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捋一捋……”

祁辛黎摁著眉心,道:“首先,中洲已經集齊了海陸空三種怪物;其次, 中洲又接收了看不見摸不著的鬼物;再次,中洲還會誕生由人變鬼的妖魔;最後,我們目前只有司諾城一個覺醒者。”

開局地獄模式,祁辛黎深覺唸經不能讓自己覺醒, 只適合把自己超度。

“巨蛇和碩鼠至少擁有實體, 能被打死。就算是從嶺東界門爬出來的異種, 軍隊也能應付。傷亡會有,但受到的威脅可控。”

“可鬼物就不行。”祁辛黎回憶起廢墟公路的慘狀, 語氣沉重, “連看見都成問題,更何況是對付。一旦看見就意味著已經進入鬼物的維度, 自保都難。我問過拉基,他一打二十都不慌, 可在鬼物的維度裡卻什麼也幹不了。”

“他如此, 估計大部分人都無法倖免。”

“再者,妖魔……”祁辛黎道, “如果只能依靠瞳孔的形狀來分辨, 那麼我們根本防不住妖魔。當一個普通人能看清對方是豎瞳還是圓瞳時, 他與妖魔的距離已經很接近了。”

披著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對面,就像網際網路上披著馬甲聊天, 誰知道對面皮囊之下的東西究竟是人是鬼?

防不住, 比鬼物還難防。

“所以,在這種處處危急的形勢下,我們……該怎麼抽時間專心地覺醒?”祁辛黎道, “我甚至覺得沒有時間去鑽研!”

祁辛黎憂心的事,正是所有人憂心的事。摸不著覺醒的門檻,身周已危機四伏,頗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紀斯笑道:“當你拼命地找一樣東西時,它總是不出現;當你決心不找時,它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你面前。”

“覺醒譬如頓悟,時機到了自然會來,可千萬別著相了。”

“並且,不要產生‘鬼物防不住’的錯覺。”紀斯繼續道,“陰陽、剛柔、光暗,萬物相生相剋,鬼物既然存在,自然有生克它的東西。”

“是什麼?”

“是——你們早已習慣、還覺得尋常的東西。”紀斯輕笑道,“比如佛教的經文,道教的符籙,西方的驅魔,乃至雪松、黑曜石和菩提珠,它們一直在你們身邊,可笑你們還在四處尋找。”

眾人一愣。

“有些文字的發音和書寫,本不該流於三維世界。可它們還是來到了你們的身邊,成為你們文化的一部分,滲透在日常生活中庇護你們,潤物細無聲。”

“試著去發現,這也是一種‘覺醒’。”

“拿起、放下,認清你自身,沒準就開竅了。”

紀斯的話一如他的人,溫柔而包容,光是聽著就能撫平人心中的煩躁。

不過說來也是,實體怪物能被軍隊擊殺,虛像怪物能被事物剋制,只要小心謹慎些,多半也能避開妖魔。

這麼一想,世道似乎也沒那麼艱難?噫!

氣氛稍有緩解,人氣便活絡起來。

拉基直勾勾地注視著祁辛黎,開始秋後算賬:“老鐵你變了!你以前一直叫我‘弗拉基米爾’,可現在卻叫我‘拉基’。”

祁辛黎:“……這不是重點。”

姜啟寧要素察覺:“我要不要去買個唸經機?”

司諾城抓住了重點:“下個季度的大蒜、洋蔥和十字架應該能好賣,我可以關注一下這方面的生意了。”

紀斯:……

你打算從中洲霸總變成中洲老農嗎?不,這不是重點。

……

誠如司諾城所料,自從默許警方的跟蹤和觀察後,許多棘手的麻煩都能迎刃而解。

及至14日晚,惡性案件背後的涉事者紛紛落馬,海螺灣大隊將他們一網打盡。可他們來不及歇口氣,就見隊裡的法醫將一疊照片放在桌上,直說遇見了怪事。

“看這手!”法醫道,“黑的這只,對,這個切口——它平整、完美又光滑,甚至給我一種經過打磨的感覺。鐳射切割的效果都不能跟它比,我沒見過這樣的創口!”

“還有這個。”法醫拎上來幾隻密封袋子,裡頭裝著一些零件,“這些槍子是衝人群掃射的彈,卻被同一種外力割裂,散落在現場的邊緣。”

“接下來是……這塊桌角、桌布和餐盤,一樣的切割痕跡。抱歉,我就問問,咱們大隊難道是進了什麼超時代的武器嗎?”

資深的警員們仔細檢查了一遍,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沈雲霆:“沈隊,你當時在現場,這是……”

沈雲霆坦然道:“嗯,這就是我們大隊必須跟著那批青年的原因。”

“武器走私?”

