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一生被稱為‘太平宰相’,他經歷了從真宗後期到仁宗初期,大宋最為繁華的一段盛世,雖然有小災小難,但總體上,晏殊時期就是北宋最顯赫的時期。

真宗的託孤大臣,趙禎的老師,富弼的老丈人,范仲淹、歐陽修的伯樂,尤其是歐陽修,當年正因為有晏殊的賞識,歐陽修才能在殿試中披荊斬棘,一路過關斬將。

在李宸妃的事情上,晏殊雖然一度讓趙禎很生氣,幾經貶謫,但後來趙禎還是念及舊情,讓晏殊在官場上順風順水,一路做到了宰相。

官場上的坦途和文學上的成就以及充足的生活物質,讓晏殊一生幾乎都在平安喜樂中渡過,他的一生可謂是真正的人生贏家,是無數人羨慕的物件。

小心謹慎的性格沒有讓他在政治上有什麼建樹,也沒有犯多大的錯誤,以求穩為最終目的,這也是他在死後一段時間內還有廣大人脈的重要原因之一。

像晏殊這種宰相位上退下來的高官,朝廷一般都會關注著他們的身體情況,晏殊病重,趙禎還特意下旨要去探視,結果被晏殊給拒絕了,說老毛病,過兩天就好了,結果過兩天把人過沒了。

趙禎為此也很懊惱,沒見到老師最後一面有點可惜,所以他決定親自去祭奠老師,晏家聽到這個訊息後欣喜若狂,這就代表著他們晏家短時內還不會衰敗。

晏幾道和大哥代表晏家接待來弔喪的人,晏幾道在晏殊還活著的時候,繼承了父親風流的性格,而且在造詞上的天分大有超越其父趨勢,只是不想入朝為官讓晏家人傷透了腦筋。

“望北侯前來弔唁”冗長的聲音響起,陸子非表情凝重的走進了晏府。

鞠躬、進香、默哀,安慰家屬,晏崇讓對陸子非到來表示了感謝,這個時候能來的人都給晏家面子,而且這時間也快過年了,人家遠道而來,好臉色是必須要給的。

晏幾道想和陸子非說點什麼,但是張嘴說不出話來,陸子非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處理晏公的喪禮,等完了有時間我請你去明月樓。”

“陸侯,感謝的話就不說了,你是第一個,你懂得,謝謝。”

陸子非一看這哥們頭都快碰到腳尖了,急忙伸手扶了起來,問道:“鵬飛是不是在家呢?”

“在呢,在呢,和我姐姐在後院,陸侯要見他嗎?我讓人帶你過去吧!”

張載今年十二歲了,再不是那個驪山上光著屁股的小屁孩了,在清華大學中年級學習,放寒假後就回京城看他母親了,和陸子非一直沒有碰過面,這次來了,怎麼也得見見。

看到陸子非,張載紅了眼睛,陸子非和父親的關係,讓他在心裡更傾向於跟陸子非親近,“怎麼,都是男子漢了,怎麼還哭起來了。”

張載用袖子擦了眼角的淚水,“我還好,父親不在,主要是母親悲傷過度,師兄,我想從晏府搬出去住。”

陸子非說道:“是有人給你臉色看了?你舅舅

還是你舅媽?”

“主要是我不想寄人籬下,父親現在的事業也步入了正途,外公在的時候還能好一點,現在外公過世,屍骨未寒,幾個舅舅已經有了苗頭,我怕到時候母親夾在中間為難。”

一個人一個家族,晏家和陸家的情況有點類似,陸家好的是陸子非會經營,以商起家,家裡的錢財和暗中安排的一些,可以讓後輩多揮霍幾代人。

晏家並沒有多少家業,更多的是浮財或者田產多一點,至於現金,不善經商的他們未必能有多少,現在才到那,晏家人就這樣了,多少有點讓人失望。

張載繼續說道:“七舅人很好,但這畢竟不是我家,自己找個地方,哪怕再破、再爛,狗窩一樣,可那是屬於我自己的,我是這樣想的,師兄你有什麼建議。”

“完全沒有問題,我來也是想和你說這個,後面幾年你的學業可能會很重,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去洛陽找個房子,可能會靠譜一點,至於以後你走上仕途,到時候再說吧!”

張載說道:“去洛陽當然很好,但是洛陽居不易,我母親那人又不喜歡拋頭露面···”

陸子非說道:“你母親不喜歡交流,那在京城就喜歡了,到了洛陽,你去找你嫂子,讓他給你母親找點事做,家裡那麼多生意都交給外人做了,還沒有自家人做的。”

陸子非這人是幫親不幫理,說到底還是希望和自己親近的人生活越來越好,至於那些大義,在他的眼裡,不算什麼。

“師兄你這次來京城就是為了弔唁我外公嗎?”

