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9 碰頭
在小麵館吃了碗老樣子，又多喝了碗麵湯。
李鶴打著舒服的飽嗝，回到出租房，入眼就是凌亂的臥室地面。
心煩，不去管，拿衣服洗澡。
水也還是老樣子，溫溫涼不算很熱，李鶴看著熱水器，思考著要不要換個新的。
這次，換個貴點的吧。
一千以上的。
恩。
衝完澡，換上乾爽的衣服，聞著衣服上曬過紫外線的清香，思緒又在飛舞。
同居幾年，雖然結局不美好，但真正在生活中，餘落落對他和家裡的照顧，稱得上賢惠。
衣服床單之類的物件，平時都是她負責清洗，儘管有洗衣機的幫助，一個小姑娘晾曬那麼多沉重的衣物，也很辛苦。
可在這方面，從來沒聽她抱怨過一句，彷彿理所應當就該由她來做，而李鶴自己，也就理所當然地肆意享受著。
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女人，對物質上的追求都滿足不了。
那還談什麼深愛？
真的深愛，就該拼命去賺錢。
別說沒時間，別說沒能力。
上班是否多接個電話多談個客戶了？
下班是否多找份兼職少玩會手機了？
睡覺？
那是死後才應該幹的事。
活著，就要醒著拼。
真當累倒在病床時，才算無能為力。
何況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自以為累到極致，再擠一擠就會發現，其實還有點力氣。
李鶴輸的，不是努力，而是時間。
就像有句話說的好。
二十幾歲是男孩最窮的年紀，二十幾歲是女孩最燦爛的年紀，只恨自己，在最沒能力的年紀遇到了最想照顧一生的妳。
他的二十幾歲，是陰暗的，晦澀無光的。
家逢鉅變，所有擔子落在他一人身上，他一邊努力應付生活，一邊竭力完成工作。
為什麼下班路上會被汽車撞倒？
那是他在接聽醫院打來的催繳電話的同時，為了節省時間橫穿馬路趕回家吃飯。
因為晚上還有兩份兼職在等著他。
如果沒有輪迴，他在現實裡的日子，並不比任務裡輕鬆。
所以才會那麼習慣任務世界裡的奔波、缺覺、飢餓，以及疲憊的感覺。
因為這些，他在現實裡，每天都在品嚐。
那不是堅強。
只是死撐。。
記憶，如同抹不去的汙漬，連同關燈後的黑暗，伴隨他一起入眠。
要不。
還是搬家吧。
繼續住在這裡。
有點兒，
累。
沉入夢鄉前，他如是想到。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一亮。
李鶴打車去醫院探望母親。
和查房的醫生聊了幾句，醫生的微笑很親切，寬慰他放心，只要堅持治療，一定會好，而且時間不會太長。
李鶴和醫生分別，思考著怎樣向這些堅持不收禮的好人們送點禮物聊表心意。
去醫院收費口補了五十萬進賬戶，用的是柳經理打到卡上的錢。
這點讓他不由自主又想起柳經理的熱情善良。
感慨真是世上處處有溫情，好人大把大把。
他沒有看到，昨天離開後不久。
柳經理大力慣裂辦公室玻璃門，並且把心愛的茶杯都砸碎在地的場景。
從醫院出來，去路邊打車準備去大家約定好的碰頭點，就是那個曾經從房東那兒租下的倉庫。
想到房東，李鶴就想起任務裡死過的那一次，夢境中被劃去的房東鄭好的名字。
他心事重重，埋頭上車，和一個女孩擦身而過。
女孩轉頭看那個有些眼熟的身影，急匆匆地鑽進計程車離去，心裡回憶起當初那場公交車大火。
那場事故後，她透過家裡的關係打聽到內部消息，得知車上無人遇難，總算心安，但那之後，卻再也沒見過他。
她特地向警方提到過，他有可能居住在那片農民房出租屋裡的資訊。
可因那裡的房價低廉，租客魚龍混雜，資訊登記不全面，警察暫時沒能找到目標。
或許時間還短。
她也不急。
沒想到今天在這裡卻碰到了。
她連忙攔車。
可惜來往的計程車都已被人約走，一個個高掛免戰牌車輪不停。
眼看著他坐的計程車越來越遠，手裡網約車軟體派的車輛還在幾公裡之外。
寧然恨恨一跺腳。
微微蹙起的細眉和踩著天藍色帆布鞋的蔥白引得過路的路人偷偷側目，差點被電線杆奪走手中手機的生命。
等到了倉庫，李鶴愕然發現他居然是最後一個到的。
林凱三人不知從哪裡弄來套桌椅，此時正坐在倉庫後的大空地上，沐浴著陽光，欣賞著風景，吃著早餐。
倉庫的鑰匙早就已經分成四份，每人都有，只不過沒想到他們比自己還要積極。
“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早？”李鶴穿過倉庫走出後門，站到空地的沙石地面上：“唐蕊就算了，本地人士，來得早能理解，你倆不是旁邊越城的嗎？趕過來至少也要一兩個小時吧？難道又跑馬拉松？”
林凱嘴裡咬著大肉包子，含糊不清地說：“我倆直接包車過來的，不用一小時就到了，嘿嘿！”
“厲害！跨市了不便宜吧？”李鶴豎起大拇指，去桌上翻看食物：“都有些什麼好吃的？”
“可不嗎！那師傅一開始還囉囉嗦嗦說啥可能沒人搭車回去要空跑一趟，我直接給了一千，他一路給我們講著笑話開過來的。”林凱喝了口甘甘豆漿，財大氣粗。
“我吃飽啦！”唐蕊拍拍肚子，站起身，從腰帶裡拿出一對稻草人。
看李鶴幾人疑惑的目光，她拍了拍稻草人的肩膀，說：“剛兌換的，G+級道具，槍靶稻草人，耐久度高，有固定靶、移動靶、無規則躲避靶等多種模式，把其中一個放身邊還可以精準彙報擊中情況。”
“G+級。。。最便宜也要20積分。。。”葉安對錢特別敏感。
“哇小唐你花兩百萬買個槍靶子？還是個稻草做的？？”林凱驚得大呼小叫。
唐蕊小辮子一甩，哼道：“你們不懂。”她扭著小腰拎著一個稻草人跑去遠處放好，然後又嘿咻嘿咻跑回來。
拿出萬能口徑新時代伯萊塔，填滿輪迴裡1積分買的盒裝子彈，對著遠處靜立不動的稻草人“砰砰”開了兩槍。
槍聲嚇得葉安不安地回頭朝倉庫大門方向觀望。
儘管這裡是自家後花園，周圍也都是混凝土打造的圍牆，倉庫更是地處偏僻待開發區，他還是有些擔憂會被外人發現，引來麻煩。
這邊這個稻草人發出機械音：“三十七米0.6起伏差平地，風速0.33，溫度攝氏22，相對溼度41.9%，命中。。。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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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林凱豆漿噴了葉安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