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斯喊人一般連名帶姓, 除了對前隊友喊喊綽號,就剩下因拉基真名太長而喊了他“拉基”。

哪怕對待他另眼相看的司諾城,也不過是在寧原關禁閉做戲時叫了一聲“城城”, 其餘時候只喊“司諾城”,從不存在諾城、阿城之類的暱稱。

可現在, 紀斯居然對姜啟寧喊了一聲“老薑”……

這說明了什麼問題?

這說明姜啟寧的狗比程度已經達到了讓紀斯刮目相看的地步!不僅如此,紀斯還變相承認了在“狗之領域”, 姜啟寧是當之無愧的狗……哦不,神!

“童子尿?”司諾城嘴角一抽。

姜啟寧都二十來歲了,還能算童子尿?不是說十歲以下稚子的童便才能被稱為童子尿嗎?你到底活了多少歲啊,怎麼看誰都是童子。

“當然。”紀斯道, “無分男女, 在十歲之前都是‘元體’。他們充滿靈性,有的天生陰陽眼,有的生來能通靈。如此,他們從頭到腳都是寶, 饒是童便也具有驅邪化煞的力量。”

“待他們身體初成, 以□□、夢遺為界,就從元體成了漏體。天賦、靈光、能力,若不是進一步加強, 而是讓它揮霍, 那它們就會從身體裡一點點漏出去。”

“若這時要修道,得把漏體補成元體才能進行。而等他們成家立業,漏體也就成了破體。這時想修行,得耗大功夫,非大意志之人不能行。但只要能補成元體,失去的總會回來。”

只要補成元體, 失去的總會回來……

司諾城明白了。

“譬如你們,本已是漏體,但覺醒將你們補完。能量迴流,丹田聚氣,要是體內想排濁,‘濁’也具有童身時擁有的力量。姜啟寧來的這一手,真是歪倒正著地破陣了。”

這能不破陣嗎?

只能說金字塔是真倒黴,歷經千年風雨,吃的是日月精華,吞的是地氣雷鳴。作為文明古蹟,一直被人好好儲存、小心對待,像供祖宗一樣供著。別說是在塔邊隨地大小便了,光是打個噴嚏都像是對古文明的褻瀆,更何況是遭了姜啟寧這等大罪!

這招委實太狠毒了!

金字塔哪受過如此委屈,與金字塔合二為一的亞西斯哪受過此等屈辱。

他生前可是尼羅河流域最強的神降者,是法老的代言人,是神的聖職者。牛羊見到他會低頭,子民見到他會跪拜,但現在——有人在他身上撒尿!

還特麼是用腳踩在塔頂附近,由上往下那麼一泡。隱約間,他似乎聽到了對方歡快之語,雖然聽不懂,但不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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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啟寧:“哇靠,我一定是全中洲尿得最遠的男人!”

就算是聖人也繃不住,何況是淪為魔物的亞西斯。裹挾著無盡的憤怒和怨氣,他在迷宮深處凝出了一個完整的人形。

古埃及的祭司亞西斯,梳著一頭漆黑的髒辮,小麥色的皮膚上有鎏金鏤刻的紋路。

他的頭頂戴著眼鏡蛇狀的金冠,結實的軀體被包在白色的布衣下,修長挺拔,深刻俊美,而衣袍下的赤足還戴著一對金環。

他咆哮出聲,實體騰空而起。那衣袍無風自動,帶著整座塔都跟著顫抖起來。

亞西斯是祭司,精通通靈、占卜、術法和祈祝。當他發力的時候,能量的波動形似紀斯,給人一種毀天滅地的感覺。

頃刻,月光被烏雲遮掩,有陰鬱的藍色閃電在雲中奔騰。狂風呼嘯,黑雲凝成了一張骷髏形的臉。

它似是陰兵,空洞的眼窩處是雷電閃爍。它在雲層中拔起半身,又張開雙臂抓住了兩條閃電。緊接著,它鎖定了金字塔外的姜啟寧。

姜啟寧:……

黑骷髏抄起閃電,朝姜啟寧重重劈下。在後者“臥槽”的吶喊中,他的腿就像裝了風火輪似的往前跑,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在塔尖繞圈。

“轟轟轟——”

姜啟寧一路往下跑,結果腳底一滑跌在石塊上。不知是石壁光滑還是衝勢太大,亦或是屁股富有彈性,他這一噸……就噸噸噸滑下去了。

“啊啊啊!尾骨痛!城哥救我——”有事司諾城,沒事喊拉基,姜啟寧的吶喊被雷電掩蓋,他飆著眼淚坐滑梯,深刻意識到隨地大小便是要被雷劈的真理。

可最恐怖的不是被雷劈,而是金字塔周圍的沙子活了過來,構築成一個龐大的沙形巨人,朝他揮出了致命一擊。

“救命啊!”

