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努魯是個實打實的狂戰士。

甭管在什麼場合, 需要做什麼任務,只要他遇到合心意的對手,再要緊的計劃都會被他拋在腦後。

在巴努魯心裡, 打架第一,打贏第二, 打輸第三, 誰都不能干擾他享受戰鬥的樂趣。

祁辛黎一拳中斷了他的魔語輸出,巴努魯便立刻脫離了“團隊合作”, 轉身投入更盡情的搏殺之中。

三合一的召喚突然少了一個, 亞古的臉色極其難看:“這個蠢貨!”

他自負智慧,有著極強的掌控欲, 對於不按他計劃行事或脫離把握的東西, 會厭惡到想抹殺對方。尤其像巴努魯這種毫無頭腦、空有武力的惡魔, 是他最厭惡的型別。

“烏扎依, 跟我聯手震碎全部界門。”亞古喚道。

“不行。”女魔烏扎依斷然拒絕了他,輕笑道,“喚過一次就夠了,我也遇到了有趣的獵物, 你自己辦吧。”

“烏扎依!”

“別命令我, 你有資格嗎?”烏扎依往下方的城市俯衝,嘲諷道, “我們可是同級, 亞古。你不能打擾我狩獵,否則我會視你為挑釁者。”

“想打架嗎?亞古。”毫不客氣, “你未必會贏, 我未必會輸。”

亞古嗤笑:“呵, 死的只會是你。”直接落實了一場打架!

惡魔不講情面, 也不存在合作。亞古提出的樂子不錯,他們就勉為其難地配合一下。形式化到位,聯手召喚一次,算是“完工”了。

低等魔會蜂擁而至,拼命搗碎界門。至於空間風暴會碾死多少低等魔,界門背後的怪物會吃掉多少低等魔,都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

低等魔只是工具而已。

被接連打斷兩次,亞古也失了持續輸出魔語的興致。

反正低等魔的數量眾多,遲早會破界,他沒必要急於一時。不過,巴努魯和烏扎依惹到了他,等毀掉這裡之後,他會慢慢地搞死他們。

巨龍掠過大海,壓開白浪千重。

大洋上的方舟鎖定了巨龍,瞄準,直接朝他射出彈藥!亞古徒手接住了它,分分鐘捏爆。他撥過龍頭,衝著方舟吐出龍息。

瞬間,方舟的鋼甲熔出一個大洞,有士兵渾身起火,大喊著隨熔化的鐵水落進海中。

食物的味道很香,但太少了……

亞古冷眼“放過”方舟,鎖定了中洲的國土。作為食腦魔,他只對高智商的生物感興趣,好巧不巧的是,中洲的聰明人是真的很多。

他有預感,或許只要吃空了這塊地方,自己的實力就會躍升到另一個高度。思量著,他前進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方舟上,重傷的中尉抓起通訊器,咬牙切齒地傳訊道:“這裡是方舟據點!目標是一頭巨龍以及龍頭頂的人形怪!”

醫療兵趕來:“您需要馬上治療,中……”

他輕輕擺手:“巨龍的龍息是火,溫度能熔化鋼板。讓親水的覺醒者做好戰鬥準備,讓‘金甲軍’的屠龍組必須到位!人形怪實力不明,但能駕馭巨龍,它的實力一定是巨龍的幾倍,請聯絡在外的覺醒者,我、我們……”

“咚”一聲,他暈死過去,軍裝染透了血。

與他同級的戰友馬上接過他的工作,有條不紊地安排起來:“一組,救援!二組、三組,戰機就位!四組,把隊裡50名金甲兵全叫上,全速追擊!”

他們需要與陸軍裡應外合,才能出其不意。

可戰機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巨龍,饒是全速追趕,也阻不住亞古一路往中洲的東北進發。最後,因地理位置的緣故,亞古率先落在了櫻花國。

原因無他,這片彈丸之地居然有一個實驗室……

而實驗室中的食物香味極為濃郁!

