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心裡面想郭大將軍想得不行,耐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便自己過來了。”
黃清非常自覺地走到床鋪旁坐下,小手往被褥上拍了兩下,“來,我們睡覺。”
郭羽一手扶住額頭,頗為無奈地說道:“你這小腦瓜裡一天天難不成只想著睡覺不成?”
“這郭大將軍可就冤枉清兒了。”
女子輕笑一聲,“清兒並不是什麼怠惰之人,想睡的也不是覺,從頭到尾都只是想睡郭大將軍而已。”
對於天下第一美人這近乎直白的話語,郭羽顯然是有些吃不消,他後退兩步,與黃清拉開些距離,試圖掙扎一下,“白日裡你不是說不想教我為難?”
“清兒也沒有讓郭大將軍為難啊。”
黃清一本正經地說道:“因為不想讓郭大將軍遭受非議,於是清兒便依言搬到宅子中;又因為擔心郭大將軍會孤枕難眠,於是清兒就趁夜偷偷翻牆進來…”
她拍手笑道:“如此一來,既保全了郭大將軍的名聲,還為你我二人之間增添了一份類似於偷情的刺激,不可謂不是一舉兩得。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清兒很貼心?”
“貼心,可太他娘的貼心了。”
好傢伙,不愧是能熟練做出翻牆跳窗這般舉動的女子,想法就是不一般。
郭羽有些百感交集。
能讓第一美人如此費盡心機而只為爬上自己的床鋪,他一時間還真是不知該覺得驕傲還是該覺得操蛋。
站在原地思忖半晌後,他朝著滿臉笑意的黃清看去,視線在她那雙嫵媚多情的桃花眸子上微微一滯,隨即便與之錯開。
“所以,你這趟是打定主意在本將軍的房裡住下了?”
“郭大將軍以為呢?”
“…如你所願。”
沉默片刻,郭羽哼了一聲,徑自轉過身去,“你贏了,本將軍的臥房,便歸你了。”
說罷,他竟是直接邁開步子,直朝門外走去。
“郭大將軍這次連爭都不爭幾句便直接要走?”
女子衝著男子的背影笑道:“可既然清兒已是出現在這裡,你覺得你還能走出這間屋子?”
郭羽沒有說話。
他知道,在某些方面,黃清有著莫名的執著,甚至可以說是偏執,且為達目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比如,拉他睡覺。
撒嬌,挑釁,裝可憐,威逼利誘…其手段那叫一個層出不窮,防不勝防。在她面前,他永遠都不是對手。每當他打定主意要拒絕的時候,對方總是在三言兩語間便能他的意志消磨殆盡,從而選擇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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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地妥協,一次又一次地後退,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是最後一次…
所謂“下次一定”,又與屁話何異?
長此以往下去,自己這輩子恐怕都逃不出黃清的床榻。
於是,這一次,他不打算再妥協。
畢竟,每晚在不當人和不如獸之間掙扎的滋味太過痛苦。
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於是索性不說話,直接將臥房讓給黃清。
他知道對方手段百出,於是打定主意,不管她說什麼都當做沒聽見。
總之留下是不可能留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留下的,隔壁客房床大睡著還安穩
,他超喜歡的。
“郭大將軍別走好不好,清兒做大雞腿給你吃。”
郭羽充耳不聞。
“沒有郭大將軍的陪伴,清兒又該如何度過這漫漫長夜呢?”
郭羽暗自吞了口唾沫,表面上依舊是不為所動。
“那個叫梅韞樺的小白臉來找過清兒。”
“…!”
本已一隻腳邁出門外的郭羽驀地止住動作。
“他說要與清兒合作,還說…”
“還說什麼?”
男子回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看向黃清。
不得不說,這著實可說得上是意外之喜。
郭羽雖是知道梅韞樺等人的目的,卻是不知他們想要如何去做。
即便這些日子裡他們看上去還算安穩,但直覺告訴他,這幾人一定正在背地裡醞釀著什麼驚天大陰謀。
若是能讓黃清藉此機會打入到敵人內部中去,不僅能掌握到梅韞樺等人的動向,甚至還可以故意透露些假情報來擾亂對方,從而立於不敗之地。
“清兒為何要告訴郭大將軍?”
這次輪到黃清不說話了,她似笑非笑地望著郭羽,曲起手指往自己的膝蓋上敲了敲,“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想教清兒將話全都吐出,郭大將軍也得拿出些誠意才是。”
“……”
進退維谷,前後兩難。
用這兩個詞來形容郭羽此刻的處境,簡直是再恰當不過。
黃清手上正握著他當下最需要的東西,若是想要得到它,那無疑得付出許多。
比如,色相。
可若是就此放棄,那也著實太過可惜。
究竟是犧牲色相來換取有利的情報,還是堅守本心來守護男人的尊嚴?
