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

陸平心裡為之一顫。

他或許已經知道了宮月蛾與盛先龍分居的原因了。

宮月蛾的心地還是善良的,哪個女人願意跟盛先龍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同眠共枕?噁心都噁心死了。

從她的話中,也不難聽出,盛先龍這輩子殺過的人,多了去了。

可謂是罪惡滔天。

本來在陸平的潛意識當中,盛先龍妻子,這個一直以宮夢冉母親自居的女人,必然也是壞事做盡,跟盛先龍同流合汙。

但現在看來,她確實是在真心懺悔。

看來是今天沒白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但願日後這個宮月蛾能成為自己剷除盛先龍的幫手。

與此同時,願她亦能以養母的身份,去撫慰宮夢冉心中的複雜情緒。

宮月蛾在懺悔一番後,才躡手躡腳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陸平聽到裡面傳出一陣嘆息聲。

燈很快便滅掉了。

陸平來到院子裡,先是吸了一支煙,然後便準備去廁所。

廁所位於小院的東南側,是用磚瓦搭建起來的簡易小房,但是宮月蛾是個乾淨人,這簡歇的廁所也讓她打理的非常乾淨,不亞於樓房裡的衛生間。

但是。

陸平剛一走進去,就意識到:壞了!

剛才一直因為宮月蛾的那一番禱告,導致他心思深重,都沒有注意到廁所的燈是亮著的。

這也便意味著,裡面有人。

誰?

宮夢冉。

“你……你?出去!出去!”宮夢冉急切地喊了起來。

“大……大小姐我……我不知道你也出來上廁所了,抱歉抱歉……”陸平臉上一陣通紅。

罪過,罪過。

陸平心裡很是過意不去,趕快轉身離開。

但這便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把宮夢冉徹底激怒了。

遇上這種事兒,能不怒嗎?

宮夢冉很快氣勢洶洶地追了出來。

陸平耷拉著腦袋,又往嘴裡塞了一支煙,藉此緩和一下自己心裡的歉意與尷尬。

“你……你大半夜的跑出來幹什麼?沒看見亮著燈啊,還硬往裡闖!”宮夢冉又氣又羞,眼睛裡直冒火星子,臉也脹的通紅。

陸平解釋道:“我……我魯……魯莽了,魯莽了。”

宮夢冉反問道:“一句魯莽就完了?”

陸平一臉蒼茫地說道:“大小姐我……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我……反正吧……怎麼說呢……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打我一下?你下不去手,你罵我幾句?你張不開嘴。要不……你早點兒回去睡覺?我……我這也憋的不行了,裡面……裡面有紙是吧?”

嗯?

宮夢冉啼笑皆非。

是啊,被一個男生看到自己的身體,還是在上廁所的狀態下。

這種羞赧,這種尷尬,可想而知。

“哪……哪能這麼容易就饒了你?你……你……”宮夢冉憤然之間,急的直跺腳,她正在考慮應該怎樣去懲罰他的冒失。

但是這種事兒還能怎麼懲罰?

報警抓他吧,情節還沒嚴重到那種地步。

讓他上廁所,自己也衝進去看他走光……我呸,誰稀罕?

扣他工資?這又是非工作期間……

總之宮夢冉此刻心裡很是凌亂。

“大小姐,其實吧,在農村上廁所撞車很正常。這廁所還是在院裡呢,有很多廁所建在過道裡,村口上,那個就更容易撞車了。”陸

平蒼白無力地解釋道:“我小時候在農村長大,就經常撞車。一般情況下,廁所裡如果有人的話,聽到腳步聲就會咳嗽一下,告訴別人廁所有人。外面的人也會故意加大一下腳步力度,試探一下裡面有沒有人……但是儘管有了這些不成文的暗號,還是不能杜絕上廁所撞車。所以這種情況吧,大小姐你……你還是要理解一下,你說呢?”

宮夢冉一臉茫然地問道:“聽你的意思是,你還不是第一次撞……撞車?”

陸平苦笑:“多的數不清了。有時撞男的,有時撞女的,我還撞到過村花呢……只不過那時候我還是個啥都不懂的小孩兒呢,撞了也白撞。你說呢?”

宮夢冉總覺得這番話中信息量很大:“那你現在是成年人了,你……撞了又怎樣?什麼叫白撞?”

陸平回憶了一下,說道:“我好像想起來了,當時我撞村花的時候,她還告我狀了,告他爸了。他爸是村長,還罵了我一頓,指名道姓的警告我們一家人,說是以後再也不允許我們到村北頭那個廁所解手。我爸一氣之下,在自家院子裡建了個廁所。為此,我跟他一塊到外面揀了十幾天的廢磚頭,才把廁所壘起來。那時候家裡窮啊,買磚都費勁,不捨得買。廁所都是用蓋房子剩下的碎磚頭,和半拉磚頭壘起來的。既不結實又不美觀,而且還一個窟窿一個窟窿的,根本就不怎麼遮體。所以,當時我們農村裡的小孩兒,最大的願望,就是以後能住上在家裡可以拉疤疤的樓房……”

宮夢冉像是聽的有些震驚:“農……你們那兒的農村真的有這麼慘嗎?”