亞古松手,任巨龍飛往京都。他從萬米高空墜下,輕鬆地落在了實驗室的所在地。轟隆一聲,揚起塵埃無數。

亞古抬手,摘下了一名士兵的頭顱。

“羊羔”們怔了一下,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他是誰。直到他們的視線轉到他手中的人頭上時,才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他們端起槍械,火力全數集中。亞古迎面而往,託在手中的人頭倒是在槍林彈雨中猛地炸開。

血花四濺,亞古舔去臉上的腦漿。頓時,他頗為享受地閉上眼,又用食指刮下“美味”,飛快送進嘴裡。

這一刻,死者的記憶、性格、經歷和知識都同步到他的大腦中,讓他在瞬間瞭解了人類的世界。

哦,國家林立、人種不同、語言各異。包括那一張張鏤刻在死者腦海中的面孔——妻子、子女、父母、戰友……也跟著呈現在亞古的腦海裡。

接著,亞古在記憶中“看到”了最強的覺醒者,對方的名字叫作“紀斯”。

大祭司?

“唔!”恍若大腦地震,亞古豁然睜開了眼。一出口,魔語就成了標準的日語,“告訴我,紀斯在哪裡?”

“啊啊啊——”沒人理他。櫻花國的直升機在實驗室後頭升起,而士兵們源源不斷地湧來。

“掩護!掩護田中博士先走!”

“把戰靴的資料帶上,不要遺失!”改進戰靴是中洲交給櫻花國負責的專案,這關係到人類未來,不容有失。

可惜,怕什麼就來什麼。

亞古一躍而起,直衝天際。再落地時,直升機已經打著旋兒墜海爆炸,而他手裡則拎著田中博士的首級。

“不!混蛋——”

“啊!殺了你!”

血色蔓延。

此時,巨龍落在了中洲東北部的山海大省。

當山海大省的防線全面啟動時,遠在京都坐鎮、指揮作戰的霍丞鷹收到了訊息:宇都宮的實驗室,沒了……

老將軍垂眸,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他的聲線依舊很穩:“敵方的情報信息呢?”

人死不能復生,但活人可以復仇。眼下,情報是最重要的。

“人形怪,它吃人腦!屍體、宇都宮那裡的屍體,大腦全被掏空了!它能一邊吃腦,一邊吸收人腦中的記憶。吃掉第一個,它學會了日語;吃掉田中博士,它開啟了基地密碼;吃掉……它現在什麼都會,它還知道你們在京都!”

“快離開那裡,霍將軍!它……”

“辦不到。”霍丞鷹斷然拒絕,“我是將軍,就該在戰場。我走了,算什麼東西。”

“我會與中洲共存亡。”

轟隆隆!遠方戰火燎原,巨龍肆虐在山海大省。方舟上的戰機隊總算趕到,陸地上的人拿巨龍沒有辦法,但飛在高空中的“金甲軍”卻可以。

50名金甲軍,在幾千米的高空中準備就緒,悍不畏死地一個個從艙門跳向外邊。

他們下餃子似的落在巨龍的脊背上,抄刀的抄刀,拿槍的拿槍!方舟遭了一擊本就讓人窩火,現在還要親眼目睹國土被侵犯,簡直不可饒恕!

說殺就殺,他們牢牢釘死在巨龍的身上,一刀刀把它劈向陸地。

縱使它蜿蜒千米、力大無窮,可他們早已不是東陵城那時的兵!有了戰衣,凡人也能與怪物相抗,他們也能與巨龍一戰。

絕對、絕對要殺死它!

“昂!”龍吟聲聲。陸地下方忽然射出萬千鎖鏈,一把拴緊了龍的脖頸。

這些鎖鏈的原材料是各種怪物的脊椎,硬度之強,足以讓巨龍無法掙脫。而鎖鏈的末端被釘死在地底七十米處,憑這拉力,足以拽下整頭巨龍。

事實證明,人力可以屠龍!

龍身上的戰士卸掉了它的蝠翼,失去平衡的巨龍砸向了地面。陸地上的金甲軍見狀,抓住機會躍上龍身,終於與龍背上的人匯合。

他們想活活磨死巨龍,但代價也是慘重。

龍息傾吐,摧毀無數。可人類的堅韌就像踩不死的野草,現在倒下,浴血又生。

金甲軍中已有不少金髮、紅髮和黑皮的外籍大兵,可現在,他們前仆後繼地湧上來,用血肉之軀對抗黑暗,以爭奪一線光明。

龍血噴湧了出來,勝利即將在望——偏偏,亞古冒了出來。

轟隆!

戰火紛飛,京都基地嚴陣以待。小覺醒者被關在最堅固的房間裡,但相距再遙遠,他們仍能感受到絕望的氣息和大地的震動。

唐應東在畫畫,飛速。

他整個人像是進入了一種通靈的狀態,筆畫完了一支又一支,小手揮落的頻率越來越高。他畫了一張又一張的亞古,足有五百多張!

