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聞此訊息荊一川當即臉色一變頓時站了起來對著那斥候問道:“大概有多少人?”

那斥候想要起身卻因為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導致流血太多根本無法站起來,邢新河趕緊上前一步將他扶了起來,只見那斥候靠在邢新河身上開口努力的說道:“不下五萬...”

荊一川,楊平,邢新河三人頓時臉色一白。

“他們此刻距離雲州還有多遠?”

“已不足兩百裡。”

荊一川一瞬間只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轟的一聲炸開了,身子一個踉蹌站都站不穩了,若非是楊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怕是他直接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匈奴人多數以騎兵為主,兩百裡的距離,怕是短短四個時辰便能兵臨雲州城下,雲州此刻留守士卒不過一萬兩千之數,面對五萬匈奴精銳如何能守的住?

現在大周各州縣所有的兵力差不多已經全部集中在了平陽關,雲州的三萬大軍也被溫如言帶著去了金陵城,現在誰還能支援他們?

雲州背後便是國都燕京,而燕京三營的將士也被楊重帶到了平陽關,此刻燕京留守的除了巡防兩營也就只剩下五千黑騎營還有三千的皇宮御林軍了,這所有的兵力加起來也不過兩萬之數,總不能把燕京城的兩萬士卒全部調集過來吧?那國都燕京豈不是再無防範力量?

天子與朝臣全都在燕京,若是這個時候再出現幾個居心叵測之人,那大周豈不是直接就支離破碎了?

更何況雲州距離燕京將近三百裡,他們此刻還需往燕京傳信,傳信過去需要時間,燕京大軍整頓更需要時間,再等他們趕來,雲州城怕是早就被攻破了。

故荊一川才表現出這般模樣,因為這其中的關鍵之處他瞬間就想明白了。

只見他此刻被楊平扶著,雙目赤紅滿臉怒火,對著那重傷的斥候大聲斥道:“匈奴大軍距離雲州已不足兩百裡,我就想問你們,為什麼到現在你們才發現?派進去草原的斥候不下兩百之數,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匈奴大軍出了草原而遲遲不來稟報?”

那斥候眼睛頓時就紅了,即便他忍的再辛苦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從眼角處留了下來,只聽見他哽咽道:“大帥,草原上那兩百兄弟全部都沒了,所有兄弟的藏身地點全部被匈奴人給挖了出來,最後剩下的八個兄弟不顧生死的替我引開了匈奴人,我才得以逃出草原回來報信的。”

荊一川頓時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石凳之上,口中喃喃自語道:“我們上當了....”

楊平此刻也是臉色發白,剛才的酒意此刻已經全部消散了,只見他揮手招來兩個士卒讓他們扶著他斥候下去治傷,然後也是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他們兩個都算得上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聽斥候說了這麼多如何能不明白?匈奴人撤退都是假的,只是故意營造出來的假象罷了,那左賢王肯定沒死,只是假死讓他們放鬆警惕而已,他們在退入草原的時候肯定已經提前在各處安插了人手,就是等著雲州的斥候自投羅網了。

雲州總督邢新河站在一旁看著這一正一副的兩個主帥變成了這般模樣,當即便一臉急切的開口說道:“事到如今二位還需趕緊想個法子才是!”

荊一川深吸了一口氣,爾後起身招來傳令兵徑直下令道:“傳我軍令? 令一萬士卒上城牆嚴陣以待? 餘下兩千儘快疏散城中百姓? 讓他們往大周腹地回撤!派人火速趕往燕京? 將這裡的情況一一告知陛下? 告訴陛下,準備....移駕吧!”

說完最後那五個字? 荊一川身上的力氣好像瞬間便被抽空了一番,平日裡的颯爽英姿此刻已經再不復存在了。

“末將聽令!”

待那傳令兵匆匆離開之後? 邢新河這才一臉震驚的對著荊一川問道:“疏散百姓?讓陛下移駕?你瘋了?我大周自建國開始便定都燕京,天子又何時移駕過?”

荊一川一臉悲意? 道:“守不住的,根本守不住的? 那匈奴人比南楚更加可怕,雲州一旦失守? 他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屠城,而且也別指望陛下支援我們了,燕京城的大軍不能動!他們得保證陛下的安全!刑大人? 準備死戰吧!”

荊一川說完最後一句話,徑直起身離開朝著雲州城牆趕了過去。

跟他設想的一樣? 約莫四個時辰之後,匈奴大軍兵臨雲州城下。

與此同時,雲州派出去的傳信兵一連跑死了三匹馬不顧一切的趕到了燕京城,周天子接到訊息當時便將朝臣盡數聚集在了朝堂之上。

不少文官聽聞此訊息已經嚇破了膽子,留守燕京的武將們此刻的臉色也有些發白了,他們倒不是害怕打仗,而是自大周建國開始到現如今將近兩百年的時間裡,匈奴人何時有能力能打到國都燕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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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情況是前所未有的嚴峻,當下便有數名官員站出來請求讓周天子移駕,國都可以遭遇危險,但是天子不能有任何閃失。

他們的話音剛落,蘇定河正欲開口,但是鎮國公陳令直接出列,對著周天子徑直說道:“陛下,還請下旨誅殺此等膽怯之輩,我大周自建國開始,便有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之說,否則當初又為何定都燕京城?陛下乃當今天子,陛下也曾利刃出鞘,難道陛下就不能拔出腰間利刃率領我等鎮守國都?”

剛才進言的那幾位官員頓時大怒,指著陳令指責道:“鎮國公此言何意?荊一川已經言明,雲州不可能守的住,匈奴此刻五萬大軍,三百裡的距離半日便能趕到,你覺得就憑燕京這區區兩萬兵馬能擋得住匈奴人的鐵騎?但凡陛下出現意外,你陳令百死難贖其罪責!”

“哼!”陳令當即一揮衣袖,然後轉身怒視那人,道:“你自己怕死就別找藉口,爾等文官骨子裡怕都是刻著貪生怕死四個字吧。”

“你!”

就連為首的蘇定河聽到陳令這麼說臉色也是黑了下去。

他們還欲繼續爭吵,但是周天子直接怒了:“夠了!”

“朕不會離開燕京,祖宗定下的國都不能丟在朕的手中,否則朕百年之後還有何顏面下去見我大周的列祖列宗?若再有人提出讓朕移駕二字,定斬不饒!”

“陛下英明!”陳令與一群武將頓時對著周天子躬身。

那幾個文官當時便悻悻的不敢再開口了。

“傳朕旨意,著靖王溫如言火速回援,直接告訴他,回來的慢了就見不到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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