可惜他喊破喉嚨也沒人聽見,比起金字塔外的實物妖魔化,金字塔內部幾乎成了妖魔的腹腔。

隔離著一個個覺醒者的空間彷彿成了胃囊,像是䴉的胃,依靠吞食一些石頭、讓它們相互積壓幫助消化——困住拉基的空間裡,石壁忽然冒出了尖銳的錐刺,左右兩側往內擠壓,似乎想將他壓成肉餅。

遺憾的是,比力氣這塊拉基就沒輸過。他戰斧一劈削斷了所有錐刺,又橫過戰斧卡在兩面牆之間。

下一秒,前後兩道牆往裡夾擊,他左手撐住一面,右手撐住一面,渾身青筋梗起,彷彿撐起了整座金字塔的重量!

“烏拉——”轟隆巨響,竟是牆面碎裂。

拉基將掌心的石塊抓得粉碎,猛地一拳打向頭頂,全力以赴的速度、力量揉成了強無敵的轟擊,居然以純粹的物理攻擊打穿了石塊,直接破開一條生路。

再往上,是即將閉合的兩邊牆,有且僅剩下一條縫隙。

他眼疾手快地將戰斧的刃面卡進縫隙中,十指交錯插入石縫,整個人倒掛金鉤似的貼在牆上。發力,銀灰色的光在湧動,他的短髮飄揚,身上浮現出玄奧的符文。

給·我·開!

轟隆隆!成噸擠壓的石頭,何止萬鈞之力,卻還是敗在了拉基手裡。他強行撐開了石壁,猶如猛獸出籠,幾個起躍消失在原地。

循著細碎的風絲和味道,拉基鎖定了法老的位置。

他雖然平時不動腦,但並不意味著他沒腦子。金字塔出了這般變動,可能別的隊友也將遇到跟他一樣的狀況。

可面對合攏的石壁,他們能有他的力量嗎?

答案是沒有,他們會被壓死!

面對如此危機,或許他最該做的是解救隊友。但隊友那麼多,他能顧及一個,卻顧不了第二個、第三個……與其被金字塔耍得團團轉,還不如直擊重點,擒賊先擒王。

果然,當他全速殺向法老的所在處,金字塔像瘋了一樣對他展開圍追堵截。它似乎顧不上別處的人,在拉基急速穿過十幾道關卡後,他嗅到了隊友們散發的……額,一絲絲腳臭味。

拉基:……

確認過味道,是活著的隊友。

他卡過兩道閉合的牆,穿行漫長的甬道,強勢劈開了一面面巨石。可算抵達了阿蒙太所困的腹地。

這裡,恰恰是他們一開始離開的地方——法老染血的石棺,惡魔爭鬥的源頭。但比起最初的精緻、狹小,它已經擴張成了一個偌大的空間。

以石棺為中心,四周亮著火把。

仔細看去,那根本不是傳統意義的火把,而是一隻只被擰下來的手臂,正插在曾經放著火把的地方。有惡魔的,有人類的,它們的生物油在燃燒,交織成泛著屍臭味的火焰。

而在光影晃動處,一背對著他的男子緩緩轉過了頭。

阿蒙太注視著拉基,像是在打量什麼。片刻後,他忽然伸手拽斷了手腕上的金環,一把扔在地上,像是要卸掉負重、僅剩肌骨搏命,阿蒙太沖拉基張開雙臂,身體下沉,張嘴怒吼出聲。

“吼!”示威的、挑釁的聲音。

拉基聽懂了。

他反手扔掉了戰斧,丟掉護腕和護膝。同樣下沉身體、張開雙臂,衝阿蒙太暴喝:“來戰!”

