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都督?屬下記得沒錯的話,他可一直沒去過孫府呀……”聽了李祚的猜疑,裴才保不禁奇道。

“哼哼!他不需要進出孫府,也能將那一封密信,交到老爺子的手中……”李祚道。

裴才保捻弄著自己的短鬚,點首說道:“六爺說的有理,以眼下的情形看,這四個人均有可疑。不過,屬下實在想不通,他們去放那一封密信作甚?屬下可從未聽說過,這四個人與楚王有何恩怨啊?”

李祚冷笑道:“焉知不是他們背後之人?”

裴才保兀自不解道:“這四個人,屬下與他們共事十多年,也從沒聽說,他們黨附哪一位皇子啊!”

李祚冷哼道:“他們有誰知道,你裴才保是我的人?”

裴才保回道:“屬下與六爺之間,這麼多年,都是單獨密會,從未公開晤面,屬下擔保,整個青衣衛中都無人知道……”

李祚道:“那麼你又怎知,他們四人中,是否也有一位,與你一樣,暗地裡跟我的哪一個兄弟搞在了一起呢?”

裴才保恍然道:“照六爺看來……這四個人可都不簡單了。其他人倒也還好……若是連沈都督也……那就太可怕了!”

李祚道:“沈環武功高超,為人深藏不露,先前,我大哥一直想拉攏他。後來見他不為所動,這才收買了孫勳。你們青衣衛裡這麼多人,我最看不透的就是此人,你今後對於沈環,可得多留一個心眼……”

裴才保忙點頭道:“屬下明白!六爺放心,屬下今後,除了暗中查探這四個人外,對於沈都督,屬下也定會小心提防……”

李祚舉杯飲了一口美酒,卻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一張椅子有什麼好!非但每日裡勞心勞力,有這麼多事讓你操勞,還得時時憂患、日日提防,防著水旱災荒,防著刁民暴動,防著文武百官,防著鄰國侵擾……我二哥不想坐這個位子了,倒還落一個富家翁當當。如今,偏生還有這麼多兄弟,你爭我搶著往上面衝!咳……何必呀!”

裴才保也只得乾笑兩聲,陪著李祚對飲了一杯。

兩人吃了一會兒酒,裴才保終於忍不住,又說起了他心中念念不忘之事:

“六爺,如今孫勳這一死,那北安平司千戶一職,可就實空了。按照慣例,也理應輪到我這南安平司千戶往上替補。六爺可否在您老爺子面前,替屬下……”

韓王李祚只是一擺手,說道:

“才保啊!這事你就別想啦!,老爺子心裡已有了人選……”

裴才保急問道:“六爺,是哪一位?”

李祚道:“便是南宮不語!”

裴才保臉露不快,心中不甘道:“憑什麼是他南宮不語!我青衣衛五大千戶,歷來都是北、南安平司居首、次兩位,巡查居末。就算不是我裴才保,怎麼著也該是鑾儀司的諸樂耘、青鏡司的張木燁,如何竟輪到他一個從四品的巡查千戶!”

李祚笑道:“老爺子的用人之道,又豈是你這樣的粗人所能知曉?你也別難受了,我看如今這形勢,北安平司千戶這個位置,你還是不坐為好……”

裴才保不解道:“六爺……這是為何?”

李祚道:“老爺子御下之術天下無二,不搞得你青衣衛雞犬不寧,人人坐立難安,他是不會安心的。這個北安平司千戶,就像一顆釘子,誰要坐那個位置上,誰就得倒黴!才保啊!不是我小看你,你自己想想……你能鬥得過沈環麼?”

裴才保略作思忖,隨即笑道:“六爺言之有理!屬下還是呆在我南安平司裡舒服!有六爺罩著我,屬下還要什麼勞什子的北安平司啊!”

