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趙昱痛苦慘嚎的模樣,裴才保得意洋洋,下面的七個衛卒臉露微笑,直看得津津有味……

“小心一點,別把她骨頭弄斷!”裴才保吩咐道。

“小的知道了!”那兩個衛卒均是用刑的老手,得了千戶大人的令,便鬆開了夾棍,又往小腿之上移了一移。他們心裡很清楚,這樣更換位置,反覆用刑,犯人雖然苦不堪言,但兩邊的腿骨卻不會夾斷。

衛卒再次用力,那兩根夾棍也越夾越緊。趙昱又是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呼,她渾身繃緊,雙手握拳,用力掙扎,原來就脹得紫紅的臉龐,也已憋得越來越紫……

忽然,趙昱原本清亮明澈的眼睛,竟變得滿是血紅之色。她紫色的臉龐上青筋暴起,口中喘著粗氣,滿頭的亂髮都已經根根直豎……

此時的趙昱已經不似一個少女,更多地象是一頭狂怒的兇獸。兩邊離她最近的兩個衛卒見狀,不禁面露膽怯之色,手中的夾棍也不由得微微鬆開了一點……

“繼續夾,不要停!”裴才保沉聲下令道。他心道在我南安平司的密室裡,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不成!

那兩個衛卒只得硬著頭皮用力一按夾棍,只聽得趙昱猛然間大吼了一聲,那聲音恰似狼嚎、又如獅吼,直嚇得兩名衛卒丟了夾棍,便往兩邊滾了開去。此時的趙昱雙目血紅,一張紅得發紫的臉上佈滿了粗大的青筋。她只覺胸腔中有一團烈火正在熊熊燃燒。

趙昱雙手外掙,微一用力,便把那一團捆縛自己的粗大麻繩,給掙得寸寸斷裂。她站起了身子,死死地叮住了裴才保,朝他一步一步走近……

裴才保眼見這一個柔弱少女,竟突然變成了一副厲鬼的模樣,心中也不免驚駭。但此刻當著自己的一眾手下,那裴千戶也不願示弱。他忙從腰間扯出了雙刀,急使一招“雙龍出海”,便直直往趙昱前胸斫去。他心道,管你是人是鬼,我也料理了你再說!

裴才保的雙刀一左一右,刀勢如風,直奔趙昱前胸而來。趙昱卻只是右手一拍,打在了裴才保的刀身上。只是這輕輕地一拍,便已將雙刀斷作了四截。那一股大力襲來,逼得裴才保雙刀脫手,斜斜地飛了開去。裴才保見兵器脫手,驚得“啊”了一聲,慌忙變招,左掌前豎,後掌橫盤,使了一招“如封似閉”,護住上盤,用意自保。

哪知裴才保這一招還未成勢,趙昱的一隻左拳已經透過他兩掌之間,“砰”地一聲,重重地擊在了裴才保的胸口。這一拳的力道實在太猛,裴才保被打得身軀後倒,將身後的一張木案撞得粉碎,訇然摔倒在地。裴才保只覺胸骨碎裂,疼痛欲死。他雙手撐地,想要用力起身,嘴巴裡還想拼命地擠出幾個字:“你……你……”驀地覺前胸“膻中”“氣府”處氣血上湧,壓制不住,仰天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氣息一岔,立時便暈了過去。

這一幕直嚇得屋子裡其餘七個衛卒心膽俱裂。那兩個剛剛用刑的衛卒大喊了一聲“我的媽呀”,便往門口逃去。

趙昱微微一躍,身影如鬼似魅,轉眼便已到了門口。她右手往前一伸,便掐

住了衛卒的脖子,稍稍一擰,只聞“咔嚓”一聲,那衛卒眼珠子便如死魚一般外凸,脖子已斷,瞬間氣絕。

另一個衛卒嚇得一怔,他還來不及反應,便感覺趙昱一隻冰冷的右手,已經到了自己的頸間。他張嘴想喊一聲“饒命!”,氣息還未吐出,便聽到“咔嚓”一聲,自己的脖子已經被趙昱擰斷。他雖然雙眼翻白,往外突出,但滿臉卻還是哀告求肯之色,直到死去,他的那一聲“饒命”還是未能喊出。

剩餘的五個衛卒看到這鬼魅一般的趙昱,直嚇得股肱顫慄、渾身發抖。他們有心想喊“饒命”,但就連這兩個字都已驚懼地喊不出來。他們拼了命地想要逃走,但雙腿卻如泥塑一般,僵在原地,竟不能動彈分毫。有三個衛卒,由於過分害怕,兩隻褲腿間已經尿溼了一大片……

趙昱的那一隻右手,此時又到了第三個衛卒的頸前。那一隻手臂,手若春荑、臂若蓮藕、膚若凝脂、掌若白玉,若在平時叫那些衛卒見了,任誰都要誇耀那玉手粉嫩、白璧無瑕。然在此時衛卒的眼裡,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又是“咔嚓”一聲,衛卒的脖子便被擰斷,他死去的身體也就跟著頹然倒地。趙昱此時,眼中的兇光大盛,她殺得興起,依次往前,管你眼中流淚也好,還是褲中流尿也罷,便只聽得“咔嚓”“咔嚓”數聲,剩下的幾個衛卒,脖子全部都被擰斷。