“不,他們之中有超能力者。”

海螺灣大隊:……

別瞎掰!我讀過的書很多,你驢不到我。

沉默,沉默是今夜的海螺。大隊的人確實想不到,堂堂公職人員嘴裡居然會說出“超能力”這種詞彙。

“我知道你們不信,最初我也不信。”沈雲霆實話實說,“我願意相信動物會變異,外星人會侵略,但輪到‘人’有超能力,總感覺是無稽之談,怎麼也不願意相信。”

“因為我們是人,且沒有超能力,所以會推己及人,認定別人也沒有。”

這是一種尋常的“我沒有,想必你們也不會有”的心理。

“可它切實存在著。”一錘定音!

沈雲霆不是吃幹飯的主,他的隊伍不僅搞追蹤,且這追蹤是王者級別的水準。而他又是個直來直往的人,既然開口提了超能力,就絕不會說假消息。

他給了海螺灣大隊兩份錄影,一份是凌晨的海螺灣城市夜景,一份是惡性案件的餐廳錄影。

“在那批青年中,有一位是我們的內線。他告訴我們,一行共五人,有兩名是超能力者。”

“五人?這……不是四個嗎?”

沈雲霆頷首:“第五人我也沒見過,可內線告訴我,他一直存在著。”

海螺灣大隊:……我感覺你在講鬼故事。

“這一位就是目標人物之一。”沈雲霆放起了餐廳的錄影,指著司諾城道,“他叫‘司諾城’,今年23歲,目測身高185以上,是司氏集團板上釘釘的繼承人。”

“自去年12月份起至今,他已輾轉嶺東、鯨渡、寧原和葫蘆口,現在抵達海螺灣。他落腳的每一處,都是預言中發生大事的地點。”

有人震驚了:“他、他是那個大祭司?”

沈雲霆搖頭:“不是,大祭司應該是我們在找的第五人……請各位先關注錄影!注意他的手!”

眾人凝神看去,就見錄影裡的罪犯舉起了槍,餐廳內的司諾城忽然甩了下手。眨眼間,半空中爆出一陣火花。

畫面忽然被卡,二次倒轉回放,速度明顯慢了一些。舉槍、抬手、火花!再回放,再放慢……漸漸地,圍觀錄影的警員瞪大了眼,滿臉不可思議。

他們總算看明白咋回事了!

這個叫司諾城的一抬手,將一柄餐刀甩了出去,剛好與罪犯的第一枚槍子撞上!餐刀震裂了子彈,給餐廳裡的人爭取了反應時間!

“飛刀接子彈?”法醫震驚了,“我、我沒看錯吧?這真是人能有的反應能力?”

“安靜!看下去!”

一群人斂聲屏氣,死死盯著螢幕。錄影內的第一段場景過後,司諾城再度抬手甩出了餐叉,爆開一陣火花。

這兩次犀利又精準的接彈手法,直接震碎了警員們的三觀。不是電影,不是傳說,不是剪輯!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捕捉到子彈的速度!

“第一次可以說是預判和僥倖,那第二次是什麼?”

“僥倖?這擺明了超能力啊,不然你僥倖一個給我看看。”

“閉嘴!看·下·去!”咬牙切齒的聲音。

司諾城的表現實在是太突出了。他像是知道罪犯下一步想做什麼,無論是丟出的餐盤還是花瓶,總能險之又險地攔下對方的攻擊。

但同樣的,他的某些動作特別詭異。比如,他會伸手在半空中抓取……根本不存在的事物?

“他在抓什麼?”

疑惑聲戛然而止——

只見司諾城的手往上一挑,一個罪犯的胳膊直接斷了!鮮血噴湧之時,他用力甩了下胳膊。下一秒,落單的群眾被“拖”到了後門,幾個孩子被“卷”起來拋了出去。

罪犯的槍口瞄準了人群,司諾城衝著他們五指一收,而本該中槍的人半滴血也沒流……

不自覺地,警員們看向了法醫拿來的子彈和照片。

一番對比,面面相覷。

死寂無聲,沈雲霆放起了第二卷錄影:“這是我們跟蹤時錄下的畫面。司諾城換了一身黑衣離開酒店,進了街巷。”

高大的男子背靠牆壁,隱沒在黑暗裡,復又仰頭注視著夜幕,一副靜候的樣子。等錄影時間落在零點時分,他們看到——司諾城忽然做了一個拉扯的動作!

熟悉的姿勢,熟悉的樣子。跟餐廳中的拉扯動作分毫不差,可誰也看不見他究竟在拉扯什麼。

瞬間,司諾城抬腳往半空一蹬,整個人消失在空氣裡。

海螺灣大隊:……

錄影角度切換,赫然定格在一座大廈的樓頂。司諾城的身影若隱若現,他頗為狼狽地與空氣鬥智鬥勇,最後又詭異地失去了蹤跡。

截至這裡,錄影放完了。

海螺灣大隊沉默片刻,分分鐘爆出一片粗口。

講真,親眼所見的震撼比道聽途說的驚訝強了太多,不少人只覺得熱血上腦,恨不得把人抓過來好好問問。

他們活到這個歲數,還是第一次見到超能者!真是又新奇又好奇,還帶著一咪咪的激動和振奮!