李祚不禁大笑,又與裴才保滿飲了一杯。

二人又略略說了幾句,李祚便匆匆出了翠雲樓,留下了裴才保獨坐雅間。

自然,早已準備好的“犒勞品”又被老鴇殷勤送了進來。那裴才保口味甚刁,今日裡,依然點名要昨夜的那兩個“胡女”,也就是阿竹與阿菊……

而幾乎與此同時,徐府後園的聞雨亭中,徐恪正與胡依依兩邊對坐。胡依依喜歡飲茶,這一晚,徐恪心中悶悶不樂,卻也是陪著碧波仙子喝起了花雨茶。而舒恨天卻不知所蹤,想是又到哪一家富商大戶的家中去幹他的老本行去了。

胡依依見徐恪神色愀然不樂,不禁問道:“小無病,你定是要去救李將軍出詔獄嗎?”

徐恪點頭道:“象君羨大哥這樣襟懷磊落、膽氣無雙之人,這普天之下還能有幾人?若君羨大哥不幸含冤曲死,無病這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胡依依嘆道:“眼下,連魏王都被你得罪了,你還能有什麼法子去救他出獄?”

徐恪驀地抬頭,神色凝重道:“胡姐姐,實在不行,無病想去劫獄!”

胡依依道:“小無病,你若真想去劫獄,姐姐當可助你!姐姐的武藝雖不出眾,但這一身幻術自能幫你,料想這青衣衛中,也沒有道法高人。”

徐恪卻道:“不行!詔獄裡機關重重,太危險了!胡姐姐若萬一有個閃失,無病可就百死莫贖了!再者,青衣衛裡高手眾多,沈都督武功更是深不可測,萬一他也通曉道術,姐姐的幻術便毫無所用……”

胡依依道:“若姐姐不去,還有誰能幫你麼?莫非那玄都觀的李道長肯施援手?”

徐恪搖頭道:“李道長乃術法高人,對付青衣衛一眾官兵恐也難敵……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胡依依憂道:“就憑你一個人?能行嗎?小無病,你想怎麼去劫獄?”

徐恪道:“我是北安平司首席百戶,這詔獄本就是我主管的地方。我自可大搖大擺地進去,然後將君羨大哥用衣服罩住,再將他偷偷給背出來……等到別人發現,君羨大哥已然被我背出詔獄外多時了!”

胡依依搖頭道:“小無病,你雖是一個百戶,但若要從天牢中劫走一個欽命重犯,哪能這麼容易!”

徐恪道:“胡姐姐不必擔憂!我今日就是用這個法子,從青衣衛裡救出了落陽。”

胡依依兀自搖頭道:“落陽是落陽,李君羨是李君羨,兩者不可同日而語。再者,就算你

僥倖救出了李君羨,小無病……你可曾想過,這人犯被你帶走,這麼多人都見著你進到天牢,又揹著李君羨出獄。事後一追查,自不難發現,你就是劫走李君羨之人。到時,你就自身難保了……”

徐恪略作思忖,便道:“大不了,我這個百戶也不做了!索性帶著李大哥,我們遠走天涯,從此再也不去理會他們這些朝堂爭鬥!……胡姐姐,我聽說你居住的碧波島,風光好得很,跟神仙洞府一樣,不如,我們就上那兒去,此生便隱居島上,逍遙江湖,豈不快哉!”

胡依依聞聽此語,不禁雙眸一亮,然隨之眼光又黯淡了下去,她幽幽嘆了一聲,卻道:“碧波島是個人間最美的地方,姐姐做夢都盼著能與你隱居島上,從此不問世事……但眼下卻還不是我們隱居的時候,姐姐就算要帶著你去碧波島,也不是這個去法!”

徐恪不解道:“這是為何?”

胡依依道:“你劫走天牢重犯,自然便是死罪。就算你遠走天涯,那秋老先生怎麼辦?秋老先生既是你的老師,又是舉薦你的人,萬一皇帝遷怒於他,降罪於他……小無病,那時就算你身在碧波島上,可還能安心嗎?”

