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穎硬著頭皮出來說道:“折繼閔牽扯到了一樁謀反大案,現在暫時是不能探監的,等這件案子定性以後,家屬就有探視的權利了。”

陸子非看著陳子展說道:“審刑院都是這麼嚴格嗎?陳大人這個知事居然做不了主,呵呵,以下欺上,這是我見過最直接的。”

陳子展尷尬的說不出話來,這種情況在官場上太常見了,新官上任,下屬欺上瞞下,上司被架空,這個過程可能會持續不短的時間,直到主官漸漸的拿到主動權。

曾穎的話符合規矩,陳子展作為審刑院的主官,當然不可能因為陸子非的身份就推翻朝廷的法律。

陸子非說道:“這件事我會一直關注,你們審刑院對摺將軍用刑,要是被我知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情的話,我也會親手把你們送上斷頭臺。”

陳子展說道:“陸侯別生氣,這件事我們審刑院會以最快的時間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私下裡不會再出現刑罰這種事情了。”

“那就最好,審刑院和刑部、大理寺的職權有所重疊,陳大人不覺著和當初三司、戶部的情況有點相似嗎?”

陳子展驚駭至極,望北候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要複製當初三司之權迴歸戶部的舉動嗎?他恨恨的看了曾穎一眼,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侯爺嚴重了,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卷宗我看了,裡面還有很多解釋不通的地方,在我看來證據還不是很充分。”

陸子非忽然問道:“我很懷疑這件事怎麼會這麼快到你們審刑院,在刑部和大理寺幾乎都沒有停留,陳大人你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幕。”

陳子展即使知道這件事存在蹊蹺,他不能說,也不能戳穿,“侯爺耐心等等,審刑院必然會給折家和侯爺一個交代。”

陸子非在走的時候回頭看著審刑院的大門說道:“這裡的門檻太高了,不適合普通老百姓。”

在陳子展聽來這是陸子非對自己的警告,審刑院的權利要是迴歸到刑部,那自己是不是和去年的王堯臣一樣,這會給自己的履歷增添一份不光彩的墨點。

“曾大人,我希望你好自為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針對折將軍,就你送到我那的卷宗,漏洞百出,你真把上面那些大人和皇上當無知的傻子嗎?這種案子皇上是要親自審查的。”

曾穎陰沉著一張臉,他本以為陸子非只是隨口過問一下,今天陸子非親自上門意義就不同了,這麼強硬的態度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折克行看到陸子非急迫的問道:“含章,怎麼樣,見到我父親了嗎?”

“沒有,這件事到處透露著怪異,審刑院一個副知事居然正面拒絕了我的要求,折兄別著急,陳大人已經當著我的面做出了保證,不會再用刑,只要人活著,就還有希望。”

折克行很感動,患難見真情,在自己舉目無親的京城,在走投無路之下,陸子非放下手中的工作,為了

父親的事情跑前跑後,當初他們只是幾面之緣啊!僅僅因為自己的幾句話,這是多大的信任。

“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

陸子非笑道:“說什麼呢?一個審刑院不足為慮,現在我帶你去見幾個人,總要知根知底才知道這仗怎麼打,我也想看看是誰在背後。”

陸子非來工部和回自己家沒什麼區別,工部現在上上下下看到陸子非那是真當爺的敬著,開封府這個大僱主讓千年老六的工部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次,他們能不高興嗎?

看到李霖的時候,陸子非差點眼珠子掉出來,給陸子非帶路的那個官員很自然的閉上了眼睛,好像這種事見慣不慣,就是心情低沉的折克行也張大了嘴。

“你太過分了,這裡是官衙,不是你家。”

李霖親了一口懷中的女子,“去吧!寶貝,等會這幾個礙眼的走了,本大人再去找你。”

帶路的人腳底生風的跑了,李霖對陸子非說道:“打擾我的好事,有事你去找郎中,員外郎,現在都是他們在負責開封府的事情。”

“你就不能有點正形嗎?這種事情傳出去御史臺不找你麻煩也會影響你的聲譽,一個工部侍郎在衙門白日宣 淫像什麼事。”

“我有什麼名聲,這位是?”

陸子非說道:“折克行,今天來我是想讓你幫我打聽一個人,審刑院的曾穎,你對這個人有什麼瞭解嗎?”

李霖說道:“無名小卒,沒聽說過,怎麼了,要不要我幫你找人打聽一下。”

“不要那麼張揚,找人偷偷的探探底細,對我很重要。”

“這種事你找我本就沒找對人,我告訴你去找誰,這種事情你去找他,一準沒錯。”

“誰?”

