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赫箏嬅躺在病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皇權帝則一直陪在她身側,靜靜地看著她。

此時。

不僅是莊斐跟夏嵐歌等人到了,還有赫家一眾的醫療團隊,在夏嵐歌來之前,赫家的醫療團隊就對赫箏嬅進行了診治,此刻正在會議廳開會。

夏嵐歌走進病房,見皇權帝眼睛一直一眨不眨地盯著赫箏嬅,以及任誰都能看出的一抹擔憂之色,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皇權帝是皇權家一家之主。

更是世界第一財閥,皇權財團的掌權人。

身居高位,桀驁不馴,從不在外人面前示弱的他,此刻在赫箏嬅面前,卻少見地展現出了一抹脆弱之色。

看到這一幕。

夏嵐歌心中也有些不忍。

大概是看的太入神了,夏嵐歌跟莊斐過來,皇權帝都沒有注意到。

最後還是夏嵐歌率先出聲,叫住皇權帝,道:“爸,我朋友莊斐過來了,他是很厲害的催眠師,讓他給媽看看吧。”

“……”

此話一出。

皇權帝回頭朝夏嵐歌看了眼。

接著。

他又視線下移,落到旁邊莊斐身上。

只見莊斐額前頭髮長得遮住雙眼,身穿衛衣,下穿破洞牛仔,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

在皇權帝的印象中,他身邊沒有莊斐這樣的人。

誰若是要見他,都會穿得整整齊齊以示尊敬,結果這個人卻……

夏嵐歌見皇權帝的視線在莊斐身上打量,怕皇權帝誤會,她趕緊解釋說:“爸,阿斐是個醉心於催眠術的人,平日裡時間都花在研究催眠術上面了,所以對於自己的儀容並不怎麼在意,今天聯絡他的時候,他還在家中,所以穿得隨意了些,聽到我們有困難,立刻就趕了過來,因此也沒時間搭理著裝……”

“……”

皇權帝聽夏嵐歌這麼說,又看了她一眼。

他眼中帶著一抹無奈之色,笑著道:“你覺得我會無緣無故責怪嗎?莊先生不辭萬里趕過來,是皇權家的貴客,我怎麼可能怪罪?”

“呵呵,那還是我多慮了。”

夏嵐歌松了口氣,然後朝皇權帝走去,問:“爸,剛才我給你打電話,說什麼關鍵詞,你應該還沒有對媽說吧?”

皇權帝搖了搖頭,道:“我跟沐婉晴已經分開20幾年了,雖然前陣子見過她,但就憑那一點,完全想不到她會設定什麼關鍵詞,我也擔心萬一說錯了,會不會對你母親不利。”

聽皇權帝這麼說,夏嵐歌便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

沒有鑄成大錯。

她又回頭看向莊斐,道:“阿斐,那就請你過來看看吧。”

“嗯。”

莊斐走過來,還是客氣地跟皇權帝問了一聲好,道:“皇權先生,幸會。”

“嗯。”

皇權帝看了莊斐一眼,態度還算平和,說:“莊先生不必客氣,若是有辦法,就趕緊一試吧。”

“是。”

莊斐應下,然後走到赫箏嬅面前。

接著。

他又看了皇權帝跟夏嵐歌一眼,說:“在我進行催眠之前,希望皇權先生跟嵐歌能夠迴避,催眠過程需要絕對的安靜,你們在的話,會影響我的行動。”

“……”

聽莊斐這麼說,皇權帝眼底還有一絲遲疑。

他看了赫箏嬅一眼,隨後又在莊斐身上打量一圈,似乎在衡量莊斐話中的可信度。

夏嵐歌則對皇權帝說:“爸,是這樣的,當初我中了催眠術,阿斐幫我破解的時候,也是讓小寶小貝在外面等候,室內只剩下我跟他兩人。”

阮小貝也點頭應和說:“外公,是這樣的,當時就莊叔叔在病房裡面,我跟小寶都在外面守著。”

“阿斐是我朋友,他絕對不會對媽不利。”