唐應東的臉失去了血色:“你們,幫我……幫我把那些畫,全部毀掉!全部!”

“東東,你還好嗎?”舒雨聽問道,“我這兒有水,你要不要喝一口?”

駱芸瑤道:“你們給朕看著他,別讓他暈,朕來把畫全撕了!”說著,她拿起了第一張亞古。

與此同時,好不容易一刀把亞古腰斬的覺醒者還來不及高興,就見落在地上的兩截軀體蠕動著、重新長出上下兩截身體,變成了兩個亞古。

兩個一模一樣的亞古哈哈大笑起來,肆無忌憚:“你們根本無法殺死我!雜魚!”

覺醒者大怒:“我日你個仙人闆闆!雜魚罵誰?”

再砍,二變四、四變八!當八個同款的亞古出現在眼前,中洲的士氣是第一次被打擊了一截。他們找不到亞古的弱點,也擋不住他的攻擊。

他們真的能行嗎?在最強的那批覺醒者都在美洲的情況下,他們真的……能守護這片土地嗎?

“你們殺不死我!”八個亞古大笑道,“蠢貨就是蠢貨!你們這群生活在低維度的食物懂什麼呢?吞噬是惡魔的本能,被我們吃掉的生命體都會變成我們的一部分。”

“可我是最特別的,我是最難得的!”

在人類面前,亞古根本沒掩飾自己的張狂,他像個狂熱分子,毫無保留地訴說著自己的特別:“我可以百分百汲取攝入物的養分,哈哈哈!”

“每吃掉一個大腦,我就會多分裂出一個自己。他們就是我,我就是他們,只要有一個不死,我就不會死。”

“我吃掉的腦子數不清,人類!”他永遠不會被殺死,所以,死的只能是跟他作對的人。

遺憾的是,“反派死於話多”是永恆的真理。

亞古的邪、教發言一結束,眾人就看到其中一個他突兀地裂成了兩半,又猛地燃燒起熊熊大火!這火像是長在了惡魔身上,撲不滅也熄不了。它吞噬著他的每一粒細胞,灼燒成紙張被燒掉後的灰燼。

無比詭異!

亞古發現,在那種狀態下他似乎無法釋放符文?

等等,什麼情況?他循著一絲能量波動,猛地朝四周掃去。可就在這時,另一個他又燃燒了起來。

亞古突兀一笑,竟是出手將另一個自己撕成了八段!緊接著,這八段又成了八個他,他們露出同款笑意:“有一隻美味的小羊羔藏了起來。”

“我就陪你玩玩吧。”

“看看是你先殺了我,還是我先吃掉你?”

驟然,亞古從原地起躍,騰空而上直衝京都。誰知這一秒,中洲覺醒者們急速追來,遠端進攻輔助齊上,竟是生生攔住了他的步伐。

轟隆隆!

“東東,東東!你還好嗎?”舒雨聽託著唐應東,而他已經七竅流血,卻仍沒有扔掉手裡的畫筆。

在他身邊,所有孩子們幫著銷燬畫作,駱芸瑤將碎片放進火堆裡,聲音發冷:“小雨,你把唐應東封起來,別讓他的味道流出去。”

“瑤瑤?”

駱芸瑤卷過唐應東用禿的一支筆,藏在身上。她盯著唯一的通風管道,回首看向身邊的一群小朋友,忽然笑道:“朕去去就來!”

她一腳踹掉了欄杆,溜進了通風管道。

嗯,她要把那個大家夥引開。

火舌在吞噬畫紙,駱芸瑤又一次成功地偷跑出基地,朝荒郊野外狂奔。快點、快點、再快一點!

“轟隆隆!”這一次,爆炸聲是在京都響起的。

聲音剛剛傳到耳邊,駱芸瑤就感到眼前一花,有一根極尖銳的指甲頂住了她的腦袋。她頓時不動了,只是讓視線一點點往上,看見了一個瘦長的、纂滿符文的男人。

藥丸,朕打不過!

“就是你?”亞古是自傲的,他不相信有幼崽能算計他。

駱芸瑤:“朕只是個孩子。”別殺我,秒慫!

颯!龍骨長刀的鋒芒一閃,一名少女劃開了亞古的右肋,再反手捏住駱芸瑤的後頸肉,幾個起躍落在十米開外。

她轉手將駱芸瑤往身後一撥:“走!”