李霖打了個哈欠說道:“刑部侍郎馮至,這樣的事情找他準沒錯,他以前也是審刑院的,而且他一直在刑部系統工作,只要是刑沾上關係的,沒有他不知道的。”

陸子非沒好氣的說道:“那你還不幫我去問問,看看人家有沒有時間。”

李霖說道:“遇上你是我一輩子最大的不幸,好吧!你是大爺,別在我這裡礙眼,你去樊樓,我把人給你約到那裡,想怎麼談我就不管了。”

陸子非笑罵道:“注意身體,年紀大了,別像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夜夜笙歌的生活不適合你了,我大侄子是不是快要出生了,沒事多佩佩美麗。”

“你感覺滾,我身體好著呢?至於你大侄子,你把禮物準備好就行,還有我來我家的醫生怎麼回事,是覺著我家不配嗎?”

“你這個當父親的還沒有人家當舅舅的上心,懷亮已經親自去洛陽了。”

經過一早上的折騰,陸子非也有點餓了,到了樊樓讓掌櫃的弄了一桌子大餐,折克行說道:“馮侍郎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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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非笑道:“這個你放心,李霖和咱們不一樣,他一般都走的野路子,既然答應了我們,那人一定能

請到,安心等著,也快到飯點了。”

沒有多久,敲門聲響起,陸子非和折克行雙雙起身相迎,馮至看到陸子非親自迎了上來,“陸侯這是讓下官受寵若驚啊!”

“今天請馮侍郎過來是有事相求,馮大人要有思想準備哦。”

馮至笑道:“能給陸侯幫上忙,是我的榮幸。”

社會人啊!你看這話說的多漂亮,“咱們先吃飯,吃點東西我們再談事情,小二,去把我存在你們這裡的那瓶酒拿上來。”

小二把酒拿上來後,陸子非為馮至解釋道:“這瓶酒是當初西鳳酒釀造的第一批酒,馮大人別看酒是拆開了,但絕對是好酒,現在能找到的也沒有幾瓶了。”

馮至是個貪杯的,聽到陸子非的話,眼睛裡的神采都不一樣了,“那下官今天真的有口福了,大宋人現在都明白,想喝好酒,只有陸侯家裡有。”

“好酒不少,但是第一批釀造的確實沒有多少了。”說著就給馮至斟了一杯。

酒香已經讓馮至沉醉了,一杯酒下肚,馮至滿臉的陶醉,“好酒,比普通的西鳳酒更醇厚,這是下官喝過最好的酒了。”

馮至吃到一半的時候才想起,這個世界上好像沒有免費的午餐,於是問道:“陸侯今天叫下官過來是有什麼事,您不說事情,下官這飯吃的心裡沒底啊!”

陸子非說道:“馮侍郎不要多心,今天就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審刑院的曾穎,馮侍郎有沒有什麼瞭解。”

馮至說道:“曾穎啊!這個人不簡單,現在陳知事在審刑院的日子並不好過,太常禮院的競爭和壓力沒有審刑院這麼強烈,陳大人和底層經驗豐富的曾穎說實話不在一個級別,不知陸侯想知道曾穎有關哪方面的。”

“他的社會關系,包括家庭關係,越詳細越好。”

馮至想了一下說道:“他這個人交友很雜,就下官知道的,他的親屬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或者是我不知道,但是他和神衛軍指揮使趙子恆將軍的兒子關係很好,其他的關係都在刑部和審刑院。”

沒有道理啊!若只是刑部和審刑院,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他怎麼可能做到那樣的鎮定自若,“還有別的嗎?”

馮至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了,若是再有,那就不是下官所知道的了。”

陸子非將折繼閔的事情給馮至說了一遍,馮至聽後,說道:“不應該啊!陸侯只是去探視,而且這件案子曾經在刑部停留過,我也曾注意了,很多地方都說不通。”

陸子非說道:“馮大人在刑部工作的時間比較長,你覺著這件事正常嗎?”

馮至說道:“下官不敢確定,就看審刑院怎麼審了,很多事情陸侯是知道的,只能心照不宣,從陸侯所說來看,下官覺著是有問題的。”

折克行情緒有點激動,馮至的話還是很具權威性,陸子非說道:“現在最關鍵的不是你想怎麼做,而是證據,有證據我們才能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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