剎那,雙方腳下的地磚皸裂,他們狠狠撞在一起,像古文明中的角鬥士死戰一樣。拉基卡住阿蒙太的脖子把他摜翻在地,阿蒙太一拳打上拉基的眼角,大力把他踢了出去。

到底是古文明時期與大自然作鬥爭的人王,阿蒙太兇悍無匹,打架時還有著現代人絕對無法學會的野性和血性。

要不是拉基從小被親媽扔森林養著,這程度的死拼怕是撐不過三十回合。

他們像極了兩頭爭地盤的野獸打架,打得毫無章法,但酣暢淋漓。

“吼!”

“烏拉!”

轟隆——

……

祁辛黎雙掌合十,與卓無涯一同合作,直取亞西斯首級。他們強行突破了亞西斯的維度,而他們的隊友還在後方抵擋鋪天蓋地的漆黑聖甲蟲。

聖甲蟲,一種在現代被調侃成“屎殼郎”的生物,在古埃及時期是神聖之物。他們認為太陽是被一隻聖甲蟲推著從東往西降落,它是太陽與人間的溝通者,是受古人推崇的“神使”。

古埃及人總會將石頭、木頭等物雕成聖甲蟲的形狀隨身佩戴,以期得到神明的庇佑。

只是數千年後的今天,神聖的聖甲蟲化作了金字塔的“胃液”,烏壓壓地從各個通道湧進來。像是一群變異的魔種,對人類的血肉很是垂涎。

黑流翻滾,江梓楹的結界撐起,邵修的重力領域將它們一點點壓碎。雷電隨著飛濺的汁液往外轟炸,但隊伍中最強的兩人依然沒有動靜。

他們安分呆在迷宮裡,守著一筐貓,仰頭看熱鬧。

“老俞去了哪裡?”司諾城眯起眼。

紀斯淡笑:“在我們腳下。”

話落的瞬間,只見整座金字塔搖晃得劇烈。像是地殼開裂,威力比亞西斯的挪移強了十倍。一晃之下,石塊錯位;交錯搖擺,連覺醒者都開始東倒西歪。

亞西斯的維度分離了祁辛黎和卓無涯的攻擊,卻也駭然注視著塔身,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身體里長了出來,正瘋狂汲取他的養分和怨氣。

“不!”亞西斯怒吼,“阿蒙太!”

轟隆隆!直徑足有一米粗壯的綠色藤蔓生生頂開了石壁,它們猶如盤纏的巨蟒,強勢從地底掀起了石塊。

嫩芽破土而出,需要延長根系,汲取無數養分,才能頂開遠大於自己幾十倍的土壤壓迫力。

在人類看來,破土的力量很“小”,但嫩芽的生命力很偉大。他們時常讚美大自然的神奇,卻很少思考一個問題——連嫩芽都能頂開幾十倍的力道,要是把它的體型放大十倍、百倍、千倍,那它能頂開什麼呢?

答案就在此刻揭曉。

甭管金字塔的構造多緊密,也比說石壁的重量有幾噸。當大自然的生命渴求生長,沒有任何事物能阻止它的奮進!

俞銘洋因為渾身充滿了可怕的生命力,而被亞西斯壓在了金字塔底部。他本想用塔身生生壓死對方,畢竟強悍的生之力可以成為食物,也可以成為亡靈的天敵。

他不能讓俞銘洋毀掉這裡,所以,他要先毀掉他!

但亞西斯沒想到的是,俞銘洋是個隨身攜帶植物種子的人。當他的求生欲爆發到極致,龐大的能量波動催熟了所有的種子。

它們飛速發芽、成長、頂開頭頂的壁壘,就是為了尋找一縷陽光。

生命之美,有著讓死亡望而卻步的意志。

“想壓死我!我跟你拼了!”地底傳來俞銘洋的吶喊,緊接著,獨屬於自然之子的靈魂之光綻放光芒,藤蔓瘋狂吸收塔內的力量,將金字塔攪得七零八落。

它們破開了高塔,衝出了頂端。為了向光而生,它們頂破了頭頂的烏雲。

根系在蔓延,往地下汲取水源。森林在擴散,漸漸覆蓋整片荒野。光芒大綻,藤蔓捆住了阿蒙太和亞西斯。能量枯萎,他們的面龐在一寸寸乾涸。

司諾城側首,正想說什麼,卻發現一身白的紀斯籠罩在光芒裡,說不出的詭異。

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紀斯瞥了他一眼,泛著點邪氣。

司諾城一愣,喃喃道:“你變綠了。”

紀斯:……

作者有話要說:  ps:紀斯: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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