高錦薇,年19,覺醒者編號23,目前是留守中洲的覺醒者隊伍的最強者。她幼時貧寒,家住大山,每天揹著柴刀外出砍柴。沒想到十二年後,這一手砍柴刀法居然讓她走上了對戰惡魔的高度。

駱芸瑤也不客氣,一眨眼跑沒了影。

而高錦薇橫過大刀,渾然不懼:“我不會讓你過去的。”

亞古嗤笑:“憑你?”他只要一擊,就能擰掉她的頭。

只是,亞古看見——一個個“孱弱”的覺醒者全部趕來,一支支“沒用”的金甲軍部隊將他包圍。越來越多的人站在了高錦薇的背後,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同樣的表情,同樣的眼神,像極了他分裂出的每一個自己。

明明,他才是“人多勢眾”的一方,為何會突然覺得自己勢單力薄……這種感覺,像極了他蹲在暗域數骷髏的時候。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誰能告訴我?】

【你是亞古,我也是亞古,我在你身體裡。】

【亞古,亞古好聰明……】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長得都不一樣,卻可以這麼一致地對付我?

符文在沸騰,亞古的雙手變成了長鰲,背後張開了類似昆蟲的翅膀。他開始解放全形態,只見在瘦削的脊背後面鼓起了一個大包,長出了另一個“亞古”。

他們背靠背,共用一個身體,卻有兩個大腦。

食腦魔的終形——二重身!

……

加州,廢墟之地。

祁辛黎一手抓著虯結的牛角,一腳蹬住巴努魯的面孔,大力將他從天穹踩到地面,借勢往前滑行出去,足有千米有餘。

但很快,巴努魯拽住祁辛黎的腳一把將他甩出,又一拍地面翻身躍起,炮彈似的砸向祁辛黎的落腳點,落地就是一個大坑。

祁辛黎險險避開,卻不料對方的大掌一把扣住他的頭顱,將他壓進後方的承重牆裡。

“哐”一聲巨響,他落入廢墟,頭破血流。

巴努魯蠕動著嘴吐掉四枚血牙,解放全形態的他本體像一頭高達五米的蠻牛。張開的牛角旋轉、尖銳,足有兩米。而渾身的腱子肉泛著金屬光澤,幾乎無懼傷害。

在暗域,開啟符文的他可與利卡薩一戰不落下風。沒想到在這個貧瘠的星球上,居然有羊羔能拖住他這麼久。

“你很不錯。”巴努魯抬起腳,踩在祁辛黎的身上,魔語陣陣,“能逼我釋放符文的力量,是個不錯的藏品。我會把你的頭顱摘下來,放在我‘墟’的最高處。”

“不,最高處不屬於你。”

“最高處應該屬於能殺了賽娑婭的傢伙,你就放在第二高的位置好了,藏品。”巴努魯廢話獰笑道,“聽見了嗎?咚咚咚的聲音,你們的界門就剩下一層了。”

“雜魚就是雜魚,破界門還要這麼久,是界門背後的怪物難對付?還是它們太廢了?”

巴努魯俯身,大手一合捏緊祁辛黎的脖頸,將他舉過頭頂:“在我殺你之前,就讓你看看這個世界是怎麼被吞噬掉的。”

在魔語的衝擊下,祁辛黎的口鼻溢位了鮮血,可他的眼神愈發冷淡。雖然聽不懂牛頭怪在說什麼鳥語,但他猜也能猜到,多半是在恐嚇他會毀掉世界云云。

“只要邪惡存在一天,雜魚就殺不完。”

低等魔衍生自暗域,是大宇宙惡意的反映體。最喜歡吞噬生命、扎堆群居在惡念重的地方,是天生追隨高階惡魔的奴隸。

“你們這顆垃圾星球,又小又弱,可惡意卻不少。這種惡意,就連我巴努魯都感到吃驚。”

人性之惡沉沉地覆蓋在地球的表面,像一層擦不去的油漬。越累越多,最終世界決定重新洗牌,用人類的鮮血來擦乾這片髒汙。

而用來覆滅的東西,就算不是怪物也會是惡魔,沒有惡魔也會有天災人禍。

是命數,也是定數。

魔語繼續:“你是個不錯的藏品,死前有什麼遺言,我巴努魯很有興趣聽聽。”

祁辛黎被魔語衝得頭暈眼花,額角青筋梗起:“你們惡魔廢話都這麼多的嗎?”煩死了!