徐恪聞聽之後,心中不由一驚。他暗想自己與秋先生關係這般親密,朝中哪個不知?一旦自己劫了欽犯,皇帝必定震怒,到時候,自己就算遠走他鄉,秋老先生的命運可就堪憂了。就算皇帝不致降一個死罪,但秋先生被貶官奪職怕是難免,甚而魏王都要受到牽連。秋先生心中的這一番濟世安民之志,可要因為自己而付之東流了……

徐恪半響無語,只得訥訥道:“姐姐言之有理,是無病想得簡單了……那還是等明日,我再去玄都觀裡,找李觀主再想想法子。”

……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元月二十九、辰時、青衣衛】

徐恪一大早來到青衣衛上值之後,先是去看望了天牢裡的李君羨。他見君羨大哥滿臉容光煥發,雙腿肌肉生長如初,斷骨已然癒合,心中頓時大喜過望。一問之下,方才知道,這是昨日李淳風借東海靈石之力,已為李君羨療傷祛腐。這東海靈石竟有如此靈力,徐恪也不由得大開眼界。按照那李真人的吩咐,他的君羨大哥,明日就能下地行走了。

他與李君羨相談正歡,卻聽得丁春秋急匆匆跑來召喚,說是奉了新任千戶之令,緊急召他相見。

聞聽北安平司這麼快就來了一位新任千戶,徐恪心中也甚覺奇異。當下,他辭別了李君羨,便隨著丁春秋趕到北廳。

徐恪前腳剛剛跨進千戶大人的簽押房,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徐兄弟來啦!”

徐恪抬眼望去,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新任北安平司千戶南宮不語。此時的南宮,已然換了一身淺緋色從三品的大袍。他原本就俊雅飄逸的身形,此時看上去,更是容彩超然、卓而不凡……

原來,皇帝做事雷厲風行,於今晨就已連下數道聖旨。

擢青衣衛巡查千戶南宮不語為北安平司千戶,秩從三品,可節制其餘四位千戶。

擢北安平司百戶楊文淵為青衣衛巡查千戶,秩從四品。

逆犯孫勳,既已伏誅,著即將孫家滿門抄斬,閤府女眷充為官妓。其在京之同宗、同族者一律於三日後一體問斬。

原左武衛大將軍、五蓮鄉公李君羨,黨附廢太子李仁,圖謀不軌、罪不容誅,著於三日後押至午門外斬首示眾。

……

此時,南宮千戶的公事房裡,還坐著北安平司的其他三個百戶。顯然,今日南宮不語新官上任,正在與手下的幾個百戶開一次“見面會”

徐恪一見這個陣勢,自知新任的頂頭上司便是南宮。他急忙上前行禮道:“卑職參見南宮千戶!”

“誒!你我兄弟何須多禮!來來來,快坐!”南宮不語笑言道。他一邊說,一邊還從自己的太師椅中起身,走到徐恪近前,竟然親自拉著徐恪的手,扶到他千戶身前,最上首的一張百戶椅子上落座。

旁邊的三個百戶,早已知徐恪乃是欽點的百戶,此時,見新任千戶大人對他還這般禮敬,這心裡頭,對徐恪更是欽羨不已……

徐恪此時再看南宮不語,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激揚與蓬勃的氣息,與他原先恭謹謙和的樣貌已是判若兩人。此時,南宮不語見百戶已經到齊,便清了清嗓子,朗聲言道:

“此次南宮蒙皇上聖眷,忝任北安平司千戶一職。南宮才疏學淺,初臨北廳,今後,這北司裡的諸般事務,還望眾兄弟們與南宮一道,勠力同心,克勤克儉,方不負聖恩啊!”

