉陽氣重,影響最小,豬肉一般,魚卻因為生活在水中,如果怨氣在水的話,更容易受到浸染,所以才會爛的這麼快。

“水裡有含恨而死的人,才會有怨氣。但只是被水沖洗就形成怨肉,這水中怨氣也太濃——”

康健白倒吸一口冷氣:“難道說王冷柳死了?!”

“王施主體質特殊,乃是落花洞女。”

慧心面露憐憫神情:“小僧不願妄言,但除她以外,無人死後會產生這麼多的怨氣。”

落花洞這種特殊體質來自湘西偏遠地區,只在極少數女子身上出現,當地傳說是這名女子被神明選中,將自己許配給了神明。到十四歲時她們便可以‘落洞’,就是與‘神明’溝通,駕馭柳童子,紙人這類的靈物。落花洞女通常出落得極為美麗,面色燦若桃花,性情稚弱,溫柔賢惠,眼睛燦如晨星,窈窕動人,身體會自然散發出百花香氣。

由於落花洞女的稀少美麗,純淨天真,人們會不自覺被她身上的氣質所吸引,追逐追求。但落花洞女要終生保持身體的純潔,所以從過去到現在,惡□□件層出不窮。

一旦落花洞女被凌虐侮辱,她就會立刻死亡,身上的清淨香氣會全都轉化為濃重怨氣,仿若神靈之怒,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如果不能及時超度的話最後甚至能毀滅村鎮國家。

“事不宜遲,我們快去看看。”

康健白雷厲風行,一路上不知在思考什麼,終於在快到水房的時候猛一擊掌:“對,就是這個!”

“我想起來了!徐濤和王冷柳曾經保持過一段時間的男女朋友關係!”

涉及到男女之事,慧心不插嘴,只是靜靜傾聽。

康健白越說越快:“之前警局接到過報案,是徐濤懷疑王冷柳揹著他偷人,情緒激動下要強上,王冷柳抵死不從,兩人差點打出靈異復甦來,最後兩人分手……徐濤養的是雙面鬼,會讓他情緒極度不穩定,平時是正常人,生氣時跟個鬼沒什麼兩樣。這次他和王冷柳湊巧在天坑相遇,難道說——”

康健白停下步子,他和慧心已經到了水房後面,水泥磚房裡有一處高大寬闊的蓄水桶,桶很高很大,有兩三米,上面蓋著蓋子防止東西落到水裡。真站到這桶前面,陰氣怨氣反倒全沒了,一乾二淨。

慧心道了句阿彌陀佛,和康健白一起從旁邊鐵架爬上去,用掛在桶邊的鐵釺子推開蓋子。

咣噹一聲響,蓋子落地,蓄水桶中飄著一個被剝掉臉皮的人頭。

等將水裡的屍塊盡數打撈上來已經到下午了,不僅是臉皮,屍體上的皮幾乎都被扒掉,鬆垮垮只有一角連著身體,現在全都攤開在地上,就像一件人皮斗篷。顧不得休息,康健白雙眼放空,眼中黑色瀰漫,閃著銀光的本子又憑空出現在他手中,譁啦啦無風自動。

“死者張茜蓉,女,高二六班學生,真實身份為試煉者王冷柳。昨日上午九點四十五分在走廊和徐濤起爭執,十二點十五分兩人一起前往食堂吃飯,再次發生爭執。死亡世間昨日下午六點三十分,死因凌虐。”

“兇手就是徐濤!”

康健白睜開眼,臉上神情仍舊凝重,斟酌道:“慧心大師,你有沒有覺得這次天坑試煉,人死的太多太快了?”

“雖說呆在天坑裡時間越長,越會激發人心中的種種惡念,但現在不過才第二天。”

遲芳芳都還沒死,444號天坑還算安全,結果人類試煉者這邊已經自相殘殺死了小一半了,劉虎還沒抓到,這簡直讓康健白愁禿了頭。

“康施主,或許小僧可以解釋一些。”

“你看。”

慧心蹲在屍體旁,拿起那張最大塊的人皮,康健白湊過去看,發現皮上凝著些乳白色的東西,康健白刮了一點下來,分辨半天,猶疑道:“這是……石膏?”

“不知道康施主有沒有聽過羅剎遊戲?”

康健白回憶:“羅剎遊戲……不是前幾年往上興起的殺·人遊戲嗎,聽說還是西方聯邦那邊傳過來的?”

“準備四個遊戲參與者,三女一男,分別編號1234,一個遊戲主持人。不分先後,但要求1號殺掉2號,2號殺掉3號,3號殺掉4號,最後主持人殺掉1號,帶著她的頭去陰氣匯聚之地,就能開啟亡靈世界的大門。”

“這不是個惡劣的殺人遊戲嗎?!”

“不。”

慧心搖頭:“它起源於古老的海地祭祀,演變到現在,獻上犧牲品後,在一些特殊地點確實能開啟通往大天坑的門。”

“比如說444號老天坑,師父讓我進來試煉,就是覺察到大天坑異變,擔心會引起小天坑的變化,沒想到。看來劉虎要做這個主持者了。”

“如果真是這樣,還差一個人。”

康健白豁然起身:“蘇晶晶,徐濤,王冷柳,兩女一男,還差個女人,但是試煉者裡就兩個女人啊。我提前看過名單,鬼眼也能看出試煉者們的身份,女的就她們倆——嘶!”

康健白猛地抓起電話急忙撥打出去:“吳蓉也是個女的!”

* *

“食堂今天全是素菜,會不會不和你的口味呀。”

巫嶸坐在食堂一樓,對面是遲芳芳。約好的晚飯,兩人一個沉默,一個靦腆,對著菠菜炒粉絲發了會呆,遲芳芳努力主動找話題,羞赧一笑:“我記得你最愛吃紅燒排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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