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某個監控影片裡面。

皇權賦的車朝外開去。

阮小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之色,隨後又回頭看向司徒麟,問:“舅舅,這是什麼情況?皇權賦出去了,他是內鬼?”

“……”

司徒麟摸著下巴,琥珀色的雙瞳中閃過一抹凌厲之色。

他嘴角一勾,笑著說:“有意思。”

“嗯?”

阮小寶聞聲,湊到他身邊,說:“你想到什麼了?你倒是說說呀,別給我賣關子。”

司徒麟將差點懟他臉上的阮小寶推到一邊,說:“小不點,趕緊通知你爹,把人準備好,這兩天咱們來個甕中捉鱉。”

……

另一頭。

夏嵐歌跟阮小貝去機場接莊斐。

雖然說是去接,但也是被留在車子裡面,畢竟機場魚龍混雜,誰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所以留在車內是最安全的,至於莊斐,則是由下屬過去將人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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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飛機落地已經過了十來分鐘,阮小貝趴在車視窗一直盯著機場的方向。

很快。

就看到幾個黑衣保鏢朝著這邊走來,而走在中間的是一個頭髮幾乎遮住雙眼,穿著一個衛衣,**永遠是條破洞牛仔的青年。

“……”

看到這一幕,夏嵐歌似曾相識。

怎麼感覺這一幕很熟悉呢?

當初。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莊斐就是這個模樣,看上去邋遢不修邊幅,完全一個宅男模樣。

不過到後面他不知是不是開竅了,竟然知道裝扮自己,整個人看起來精神面貌都大不相同,結果幾個月不見,又被打回原形了?

保鏢們帶著莊斐過來,夏嵐歌跟孩子們立刻下車迎接。

“阿斐。”

夏嵐歌打招呼道。

莊斐也笑著看了夏嵐歌一眼,說:“不是都說了,派下屬過來就行了嗎?你怎麼還親自過來了?”

“好久沒見你,當然要親自過來迎接才有誠意。”

夏嵐歌笑了笑。

“那也要注意安全啊,你現在是皇權家的少主人,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你這邊,萬一接我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我可成罪人了。”

“你能不能別烏鴉嘴?”

夏嵐歌失笑說:“本來一件好事,被你這麼說,心裡還發毛得很。”

“呵呵,我也就說一種可能性而已。”

“好啦,有什麼話等上車再說,阿斐,現在我先帶你去醫院,等看了我母親的情況後,我再帶你去你住的地方。”

“行吧。”

莊斐說著,就跟夏嵐歌一起上車。

去醫院的路上。

夏嵐歌視線又在莊斐身上轉悠了兩圈,道:“阿斐,你怎麼又變成這個樣子了?”

“什麼?”

莊斐不解地問道。

“頭髮啊,衣服啊之類的,之前不是都好好弄了嗎?怎麼現在又變回去了?”

見莊斐額前的頭髮都長得蓋住眼睛了,夏嵐歌強迫症發作,就想一剪刀將他那攥毛給咔嚓一刀剪了了事。

“這個啊……”

莊斐抬眼看了看自己額前的頭髮,拿手撥了撥,說:“這陣子一直在研究催眠術,所以也沒怎麼打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頭髮已經這麼長了。”

“……”

“本來來之前是想剪個頭髮再找你的,不過見你們這邊這麼急迫,我就沒來得及收拾了。”

“……”

聽莊斐這麼說,夏嵐歌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畢竟人家急急忙忙地趕過來給她解決困難,她還嫌棄人家衣著不得體,這叫什麼話?

