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

城牆上。

荊一川與楊平看著城池下那黑壓壓的匈奴大軍,二人的臉上同時浮現出了一絲悲色,五倍兵力的差距,他們如何能守的住?現在他們求得只是死戰不休,拼死為雲州百姓撤離,為燕京天子移駕爭取更多的時間了。

邢新河已經帶人疏散百姓去了,這種事情若是沒他這個雲州總督在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做成的。

嘹亮的號角聲響起,匈奴人好像並不打算給雲州過多的準備時間,直接發起了進攻。

“弓箭手準備,射!”

箭雨落下,衝到最前面的匈奴士兵如同被割韭菜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但是依舊有源源不斷的匈奴人舉著盾牌頂著箭雨衝到了城池之下,隨後雲梯架起,無數匈奴人嗷嗷叫著開始攀爬。

石頭不停的砸下,燒的滾燙的熱油還有金汁一桶一桶的往下澆著,慘叫聲震天響,不知道有多少匈奴士兵從雲梯上墜落。

但有人跌下便有人補上空缺,匈奴人完全被打出了氣勢,就好像完全不懼生死了一般。

很快,弓箭手的箭矢射完了,石頭也扔完了,熱油金汁都沒了,匈奴大軍踏上了城牆,荊一川站在閣樓之上死死的盯著戰局不停的指揮著,楊平身先士卒,率領大周將士與匈奴人殺成了一片。

雲州城牆之上烽煙四起,喊殺聲直衝雲霄,大周將士此刻也完全殺紅了眼,荊一川親眼見到一個大周士卒被匈奴人一刀捅進了肚子裡,然後他吐血之際也是一臉獰笑的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一刀將那匈奴人的腦袋給砍了下來,還有大周將士用手中的長戈捅死一名匈奴士兵,還未來得及高興轉眼便被三個匈奴人給砍死在了地上。

到處都在戰鬥,此等慘烈的情景到處都在發生,兵器交擊在一起發出的脆響,兵器劃過身體發出的聲音,將士們的悲鳴聲等交織在一起,嚇得那頭頂上的太陽更是直接躲在了烏雲背後。

天氣逐漸陰沉了下去,這場大戰一直持續了很久。

身先士卒的楊平被一個匈奴士兵一刀砍在了肩膀上,若非是他及時閃避了一下,怕是這一刀直接就將他的頭顱給砍下來了。

他的肩膀處血流如注,但是楊平好像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轉手一刀瞭解了那匈奴人的性命然後這才對著遊蕩在他周圍的親兵問道:“百姓疏散的如何了?”

“回將軍,總督大人剛才來報,說已經有八成的百姓撤出了雲州城,他需要我們再堅持一個時辰,如此才能保證雲州百姓安然無恙的退回大周腹地。”

楊平左右打量了一番城牆上的戰局,一把撕下腰間的軟布隨意的綁在了肩膀的傷口處,這才大笑道:“好,那我們就在為他們爭取一個時辰的時間!”

說完這句話他再次奮不顧身的衝殺到了匈奴人面前,那十幾個親兵生怕他出現意外死死的跟著他的腳步保護著他的後背。

一個時辰之後,匈奴大軍徹底的登上了雲州城牆,更有無數匈奴士兵悍不畏死的衝下了下去開啟了雲州的城門。

大周將士倒下的越來越多? 鮮血染紅了半座城牆? 那被燒的僅剩半面的帥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剩下的還能站著的士卒逐漸的靠在了一起? 被匈奴大軍緩緩的包圍了起來。

荊一川這個時候也已經從閣樓上殺了下來,他與楊平背靠著背,看著周圍死死的護著他們僅剩不到一千之數的大周將士,眼眶也是紅了起來。

楊平滿臉是血,身上也到處都是傷口? 他輕聲對著荊一川說道:“一會兒我帶人拼命撕開一個口子? 你趕緊衝出去? 城牆下有馬,刑大人也會派人在下人接應,趁著匈奴人還未佔領雲州? 咱們兄弟能活一個是一個!”