坐在徐恪下首的百戶古材香忙笑臉言道:“早聞南宮千戶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文武雙全、武藝超群!是我青衣衛之楷模!如今我北安平司裡有南宮千戶坐鎮,實乃眾兄弟之福啊!今後,大夥兒就跟著南宮千戶幹了!只要千戶大人一聲令下,眾兄弟們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決不皺一皺眉頭!……”

其餘兩位百戶聽得古材香之語,自也不肯落後,紛紛獻上了一大堆吹捧之語,只聽得徐恪頓感心中一陣陣泛嘔。然這南宮千戶卻聽得心中甚為暢快,他一邊微笑,一邊連連擺手,以示自己謙雅之狀。但那三位百戶哪裡肯停,他們見南宮越是推讓,這吹捧之語就越是如大海波濤,滾滾而來,連綿不絕……

接下來,南宮不語又與各位百戶講了一番為官之道。最後他還重申了皇帝的其餘幾道旨意,尤其是鎖拿孫勳親族之事,因為三日後就要問斬,南宮嚴令一眾手下,務必全力擒拿,不使一人漏網!

徐恪聞聽皇帝降旨,三日後便要將李君羨拉至午門外處斬。他這一驚非同小可。他萬萬沒有料到,皇上處死君羨大哥的旨意,竟來得這般迅捷!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此時倉促間聽到這一個訊息,徐恪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震……

散會之後,徐恪正要急急趕往玄都觀找那李淳風商議,卻被南宮不語一把叫住。南宮盛情相邀道:

“徐兄弟,昨日晌午,你在得月樓請了愚兄一場酒,愚兄喝得好不暢爽!如今已是巳時了,就由愚兄做東,咱二人再到得月樓中,去喝個痛快!可好?”

徐恪為難道:“南宮兄榮升三品千戶,卑職理當杯酒相賀,怎奈,今日卑職還有些急事,這個……可否容卑職下次再略備薄酒,慶賀千戶大人高升……?”

南宮不語笑道:“賢弟有事但去無妨!這喝酒麼,咱兄弟有的是機會!不過……賢弟今後,再不要說什麼‘千戶’‘卑職’之類生分的話了,你我兄弟,能在北司裡一同做事,那便是緣分!日後,無論我南宮做了什麼官,你無病永遠是我的賢弟!”

徐恪見南宮這一番話,由衷而來、發自肺腑,不似作偽,當下也慨然道:“多承南宮兄美意!我徐無病能在這青衣衛裡認識南宮兄,亦此生之幸也!”

南宮不語上前拍了拍徐恪的肩膀,哈哈笑道:“賢弟,這才像話麼!這樣吧……晌午你沒空,晚間如何?”

見徐恪沉吟未語,南宮不語又道:“今日酉時,愚兄命人在家裡備一桌小宴。下值之後,賢弟就隨愚兄一道,去我家中坐一坐,咱兄弟倆再小酌數杯,如何?”

這南宮不語畢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見他這般熱情相邀,徐恪不忍拒絕,只得略略拱手言道:“既如此,小弟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甚好,甚好!”南宮不語笑道,這件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

徐恪辭別了南宮不語,也顧不上回府,便騎上馬匆匆來到了長安城西郊的玄都觀。徐恪走進觀中,也不與道人搭話,便徑自進到了後院之內。

徐恪一進玄都觀的後院,遠遠地便見李淳風正手拿著一柄農家鐵鋤,在給桃樹鬆土、施肥、除草。旁邊的希言,則是不停地打來井水,給桃林澆灌……想來這長安城,也是經月未雨了。

“李大哥,大事不好了!”徐恪一見李淳風,也顧不上行禮,便風急火燎地言道。

“是皇上下旨,要處斬君羨了吧……”李淳風仍舊一邊鋤草,一邊淡然言道。

“李大哥,你都知道啦!那……那你看該怎麼辦?皇上的旨意,三天後,君羨兄就得問斬啊!”

“斬就斬了吧!天子這麼喜歡殺人,那也只能由著他去呀!”李淳風仍舊淡然道。

“呃……李大哥!這次皇上要殺的,可是君羨大哥呀!”徐恪心中急道。他心道這李君羨還不是你李道長讓我盡力施救的?