“哐——”頃刻,如有實質的大門碎裂聲傳來,在蒼穹往復迴響,經久不息。

這時,喧囂有一瞬的平靜,炮火的攻擊停頓了起來,遠方的殺氣也消散了幾分。人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惡魔明白,地球上成形的界門已經全碎了。

空氣在波動,傳來類似千軍萬馬的聲音。一隻只渾身黝黑、形同蟾蜍的低等魔從寧原魔窟、嶺東界門、北洲極地……冒了出來,循著血肉的香味分別往各個方向狂奔。

巴努魯拖著祁辛黎躍入高空,讓他俯瞰這片即將被摧毀的大地。就見烏壓壓一片的低等魔山呼海嘯地奔湧,衝進了城市,沖垮了防線。

人類,陷入了苦戰。

祁辛黎目眥欲裂!

“哈哈哈!看見了嗎?你們這種東西就是這麼弱小,你們……”

可就在這時,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從天頂壓下,彷彿蒼穹之傾塌,竟是驚得巴努魯、亞古和烏扎依同時放棄攻擊、仰頭朝天外看去——

只見高天深處,隱約有金色的虛影閃現。久違了的半神之力在層層激盪,如同波紋散開,籠罩著整一片大陸。

振動!能量的振動、光的聚集、界門的呼應!

他們能感受到,伴隨著高天的一點光源振動,大陸上有無數未成形的界門在應和。它們是出於同源的能量,被鏤刻在無數扇界門之上。

如今,這些被關閉的界門分散在看不見的地方,幾乎是天然形成了一個能量大陣!

金色的絲線緊密如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編成大網。司諾城朝大地伸出雙手,他在這個角度看世界,就像之前紀斯坐在草坪上玩石子。

難怪他覺得紀斯堆起的石頭眼熟,原來……他是按照美洲大陸的界門分佈堆的。

要是沒飛上天,他大概也想不到這點。紀斯打的啞謎真是越來越難猜了,嘖。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曾經被他一扇扇關閉的界門會在這時派上用場。它們形成了一個大陣,只要他能量給夠,就不愁殺不死低等魔。

司諾城伸出手,輕輕一撥。轉眼,連線成形的金色大網抬起。

司諾城繃緊五指,猛地一按。

剎那,金色大網朝地面壓下,猶如絞肉機中飛旋的刀片,又像跨時代的星際重力武器,直接壓碎了多如牛毛的低等魔,濺起大片的黑血與碎肉。

一擊!僅僅只是一擊!

金色巨網就壓垮了惡魔的走狗!粘稠的黑血匯成溪流,而地面留下了網狀物交錯的深溝。

在飛揚的肉沫之中,巴努魯瞪大了眼睛,烏扎依失去了聲音,而遠在中洲的亞古一頓,直接被長刀刺穿了頭顱。

一片死寂……

突兀地,祁辛黎大笑出聲:“哈哈哈!如果你讓本佛爺看的是這些,我真是十分滿意啊!不,萬分滿意啊!”

巴努魯臉色不善,他掐住祁辛黎的手正待收緊。下一秒,一柄五雷扇砸在了他的胳膊上,天師符的威能炸開,疼得巴努魯本能地撒手。

祁辛黎砸在地上,不遠處,卷著大波浪的卓無涯提著長劍漫步而來,笑得和善:“唸經的,你要不要跟修道的合作一下,打個大鬼?”

祁辛黎咳出一口血:“本佛爺只能給你唸經了……”肋骨斷了四根傷不起!

“好。”卓無涯眯起眼,“本道爺來會會他,你可要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單手一轉,敕令五雷符被他捏在了手裡。

祁辛黎起身:“你家那個呢?”

卓無涯:“在打龍。華府出了一隻女魔,還落了三頭巨龍……”

語速再快也交換不了情報了,巴努魯發起了進攻,卓無涯一抖長劍,以太極的綿軟迂迴,打得對方措手不及。

……

華府的情況確實糟糕透了。

紀斯不再出手,司諾城忙著場控。剩下的小夥伴要扛住女魔、頂住巨龍,還得防備同伴時不時的騷操作,可謂是打得精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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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以為這已是最糟糕的現狀了,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更糟糕的還在後頭……

女魔饒有興致地對姜啟寧說:“我對你感興趣。”

姜啟寧:……我的ptsd要犯了!

拉基:我習慣了,所以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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