夏嵐歌替莊斐保證。

皇權帝見夏嵐歌跟孩子輪番勸說,又看了還沉睡中的赫箏嬅一眼,最終還是妥協了下來,道:“好啊,那我們到外面等候。”

“嗯。”

夏嵐歌對皇權帝笑著點了下頭,隨後又給了莊斐一個肯定的眼神,讓他可以自由發揮。

莊斐會意,點了點頭。

然後夏嵐歌就跟皇權帝還有阮小貝一起走出病房。

病房外。

當夏嵐歌關上門的時候,皇權帝便出聲問:“瑾兒,你這位朋友真的可以讓你母親醒過來嗎?”

“……”

聽皇權帝這麼問,夏嵐歌微微遲疑了下。

她朝皇權帝看了眼,眼中帶著一抹猶豫之色,小聲說道:“爸,其實這件事,我剛才在來的路上,詳細諮詢過阿斐了,想要讓媽立刻醒過來,可能不太行……”

在說完以後。

夏嵐歌心臟就開始不停打鼓。

皇權帝是什麼脾氣的人,她心知肚明,對於無能之輩,他從不會溫和相待,尤其這件事還關係著母親,可能比之前還要更加嚴格。

就在夏嵐歌惴惴不安等著皇權帝發火的時候。

誰料。

皇權帝卻只是低嘆了一聲,似乎接受了著現實,說:“其實我一早就有所預料,沐婉晴是個很厲害的催眠師,當初認識她的時候,貌似在催眠師的圈子裡面就已經成名了,如今又過了20幾年,水準肯定比過往更高,你朋友看起來也就20來歲,想要跟她鬥,還是嫩了點。”

“……”

夏嵐歌沒想到皇權帝竟然將事情看得這麼透徹。

她不解地看向對方,問:“既然爸已經知道徒勞無用,為什麼還答應讓阿斐去治療媽?”

“他不是你很信得過的朋友嗎?而且,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萬一你朋友的水準在沐婉晴之上呢?反正現在幹坐著也沒辦法,還不如往你朋友試一試。”

聽皇權帝這麼說,夏嵐歌心中有所觸動。

她發現自己這個父親這陣子的改變真的很大,初見這個人時,只覺得皇權帝唯我獨尊,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可最近一陣子,似乎態度也變得軟和下來了。

她心中欣慰,安慰道:“爸,媽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呵呵。”

皇權帝聽後,笑了一聲,道:“既然瑾兒都這麼說了,我相信你母親一定能很快醒過來。”

“嗯。”

夏嵐歌點頭。

就在三人在外面等候的時候,皇權帝的下屬走了過來,隨後在他耳畔低語了幾聲。

只見皇權帝眼底閃過一抹厲色,隨後給了那個下屬一個眼神,示意他先退下。

等人走後。

皇權帝又看向夏嵐歌,說:“嵐歌,我這會兒有些事要處理,你在這兒守著你母親,要是有什麼要緊事,就立刻給我聯絡。”

“好。”

夏嵐歌點頭,對皇權帝說:“爸,你去忙吧,媽這邊有我守著。”

“嗯。”

皇權帝應下,深深看了夏嵐歌一眼,隨後便轉身離去。

夏嵐歌望著皇權帝遠去的背影看了一眼,然後又重新將視線落在病房的門口,安靜地守在門外。

……

另一邊。

皇權帝隨下屬離開後,周身的氣場便改變了。

剛才面對夏嵐歌時溫和無害的一面徹底消失,徹底變得陰霾,周身充滿了戾氣。

“調查得怎麼樣?”

皇權帝坐在車內。

只見一名下屬站在車外,對著車窗說道:“我們徹查了昨晚皇權家的所有監控,以及皇權家四周的監控裝置,發現的確有一輛可疑車輛朝著南邊離開了。”

“南邊?”

皇權帝細細琢磨了下,隨後又問:“那現在鎖定那輛可疑車輛了嗎?”