“臭老頭!就知道賣關子!瞧把大哥哥都急成什麼樣了!大哥哥,你不要理他,老頭兒明明心裡頭早就想好了主意……”希言卻扔了水桶,遠遠地跑過來,大聲喊道。

“希言!”徐恪見了那一臉憨態的可愛少年,頓時心裡高興,他上前抱了抱希言的肩膀,笑道:“幾日不見,大哥哥見你,好像又長高了麼……”

希言也上前拉住徐恪的手,憨笑道:“大哥哥,希言也有好多天沒見你了,我這心裡頭,也想念的很……”

徐恪道:“希言,昨天你們來了青衣衛,怎不叫我一聲呢?我也想死希言了……”他這心中只覺眼前的這個“話癆”少年,既有趣、又可愛,雖只是見過一面,但總覺得早已熟識一般。

“還說了……昨天你派人叫師傅給君羨哥哥診病,自己卻逃得去了哪兒都不知道。我辛辛苦苦趕到了你們青衣衛,連一口水都沒得喝,還聞了詔獄裡一肚子的怪味!……大哥哥,你也太小氣啦!希言專門來到你的地盤,你好歹也得帶我去得月樓中吃幾個好菜呀!就算得月樓的菜貴了點,旁邊撲香樓裡的菜,你總請得起嘍……你這一年,至少也得有好幾百兩的俸銀吧!再說了,你們青衣衛裡的油水肯定也少不了……”希言說道。

徐恪見希言一旦開啟了話匣子,肚子裡的話便如江河之水一般,滔滔不絕地奔湧而出,一時頓感招架不住,慌忙擺手言道:

“希言!你放心,下一回,大哥哥做東,就帶你去得月樓,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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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言雀躍道:“真的!大哥哥,那你可不能食言哦!你要是食言,我下回可就叫你‘食言哥哥’了。你是食言,我是希言,我們可就真湊成了一對兒啦……大哥哥,說起這得月樓中的酒菜啊……我覺得,有五道菜,那是必點的……”

徐恪正感無奈之際,只聽得李淳風“嗯呵!”一聲,朝他說出了一句:“你隨我來吧!”

徐恪如蒙大赦,當下別了希言,急忙跟隨著李淳風,步入了桃花小築之中。

進了李觀主的桃花居,兩人各自找了可坐之物,便隨意落座。徐恪又問道:“敢問李道長,可有救人之良策?”

李淳風白眉一挑,細眼一翻,卻道:“救人的法子是有,不過,能不能救出來,可還不一定呢……”

徐恪忙問道:“李大哥此言何解?”

這時卻見希言步了進來,給兩人各自奉上了一杯清茶,便即退了出去。

李淳風道:“這個救人的法子麼,也是個不得已的法子。如今,辦法是有了,只是,還少了一個人相助!”

徐恪當即問道:“還需何人相助?無病可認得他麼?道長請將此人姓名相告,若果真能救得君羨大哥,無病就算跪地懇求,也定要將他請來……”

李淳風卻托起手中的茶杯,隨意地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說道:“說起這個人麼,你倒也認得。只是能不能請得動,卻看你的能耐了……”

徐恪心道到底是哪一位高人,竟讓長安城赫赫有名的李真人還這般推崇!解救君羨兄一事,還非得此人相助不可!他心中遂將那幾個自己認得的“高人”一一在眼前劃過。這個“高人”或許是號稱“京城第一高手”的程萬里?是新任的北安平司千戶南宮不語?是青衣衛都督沈環?甚至是魏王李縝?……

徐恪只覺得以上幾人,對於解救李君羨必定有莫大的幫助。不過,這些人能不能請動,他這心裡頭可真是沒底了……

難道是……她?不知怎地,徐恪竟突然間想到了在趙王府別院梅雪齋中見到的那位御劍少女,怡清。

“李大哥,到底要請誰來幫忙?”徐恪看著李淳風這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納罕道。

“她叫……慕容嫣!”李淳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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