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覺著自己最近出門的時間有點多,前不久採取視察了官署的建設情況,不久後又來到東水門,這種感覺比整天呆在那座牢籠裡好多了。

新鮮的空氣,一日一變的京城,油鹽醬醋,叫賣聲,竊竊私語聲,這些都是皇宮中都沒有的,在外面趙禎覺著自己是有靈魂的,在皇宮裡,趙禎覺著自己只有軀殼。

“今後我們還是要多出來,你這老家夥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些。”

上官溫笑著說道:“皇上您今天的心情很好,多出來也挺好的。”

趙禎說道:“你以前不是總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麼?這會態度怎麼又變了。”

“以前老奴覺著外面不安全,後面陸侯有一次告訴我,說若是京城都保證不了皇上的安全,那皇宮裡也不會有多安全,老奴最後想了想,確實是這樣,只要提前做好安全措施,這天下皇上那裡都去得。”

“是啊!這天下都是我的,有什麼地方我不能去呢?出發吧!估摸著他們早就在那邊等了,我也很好奇這個水泥有沒有他們說的那麼神奇。”

上官溫說道:“沒有人敢欺騙皇上,陸侯在這一方面還是很有權威的,水泥見過的人也不少,聽他們的反饋,好像很好的樣子。”

趙禎搖了搖頭,“眼見為實,昕兒也給我說過,當初皇宮裡就有人想用,不過被朕否決了,就像當初的玻璃,好是好,但還是有缺陷的存在。”

六部的主官,樞密院,秘書省,反正是只要有名號的人都跟上了大部隊,房子拆了可以建,但是對於這個吹噓過頭的碼頭,很多人還是持懷疑態度的。

陸子非帶著開封府的官員在澆築好的混凝土地面上無聊的等著,看到吳奎緊張的樣子就說道:“你不見過皇上了麼?怎麼還這麼緊張。”

吳奎苦笑道:“能不緊張嗎?見一次和見兩次一樣,第三次還是緊張。”

王同說道:“都一樣,皇上在我們心裡那是神秘,高貴,至高無上的存在,雖然皇上仁厚,可我們是什麼人,那是見一次半個月都睡不著覺的那種。”

葉清臣說道:“自從我聽到這個訊息,我就沒睡著過,睜眼、閉眼都是皇上來了我該怎麼說,怎麼做,我媳婦都說我魔怔了。”

陸子非說道:“你們是不是有點言過其實了,要是你們像我一樣,那豈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一天能睡覺的。”

王同酸酸的說道:“我要是像大人您一樣,那我晚上也能睡著,睡的比誰都香,您這見皇上的頻率和見我們的頻率差不多,這滿朝上下,即使文相也做不多您這樣。”

“那是你們想的太多了,你把事情想簡單點,那你也能像我這樣平靜的面對,你們緊張,忐忑,是因為你們對自己的工作沒有信心,你們若是對自己的工作有自信,見誰都是一樣的。”

吳奎苦笑道:“我工作也幾十年了,還真沒遇到過有誰敢說對自己的工作有絕對的信心,

除了大人您。”

陸子非說道:“你們這是把我神話了,其實無論是什麼工作,什麼職業,盡心盡力了,自己覺著問心無愧,努力了,即使失敗了,我覺著那也不重要,你們說呢?”

王同說道:“如同吳大人說的,有幾個人能做到大人說的那樣,是人就會有私念啊!”

“我不否認你說的這一點,你想賺錢,你自己做生意啊!現在不也有很多人就是這樣做的,想要權利,做好你自己的事,權利自然會到了你手中,我想說的是你們要的太多了。”

葉清臣說道:“大人這話下官不敢苟同,做生意也是要腦子的,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有大人那樣的腦子,不管做什麼生意都是穩賺不賠,京城中的小官,囊中羞澀的人多了去,大人信不信。”

陸子非疑惑道:“不會吧!朝廷的俸祿不少啊!基本的生活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葉清臣說道:“我的大人啊!您也不想想,那個做官的不是拖家帶口,居京城不易那不是胡說的,是有根據的,一個人的俸祿再高,養活不了一家人啊!”

“正常的開支都不能保證嗎?”