她對莊斐笑了笑,感激道:“不過怎麼說,這次謝謝你特地趕過來了。”

“沒事。”

莊斐聳肩,隨後眼睛又直勾勾地盯著夏嵐歌,說:“畢竟是跟你有關的事嘛,換做其他人,我才不理。”

“……”

要不是因為莊斐表現得很正直,夏嵐歌都以為這小子對他還有什麼感情了。

她以前就知道。

這小子說話很直白,有時候說話不過腦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根本不怕別人會有其他心思,或著誤會之類的。

不過。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幸好阿爵這會兒沒有在這,不然聽阿斐這麼說,這兩人肯定又會槓上。

“呵呵。”

夏嵐歌乾笑兩聲,隨後快速轉移話題,說:“阿斐,你催眠術進步得怎麼樣?感覺你在這事上挺上心的,一定比之前更上一層樓了吧?”

“這個也不是說突破就就能突破的。”

莊斐說:“這個東西要看天賦的,要不然為什麼會催眠術的人那麼少?”

“是嗎?”

夏嵐歌若有所思。

她也知道催眠術不是誰都能學會的,尤其是那些厲害的催眠師們,更是在這上面傾注了所有,才學有所成。

“關於你們說的那個催眠師,我也想了一下。”

這時。

莊斐又出聲,他詢問道:“那個催眠師是不是沐婉晴?”

“嗯?”

夏嵐歌聽後,有些詫異的看著莊斐,問:“阿斐,你也認識她嗎?”

她記得自己並沒有跟莊斐說沐婉晴的事情,因為當時他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那個女人幹的,但現在莊斐卻說出了這個名字,夏嵐歌就覺得很意外。

“她很有名啊。”

莊斐看向夏嵐歌,說:“在催眠師的行業中,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超級天才了吧?”

“……”

在夏嵐歌的印象中。

莊斐這小子是個自視甚高的人,尤其在催眠師這個領域,對自己也很自信,如今他卻給了沐婉晴那麼高的評價,夏嵐歌的心不禁緊繃了起來。

她面色凝重了幾分,隨後又問:“那,如果真是她幹的,你能不能揭開她的催眠術?”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莊斐問。

夏嵐歌失笑,說:“現在聽假話幹什麼?你直接跟我說真話吧。”

“好吧。”

莊斐應下,隨後說:“真話就是,我跟那個沐婉晴相比,完全是比不過的。”

“……”

“她在催眠師的領域基本上沒有敵手,就算是換做其他人過來,答案也肯定跟我一樣,在催眠師這塊兒,她基本上已經達到金字塔的級別了。”

“那麼厲害?”

夏嵐歌詫異。

她知道沐婉晴是個很厲害的催眠師,但是聽莊斐這麼形容,夏嵐歌感覺更震驚了。

“就是這麼厲害。”

莊斐說:“現在市面上比較有名的催眠師相關的著作,很多都是沐婉晴匿名發表的,雖然外人們不知情,但是在咱們催眠師內部,還是清楚這是誰發表的,總之,她很厲害。”

“那!”

夏嵐歌緊張起來,問:“她這麼厲害,我母親中的催眠術豈不是無解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兩個辦法嗎?”

莊斐說:“這辦法之一就是說出關鍵詞,你母親現在的情況,就是進入了準備催眠的初級階段,只要說出關鍵詞,她就可以醒過來,其次,就是用強硬的手段叫她喚醒。”

“……”

“關鍵詞,你們要是跟沐婉晴熟悉,可以猜猜她會設定什麼關鍵詞,這一個辦法行不通的話,那就找更厲害的催眠師解開催眠,不過這個咱們也說了,目前我想不到比沐婉晴更厲害的催眠師,所以只能從關鍵詞入手。”

“但是就一個詞,談何容易?”

夏嵐歌蹙眉。

雖然她父親皇權帝跟沐婉晴是老情人的關係,彼此熟悉,不過對方既然是那麼厲害的催眠師,肯定也會琢磨她父親的心思,然後避開他們能想到的關鍵詞。

所以。

想要找到關鍵詞在她看來,並不是容易的事。

“這個也是。”

莊斐點點頭,然後又問:“嵐歌,你知道掃雷嗎?”

“掃雷?”

夏嵐歌聽後有點茫然。

這時。

阮小貝出聲道:“我知道,是一款遊戲!”

“沒錯!”