“這……”

那個下屬停頓了下,隨後繼續稟報道:“我們在距離皇權家25公里外的地方跟丟了那輛車,猜測對方是棄車步行離開了。”

話音剛落。

周圍的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般。

皇權帝回頭,鷹一般銳利的眼神落在那個下屬身上,道:“我給了你們一天時間去調查,結果你們就給了我這個答案?跟丟了?”

!!!

那個下屬被皇權帝的氣勢所震懾,全身剋制不住地哆嗦了下,趕緊出聲繼續說:“我們徹查過那段路程的所有監控,確定那些人沒有再乘車,步行的速度很慢,對方如果是想要逃離的話,不可能棄車,所以我們猜測,那些在二三十公里的地方,一定有據點。”

“……”

皇權帝聽後,若有所思,“有據點?”

“是!”

“……”

皇權帝沉默。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眾人都以為他們作案之後會離開,其實不然,那些人就藏在他們附近不遠處,這樣一來,既可以用最快時間知曉他們家族內部的情況隨即做出反應,又可以躲避追捕。

“呵。”

皇權帝不禁冷笑一聲。

果然是那個女人的風格,夠狡詐!

他臉色發黑,對那名下屬吩咐說:“派人在那附近進行地毯式的搜尋,務必要將沐婉晴給我捉來,記住,這件事一定要掩人耳目,派出去遠處追查的人不要立刻調回,讓他們留在外面,免得打草驚蛇。”

“是!”

對方應下,然後轉身離去。

等人走了以後。

皇權帝又對旁邊的助理問道:“現在皇權家是什麼情況?那幾個老家夥有什麼動靜?”

助理回答說:“中午的時候,玥小姐跟爍小姐起了爭執,兩人打起來引來了三老爺跟四老爺,兩人爭執了一番,三老爺看上去被氣得不輕。”

“就這些?”

皇權帝挑眉。

助理聞言,想了一下,又說:“三老爺為人心高氣傲,但是今天卻連番吃癟,我推測他可能會心生不滿,然後趁著皇權家**的時候,欲圖勾結黨派反叛造反。”

“呵。”

皇權帝聽後,掃了助理一眼,道:“如今皇權家混亂,人人都想盼著在這場混亂中分一杯羹,卻沒人敢起這個頭,你覺得皇權毅敢起頭?”

“這……”

助理遲疑,不知道皇權帝這麼問是什麼用意。

皇權帝見助理不答,又笑了一聲,只見他眼底閃過一抹不屑之色,說:“別人或許還會三思,但就老三那個急性子,再經過今天這麼一拱火,只會成為別人的槍。”

“那,是不是要重點提防三老爺?”

助理詢問道。

“派人密切監視著,要是有反叛的跡象,立刻給我鎮壓。”

“是!”

助理應下。

皇權帝雖然今天一直待在醫院裡面,但是對於皇權家的事並不是完全沒有關注。

他之所以不插手,只是想要看看夏嵐歌跟她的丈夫兄弟之間會如何處理如今的**,不得不說,他們的處事讓皇權帝很是欣慰。

瑾兒在面對她的一眾叔叔嬸嬸,沒有絲毫怯弱,反而堅持了自己的立場,並且最後還成功勸退了對方,雖然羽翼並未豐滿,但是有主見,有分寸,不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

這一點,就顯得難能可貴。

作為他皇權帝的女兒,若是一個被人隨便忽悠的人,那是絕對沒有資格繼承皇權家的。

萬幸。

虎父無犬女。

雖然他這輩子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但僅僅一個女兒便已足以。

其次。

就是瑾兒的丈夫厲封爵。

那個小子冷傲不馴的模樣頗有他當年的風範,並且心思城府都不遜色於他,在青年一代中,厲封爵可謂是魁首。

十佬會上。

他們兩個爭鋒相對的場面皇權帝依稀還記得。

他也清楚知道,這小子的目的並不是多佔皇權家幾個專案,而是想要趕上並且超越皇權家,成為世界的第一大家族,如果給他時間,他肯定能夠辦到。

而這次皇權家**,其實也是很好的機會。

只要他想,聯合其餘極大家族一起打壓皇權家,皇權家內憂外患,根本無從抵抗。

到時候。

第一家族易主只是時間的事。

可惜。

他卻並沒有這麼做。

不僅沒有在這個困難的時候跟別的家族聯合,甚至還調動了厲家的人手坐鎮,上次十佬會後,其餘家族就對皇權家虎視眈眈,一直希望皇權家跟厲家相爭,隨後坐山觀虎鬥,從中得利。