陸平強調道:“十幾年前的農村就是這樣。而且,到現在,很多地方也是照舊。你一直養尊處優的,自然不知道農村孩子的苦。”

宮夢冉輕嘆了一口氣,硬生生地來了句:“多希望國家早些徹底消滅貧窮。”

陸平感慨良多地說道:“敵人好消滅,再多的敵人在現代化武器的面前,也是不堪一擊。但是貧窮這倆字兒,想徹底消滅它太難了。就算是在超級發達的米國,英國,這些國家,貧困人口也有成千上萬。更不說非洲了,那裡還有很多人以泥土充飢,每天都有大量的人被餓死。在那裡,你會發現貧窮真的很可怕,生命真的很脆弱。珍惜眼前吧,大小姐。”

宮夢冉道:“你懂的還挺多,說的好像你去過非洲似的。”

陸平道:“說實話,我還真去過。”

宮夢冉問:“你去幹什麼了?別告訴我你是去支援非洲建設了,捐款?幫助居民?還是……單純是曬太陽了?”

陸平說道:“反正我確實幫助過好幾個國家……”

有些事情確實沒法點破。

貧窮是殘酷的。

但是貧窮地區的戰爭,更殘酷。

陸平就經常看到,那一個個失去了父母的孩子,那無助的眼神,那悲傷的臉面。

他們渴望和平,渴望食物,渴望能和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但現實往往背道而馳。

戰爭與和平,本就是一個相對的概念。

沒有人真正喜歡戰爭,他們只是更關注於隱藏在戰爭背後的東西。

比如說:

為了尊嚴;

為了土地;

為了石油;

為了金錢和利益;

等等。

當然,對陸平來說,戰爭的性質又不一樣。

那就是。

為了和平!

而眼前,因為一個偶然的上廁所撞車事件,倆人竟然傻乎乎地站在院子裡,探討起了世界格局和貧富差距,甚至替那些國家政客們操起心來,研究怎樣讓

全世界人民團結友好,共同消滅貧窮。

有這閒心,還不如趕快去上廁所呢。

陸平也是一直忍著……

畢竟,在這美妙的夜色中,與大小姐聊天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在他看來,這遠遠比跟那些所謂的國家政客,軍事將領們在豪華的宮殿裡,會晤,座談,要愜意多了。

他嚮往這種生活。

或許有一天,他會帶著宮夢冉隱居山林,去過那種男耕女織的浪漫田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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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大小姐同不同意。

次日。

風和日麗。

宮夢冉起床很早,還在村裡跑了會兒步。

陸平起的更早,做了做俯臥撐,練了練倒立。

安逸的生活容易讓人滋生惰意,他回華夏這段時間,已經胖了好幾斤了。

吃過早飯後,按照約定,二人一起去拜訪老林的前妻向愛英。

路上。

陸平又發現有可疑車輛在跟蹤。

這回他沒再給他們機會,行雲流水般地一番車技,便將跟蹤者甩掉了。

其實陸平猜的沒錯,那些跟蹤者確實是盛先龍的人。

畢竟現在他的私生子陳鋒回來了,他覺得當務之急就是要全方位地把宮夢冉的職權收回,再一步一步的培養陳鋒,把自己打下的江山,慢慢地交到他的手裡。

至於宮夢冉……她再漂亮再孝順,畢竟也不是親生女兒。

將來那層窗戶紙一撕開,她若能心甘情願成為自己的兒媳,那還好說。否則,她一分錢也別想繼承。若不能為已所用,盛先龍堅決不養外人。

因此宮夢冉一回來,他便對她進行了立體式的掌控。

為的就是一旦發生變故,便可在第一時間掌握主動權,為了給自己的親生兒子鋪平道路,就算是悄悄地做掉宮夢冉母女,這代價也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自己已經無償地養了她們二十多年了。

那倆跟蹤者跟丟了之後,都像丟了魂一樣,一陣抓狂。

主要是沒法跟老闆交待。

跟蹤者甲:“擦!怎麼跟丟的啊?剛才明明跟的挺順的,昨天他們也沒發現我們,怎麼今天……這一會兒就突然不見了呢?見鬼了!”

跟蹤者乙:“可能是人家那賓士提速快。”

跟蹤者甲:“擦!咱這車也不賴啊,3.5的,他那車才1.6T。”

跟蹤者乙:“扯淡!那可是賓士E級,五米多的車,廠家傻啊,弄個1.6T,那提速得多肉啊?我覺得至少也是2.0T。”

跟蹤者甲:“呆瓜!現在三駕馬車都在減配你不知道啊?排量越減越小。”

跟蹤者乙:“再減也不可能1.6T。要是1.6T,咱這3.5的追他還不跟老鷹追小雞似的?能跟丟?”

跟蹤者甲:“草泥馬!不信你特麼上網查查,新款的賓士E級是不是1.6T排量?咱倆打賭,誰特麼輸了誰請客。”

跟蹤者乙:“你傻*B吧你?那是賓士S,不是E!”

跟蹤者甲:“S?哦……好像還真是S,大小姐怎麼可能才坐E呢,至少也是S。對對。擦!你把我帶溝裡去了,剛才明明是你先說的那是E!我才……擦!”

跟蹤者乙:“誰特麼說的?”

“你!”

“你!”

倆人幾句不和,爭辯之下更是臉紅脖子粗。

於是乾脆各自下了車,來了一場山呼海嘯的撕逼大戰。

一個被打掉了兩顆牙。

一個眼睛被打的腫成了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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