莊斐笑著看了阮小貝一下,隨後又對夏嵐歌解釋說:“有一款遊戲叫做掃雷,規則就是避開地雷將帶有小紅旗的方格找出來,如果踩到地雷就算輸,現在咱們相當於也面臨了類似的困局。”

“……”

“關鍵詞就是那個小紅旗,其中也有沒什麼危險的詞彙,那就是空白方格,也有會造成危險的地雷方格,如果念出地雷方格的詞,就會有危險。”

“……”

“症狀的話,如果是踩雷了,說出了有害的詞彙,可能會讓你母親陷入更深的沉睡中,如果連續踩雷,可能就會陷入死局,就算知道關鍵詞,也無濟於事。”

“什麼?”

夏嵐歌一聽,整個人神經都緊繃起來了,“那不就不能隨便說關鍵詞了嗎?”

萬一說錯了,讓她母親陷入更深的睡眠中,那不就完蛋了?

“是這個說法……”

“那透過關鍵詞這個方法讓我母親醒來這件事就pass掉,不能讓她再遇到危險了。”

夏嵐歌看著莊斐,道:“其實還有一個方法,就是抓到沐婉晴本人,只要能抓到她,就能套出關鍵詞,這樣一來,我母親也能醒過來。”

“你們說的也是個辦法。”

莊斐點頭,但接著他又話鋒一轉,道:“不過,你們要記住,你們面對的是最頂尖的催眠大師,萬一她想來個魚死網破,給你們說踩雷的詞彙,你們根本防不住。”

“那……”

夏嵐歌聞言,眸色一沉。

接著。

她聲音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如果普通的辦法不行,那就只能用她重要的東西作為威脅了,只要把她重視的人扣住,不怕她不說實話。”

夏嵐歌在說這話的時候,周身的氣場都陰冷了下來。

莊斐將夏嵐歌的變化看在眼裡,他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夏嵐歌,說:“嵐歌,感覺你人有些變了……”

“嗯?”

夏嵐歌聞聲回神。

她又看向莊斐,問:“變了?”

“感覺手段比以前更加強硬了,心也更狠。”

莊斐如實說道。

“……”

夏嵐歌聽完後,眸子閃爍了下。

要說莊斐的話,這人說話是真的直白毫不遮掩。

他剛才的話,相當於是好不給人臉面的。

甚至讓人難堪。

但好在夏嵐歌脾氣還算好,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她只是抿了抿嘴唇,隨後視線飄向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象,幽聲說道:“阿斐,當你坐到我這個位子上就會知道,要是我再想以前一樣以德報怨,是沒辦法在爾虞我詐的皇權家活下去的。”

“……”

“而且現在我面對的不是普通人,是一個將我母親的命捏在手裡的人。”

“……”

“我要是再心軟,我對不起我母親。”

“……”

莊斐從夏嵐歌的語氣中讀到了一絲無奈。

他眸光閃了閃,破天荒的竟然覺得自己剛才說錯話了。

剛才那番話,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他根本不知道夏嵐歌現在置身於什麼處境中,面對的事什麼人,就說她心狠,其實是不負責任呢的。

對於敵人,沒理由心軟。

而對於朋友,她明明還是跟以前一樣熱情。

現在她世界第一家族皇權家的嫡女,少主人,卻並沒有因為這些身份而跟他們擺譜,這已經是難能可貴。

但這個身份又給她帶來了很多麻煩,他不理由讓對方還跟以前一樣,處處忍讓。

她本身也不是那樣的性格。

“抱歉。”

莊斐道歉道。

“你道歉幹什麼呀?”

夏嵐歌失笑道:“你說的又沒錯,跟過去相比,我是變得心狠了,不過我不後悔,對於傷害我家人的人,我要是再婦人之仁,我還有什麼臉面面對我家人?”