王同熟悉京城裡的環境,接過話說道:“很多考中進士的人心懷夢想留在了這座城市裡,歡天喜地的將家人接來,等現實壓垮他們的時候,把家人又送回去的人不在少數。”

吳奎說道:“大人現在明白很多人為什麼不管不顧的貪汙了嗎?確實有人想活著都挺困難的,這是事實。”

陸子非震撼挺大的,宋朝對官員的俸祿是最高的,要是宋朝的官員都養活不了家人,那其他朝代怎麼辦,尤其像明朝建國初期,貪汙五兩銀子就有可能被扒皮,那哪些人是怎麼活下來的。

王同吞吞吐吐的說道:“大人,下官有一句話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那來這種壞毛病,我有不讓你們說話這條規定嗎?”

“現在京城中很多人對您很仇視,京城改造讓很讓人沒有了住的地方,現在外城的地皮瘋狂漲價,以前租房子住的人現在城內已經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陸子非打斷王同,說道:“你說外城有私下裡交易地皮的情況?”

“對,皇親國戚,後宮也有人參與到了這件事中,您這段時間在兵部忙碌,我們沒敢打擾您,今天才有機會對您說。”

“皇上駕到,百官迎接。”遠處的聲音傳來,陸子非突然忘記了自己要什麼。

“這件事等今天的事情結束了我們開一個專題會議,除了府衙,不能有任何人私人進行土地交易,這是死規則,不然今後我們還怎麼管理,他們想怎麼交易就怎麼交易,還有我們什麼事。”

剩下的陸子非來不及說了,趙禎的座駕已經近在眼前了,韓琦已經撇下大部隊站在顯眼的水泥地面上了,開封府給出的檔案說的很明白,水泥是這個世界上最堅不可摧的東西。

他先跺了跺腳,腳好像有點疼,反觀路面,什麼反應都沒有,蹲下用手壓了壓,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時候趙禎也從轎子裡下來了,擺了擺手,示意開封府的眾人不用行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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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琦說道:“給我那個硬一點的東西”

陸子非說道:“給韓大人拿把錘子過來”

難道這是要用錘子砸嗎?韓琦驗證了一下錘子,是真錘子沒錯,第一下下去,力道順著錘把傳到了自己的胳膊上,震的胳膊生疼。

但是地面上確實留下了印記,一個淺淺的坑,“陸侯,這和報告上的表述有出入啊!”

陸子非翻了個白眼說道:“韓大人,這個地面是昨天才澆築的,水泥的凝固他需要一個週期,七天後您來要是還能像今天這樣,我立馬把這裡恢復原樣。”

韓琦還是懷疑,“你這讓人怎麼相信呢?”

陸子非對張立說道:“去拿一塊七天前的試塊過來讓韓大人試試。”

張立全程低著腦袋,一個有二十公分的四方塊放在韓琦眼前後,陸子非說道:“韓大人今天要是用錘子能把這個砸碎,下官前面說的話還算數。”

韓琦對自己最近的侍衛招了招手,示意讓他砸,畢竟自己年紀在那擺著,再一個自己的力氣肯定比不上這些小夥子。

趙禎在內所有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開封府怕失敗,朝廷怕失望,碼頭工作這是一個明星工程,朝廷對民間的宣傳是築造技術是世界上前所未有的。

一錘,兩錘,三錘,稜角還是被砸掉了一些,但是整體還是完好無損,趙禎用手觸控了一下,好重,自己居然搬不起來。

“這個水泥是不是做成的東西都能達到這個硬度。”

陸子非說道:“這個試塊裡面臣沒有加鋼筋,要是有多餘的鐵條加入,不是臣說大話,力氣再大的人也拿他沒一點辦法,開封府內有我們試驗性澆築的一個石墩,皇上後面可以派人去驗證。”

文彥博走在水泥路上,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平坦,人走在上面一點力氣都不費,“陸大人,像這樣的路面可以保持多長時間,還有他怕不怕水、火。”

陸子非解釋道:“保持十年沒有問題,水、火更是不怕,但是任何一個東西都有他承受的極限,就好比人老了會死。”

“恩,那房屋和築城是不是也可以用水泥來代替傳統的材料。”

“當然沒問題,可現在還有一些難題不能解決,前面下官提過的鐵條就是最重要的,澆築路面不用鐵條可以,但築城和蓋房就不一樣了,只有肉沒有骨架,那是長久不了的。”

趙禎和陸子非走在前面,“你小子有這麼好的東西寧願賣給別人都不願意賣給朕。”

陸子非苦笑道:“皇上,您想太多了,這東西是賺錢,可他對環境的破壞也很大,這次要不是為了新碼頭,為了改變老百姓和一些官員的觀念,臣其實也不想把他們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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