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華龍將自己與陸平之間的糾葛,娓娓道來。

沈龍聽的是心驚肉跳的。

“瘟疫!你特麼就是個瘟疫!你怎麼不死在滬市啊,還要跑回來禍害兄弟們?”沈龍猛地把桌子上的瓷制菸灰缸,摔到了地上。

呯地一聲,瓷片四濺。

黃毛也是一副受到連累的樣子,苦笑道:“二龍哥啊二龍哥,你這回確實搞大了!”

“我也不知道那人就是姓陸的啊!”杜華龍委屈地道:“疤哥你說,誰能看出來,他年紀輕輕一副別潔西國豆樣差,我看了就想搞他路子……”

沈龍怒道:“還特麼跩什麼跩啊?在滬市呆了倆月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滿嘴怪腔。你特麼給我老實說話!”

杜華龍一咧嘴:“習慣了習慣了,覺得那邊腔話很霸氣,一不小心就鑽出幾句來。我是說,他年紀輕輕一副賤骨頭不上檔次的樣子,我看了就想教訓教訓他。”

沈龍反問:“那你有沒有在他面前跩這些瞎嗶詞兒?”

“跩了,也跩了幾句。”杜華龍道。

黃毛在一旁說道:“應該沒事兒吧,那陸小爺也不一定能聽懂。”

杜華龍忙道:“我給他翻譯了……”

沉默。

之後是十幾秒鐘的沉默。

“黃毛,我現在想掐死他個狗日的!”沈龍伸手捋著胸口,眼睛裡噴射出足可焚天滅地的火星子。

黃毛也是一臉愁雲:“我們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疤哥。”

“集合兄弟們,光雙龍會所就好幾十號呢。再找猛哥那裡發點兒援兵,還有別的場子也能湊些人,弄一百號人來雙龍馳援!他就一個人,咱……咱不怕他。”杜華龍在巨大的恐懼中,尋找到了一線生機。

沈龍罵道:“為了保護你一個人,我要搭上我上百兄弟做賭注?”

杜華龍強調道:“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沈龍一巴掌抽到了杜華龍腦門兒上:“是人家壓迫你嗎?槽尼瑪,是你自己想仗勢欺人!我特麼告訴你,你以為當時山哥身邊人少嗎,還不是照樣廢了?我和曹老大當時……算了不提了,這位爺太厲害了,沒人搞的動。”

“疤哥你家裡不是有把……硬傢伙嗎?他再厲害也是肉身,能快過它?”杜華龍伸手擺出一個手槍的造型。

黃毛在一旁道:“電視劇裡那肉身扛導彈的都有!”

“那是電視劇,神話劇。”杜華龍抬腿踹了黃毛一腳:“你TM老添什麼亂啊,你個小冊佬。我跟疤哥商量大事呢!疤哥,軍情萬急,快……快做決定吧!”

沈龍堅定地回應:“絕對行不通!”

“那怎麼辦啊?”杜華龍一臉央求:“你要不幫我,我就完蛋了。這個時候,咱們兄弟更要一心啊疤哥。”

黃毛又提出建議:“二龍哥要不你出國躲躲?”

“呃……嗚……這也是個辦法!”杜華龍趕快掏出手機:“訂……訂機票訂機票!”

“出的尼瑪什麼鬼主意!”沈龍靠過去,一腳把黃毛踹出了三四米遠,然後一把從杜華龍手裡搶過手機:“你不能走!”

杜華龍一臉茫然:“留不能留,走不能走,疤哥我還能怎樣?”

沈龍反問:“你特麼走了,輕心了,安全了,我呢?兄弟們呢?那陸小爺過來找我要人,我特麼怎麼應對?啊?你說!”

杜華龍驚呼道:“疤哥你不會是……是想丟卒保帥吧?”

沈龍冷哼了一聲:“我還真有這意思!”

“好!那……那就別怪兄弟翻臉了!”杜華龍突然從後腰上抽出一把砍刀,如閃電一般卡到了沈龍的脖子上。

沈龍嚇的一臉煞白:“你……你特麼給我放下,要反啊?”

“你作為老大不罩兄弟,算個屁老大啊?乾脆別當了!”杜華龍扭頭衝門口狠狠地吆喝了一聲:“範賢杜大腦袋你們還不進來?”

話畢,兩個人迅速推開門。

範賢和杜大腦袋上前控制住黃毛。

這倆人都是杜華龍親信,一個是他堂弟,一個是他發小。

“哼,實話告訴你,就算沒有姓陸的這檔子事兒,我也早看你不順眼了。你這老大當的讓我看不起!我還聽說你腆著臉給人家去幹裝修了?我啊……呸!”杜華龍狗急跳牆地怒視著沈龍,這一刻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你看看,你們看看,我才離開了兩個多月,你們就成了一盤散沙,山哥竟然被人連鍋端了。你們這麼多人幹什麼吃的?報仇啊,打啊,一幫慫逼,今天我杜華龍就在這立個範兒,廢了你這個不作為的老大,替山哥書生哥他們,報仇!”

