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周山,柏皇他們或許更清楚,想到這點的齊衍呼喚著那幾人,但奇怪的是,竟沒半點動靜。

“想來他們是都在虛境中沉睡過去了,”越千瀧難掩失落,“要等柏皇他們幫忙是不可能了,還是靠自己吧。”

上也不可能上去,只好再找出路,細細觀察後幾人都認同道。

越千瀧道:“感覺南邊的空間更大,我們不如就往南邊走?”

對此,齊衍跟凰滅也點點頭。

這一路蜿蜒曲折,滿是開裂崩壞的巨石。

“世尊,”越千瀧忽停在一處,指著塊斷巖問:“你看這石頭,像不像被雕琢過的?”

這巖壁雖然磨損嚴重,但依舊能看出其中隱約的紋路,凰滅輕撫上去,它的輪廓,看起來倒像是什麼獸類的尾處。

“這上面雕刻著的,是鱗片吧?”

“嗯。”

“有鱗片又有尾巴,這會是什麼東西?”

鱗片、尾巴……

凰滅的神情也變得深邃起來,“在洪荒,百獸間有鱗又有尾的生靈太多,但能在世間立像供人膜拜的,就只有四者。一是玄武神龜,二是瑞獸麒麟,三者鯤鵬大魚,而這第四者,就是龍。”

“龍!”齊衍一聽就欣喜道:“師父,會是應龍嗎?!”

“龍生四象,因為執掌風雨雷電也被成為四聖,在當時的地界各族均以五穀為食,所以即便他們再怎麼憎惡妖族,也會紛紛為神龍修建神廟,而這不全的雕像是不是應龍,我尚且不能斷定。”

“如果真是應龍,那這裡就是不周山無疑了。”

“還是繼續往下走吧,或許我們很快就會有答案。”

初時齊衍感覺這裡像處山澗,再往下不遠他們還真見到了一個山澗,不過其兩面崖壁高聳非常,大略看去就估摸有數百丈之餘,在凡間這麼久了,越千瀧還從未見過這麼大的山澗。且這地界原本昏暗,到此處後竟從澗中透著許許幽光來。其中光線明明微弱不堪,但一下也能將四處都照亮了。三人環視一週,如此才看清了這地底的全貌。這哪是什麼山川?它分明,是一座以山為體的巍峨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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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我見過,”越千瀧掃過眼前的每一處磚石,只痴痴的說:“在女媧神境,我醒來的地方幾乎跟這裡一模一樣。鑿山建廟,連這山澗也跟女媧神境中的相同。”

對了,當時素靈犀發現自己的時候,也是在一處不知名的神殿。

“女媧神境是女媧神上所造,而所有法境都是以實景為基的,我想,你被困在其中時,看到的必然都是洪荒末年的景象。”

“沒錯,那裡有煉獄血海,甚至,還能連線歸墟之地,在幽冥界取回混沌之力時,我在夢境中還看到了往日的‘鏡神’。她告訴我,因為殺業過重,女媧神上才會在消殞前抽走我的混沌之力,且將我囚禁在女媧神境中贖罪。雖然對洪荒的記憶我還有很多不全之處,但我清楚記得,當時女媧神上制住我的地方,就是在不周山。”

越千瀧記起了在夢境中所見的女子,那人穿著素紅外袍,衣面上用金絲繡著玄鳥紋樣,她一襲烏黑的青絲用銀絹收緊纏於腦後。雖然那人容貌與自己別無二致,但氣韻卻大相徑庭。那女子看來年紀稍長,雙眼有若寒潭,一望過去,就像是被吸攝般的教人移不開目光,且那人膚白勝雪,配上嘴上抹的點點紅脂更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凌厲之美。她說,自己便是‘鏡神’,說自己屠戮千萬,手上沾的滿是妖族中人的血。

“世尊,洪荒末年的慘狀,與我分不開干係吧。”

“越姑娘,我從未經歷妖巫之戰。”

“你雖沒經歷,但無欒經歷過,他恨‘鏡神’,且是恨之入骨。”

無欒那麼看重妖族,且又為妖族付出了所有,越千瀧不知道,若曾經的那人還能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話,他會有什麼念頭,總不過是跟洪荒時一樣吧。他不可能為一人背棄妖族,也不可能為一人破壞承諾,從這點看,無欒還真跟如今的凰滅大相徑庭,越千瀧想著。

“女媧神上,她之所以留我性命,許是早料到了現在的窘境,神上她是想給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或許,女媧神上留你性命,是因為,她根本殺不了你。”

“殺不了我?”

凰滅的眸色微變,“越姑娘,混沌之力,並非是你所想的那麼簡單。”

正是幾人交談時,竟依稀聽見了些響動。

“有人?!”齊衍驚訝道。

大家戒備頓起,都屏住了呼吸,一點一點的往前面挪著。前方果真有人!

