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瓦城坐落在大洲之北、大洋之西, 是一座海景優美又港口眾多,漁業發達且火山獨有的大城。它面朝壯闊藍海,背靠蜿蜒山脈, 與暢達的交通線相接,與巍峨的倫多剛相連。

自多瓦城興建伊始,迄今已有兩百年歷史,一直是堅果國出了名的旅遊之地。尤其是倫多剛火山噴發的奇景, 從來被列為“世界十大必看美景”之一。

原因無他, 據人類拍攝的有關“倫多剛火山噴發”的影像資料中, 它的爆發實在是太獨特了。當那火紅的岩漿從山口噴射,再向兩側飛濺的剎那, 真是像極了一頭張開蝠翼的西方龍。

遙遙看去, 彷彿那頭龍隨著岩漿而出,振翅衝向黑煙瀰漫的高空, 給人的視覺衝擊極強,畫面感更是震撼人心!更神奇的是, 如此絕景不是一次兩次的偶然, 而是倫多剛每次噴發都是如此。

且近年來,岩漿勾勒的巨龍輪廓愈發清晰, 真像是龍活了一樣。故而, 當多瓦城宣佈倫多剛將進入下一波噴發時期後, 數不清的遊客從四面八方趕來,只為看一眼絕景。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 龍真的活了……

三天前, 千萬人圍觀一頭黑鱗巨龍隨岩漿衝出了火山口,腹腔一鼓吐出萬丈烈焰,直接摧毀了倫多剛山腳開外的小鎮。震耳欲聾的龍吟混合著爆炸聲傳來, 遊客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大腦一片空白。

接著,是人類不可遏制的尖叫和慌亂的逃離,失控的場面引起了巨龍的注意。它急速掠過烈火熊熊的小鎮飛向多瓦城,那鋒利的獠牙一合,有半隻斷手從嘴邊跌落,掉進了海里。

黑暗的三個日夜,巨龍將多瓦城當作糧倉使用,吃空了不知幾棟樓。

期間,堅果國的軍隊奮力應敵,可每一次都敗得極慘。他們發現,熱武器並不能殺死巨龍,甚至還會變成壯大它的養料。這頭巨龍,喜歡用槍林彈雨摩擦鱗片,喜歡啃食硫磺和化學劑,他們送去的每一發彈藥,都是它偏好的零嘴。

有見過導彈還在半空中飛,就被龍爪捏住撕裂的場景嗎?有見過阿帕奇的機槍集火掃射,巨龍卻抖著身子“洗浴”的畫面嗎?

堅果國的大兵算是開了眼界,而軍部見狀,更不敢輕易使用核武。摧毀一座城很容易,但摧毀一頭龍很難。如果核武不能使之覆滅,反而讓它變得更強大,那後果不堪設想。

可問題是,這不能用那不能用,該怎麼殺死這頭龍?

“液氮。”有人提議道,“它的沸點和熔點都很低,一經接觸空氣就會快速冰凍。落在生物的皮膚上,只需要兩秒鐘,就能對生物造成不可逆轉的凍傷。”

“我們需要準備大量液氮,偽裝成它熟悉的彈藥,好好送進黑色死神的嘴裡。相信只要使它的喉管結冰,它就無法再噴射出火焰了。”

“當然,液氮也會摧毀整座多瓦城。所以……先生們,你們的決定是什麼?”是換成其它方法拯救多瓦城,還是讓整個多瓦城替巨龍陪葬?

“液氮計劃的成功率是多少?”

“10%的機率。您知道的,我們對巨龍瞭解得不多。”

“其它方案呢?”

“抱歉上將,暫時沒有其它方案。”那人嘆道,“它的智商很高,只愛吃人,我們無法用別的食物引誘它離開多瓦。而且,它似乎有築巢的意向。”

“五小時前,它拆掉了十幾棟大樓,用合金、玻璃和鋼筋堆了巢穴。它喜歡在尖銳的金屬上翻滾,這樣就可以將鱗片磨得有鋒利又有光澤。但……要是進食會讓它繼續長大,巢穴就裝不下它了。”

“它會往外尋找食物,再尋找築巢的金屬。或許,它會對自由女神像感興趣。”堅果國的自由象徵,是由鋼和銅的合金製成。

這可真是個糟糕的訊息!軍士們臉色都變了。

“目前唯一的好消息是,它停止進食了。”那人苦笑道,“似乎在消化,還會對著大海發呆,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巨龍直勾勾地注視著一個方向,彷彿那裡有什麼稀罕的玩意兒似的。這畫面著實詭異,然而沒人敢偷襲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惡龍。

“順便——”

“目前國際上願意對我們施以援手的國家,只有中洲。只要我們的空防和海防願意為他們開啟,他們就……”

“不需要。”上將冷聲道,“防線絕不會對任何國家開啟。”這是基本!

“去準備液氮!那只可惡的四腳爬蟲,我們總能殺死它。”

……

越野車拼了老命地駛入京都,恨不得長八個輪子趕去定製武器。遺憾的是,他們還來不及感受京都的“要啥有啥”,就先感受了一把京都的“堵”。

好巧不巧,他們撞上了下班的高峰期,結結實實地被堵在了路上。塞車半小時有餘不得寸進,無比煩躁;被堵一小時左右前進了十幾米,心態佛了。

彼時,俞銘洋扒著車窗,摁著通訊器說道:“司老大,你平時也這麼被堵著去公司嗎?”

