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城主府
伸手在空間紐域拿出了一套雪白的長衫，“去換上吧，給你的禮物。”
“嗯。”尚且稚嫩的面龐顯出對程慕顏極強的依賴，卿歡拿著衣服到了背陰處換了才出來。
緊張的手指輕輕扯著衣服，顯得很合身。
當然合身，為了做個好姐姐，小狼狗所有時期的衣服都是程慕顏親自動手裁剪的。
想到這裡，程慕顏又有總想錘人的衝動了，我可真是太倒黴了。
程倒黴蛋慕顏扯著新手弟弟的衣袖下山了，主要是卿歡一走一踉蹌，有好幾次都差點直接一腦袋栽懸崖下面，唬了程慕顏一跳，然後程潔癖精慕顏就想到了這個好辦法，當然，也有卿歡對於人本能的排斥和畏懼，靠近到他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僵硬的，更不要說身體接觸了。
雖然卿歡仍舊歪歪扭扭、搖搖晃晃，但是程慕顏靈者一級的靈力帶著人走，到底沒有摔跤了，而且，踉蹌的幅度也比較小。
就這樣，998在一邊帶著他專屬的機械雜音嘮叨，一邊不忍直視的看著面前兩個人。
程慕顏倒是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城主府。
其一，她現在根本不知道程家到底安全不安全，暗中的人是否還在程家守株待兔，等著她的訊息。其二，程慕顏當然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於想要自己死的人，她可半點兒沒有想要原諒的意思，先去城主府把案子立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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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能不能查到幕後之人，程慕顏倒是不太關心，主要還是線索太少了。
而且，這幕後之人跟覃睿鑫到底有沒有關係，或者直接就是覃睿鑫或者覃睿鑫的仇人，程慕顏一概不知。
主要是當時程慕顏感覺自己的狀態太差了，精神海域帶來的滯澀感讓她也不敢直接使用搜魂，而普通人的元神又太難以抓取，基本上在身死的那一刻就直接被天地引走了，換做以前那具身體，抓取區區一個普通人的元神根本毫不費力，但是，當時的程慕顏身上沒有半點靈力，周圍有沒有危險更是不清楚，也不可能直接從空間紐域拿東西出來，所以，也就只有乾瞪眼的下場，索性直接處理了屍體先檢視自己的身體，有了保障才有活著的機會。
也幸好那幕後之人過於狂妄自大，竟然沒有其他的暗衛在旁邊監視，這倒給了程慕顏逃出生天的機會。
但是，這一次的事情，程慕顏也只能吃個啞巴虧了，不過也幸好沒有隨便使用搜魂，否則本就即將枯竭的精神海域再次受到衝擊，程慕顏現在可能已經變成白痴或者傻砸了。
“小姐，你回來了。”城主府門口兩侍衛加門房一看見程慕顏眼睛都亮了，眼中的激動和敬畏顯而易見，倒沒有程家有些人的人走茶涼。
程慕顏感覺這城主府的人還挺合自己的胃口的，點了點頭，神情自然道，“母親呢？我帶了朋友回來。”
“聽說卓洲拍賣行這個月的壓軸拍賣物是琅月大人培植的清風朗月草和玄霧冥陰參，所以，城主和程大人都去了卓洲了。”門房對這件事情還是比較清楚的，主要是小姐每三個月都會回城主府小住幾天，若是看不見城主肯定會難過的，門房抹了抹溼潤的眼角，這麼好的小姐老天爺就怎麼不開眼呢？
程慕顏一邊跟著門房往裡走，一邊皺著眉頭安撫著卿歡，卿歡也太害怕人類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若不是緊緊咬著嘴唇，恐怕牙齒都會打顫，這樣可不行。
走了沒幾步，就遇到快步出來迎接的管家何苦來。
何苦來倒是城主府的家生子，幾代人都在為城主府做事，而何苦來的名字還是何老爺子親自取的，就怕下一代不知甘苦，對城主府產生覬覦之心，反而引來禍患毀了整個何家，所以才取名何苦來，苦盡甘來，以視警惕。
當然，何家是城主府的手足家族，說是左膀右臂也不為過，代代忠誠，每一代更是發下心魔誓言，一輩子忠於城主府。
所以何苦來也算是程慕顏的半個長輩，更何況程家主和城主常年見不到程慕顏，程慕顏可以說是直接被何苦來拉扯長大的。
