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裡。

季寧將事情的經過仔細的跟溫如言講述了一遍,聽他說完之後,溫如言頓時一掌拍到了那石桌上,那石桌當時就碎裂成了好幾塊,他是真的生氣了。

其實在季寧跟季遠二人離去之前蘇白已經告誡過他們一切要小心了,那冒牌貨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定是有人在他背後授意的,為的就是逼溫如言露面。

而季寧跟季遠二人也算是十分的警惕,並未在鎮子中動手,而且即便是出了鎮子,也是季遠一人上去,季寧在遠處放風。

可是他二人卻萬萬沒想到那馬車當中已經提前藏好了一個會武功的人,就是因為這個人拖住了季遠,他才沒能及時的抽身而退,落進了他們的手中。

說到底,能混到靖州巡撫這個位置的人,又怎麼可能是簡單的人物。

見溫如言怒成這般,蘇白當時便開口說道:“你先別生氣,為今之計是要想辦法先把季遠給救出來。”

溫如言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蘇白詫異的問道:“即便沒那麼容易,但是他可是你的貼身侍衛,想來那白望之也不敢對他做什麼吧?”

他這話一出口,溫如言還沒說話,季寧已經急切的說道:“他們當時圍攻季遠,季遠雖不敵但也不肯束手就擒,可是那群人好像根本不顧他的安危,下手特別的狠,季遠在被他們抓走的時候,已經是受了重傷了。”

蘇白當時大驚失色,起身直接說道:“怎會如此?他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難道就不怕殿下日後找他們清算嗎?”

溫如言直接開口說道:“可誰又能肯定季遠的身份呢?”

蘇白到底也非常人,聽溫如言這麼說,他頓時也反應了過來,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那季遠接下來豈不是要....”

溫如言長嘆一聲,道:“接下來他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那裡受苦?”

“我先去趟總督府。”

丟下這句話,溫如言直接便離開了小院。

說實話,他現在也是真的有些冷靜不了了,季遠雖是他的侍衛,但其實對他來說,就跟他的弟弟一般,這群季姓少年都是從小就跟在他身邊長大的,他又如何能忍心看著季遠在那裡遭受非人的待遇?

總督府。

劉世儒才剛剛回到家,待他走到書房門前的時候徑直對著下人喊道:“去,給我送進來一壺酒,再來幾樣小菜。”

“是,老爺。”

劉世儒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剛才那萬春樓的酒,味道可真香啊,那群人倒還真懂得享受。”

他一邊說這話,一邊推開了書房門,只是他剛剛邁進去一步,便瞬間抽身退了出來,爾後對著外面大聲喊道:“不用了,酒我不要了,都給我退下,離這裡遠遠的,沒事別來打擾我。”

“是!”

一群下人應聲退了出去。

劉世儒又朝外仔細的看了一眼,然後這才趕緊走了進去關好了書房門。

“殿下,您怎麼過來了?”劉世儒恭恭敬敬的對著坐在書案後面的溫如言施禮道。

溫如言的表情很冷漠,就這麼一瞬間劉世儒還以為自己哪裡又做錯惹到這位深不可測的靖王殿下了。

對,就是深不可測。

自從那晚溫如言突然出現在他身邊之後,他就已經將這四個字刻在了溫如言的身上。

溫如言一臉冷漠的說道:“事情進展的可還順利?”

劉世儒當即躬身道:“還請殿下放心,罪臣已經將那群人全部震住了,只要兵權在罪臣的手中,他們就不敢拒絕我的話,那筆銀兩,應該不日就會送到我府中。”

溫如言點了點頭,道:“很好。只是隨後你也要看緊他們,以不忍災民活活餓死的理由,讓他們最少拿出十萬兩銀子去賑災,以此來麻痺一下他們,還有你要記住,一定要拿到那賬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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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明白。”

劉世儒說完這話,溫如言卻閉口不言了。

劉世儒躬著身子,沒有溫如言發話,他也不敢站直,片刻後他便覺得自己腰背有些受不了了,畢竟他年事已高,長時間躬身自然頂不住。

而就在他覺得腰快麻木的時候,溫如言卻突然問了一個跟此事毫不相關的問題。

“你去過白望之的府邸嗎?”

劉世儒頓時一愣,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靖王殿下突然問起這個又是什麼意思,去過他的府邸跟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嗎?應該沒有吧。

莫非他是懷疑自己以前跟白望之也有過利益往來?

見劉世儒不說話,身體微微顫抖,溫如言便開口又說道:“坐下回話吧。”

劉世儒頓時如蒙大赦,捂著腰站直身體,然後走到一邊,慢慢的坐了下去,不過也只是半個屁股放在了那椅子上,身體一半都還在空中擔著。

溫如言只是看了一眼,便是微微搖了搖頭。

果然,都是一群老油條。

劉世儒想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罪臣與白望之一起共事多年,他的府邸,罪臣自然去過。”

“去的多嗎?”

劉世儒搖了搖頭,然後訕訕道:“殿下您也知道,罪臣一向不過問靖州的一切事宜,也就跟白望之的關係談不上融洽,算下來,這麼多年也就去過數十次吧。”

溫如言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一張紙,又將筆朝著劉世儒一遞,道:“來,將白望之的府邸輪廓給本王畫出來!”

劉世儒頓時懵了。

這又是幾個意思?

只是他雖猜不透溫如言的用意,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罪臣領命。”

見他開始動筆,溫如言也是忍不住的揉了揉眉心,其實說實話,季遠這件事是真的不太好處理,那白望之既然抓住了季遠,便一定會料到自己可能會去救人,想必如今的白府,恐怕已經是鐵桶一片了吧。

自己貿然進去,身份怕是就要暴露了。

而自己一旦在他們面前露面,以白望之在靖州城多年的經營,那接下裡的一切事情就都不好解決了。

可是若不去,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季遠在那裡受苦?溫如言自問自己做不到這一點。

唉,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若是那白府之中有自己人就好了,裡應外合,倒是能多幾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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