沈龍挑著眼角說道:“你先……先把刀放下!”

“我偏不放!”杜華龍另一只手朝杜大腦袋揚了揚:“大腦袋,去集合兄弟們,都挑上最亮堂的傢伙,一會兒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

沈龍強調道:“你這是要害兄弟們啊?”

“軟蛋!”杜華龍陰冷地瞪著沈龍:“你要是有我二龍三分之一的硬氣,也不至於被人欺負成這樣!沈龍你TM大軟蛋,縮頭烏龜小阿飛!你TM成不了大氣候!”

這突來的變故,讓沈龍猝不及防。

內憂。外患。

彷彿被瞬間點燃。

這時候,剛被安排出去準備集合兄弟們的杜大腦袋,又推門進來了。

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古怪。

“大腦袋你TM怎麼又回來了?”杜華龍瞪向門口。

“我……我……”杜大腦袋一臉殭屍色,雙腿還在打著哆嗦。

杜華龍看到了搭在他肩膀上的一隻手。

誰?

“關門!”

有個聲音傳過來。

緊接著陸平緩緩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內訌啊?”陸平看到眼前這一幕後,仍舊是一臉從容,坐到沙發上,點燃一支煙。

房門被杜大腦袋關上,他本人則戰戰兢兢地站在牆根處,耷拉下腦袋。

怎麼還尿褲子了?

“陸……陸兄弟。”被砍刀架在脖子上的沈龍,向陸平投來一個求救的訊號。

杜華龍手上的刀跟著哆嗦了一下,劃破了沈龍的皮膚,血跡滲出。

“快去喊人啊,大腦袋,別站那跟尼瑪賣豬肉似的!”杜華龍狠狠地吆喝

了一聲。

陸平不在時,杜大腦袋還敢聽杜華龍的指使。

但現在人家來了,他還敢嗎?

此人聞之膽喪。

何況見之?

“我過來主要有兩件事。”陸平似乎根本不關心眼前的局勢,只是輕描淡寫地豎起兩根手指頭,不慌不忙地說道:“第一件,我要批評一下疤哥你。剛才我陪我們大小姐過來,你演技太差了你知道嗎?太浮誇。我還給你暗示了,可你呢,就只知道點頭。這是談判啊,你就不知道假裝反擊幾句嗎?不得象徵性博弈一下?結果人家提什麼你就答應什麼,你這純粹是陷我於被動了。太順利了你知道嗎,我們老闆都懷疑我了,她差點兒就猜出這背後……”

“哦。哦。”沈龍擠了兩下眼睛,算是點頭,主要是脖子被刀卡著沒法動。

這時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一道千古謎題,終於水落石出了。

原來那豎中指竟是這個意思?

想想自己在宮夢冉面前那番表現,也確實是太順從太浮誇了,在別人眼裡確實有些失常。

“第二件事,二老闆你先把刀放一放,這件事就是找你的。”陸平揚了揚手,接著說道:“剛才咱們說好的,來找你拿藥引子。現在我來了,你還在這兒動刀動槍的,是不是顯得對我這個病人有點兒不尊重?”

杜華龍緊緊地攥著刀柄,不敢眨眼地望著陸平:“我……我才不上你當呢!現在,主動權在我這兒,是我把刀架在疤哥脖子上,很明顯的優勢!”

陸平點了點頭:“是啊,我看到了。這怎麼了?”

杜華龍冷笑了一聲:“所以你得聽我的,按我說的做!”

陸平忍不住笑了:“二老闆,請注意,你抹的是你們老大的脖子,不是我的,我憑什麼聽你的?你們窩裡鬥,我看熱鬧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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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華龍反問:“你真不怕我一刀送他上西天?”

“當然不怕。”陸平淡若輕風地抽著煙,說道:“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們老大在幫我裝修房子,你要是殺了他耽誤了我的工期,這責任誰來負?”

本來已經嚇出一頭冷汗的沈龍,聽陸平這麼一說,頓時增添了幾分膽色。

還以為陸小爺不管自己了呢!

最近自己這麼擁護他,愛戴他,還替他免費裝修別墅……這怎麼說也積累了一點點感情吧?

“愛TM誰負誰負!”杜華龍好不容易攢下這一顆籌碼,他吃準了沈老大和陸平已經同流合汙了,於是想借沈龍的性命威脅陸平:“你不是想要藥引子嗎?好啊,看到一篇課文沒有,魯迅寫的叫什麼來著……《藥》,對,就叫《藥》,上面說,人血饅頭是最好的藥引子,能治百病。沈老大的血,正好你可以拿去用!”

“噢,這主意不錯。”陸平問了句:“疤哥你什麼血型?”

沈龍愣了一下:“我……我B型。”

陸平又問:“那二老闆你呢?”

“我是萬能血O型!哼,你問這幹嘛?”杜華龍目光如矩地警惕著陸平,不知這小子要搞什麼名堂。

陸平呵呵一笑:“我需要的就是萬能血啊,恭喜你中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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