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溫如言身旁的葉臨雪眉頭緊蹙,看了一眼縣衙內的人開口說道:“你覺得兇手是誰?”

溫如言又是笑了笑,道:“看看再說。”

一臉他這表情,葉臨雪頓時一臉狐疑的看向了他,說道:“我怎麼感覺你已經知道是誰了呢?”

溫如言笑而不語。

僅從剛才孫氏那番話中溫如言確實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這真的有些再簡單不過了,溫如言也沒想到今日竟然會碰到這麼一個自己以前聽說過的故事。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以前總以為是故事的故事,沒想到有朝一日真的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襄臺縣很是繁華,想來這縣令應該也不是那種貪贓枉法之輩,否則這裡的百姓也不會這般安居樂業,可溫如言覺得自己既然來了,總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這縣令不是那種貪墨之輩,但溫如言還是想看看他的斷案本事。

身為一方父母官,並不是不貪墨就是好官員的。

就好比那靖州總督劉世儒,不也是不貪?可是一個不作為,就害苦了當地百姓。

只見公堂上,這縣令眉頭緊鎖,想了半天,然後一拍驚堂木,對著臺下壓抑吩咐道:“傳仵作!”

不多時,仵作到來,檢查了一下屍體然後說道:“啟稟大人,此人是昨晚死的,從屍體跡象來看,大概是在酉時被人突然襲擊了後腦,然後活生生的被掐死的。”

他這話一出,那小婦人臉色一白,當即便又是痛哭了起來。

縣令一拍驚堂木,止住了小婦人的哭聲,然後便對著吩咐仵作退下,這才對著跪在地上的船伕喝到:“你是何時打撈起這具屍體的?”

那老叟平白招惹了這麼一個案子本就有些害怕了,此刻自然是絲毫不敢隱瞞,趕緊開口說道:“回大人的話,草民大概是在早上卯時發現這具屍體的。”

“發現屍體的時候你可見他身上有無銀兩?”

老叟當即便被嚇壞了,趕緊擺手說道:“真沒有啊,這小婦人剛才的話草民也聽見了,那可是三十兩白銀,帶在身上如何會看不見?小人也實在沒有這個膽子去動這筆銀兩啊。”

縣令點了點頭,其實這個船伕的嫌疑並不算太大,像他這般年紀的人,又怎麼可能殺死一個正值壯年的男子?

想到這裡,縣令當即目光一凝,便看向了跪倒在地上的張躍,看著他喝到:“張躍,本官問你,昨夜酉時你在哪裡?”

張躍一聽這話頓時急了,趕緊抬頭一臉慌亂的說道:“大人您不會懷疑是我殺了孫大哥的吧,這怎麼可能!我跟孫大哥自幼一起長大,我怎麼可能對他痛下殺手!”

縣令又是一拍驚堂木,怒道:“本官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就是,說這麼多廢話作甚!”

張躍頓時被嚇了一大跳,然後趕緊回道:“昨夜酉時小人正在家中等候孫大哥。”

“何人可以給你作證?”

張躍苦笑一聲,道:“小人乃是孤家寡人一個,哪有人為我作證啊!”

說完這話,張躍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開口繼續說道:“對了,昨天申時五刻,小人曾在張屠夫那裡買過一斤豬肉,還有,小人昨晚在家中做飯等候孫哥,想來鬧出的動靜鄰居應該能聽見,大人不妨傳他們詢問一番。”

縣令點頭,然後吩咐壓抑去傳那張屠夫還有張躍的鄰居們,而等這些人上了公堂之後確實為張躍做了一個證。

尤其是他的鄰居,直言說昨晚看到張躍家中燃起了炊煙,而且酉時一刻多的時候還聽見他院中傳來鍋碗打翻在地上的動靜,想必是在做飯的過程中不小心打碎了碗。

聽見鄰居作證,張躍也是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氣。

待這些人退下之後,縣令的眉頭再一次的緊鎖在了一起,孫凡是酉時死的,而酉時張躍正在家中,總不可能他是在自己家裡殺的孫凡吧,他做飯傳出來的動靜都能被鄰居聽見,殺人的動靜難道他們還能聽不見?

莫非此案跟這張躍並無關聯?而是這孫凡身上帶的銀子太多而招惹到了其他不懷好意之人,然後殺人奪財?

若這般下來,這案子可就難破了。

縣令的眉頭一直緊蹙在一起,不停的思考著這其中的關鍵,縣衙外的一大群百姓也是在竊竊私語著。

直到許久之後,沒有任何頭緒的縣令正準備暫且退堂,但就在這個時候,站在外面雙臂橫抱在胸前的溫如言突然開口大聲說道:“既然沒見到孫凡,那為何你去敲人家大門的時候知道他不在家中?”

他這話剛一出口,縣衙外頓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而那愁眉緊鎖的縣令腦中靈光突然一閃,爾後猛的一拍驚堂木,對著低下的衙役怒道:“來人,給本官將這張躍拿下!”

張躍看著兩邊走來的衙役頓時驚呼道:“大人您這是在幹什麼?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縣令猛的一拍驚堂木,怒道:“你既然說昨晚沒見過孫凡,那你怎知那孫凡不在家?”

他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剛才小婦人的話,張躍去他家敲門的時候說道:“你可知孫哥去了哪裡?”

這一句話不正暴露了他知道孫凡此刻並不在家中?

“小人那是....那是隨口一說啊大人,再說小人的鄰居不是已經作證了嗎?小人昨晚酉時正在家中做飯的。”

縣令怔了一下,然後隔空看向了站在外面的溫如言。

溫如言依舊是抱著雙臂,輕笑道:“想來這張躍家中應該養著什麼狗啊貓啊之類的動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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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頓時反應了過來,然後對著張躍說道:“你家中養的可有這類動物?”

張躍瞳孔頓時放大。

縣令冷笑一聲,道:“你也別不承認,本官可以派人去你家檢視的。”

張躍咬牙:“這跟貓狗有什麼關係。”

縣令笑了笑,道:“只要將這類動物關在籠子裡,爾後在籠子上擺上一些鍋碗瓢盆,再在籠子外擺上一些動物愛吃的東西,比如你買的那斤豬肉!只要它們想吃,必定會掙扎,而在掙扎過程中,籠子上的餐具自然便會被打翻在地,這就是你故意傳出去的動靜!”

被兩個衙役按到在地上的張躍頓時臉色一白,著急想要給出解釋,奈何想了半天卻想不出合理的說辭,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只能認命般的嘆了一口氣,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些年他嗜賭成性,家中的財產早就敗光了,而以前一直不如他的孫凡有一天突然衣錦還鄉,他心中自然嫉妒不已,而在他出門買豬肉的時候剛好遠遠的看到了孫凡正在四處閒逛給自己挑選禮物。

一時間惡向膽邊升,只要今夜弄死這孫凡,然後自己再想辦法獲得這小寡婦的芳心,這孫凡掙的那些還不都是自己的?

而且這一年以來他一直都在外地,自己平日裡可沒少照顧這小婦人,到時候他的丈夫一死,自己豈不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而聽他交代完之後,那小婦人頓時發了瘋一樣的撲向了他。

縣衙外,葉臨雪扭頭沒好氣的看著溫如言說道:“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這張躍是兇手了吧?還不告訴我,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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