“那你覺著我還能有什麼事,小云在半路得到訊息就回來給我報告了,我在京城會停幾天,有什麼事你隨時給我打招呼,沒錢就去家裡拿,這個算我借你的,你以後要還。”

張載說道:“有需要我會給師兄說,師兄你知道陛下等會要來嗎?我舅舅他們今天表現這麼好就是在等皇上的到來。”

陸子非驚訝的說道:“皇上要來,你確定嗎?是提前通知你們了。”

“前幾天外公病情嚴重了,皇上要來,但是外公攔下了,後來宮裡就來人說皇上今天要到。”

“那我還是先走吧!馬上過年了,我不想被皇上捉去當苦力。”

張載笑著說道:“那師兄你還是從後門走吧!前門這個時間我估計是差不多快來了。”

“陸侯、陸侯,皇上請你過去呢?快走吧!皇上在前廳等你。”晏崇讓著急忙慌的說道。

師兄弟兩個人還在討論呢,這人已經到了,看來是晏家的人多嘴了,大理回來後兩個人好像再也沒見過面,包括自己在興慶府的一切,都只是寫了一份奏摺。

還沒見著趙禎,結果在門口看到了好奇寶寶趙昕,“先生,你幾時來京城的,怎麼都不通知我一聲,你知道嗎?翰林院那幾個先生好無聊,每天上課我都能睡著。”

孩子被憋得有點久了,見了陸子非有點興奮,完全不顧

及房間裡老父親的感受,上官溫在趙禎耳旁嘀咕了幾句,趙禎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你最近的功課好好做了沒有”

“做了,就是寫的有點手疼,不是背書就是寫字,幾位先生說讀書就要這樣。”

陸子非笑道:“老師佈置給你功課,不管你喜不喜歡,但你必須做完,知道嗎?”

趙昕好像做賊一樣,對著陸子非悄悄的點了點頭,“我在先生上課的時候,趁他不注意給他課桌上放了一隻老鼠,當時太有意思了,嚇的先生都把書扔了。”

“這是誰教你的?”

“我和君翔一起想出來的辦法,在洛陽的時候我們不敢,到了京城,我一個人無聊,就拿這個捉弄那些我不喜歡聽的課程先生。”

陸子非說道:“可以捉弄,但是不能過分,多了你父皇要是發現,會打爛你的屁股。”

趙昕說道:“我都給母后和父皇說過了,說我不想跟著翰林院那些先生學,他們就是不同意,陸先生,你一會給我父皇說說唄!他聽您的話。”

“想啥呢?語文必須好好學,他們在這方面比我要強。”

“我怎麼沒發現他們強”

“虛心”

“知道了”

趙禎瞅了陸子非一眼,“你們師徒悄悄話說完了?是不是又在編排我什麼呢?自從跟著你從洛陽回來後就皮的不像樣子。”

陸子非先行禮,再說道:“雍王人還是聰明,這孩子皇上也不要壓的太緊,給他太大的壓力,皇上還有時間慢慢調教他,儘量不要填鴨式教育。”

趙禎說道:“這讓你們師徒說了一會,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有皇后在,你覺著我能逼他嗎?但是作為未來這個國家的繼承人,他還是要比別人知道的多,懂得多,這是基礎。”

“皇上這是慰問完了?還有什麼事嗎?咱們君臣在這裡討論事情有點不合適。”

“我本來都打算走的,晏家的七小子順嘴提到說你在,我正好等你,還有些事情和你說。”

皇上的御駕肯定不會和陸子非一起,趙禎先回宮,陸子非後面跟上,沒走幾步又被人截下來了,“今天晚上有什麼事情沒有,沒有我們聊聊。”

“歐陽盟主,你現在需要做的是進去給晏家人加油打氣,別讓他們在衝動之下做出什麼決定,稱為整個京城的笑話。教育問題,我覺著你和我師傅交流可能會比我好一點。”

歐陽修氣道:“不行,邵雍那個人太死板了,非得徵求你的意見,他本人不願意給我透露一點資訊,就是你這個小子還差不多。”

陸子非說道:“今天不行了,皇上要給我交待些事情,我要進宮一趟,你也別問我,這個問題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過年後我給你本書,你自己慢慢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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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時候門可羅雀,走的時候猶如過廟會,人群熙熙攘攘,為什麼,還不是因為趙禎來過了,跟風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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