得知皇權家**的事,難免會不起歪心思,如果這個時候內鬼在與之裡應外合,他們得手的機會很大。

而厲封爵要做的,就是杜絕這類的事情發生。

決不能讓別的家族趁機起事。

可以說。

現在有了厲封爵,皇權帝基本上可以免去外敵的擔憂。

剩下的,就是內憂。

他那幾個兄弟姐妹,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其中最為囂張的就是老三皇權毅,不過,這種人只是匹夫之勇,不足為據。

只要他敢先動手,皇權帝就能將其打趴下。

他所缺的。

只是一個動手的理由罷了。

剩下的。

還有老二老四老六幾人。

老二是個中立派,看似無憂無求,可作為幾個兄弟姐妹中,擁有第一順位繼承權的人,怎麼可能不把握機會?

就算不能上位,也可以趁機依附一方。

而老四是個笑面虎。

看似圓滑世故,實則包藏禍心。

可惜。

有這個心思,卻沒有老三的那個實力,只能在背後搞些小動作。

作為內鬼。

他是最有可能的人。

本來皇權帝在赫箏嬅昏迷不醒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將老四給拿下,哪怕沒有理由,他也一樣可以這麼做,古時能以“莫須有”的罪名給人定罪,如今他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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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不得人心。

而且還有箏嬅作為人質,所以皇權帝放棄了這個最快捷的手段。

事到如今。

箏嬅的事一時急不得,皇權帝只好靜觀其變,看看幾個小輩是什麼反應。

其中。

司徒麟是比較讓他驚喜的青年。

這小子論實力沒有厲封爵強,但是在背後拱火,蠱惑人心這事上,卻比誰都要在行。

他工於心計,跟皇權凜跟皇權玥兩個丫頭牽扯不清,這些事他都看在眼裡,只是沒有言明白了。

利用兩個丫頭。

他可以給皇權爍還有老三拱火,也可以將玥丫頭挾制作為人質,甚至還可以用離間計讓玥丫頭跟老四反目成仇,對於人心的玩弄,他爐火純青。

現在皇權家的矛盾日益激化,他功不可沒。

按理說。

對於這種製造混亂的小子,皇權帝應該儘快誅之才對。

可是有時候,就需要這樣的拱火小能手,只有將矛盾全部激化,暴露出來,才能將其根治。

那個小子。

天生就適合幹黑暗方面的行當。

這或許跟司徒家業務帶黑也有關係。

總之。

瑾兒身邊有這兩個人扶持,皇權帝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今後就算他跟箏嬅百年之後,也不用擔心她會被欺負,只要有這兩人在,她就能在這個世上橫著走。

兒孫自有兒孫福。

這次的**,皇權帝不想過多的插手,他打算全權交給瑾兒還有厲封爵跟司徒麟來處理。

至於沐婉晴。

這是他的情債。

當初。

是他辜負了那個女人,如今箏嬅卻替他在還債。

但一人做事一人當。

他犯下錯,沒有理由讓箏嬅替她受苦。

等找到沐婉晴後,皇權帝會親自給兩人間的這段孽緣劃上一個句號。

……

夜裡。

老徐出去見皇權家的內鬼去了。

沐婉晴坐在會所內的露天游泳池邊,這時,韓君笙急匆匆地朝著她這邊趕過來,出聲道:“婉晴,我們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哦?”

沐婉晴聞聲,回頭朝韓君笙看了眼,挑眉問道:“離開?這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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