“超能力,這是天生的還是後天激發的?”

“我比較好奇他在屋頂上跟什麼搏鬥?看上去很激烈的樣子。”

“很強!他要是來警隊,絕對是個辦大案的主!”

“你們上報了嗎?”有人卻急道,“我覺得這個人很危險,不能放著他到處遊蕩。既然證據確鑿了,為何不讓軍方帶走,萬一……”

“沒有萬一。”沈雲霆篤定道,“司諾城雖然能力超群,但他從未傷過人。這樣的心性值得肯定,上級希望我們跟進觀察。”

“如果哪一天達成合作關係,這兩份錄影將不再是秘密。到那時,我們或許會迎來一支很特別的隊伍,所以……”

沈雲霆總算說出了目的:“要是他們今晚偷偷跑去沿海防線幫忙,還請你們海螺灣大隊睜只眼閉只眼放行,別把人給狙了。”

海螺灣大隊:……

這種綠燈怎麼能開?呵,他們就是死,死外邊,從樓頂跳下去,也不會開這個綠燈!

當晚,司諾城特別順利地苟到了沿海。

……

15日凌晨三點,誰也無法入眠。當夜風送來第一聲獸吼,槍炮的炸裂聲緊隨而來。

上岸的怪物是一隻水猴子,外表形似猿猴,體長足有六十米。

它體表覆蓋著長毛,溼噠噠地纏滿身體,類人的面孔呈現青苔的綠色,嘴部尖銳形同鳥喙。

視線往下,就見它的喉管至下腹長著連成串的人頭,他們如瘤子般嵌在它的皮肉上,個個皮膚略黑、高鼻深眉,全然是瑜伽國人的臉。

瑜伽國、水猴子……

“嗚——”水猴子嗚咽長呼,它身上的人頭一個個睜開眼,也跟著嗚咽長呼。這聲音構成了一種奇特的韻律,傳出了很遠很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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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諾城微微一晃,腦子有片刻的恍神。

而軍方的攻擊明顯緩下了趨勢,他放眼看去,發現幾個軍人卸下了槍,雙眼失焦地站在原地。身邊的隊友正衝他們狂吼,可他們渾然不覺,居然抬起腳朝水猴子的方向走去……

隊友直接砸暈了他們,乾脆利落。

“嗚——”水猴子與人頭的呼喚再度響起,二次聲控,海螺灣的市區出現了異常。

原本安分避難的人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從小區、別墅和宿舍下來,慢慢匯成黑色的涓流,再由涓流化作大河,齊齊朝大海的方向前進。

沒有抗拒,忘記自我,如喪屍出籠,形成了黑壓壓的一片……

紀斯站在窗邊,感知著水屍鬼的形態。

腹生頭顱,食人過萬。這只水屍鬼從瑜伽掠食到大南,再從白象吃到中洲,吸收了那麼多人器,難怪會衍生出惑人的技能。

進化的水屍鬼一般不能流血,因為它的血與技能擁有同等的力量。一旦血味隨風擴散,完全能覆蓋整一座城。

可要軍方放著怪物不攻擊,不可能!如此,流血就成了必然。

不多時,淡淡的腥味果然沿著縫隙飄了進來。外頭的嗚咽聲不絕,隱約有高亢之勢。在這鬼音來回的震盪中,能保持理智的人越來越少。

室內,姜啟寧恍惚著起身,拉基一拳砸暈了他。但這烏拉的漢子也有些撐不住,神智愈發潰散:“紀斯……打暈我……”

“撐住。”紀斯淡然道,“我不會插手,救人也不行。”

溫室裡養出來的白菜雖然個兒大,但是不經催。偶爾,也要放在室外感受一下電閃雷鳴和悽風苦雨,才能長得更好。

嘖,種菜操碎了心!

“這只水屍鬼上岸是故意的,為的就是引來成片的食物。”紀斯也不知在說給誰聽,“等它得手,被它特地放生的倖存者會帶走它‘受傷流血’的訊息。之後,它可以等到第二批討伐它的食物。”

“很聰明,也會用手段,看來是生了智。”

紀斯道:“司諾城要有麻煩了,他距離大海那麼近,受到的蠱惑也更多。”說著,他牽起嘴角,“一回頭,還能看見全城的人相約投海。你們要是撐不住,怕是馬上能在海邊見到他了。”

祁辛黎:……

拉基:……

苟住!苟住!不,真的有點苟不住了……

水屍鬼的呼嘯連綿成片,震得酒店的玻璃都跟著晃動起來。拉基本想趁著還有理智把祁辛黎打暈,誰知手才抬起就落了下去。

他的雙眼失去了神采,栗色的髮絲垂落,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轉身、抬腳,他一步三搖地朝著門外走去。

“拉基……”光是喊一聲名字,祁辛黎都覺得用完了力氣。思維滯塞,腦子混沌,像是遊離在半夢半醒之間,讓他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突兀地,紀斯的聲音刺入了腦海:“靜心。”

靜心……

入定?