他這話剛說完同樣是滿身血跡的荊一川頓時嗤笑了一聲:“老子一拳就打爆你的狗頭了,說什麼屁話呢!讓老子丟下你們獨自逃命?老子辦不到,還有,別他娘的跟老子稱兄道弟的? 你小子才多大? 老子跟著你爹征戰沙場的時候你還是個穿著開襠褲撒尿和泥的傻小子呢。”

楊平的臉當時就黑了下去:“讓你保全性命你還不願意了?”

“要走也是你走。”

“我不走。”

“老子才是這裡的主帥? 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號施令了?老將軍征戰了一輩子膝下就你這麼一棵獨苗,總不能讓他絕了後吧?”

楊平還欲開口,但是這是匈奴大軍後方突然傳來了一陣大笑聲,只見無數匈奴人讓開道路,那本該死去的左賢王赫然走了出來。

“你果然沒死!”荊一川當時怒喝一聲。

左賢王打量著被人護在中央的楊平跟荊一川笑著說道:“我早就知道你們大周做出了那般大殺器,又怎會輕而易舉的涉險?那日領兵進城的根本不是我。”

其實左賢王在說這話的時候心中還是泛起了一絲餘悸,當日青平關他雖未進城,但是那場爆炸造成的動靜到如今依然還在他腦海裡迴盪不停,若是他那日真的進了城,怕是真的就不可能活著走出來了吧。

“你是如何得知的?還有,既然你明知道我大周有那般大殺器,那你還要讓你手下的士兵進城?莫非他們的性命在你看來就那麼不值錢?”

左賢王頓時笑了拍了拍手,道:“荊將軍不虧是一方主帥,都到這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還不忘離間我跟將士們的關係。”

荊一川頓時嘆了一口氣:“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這很簡單,因為你們大周的那位靖王曾經用過這個東西,恰好他想炸死的人沒有死,反而告訴了我一定要小心這玩意,說實話,我是真沒想到這玩意會有那麼大的殺傷力,青平關當日的那場爆炸我依舊歷歷在目,那可是炸死了我將近兩萬的匈奴將士,他們可都是我草原上的勇士,就這麼將命丟在了那裡,實在是太不值了。”

“所以你是故意詐死,好讓我們放鬆警惕,趁著雲州的將士去支援平陽關然後殺我們一個回馬槍?倒是好高明的手段,以前倒是我小瞧你了。”

聽見楊平這般讚揚自己,左賢王臉上的笑意也是更濃了,能被對手誇讚,這豈不就是一件令人極為高興得事情?

“詐死這個計策,我還是跟你們那位靖王殿下學的,要知道前年北境一戰,我們可是在你們那位靖王手中吃了大虧的。”

荊一川還欲開口說話,但是卻被匈奴左賢王打斷了,只見他不停的搖頭說道:“荊將軍,你是一個聰明人,正巧我也不是一個傻子,我知道你跟我說這麼多是在拖延時間,所以我不打算浪費時間了,你若現在讓你這些忠心的將士們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考慮給你們留一個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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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我大周將士只有站著死,哪有跪著投降之輩!將士們,可敢跟本帥死戰?”荊一川大聲呼喊道。

“死戰不休!”那僅存的一千餘將士大聲的嘶吼了出來,此等氣勢令無數匈奴士兵膽寒。

左賢王冷笑一聲,爾後後退了出去,伸手出輕輕的擺了擺。

當日,雲州城破。

北境主帥荊一川身中數刀而死,臨死之前都是拄著劍靠在城牆上並沒有倒下,滿臉血跡,眼睛瞪的如銅鈴般大小,副帥楊平背上插著好幾支箭矢,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失血過多之下直接暈了過去,在那數千將士的拼命下將他送下了城牆,被雲州總督邢新河活著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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