“何叔，你這段日子腿怎麼樣？”程慕顏快步上前扶住了何苦來，關切的看著何苦來扭曲又跛著的兩條腿，心裡倒是有些複雜。
程慕顏三年前作為雲洲城的天之嬌子，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基本上屬於三天一次綁架，五天一次劫殺，一年到頭都沒有消停過，三年前身體不能聚集靈力的時候身邊才突然安靜了下來，反正程慕顏也毀了，對他們造不成威脅了，主要是怕程慕顏若是真的死了，程家或者城主府會瘋狂報復。
即便是這樣，這些人都還在暗中監視了程慕顏一年，當然也在暗中保護了程慕顏一年，主要是那段時間程家主和城主的瘋狂行為嚇到了某些人。
而何苦來的腿還是在程慕顏十歲的時候受的傷，因為何苦來不要命的打法，因為程慕顏的安全逃脫，剩餘的人將情緒全發洩在了何苦來一人身上，跟逗猴子一樣耍樂何苦來，在程家和城主府的人找到程慕顏的時候，當時兩條腿都被人打得稀爛，骨頭和肉都被人打碎了，整個人都折磨的不成人樣，身上的口子深深淺淺一道一道的看得來尋找的人都驚住了，更主要的是，地下躺了一地死人，能站著的人就只有何苦來兩隻手牢牢抱著右腿的那人，牙齒死死的咬著那人的小腿，整個人被打的血糊淋根本看不出人樣了，那人撇不開何苦來，拖著何苦來還走了幾百米，等人來了的時候那人都直接哭了。
那人整條腿血肉咬得都能看見骨頭，那一幕真的是深深震撼住了程家和城主府的人，即便是死士，沒有對主人深厚的感情，也不可能憑著毅力堅持到這個地步。
程慕顏回憶起這段殘忍的記憶的時候，也被震撼到了，何家人太忠誠了，簡直是把城主府的人當做信仰一般膜拜。
程慕顏對於這種人自然是敬佩的，更因為這是陪伴了原主十幾年的親人，原主不能凝聚靈力反而更疼愛原主而動容，心裡對於何苦來也多了幾分親近。
留意了下空間紐域裡的東西，程慕顏發現，還真有一樣東西能夠治癒何苦來的腿，活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的程慕顏可不是白活的。
“腿好著呢，前段日子你劉嬸嬸還在唸叨著你就這幾天回來了，清雪釀都給你準備好了。”何苦來打量著程慕顏，發現小姑娘眼底的落寞和無奈一掃而光，反而更襯得靈動活潑了起來，讚許的點了點頭，摸了摸程慕顏柔軟的頭髮，他就知道，言言是個好孩子，就是有些心疼這孩子，從小太懂事了。
“清雪釀？”程慕顏眼睛一亮，對記憶裡香飄十里的好酒早就覬覦不已了，當即也不管後面才認來的卿可憐無助柔弱歡弟弟，直接抱著何苦來的手撒嬌的往大廳走，“快走快走，先好吃好喝一頓再說其他的，我肚子都餓癟了。”
“好好好，你劉嬸嬸準備著呢。”何苦來笑得合不攏嘴，當即就吩咐下人去上菜，然後又親自吩咐丫鬟去自己院裡尋那婆娘，叫她多挖一罈酒過來，言言回來了。
程慕顏跟著何苦來直接坐下，卿歡縮在角落裡，眼睛警惕的看著四周，整個人不安極了。
何苦來這才注意到身邊還有個人，詫異的看了一眼，程慕顏尋著何苦來的視線看過去，一拍額頭，差點兒忘了。
直接拉了拉縮成一團的卿歡，可憐兮兮的看著何苦來，“何叔，卿歡是我新認的弟弟，他有點怕生，可以跟我一起住嗎？”
何苦來當然對自家的小祖宗百般答應，程慕顏活潑靈動的樣子更讓何苦來心裡欣慰，既然這個少年能讓言言開心，就當家裡多了個閒人，住一起就住一起吧，她家言言身邊有再多的人服侍他都覺得是正常的。
沒啥其他想法的程慕顏：“？？？”
看著強做鎮定，抓著言言衣袖手指都攥得泛白的少年，何苦來思索著，眼神倒是清澈，就是眉眼太過勾人了，俊俏是俊俏，就是看著身板太弱了，還得練練，性子看著倒是安靜，但是還沒有仔細接觸過，還不能確定，至於這少年接近言言到底目的純不純，何苦來根本不擔心，就是有目的，他也能讓他斷個乾淨！
想到這裡，何苦來不動聲色的收回打量的眼神，摸了摸程慕顏的腦袋，“既然是這樣，言言可得好好照顧人家，下次可不能再把人家丟在一邊了。”
程慕顏心虛的轉了轉眼神，是清雪釀的魅力太大，這可不能怪她。
聽到何苦來的應答，卿歡緊繃的臉色稍微松了一鬆，他現在能夠信任的人也就只有程慕顏了，若是程慕顏再丟下他……他狠狠地攥緊了程慕顏的衣袖，他不會給她拋棄他的機會！
卿歡上挑的眼角隱隱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