“嗯。”

莊斐認真看著夏嵐歌,說:“你放心,雖然沐婉晴很厲害,但我也沒有放棄的打算,我會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你母親醒過來。”

“謝謝你,阿斐。”

“不客氣。”

……

另一邊。

老徐他們也得知了夏嵐歌找來莊斐的事情。

“聽說皇權家的人已經知道赫箏嬅沉睡不醒是中了催眠術,現在已經找來了催眠師準備將赫箏嬅喚醒,這該怎麼辦?”

老徐找到沐婉晴,詢問道。

這次沐婉晴正在跟韓君笙下棋。

見老徐過來,她將一顆棋子放下後,隨後回頭對老徐笑了笑,道:“只是找來一個催眠師,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哦?”

老徐看沐婉晴的反應,挑了下眉,道:“看你的模樣,看來對自己很自信啊,你就不怕催眠術被解開了。”

“要是那麼好解開,我這些年也是浪得虛名了。”

沐婉晴悠悠道。

這時。

韓君笙也回頭,對老徐解釋說:“徐先生對催眠師這個領域不太瞭解,有這樣的疑惑也能理解。”

“……”

“婉晴不是一般的催眠師,而是催眠師當中相當於泰斗一般的人物。”

“……”

“當今這個世上,可以說,沒有比婉晴更加厲害的催眠師,催眠師領域等級壓制是非常厲害的,高階別的催眠師能夠輕鬆破解掉低等級的催眠師下的催眠師。”

“……”

“相反,低等級的催眠師要是想將高等級的催眠師的催眠術解開,那麼被催眠者很有可能在兩個催眠師的鬥法中精神崩潰。”

“……”

聽到這兒。

老徐眼前一亮,說:“要是那個催眠師強行破解的話,赫箏嬅很有可能崩潰,然後徹底睡過去,對不對?”

“沒錯。”

韓君笙點頭,給出肯定的答覆,說:“所以你根本不用著急。”

沐婉晴在夏嵐歌身上也施加了催眠師。

第一個催眠術就是封住了她五歲以前的記憶,並且為她設定下了保護措施,如果夏嵐歌在成長過程中,遇到太痛苦太難過的事情,保護措施就會啟動,為了護住她的精神不崩潰,會讓她忘記那些痛苦的事。

這就是當初夏嵐歌總是頭疼的原因。

因為想起了痛苦的事,所以才會頭疼,然後迫使她忘記那些痛苦的事。

第二個催眠術。

就是六年前飛機事故,她中途醒來看到了沐婉晴跟韓君笙,為了不洩露行蹤,沐婉晴將夏嵐歌飛機事故那一個月的記憶抹消了,而那段記憶,至今也沒有找回來。

更因為莊斐當時不慎碰到了那塊封存的記憶,隨後觸發保護機制,將記憶徹底刪除了。

如今。

就算是沐婉晴,也不能再恢復那段記憶。

總得來說。

沐婉晴在夏嵐歌施加的催眠,如今也是一個都沒有解開。

她在催眠術領域的造詣無人能及,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若不是因為跟皇權帝那檔子事讓她這些年只能居無定所到處逃竄隱姓埋名,沐婉晴應該能夠達到更加難以匹及的高度。

催眠術並非邪惡。

而是看使用者用於什麼目的。

良性發展達到話,催眠師可以解開人的心結,讓抑鬱症患者能夠以正常人的身份繼續活下去,如今社會壓力巨大,是個人基本上都或多或少有些精神壓力或者輕度的抑鬱症。

沐婉晴出版的書裡面,就有很多是調節心理壓力的。

可是沒有宣傳,那些書就算出版了,也是石沉大海,根本沒多少人引起重視。

但要是她能正常活在這個世上,知名度一開啟,或許就能救助更多的人。

“好了,催眠師的事就不必再提,沒什麼好在意的。”

沐婉晴放下棋子,她託著腮,朝老徐掃了一眼,挑眉道:“你把皇權家攪得一團亂,算是立了大功,現在應該在意的是該怎麼讓那個人信任你,將他的身份告知與你。”

“這個你不用擔心。”

老徐淡聲道:“關於身份的事,今晚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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