那輪廓越來越清晰了,這身形纖細高挑,應是一個女子。

會是誰?莫名的,越千瀧心中緊張無比,她當下額前冒汗,連五指也拽得死死的。

“千瀧?”

聽到這一聲,在場三人都愣住了。怎麼可能呢?

“千瀧,世尊,真的是你們?”那黑影繼續道,而眨眼間,她就走到了明處。

真是姜焱?但她並未在星閣出現,又是怎麼到這地底來的?幾人見狀,也生了些懷疑。

“焱……焱娘?”雖看清了女子容貌,但越千瀧僵在原地,一時還不敢過去。

“你們怎麼來的?”

“姜姑娘?你……”

“牧言真呢?怎麼就少了他一個?難道,他跟你們也走散了?”

越千瀧壓著其他兩人往後退了退,“焱娘你呢?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稀裡糊塗的走到了這裡啊,”看出幾人的異樣,姜焱才問:“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千瀧你這是,不相信我嗎?”

“這期間發生了一些事,我就是想弄清楚。”

女子也無奈笑道:“發生什麼事了?我不過就離開這麼一小會,不會牧言真就丟了命吧?”

“沒有。”

“那河圖呢?河圖可有下落了?”

越千瀧還是搖搖頭,應著‘沒有’。就算這人真是姜焱,但河圖的訊息,還是先不說的好。

“千瀧,你究竟在防備我什麼?莫不是,方才有人變作我的模樣傷了你們吧?”

越千瀧垂下眸子,一時也不說話了。

姜焱覺得好沒意思,煩悶間又往腰間摸上了她的水煙桿,“好啊,既然你一句實話也沒有,那咱們就在這兒等著吧。”

幾人大眼瞪小眼的,最後還是齊衍往前一步,說:“姜焱,你說你是稀裡糊塗到了這裡,在路上你可看見了什麼建築物什?”

“哪裡有什麼建築物什,我從那沙海掉下來後就在這深坑裡了,我大喊大叫的找了你們許久,連嗓子都喊崩了。你們這幾個也是,好不容易見著了還防我跟防賊似的。”

“焱娘,你在這裡遇到了什麼異狀嗎?”

“沒啊,這裡就跟尋常山林一樣,不過就是,比凡世間見到的更壯觀罷了,倒是,”姜焱一下猶豫起來,又說:“越往深處走就越覺得,能聽到種什麼聲音。”

“聲音?”

“嗯,像是……什麼野獸的嘶吼。”

野獸的嘶吼?這聲音,越千瀧等人倒從沒察覺。

“我跟著那聲音一路走到這裡,但這山路崎嶇實在太難走了,我耐不住就找地兒打了個盹,不成想剛醒來就發現你們了。”

這人說的,好像也可圈可點,如此,越千瀧才放鬆了戒備的說:“我們是從上頭掉下來的,我還以為這裡是個不見底的懸崖呢。”

“掉下來?那牧言小公子呢?難道他現在就是孤身一個人?你們沒找到他?”

“找到了,只是當時地面崩塌,我們又失散了。不過他既然沒跟著我們一起掉下來,就應該暫且安全。”

“那就好,”女子欣喜的敲了敲煙桿,靠近道:“反正他也是個拖油瓶子,倒是咱們終於碰上面了,正可以尋路出去!”

“嗯。”

“還有,”姜焱的目光瞥向了越千瀧身上的人,“從那沙海到這裡,蘇小哥就一直沒醒來?”

“沒有,”聽她提到了沙海,越千瀧也通道:“還好阿玦沒有受傷,他如今只是昏睡著,於性命無礙。”

“讓一個女子揹著個大爺兒們爬山路,世尊、齊大俠,虧得你們還能袖手旁觀。”

這嗆人的語氣和眼神,肯定是姜焱不會錯了。

要不是越千瀧護得緊,自己哪得旁觀的機會啊?齊衍一抿唇,又硬生將越千瀧背上之人奪到了自己肩頭。

“知錯能改,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焱娘,你說你聽到的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就是在深處,我也說不準,反正往裡走就好。我猜往後路程還長著呢,你們要不要歇一歇?”

越千瀧等人對過一眼,之後才應道:“不必了,阿真還獨自在上面,我們還是趕緊找出去的法子吧。”

幾人往深處去了,很快,他們的身影就被黑暗所吞沒。

再醒來的時候,牧言真覺得頭痛欲裂,他以手撐地的得了些助力,等半坐起身子了,才發現胸前蓋著一件以錦緞織成的玄金袍服。

“這是……”他雙目圓瞪,起身後就馬上把衣服抱在了懷中,是蕭祈煜的衣服,牧言真馬上喊道:“陛下?陛下是你嗎?”

這裡不是經家星閣,而像是蜃天城外極為普通的林間。

“陛下?陛下——”

蕭祈煜,難道,他真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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