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8 正經生意人
進到辦公室，柳經理還在擦汗。
李鶴將兩個大登山包放到他的桌上，說：“久等了，這裡有大概一百五十多萬，數數吧。”
他嫌原本的小揹包裝不下太多現金，出去掏錢的時候順便拐了趟附近的超市，買了兩個最大號的登山包。
“幹什麼？”柳經理看著佔滿半個桌面的倆包，有點不知所措。
“還錢啊！”李鶴扭頭衝門口的財務說：“傻愣著幹嘛，快來數，數目不小你可有的忙。”
回頭看到柳經理還在發愣，李鶴都替他著急：“別發呆啊，一百五十多萬，五十萬是你打款我取還給你的錢，一百萬是本金，剩下的是利息，你趕緊算算利息對不對。”
柳經理呆呆地說：“一百萬的兩年利息，大約不到十萬。”
“是九萬六對不對？”李鶴開始搶答。
財務顫巍巍地過來開包。
柳經理一掌壓住包口，瞪著眼睛惡狠狠地問李鶴：“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李鶴掏了掏耳朵，說：“你好囉嗦啊，快搞完我還要再借呢！”
聽到這句話，柳經理靠回椅背，重新掏出一根煙點上，悠悠吐出菸圈，說：“小子，外面前臺小姑娘，漂不漂亮？”
“恩？”李鶴疑惑。
“腿長不長？性不性感？”
“什麼意思？”李鶴繼續疑惑，心想你再說下去神獸要出來了！
“什麼意思？”柳經理揮手怒指玻璃門，灑出一簇菸灰：“就那！五千一個月，朝九晚五準時下班，週末加班雙倍，法定節假日三倍！只做前臺接待，我碰都不敢碰！為什麼？”
李鶴有點不耐煩了：“有話你直接說。”
“直接說？好，我來告訴你這是為什麼！”柳經理沉聲道：“就因為我這是正經公司，正經開門做正經生意，誰來查我都不怕！你這些錢來路不正經吧？想拿我這兒洗？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哈？”李鶴忍俊不禁：“我沒說你不正經啊！放心，這錢絕對沒問題，一清二白，我真是來找你借錢的。”
“放屁！不借！”
李鶴衝他喊：“孫子。”
“你罵人？？”柳經理吹胡子瞪眼。
“你剛自己說的啊，送上門的生意，不借是孫子。”李鶴好笑地看著他。
“我！”柳經理氣的腦門冒汗，財務連忙過來端起茶杯遞給他。
喝了口茶潤了潤，他的情緒總算平緩了一些，看著李鶴，放低姿態輕聲說：“算我惹不起你，行不行？這錢，我就收回一百萬，多的五十萬你拿走，我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行不行？利息我一分都不要，行不行？”
“不行。”李鶴搖頭：“不借我還揍你。”
“你要幹什麼？搶劫嗎！”驗資機器人財務終於忍不住開口斥責：“信不信我報警！”
“噗。”
李鶴笑得合不攏嘴，連連搖頭道：“不信，你快報。”
“你別插嘴！”柳經理覺得自己血壓都升高了：“你打算和警察怎麼說？人家來借錢我不借挨了頓揍？滾一邊去搗什麼亂！”
財務委委屈屈地退下，低聲嘀咕：“我還不是在幫你說話，罵我。。”
“這樣吧。”柳經理站起身，從辦公桌後繞出來，指著桌上的兩個包，和聲和氣地說：“這錢，我只拿七十萬。。。不，你全都拿走！卡里的一百萬也不用還了，我立馬讓財務給你開收據，一切流程都是正經的！多出來那七十萬就當我的見面禮，大家交個朋友，妥妥的，怎麼樣？”
李鶴哭笑不得：“我是真心找你借錢啊，你怎麼這樣做生意？搞的我跟壞人一樣？”
“不不不。”柳經理走到櫥櫃邊，開啟櫃門拿出一個罐子，對李鶴示意：“正經鐵觀音，好東西，來一點？”見他搖頭拒絕後，柳經理把自己茶杯裡的茶葉倒進垃圾桶，拿開水重新泡了一杯，感慨萬千地說：“不是我不做生意，而是你這單生意做的我實在心慌啊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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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眼睛瞄了瞄退到門邊的財務，靠近李鶴輕聲道：“我上次看到你們有槍，跟我透透，你們是不是幹那個的？”他那手在脖子上比劃一下：“恩？”
“那是水槍。”李鶴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是是，水槍水槍。”柳經理滿臉心領神會地點頭：“好東西，好水槍，打水仗絕對第一名！”
他走到辦公桌邊，伸手提起兩個登山包，沉甸甸的重量拉著他的心一塊沉了下去，彷彿聽到心碎的聲音，同時也對剛剛李鶴輕輕鬆鬆拎著兩大包的行為感到震驚，越發肯定自己那個猜測是正確的。
好不容易吃力地將登山包放到李鶴腳邊，柳經理喘了喘氣，拍拍手說：“怎麼說？差不多到點，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我知道有一家川菜館特別地道，能不能吃辣？”
於是就這樣。
在柳經理不知真假總之非常熱情地護送下，李鶴走出了他的公司，臨出門時還聽他對前臺姑娘說：“這是我兄弟，以後他來找我不用通報直接過，知道嗎？”
“知道啦經理。”小姐姐甜甜地答道。
李鶴搖了搖頭，心情複雜地邁步離開。
。。。本以為找到個可以快速存錢的好路子，結果還是要自己去銀行一點點存啊，真麻煩。
借錢還錢，到頭來還反賺了七十萬。
李鶴不知道柳經理是什麼心情，總之他自己的心情，有點點遺憾，也有點點莫名其妙的爽。
這年頭，有錢人，真是不容易。
錢花都花不出去。
想想去銀行存可能要排隊，他也沒什麼大額存款的經驗。
其實連小額的經驗也不多。
去自助機存又要自己一遍遍操作，辛苦不說，有時還會被吐回來說你的錢不是錢，太麻煩。
李鶴記起唐蕊好像就在南滬銀行工作，她老爸還是個行長，直接找她存或許比較方便。
乾脆就沒再折騰。
找個沒人的角落，將登山包裡的錢重新收回腰帶，提著兩個空包，背後揹著自己原先的小揹包，回家。
打車到地，已是華燈初上。
走到半路，經過當初那家熟識的小麵館，腳步頓住，轉身踏入。
正在忙碌的老闆看到李鶴，習慣地打了個招呼：“來啦？”
李鶴點點頭，隨意找了張桌子放下包，去灶臺邊拎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也不怕燙，簡單吹了吹，幾口喝乾。
別說，跑了一下午，還真有點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