只是在眨眼之間,趙昱就擰斷了七個衛卒的脖子。她顯然殺得還意猶未盡,又朝著昏倒在地的裴才保一步一步走近。此時,房中的所有人,就只剩下那千戶大人的脖子依然完好了。

趙昱堪堪已走到裴才保身前,卻忽覺一陣天旋地轉。她腳步不穩,跌跌撞撞了幾步,便也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這一間南安平司的密室,百年來審問犯人無數,卻從未如今日這般詭異。此時的密室之中,躺著七個衛卒的屍體,一個受了重傷倒地暈厥的千戶,還有一個不知何故昏迷的少女……

因為是一間密室,是以裡面發生的一切,外面的人均一無所知。

兩個時辰之後,趙昱最先醒了過來。她見了密室之中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桌椅傾倒一片狼藉之狀,不由得呆在了那裡。她用力回想,仍然想不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卻清楚地記得裴才保之前對她動刑之事。

一想起之前被這些歹人無故上刑,慘痛折磨,對於趙昱而言,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她開啟了房門,想也不想,急忙衝出了密室。

此刻的趙昱,雙眼已無血色,臉龐也不再是紫紅,而是變得煞白,頭髮雖然蓬亂,但也不再根根豎起。趙昱雖已恢復如常,但仍覺頭重腳輕,腦子裡也一片混亂。她走出密室,穿過長長的走道,步入南安平司的外院之中。她腳步踉蹌、身體失衡,也不管東西南北,只顧往前亂闖……

“什麼人,南安平司重地,竟敢亂闖!”巡行值守的四名衛卒衝上前來,攔住了趙昱的去向。

“我……我要出去!”趙昱慌亂地大喊。衛卒一聽,立時上前,將她重新拿住。

兩名衛卒押著趙昱去見他們的千戶裴才保。但他們四下裡尋找,也未找見裴千戶,只得帶著趙昱,稟報了南安平司中的一名百戶。

那百戶不知底細,但也不敢擅自放人。他問了趙昱半天,也問不出前因後果,只好帶著趙昱去見青衣衛的巡查千戶楊文淵。

那位百戶領了趙昱走出南廳,折而向東,經過一片長長的迴廊。趙昱在迷迷糊糊之中,忽然見到一個面目俊朗的男子,一身藍袍,神清氣爽,正大踏步地迎面而來。她急忙奮力揮手,大喊道:

“徐公子,徐公子救我!”

那迎面而來的俊朗男子,正是北安平司百戶徐恪。他在自己的房裡直睡了三個時辰,終於養足了精神。他起床梳洗,吃罷午膳之後,便興沖沖地來到青衣衛上值。他要急著向南宮不語稟報金頂山救出十七公主的詳情。

“小昱姑娘,你怎地在這裡?”徐恪見狀,不禁疑惑道。

“是……是他們把我抓來了這裡!”趙昱哭訴道。

“封百戶,這是怎麼回事?”徐恪面朝南安平司的首席百戶封補一沉聲問道。

封補一忙回道:“徐百戶,她是怎麼來的,我也不知道啊。是手下那些人,發現她在我南安平司裡胡亂走動,這才把她送到了我這裡……”那封百戶心中自是老大地不快,心道你是北安平司首席,我可也是南安平司首席百戶,怎地見了你就如同見了自家的上官一般?

徐恪冷然道:“她是戶部尚書秋大人府裡的一名丫鬟,這中間想必是有些誤會。既然你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將她交給我吧!”

封補一看著徐恪凌人的氣勢,有心不肯交人。但他隨即想到對方畢竟是一位皇上欽點的百戶,自己又何必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女子,沒來由地去得罪於他。當下,封補一便略略拱了拱手,言道:

“既然徐百戶認識此女,我就將她交給徐百戶也無妨。不過,日後要是我們千戶大人問起來,徐百戶,你可得幫我擔著點啊!”

徐恪冷哼了一聲道:“好說,好說!”言罷便拉過了趙昱的手,顧自帶著她轉身便走,留下封補一獨自在身後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口中已經暗罵了徐恪好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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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姑娘,到底是誰把你抓到了青衣衛?你得罪過什麼人嗎?他們問了你什麼話?可曾對你動過刑?”徐恪一邊走,一邊關切地問道。

“徐……徐公子……我……我……”趙昱的回答含糊不清,聲音也越來越輕。

徐恪回頭,見趙昱眼眸微閉,臉白如紙,氣喘吁吁,說話間有氣無力,額頭上也是冷汗涔涔。他急忙上前,一把攙住了趙昱,問道:“小玉姑娘,小玉!你怎麼啦?”

趙昱背靠在徐恪的懷中,仰望著徐恪英俊的臉容,只覺身體內被掏空了一般,虛弱至極。她費力地說道:“徐公子,我是……我是被……被一個姓裴的人……給抓來的……”

話還沒說完,趙昱只覺頭目之中一陣昏眩,便暈倒在了徐恪的懷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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