不過糾結片刻,郭羽的心中便已是有了答案。
“今夜本將軍陪你便是。”男子大義凜然地說道。
區區色相而已,賣了也就賣了。
左右他也不吃虧。
“郭大將軍倒是識時務。”
黃清對於男子的識相十分滿意,她抬起手朝他招了招,“乖,過來坐。”
“…是做還是坐?”
郭羽正色道:“事先說好,本將軍幹的可是正經營生,賣藝不賣身。”
“這可就由不得郭大將軍你了。”
女子瞥了他一眼,“來,先坐過來。”
“……”
郭羽如履薄冰地坐下,屁股才剛沾上床沿,便見到黃清的小手朝他下巴摸了過來。
“幹啥玩意兒你!”
他一偏頭,將女子的手避了開,口中兀自說道:“都說了是正經營生,別動手動腳的啊!”
“難道清兒不得先驗驗貨?”
黃清翹起唇角,單手勾起男子的下巴,見他眼神微微閃避,頓時笑道:“這羞澀的小模樣,看著應該是個雛兒。”
雖是不明白這人為何如同青樓熟客般熟練,但眼下的郭羽也沒心思去計較這些,他再度避開女子的手,撇嘴道:“趕緊的,梅韞樺到底與你說了些什麼?”
“呦,還挺有個性。”
黃清秀眉一挑,“哪有當姑娘的同恩客討價還價的道理?雷霆雨露,皆是恩澤,懂?”
“
我懂個錘子懂。”
若不是黃清長得好看,郭羽怕是早就一巴掌呼上去。
還“雷霆雨露,皆是恩澤”,合著這姑娘當青樓恩客還不夠,連君王的派頭都擺出來了。
“到底說不說,再不說本將軍可走了啊。”
“說自然是說的,可總也不能說的太簡單,不然清兒豈不是很虧?具體要怎麼說,還需細細斟酌才行。”
黃清摸著自己的下巴,一雙美眸在男子的身上到處打量著,那近乎露骨的目光看得郭羽不禁有些發寒。
“不如這樣。”
女子眸子一亮,顯然是想到了好主意。
她伸手握住郭羽的腰帶,輕輕拽了拽,又將之鬆開。
“你脫一件,清兒便說一句,如何?”
“?”
郭羽氣極反笑。
他還真是低估黃清了。
真是白天鵝耍青蛙,長得美還玩得花,這種方式都能想得出來。
“怎麼,郭大將軍這是不願意?”
“廢話。”
郭羽沒好氣地說道:“換你你能願意?”
黃清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清兒自然願意。”
說著,她握住男子的手,將自己腰帶的一端塞入他的手裡。
“你脫一件,清兒便說一句。”
她上身稍稍前傾,在郭羽的耳邊輕聲道:“脫誰的都可以。”
“……”
郭羽默然。
手心握著的布料,此刻與他而言好似那縛住禮物的緞帶。
只要輕輕一扯,這份名為第一美人的禮物便會呈現在他的眼前。
想必世間所有男兒在面對如此誘惑時,都未必能承受得住,必然會選擇將之扯開。
而郭羽,終究還是沒有這麼做。
“還是本將軍來吧。”
穩住動盪的心神後,郭羽將手收回,徑自摘下自己的腰帶,拎著它在黃清的面前晃了兩晃。
見他如此,黃清倒也沒有太大的意外,她坐直身體,開口道:“監軍大人。”
“什麼?”
郭羽顯是沒有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如先前所言,你脫一件,清兒說一句。而這‘監軍大人’,便是那小白臉與清兒所說的第一句話。”
黃清饒有趣味地看著因為脫下腰帶衣服有些鬆垮的郭羽,“繼續吧。”
“…是不是玩不起?”
見自己的一根腰帶就換來這麼四個屁用沒有的字,郭羽不禁瞪了瞪眼。
要是這麼一句一句說,那他得脫多少件?
雖說眼下正值冬季,身上衣服要比平日裡厚些,可要是按照黃清這個玩法,他便是脫到光腚也不見得能聽到該知道的東西。
“郭大將軍何出此言?”
黃清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地說道:“清兒可是完完全全地在按照規則來進行呢。”
“你…”
自知上當的男子咬了咬牙,頗有破罐破摔意味的脫下自己身上的白袍。
“監軍大人似乎並不意外末將的出現。”
黃清衝著脫得已是露出中衣的郭羽吹了聲口哨,頗為輕佻地說道:“脫!接著脫!清兒有得是話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