好端端的掛耳式通訊器,愣是被他們玩成了團隊聊天的工具。祁辛黎眉頭一跳,不僅沒吐槽什麼,反而興致勃勃地調大了音量。

多瞭解點隊友的日常,可以拼湊出他們的性格和思維。如此,以後要是遇到不方便言語交流的緊要場合,只需要對方做個細微的動作,他就能打出完美的配合。

司諾城道:“我會提前一小時開車去公司。”

“太沒人性了,居然是‘開車’!”俞銘洋嘖嘖出聲,“像你這樣的總裁,不該是抓起電話說一句‘五分鐘,我要直升機停在草坪上’就可以立馬飛到公司降落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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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諾城平靜道:“我把你另一條腿也打斷吧,這樣看上去對稱些。”

俞銘洋:……

姜啟寧立刻接話:“太沒人性了,居然是‘我把你的腿打斷’!城哥,像你這樣的總裁,不該是抓起電話說一句‘五分鐘,我要這個人的斷腿’就可以看見一整只紅燒蹄髈的人嗎?”

司諾城淡定道:“那我回去試試吧,比如‘五分鐘,我要你的一整根舌頭’。像我這樣的總裁,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姜啟寧:……

一個總裁的“五分鐘”似乎是萬能的。司諾城大概是得了趣,頭一次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說:“我第一次知道‘總裁’這身份能如此厲害,那麼——五分鐘,我要這條路暢通無阻。”

紀斯睜開了眼,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司諾城,隨後繼續閉目養神。

嗯,今天的司諾城依然沒發現,他的“無意識發動”才是他最恐怖的能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路依然堵得厲害。司諾城正打算以事實證明“總裁”不是什麼超人時,卻發現前頭的車動了起來。

一輛、兩輛、三輛……它們歡呼著朝前方駛去,彷彿之前的“堵”是人間錯覺。公路突兀地暢通起來,所有車輛齊頭並進,踩八十碼的油門都沒問題。

見狀,祁辛黎憋笑道:“不愧是總裁。”

拉基插嘴道:“你可不可以來一句‘五分鐘,我要弗拉基米爾進賬千萬’?”

司諾城不禁陷入了沉思。好半晌,他嗤笑道:“我還不如說‘五分鐘,世界上再多一個覺醒者’呢。”

聞言,紀斯從副駕駛座上側身,專注地盯著司諾城的臉。直勾勾地看著,看得司諾城心裡有點發毛。

“你……盯著我看幹嘛?”摸了摸臉,自信很帥。

“不愧是總裁。”

司諾城:……

“你的覺醒程度越來越深了。”紀斯淡淡道,“記得淬鍊你的身體。”

若非如此,司諾城光憑一句話絕不會達到“催化”的作用。他的力量正在從潛意識深處溢位來,可由於身體還未被打磨成“極器”,自然收不住這股能力。

這樣一來,力量隨著語言這種“公器”而出,就達到了推波助瀾的效果。類似於蝴蝶效應,他只消動一下翅膀,就能匹配一場風暴。

“嗯。”司諾城應下了。片刻後,他總算想起了一件事,“對了,紀斯,今晚你想住哪裡?住京都七星級酒店,住我在‘萬里園’的房子,住我在老城的四合院……還是住我的公司頂層,或者去我家做做客?”

一連十八個地名成串報出,囊括中心外郊山腳山腰黃金地段無數。聞言,眾人不禁陷入了漫長的沉默。講真,光是一套四合院的價位就無法用錢估量,甚至不能用錢買到,這……司家究竟是……

紀斯笑道:“可惜,都住不了呢。”

“從我們進入京都之前,軍方就在等我們了。”看來,有些事態惡化得很快,有些人也按捺不住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像金老和霍丞鷹那樣,對覺醒者抱著足夠的善意,也認得清當下的形勢。總有頭腦不過關的傢伙,有事沒事都想找事。

“或許,我們得先去拘留所住幾天。”

眾人:……

……

晚十點整,多瓦城的廢墟大廈之中,一名鮮血淋漓的亞裔女孩艱難地頂開身上的大塊碎石,頑強地爬了出來。

她約莫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面目清秀,身軀纖瘦,留著齊肩的發,穿著咖色的衣。此刻,她渾身落滿了塵埃和灰屑,血沾著土貼在臉上,像一隻滿身泥濘的幼獸。

“妮娜、莉亞……”她輕聲呼喚著朋友的名字,眼淚不停地落下,“威廉老師、拉姆、傑克……你們在哪裡?”

一小時前,“安分”了一下午的惡龍又來進食了。這一次,它挑中了他們藏身的這棟大樓,從一樓吃到了頂樓。她與同學們瑟縮在地下室的倉庫裡,本以為能夠逃過一劫,卻不料有個女孩被逼得發瘋,居然失控地尖叫起來。

聲音再細微也瞞不過巨龍的耳朵,它終是找到了這裡。

她永遠記得那只巨大的龍爪摁塌天花板的畫面,也永不會忘記那張腥臭的大嘴。地下室塌了,他們在瘋狂地竄逃,威廉老師劃開胳膊引走了巨龍,但很快,巨龍反身回來。緊接著,整棟樓都塌方了。

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好巧不巧地被卡在幾根柱子的空隙裡。柱子擋住了大片滾石,也擋住了外界的空氣。要是再晚一會兒,她或許會長眠於此。

此刻,她跪在狼藉一片的廢墟中,用十指一下又一下地扒著石塊。不知是過了一小時還是兩小時,她聽見頭頂有戰機的聲音響起。

當龍吟傳來的那秒,她在廢墟裡挖出了一隻熟悉的手。

殘缺的斷手,小指上戴著一個尾戒。

妮娜……

“啊啊啊——”她尖叫起來,力量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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