祁辛黎一個激靈回神,撞鐘似的清醒過來。到底是個聰明人,不需要手把手指導,他艱難地盤起腿,強迫自己放慢呼吸、清空頭腦。

玻璃的吵嚷越來越大,拉基的腳步聲已聽不到。遠方的槍炮再無轟鳴,只剩寥寥幾聲還在苦苦支撐。他不知道前線的情況,不知道司諾城是否安好,更不知道紀斯為何要說一聲“靜心”?

他只知道專注自身,放空大腦,迴盪梵音。

【咚——】腦海中響起了撞鐘的聲音,一切喧鬧開始逐層褪去,他彷彿再度回到了在寺廟參禪的環境。

清幽、安謐與穩定,鼻尖淡淡的腥味化作了一縷騰起的檀香。它盤旋在他的頭頂,久久未散。黑咕隆咚的意識中,有一星酥油燈點亮了心懷。

【拿起、放下,認清你自身,沒準就開竅了。】

拿起,有執;放下,歸一。

認清你自身?

他是祁辛黎!

【咚!】腦海中的撞鐘聲層層暈開,如浪潮拍岸。有佛號從高聳入雲的山頂傳來,伴著大悲咒的肅穆,混合著往生咒的慈悲。

祁辛黎本能地雙掌合十,沉聲道:“南無阿彌陀佛。”

紀斯真心實意地笑了。

他看到,藍色的氣場以祁辛黎為中心,倏忽間往外擴張。它柔和得像一層水,輕盈得像一陣風,輕輕盪開,再如甘霖落下。所過之處,是慈悲的恩澤。

哪怕一聲佛號輕到極致,也如洪鐘般喚回了眾人的理智。

藍色的氣場,從來如大海沉靜,似星空深邃,是連結神靈與自我的媒介。它能讓人安靜、務實和昇華,也能進行療愈、醒神與沉澱。

祁辛黎對鬼物忌憚至極,殊不知自己是鬼物的天然剋星。

水屍鬼食人無數,身上堆滿了枉死者的靈魂。司諾城能擊潰它的身體,卻毀不掉它的怨氣。所幸,還有一個祁辛黎。

紀斯輕輕抬手,整一排落地窗剎那洞開。窗簾在風中獵獵作響,大祭司眺望遠方,說道:“送走他們吧。”

“南無阿彌陀佛。”祁辛黎放空到極致,往潛意識深處遊去。他只覺得自己披著袈裟握著念珠,心境平如湖面,“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一字即一咒,往生經文的願力掀起了無法言喻的波瀾!

藍色的力量一浪賽過一浪,祁辛黎的靈魂散發著舍利的輝光。遠方的炮火重新炸響,聚在一處的民眾匆忙回家,而巨大的水猴子在海中翻滾,像是忍受著千刀萬剮的疼痛,發出了尖銳的嘶鳴!

幢幢霧氣從它體內升起,度化成瑩藍色的光輝消失在天際。理智全失的水屍鬼歇斯底里地發起了進攻,而司諾城的長刀削掉了它的頭顱……

“枳多迦唎,婆娑訶。”

往生經的最後一段落音,水屍鬼死成了渣滓。祁辛黎紅潤的臉色驟然發白,他猛地一晃,“咚”一聲砸在地板上,完全失去了意識。

紀斯抬手,祁辛黎的身體緩緩上浮,輕輕地落在床榻中央。

“歡迎你,第二位覺醒者,‘佛子’的靈魂。”

……

祁辛黎這一躺,就躺了整整三天。

他虛弱得連上廁所都要人扶,吹點風都覺得冷,喝口溫水都感覺冰。像極了一位剛生產完的新手媽媽,明明自家孩子“覺醒”就躺在身邊,偏偏無從下手去抱起它。

他心頭悲切,忍不住吃了五份盒飯。

姜啟寧看傻了:“你這是覺醒了什麼能力啊,難道是‘無底洞的胃’嗎?”

祁辛黎微笑:“不,這個能力叫‘怎麼吃都不會胖’。”並從拉基手裡接過第六份盒飯。

姜啟寧受到了靈魂暴擊!

聽了這話,紀斯倒是笑了:“確實是‘怎麼吃都不會胖’呢。”他繼續說道:“每個人的靈魂都是他最完美的形態。覺醒之後,身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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