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回到府衙還專門跟幕僚商量了一下有關今天他跟陸子非之間的談話過程,兩個人也沒得出什麼結論,好像陸子非的做法常人不能理解一樣。

陸家的歡樂還在繼續,陸離最近每天都在醉生夢死,陸子非是每天和媳婦,還在卿卿我我,歐陽修繼續著自己的就學大業,一切顯得都那麼的自然。

大家都好的時候總有一兩個人不是那麼好,文彥博就是一個,他急急忙忙的從京城出發奔向貝州,誰知道到半路就有人告訴他叛亂結束了。

你這個叫王則的校尉怎麼回事,看不起我嗎?是不是覺著我沒有陸子非帥氣,年輕,還是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你那你也要等到我人來了啊!

這兩天文彥博的心情都不是很美麗,吃飯喝水都如同嚼蠟,好好的一件事,弄得現在他不知道該不該去了,不去,要是自己前腳剛走,後腳那些人又叛亂怎麼辦,去吧!好像去了什麼都與自己沒關係。

韓琦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笑死,他心想文彥博多驕傲的一個人,恐怕現在正在吐血吧!王則這個小嘍囉他根本沒放在眼裡,今天的結局跟他想的也沒多大區別。

“派人去迎接一下文樞密,他自己怎麼想不重要,我們的態度必須要擺出來。”

“大人,咱們在河間府,離貝州還有一段路呢?而且這邊也離不得您坐鎮。”

下屬將韓琦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韓琦此去貝州就是想看文彥博出醜,但河間府肩膀上擔著整個北方的重責,沒有人敢輕視。

韓琦說道:“你只管去安排,剩下的事我心裡有數,文彥博這頭老狐狸,我非讓他在河北載個大跟頭不可,當初的仇我可給他記得清清楚楚,此仇不報非君子。”

對慶曆新政的事情韓琦還是耿耿於懷,他不像范仲淹那麼寬宏大量,可以說他是個錙銖必較的人,攤上這種上官,做下屬的也很為難。

“大人,您這一去很多事情可就說不清了啊!下官還是覺著您不去最為妥帖。”

韓琦對自己這個副官真不知道怎麼說了,你說就你這樣的智商當什麼官,回家種地得了。

“一個小小的王則能驚動皇上嗎?樞密使是什麼身份,一個校尉娛樂式的造反能讓皇上派樞密使親自來平叛,他王則那來那麼大的面子,當初的儂智高可都沒有這個待遇。”

“您的意思是皇上衝著您來的,不可能吧!監軍和通判三日一奏報,您的一舉一動都在朝廷的監視之中,這樣還不可以,那這官做的真沒什麼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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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琦說道:“政治就是妥協,這句話你聽說過嗎?當時新政失敗,皇上對我們一系人失望透頂,重新啟用我們也是妥協的結果,既然在一個圈子玩遊戲,那大家都得遵守遊戲規則。”

“好吧!您是主官您說了算,去貝州您打算帶多少人。”

韓琦說道:“少帶點吧!在自己的地盤上帶那麼多人還不

讓文彥博那個老賊笑死,宣毅軍,哎,等我去了再看吧!說不定朝廷會有別的處置辦法。”

貝州城中因為造反的士兵看到他們搶劫了貝州城沒有別的去處了,四面八方都在邊軍的包圍之中,好像除了投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然後他們很自然的綁了王則向朝廷投誠。

文彥博進入貝州城後一個粗糙的漢子五花大綁的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文彥博眯著眼睛說道:“這就是王則,這樣的人現在都能造反了嗎?”

“回樞密使,此人正是王則,他在三天前被我們擒獲,貝州的叛亂已經肅清。”

韓琦說道:“哦,你又是何人,王則是你擒獲的,那是不是意味著你也是曾經叛亂的一員。”

“下官宣毅軍副都頭柳青南,當初王則裹挾宣毅軍叛亂的時候下官也沒辦法,人手不足,後來他們自亂陣腳後,下官才有機會。”

韓琦一點審問的興趣都沒有了,不用問他都能猜到事情的始末,碰上這種事真夠衰的,我就想打一仗,哪怕你說象徵性的反抗一下,我都很高興啊!你不反抗,我這個樞密使很沒有成就感,一點勝利的喜悅都沒有。

宣毅軍從上到下的軍官統統都被韓琦在兩天之內換了個遍,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然後他就覺著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

又覺著不滿意,然後他又把王則的同鄉之類的人全部辭退回家,還不準他們聚集在一起,做完這些,他總算好了一點。

直到韓琦來了,他總算舒了一口氣,能有個人和他說說共同語言,他現在覺著都是一種奢侈,他們兩個沒有多少深仇大恨,韓琦記恨文彥博只會在政治上打敗他,用政治手段,不會因為國事而產生私怨。

“經略河北這兩年感覺如何,在這裡我想知道你還有政治包袱嗎?”

韓琦輕蔑的一笑說道:“我覺著在這裡至少比你們在朝堂上蠅營狗苟、勾心鬥角強吧!你說你當上了樞密使為國家、老百姓做出什麼貢獻了。”

文彥博譏諷道:“國家機密豈能輕易的告訴你,你覺著我敢說,你敢聽嗎?”

“你嚇死我了,真的,不知某些人為了匆忙的跑到貝州來幹什麼了,怎麼樣,失望了吧!恨不得剝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別否認,我知道你就是這樣想的。”

兩個人互相損了一會,文彥博把韓琦請到了屋子裡,玩笑歸玩笑,正事是正事,這兩者不能混淆,文彥博來視察河北,就是想知道邊防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遼國最近有什麼動向嗎?軍備沒什麼問題吧!”

韓琦說道:“遼國一切正常,據傳回來的訊息分析,耶律洪基和耶律重元之間的矛盾更大了,河北需要戰馬,沒有戰馬很難,從西夏那裡轉移過來的戰馬數量太少,難以成規模。”

文彥博說道:“你這個問題我也沒什麼好辦法,遼國人又不肯賣給我們,大理倒是有些,不過距離太遠了,

而且質量上比不上北方戰馬。”

韓琦說道:“遼國看著有點腐朽,但人家在軍事山的底子遠比我們深厚,只想防守,那維持現在的狀態就可以,要是想有別的想法,那我們需要有大量的北方戰馬。”

文彥博無奈的說道:“你知道我才進樞密院多長時間嗎?為了鞏固自己的位置都恬不知恥到這個地步了,你要戰馬我去那給你找,你要、西北也要,說真的,這兩個吞金獸快把大宋壓垮了。”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六年時間,按說西北應該存有近十萬匹戰馬的,朝廷當初插手,說只有朝廷的分配才是最公平的,你告訴我,戰馬那裡去了。”

文彥博說不出話了,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軍方一直由將門和勳貴把持,他們的經濟來源是什麼,不就是喝兵血麼?皇上以這種方式養著他們,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你想要什麼,不要大張口,能給你的我儘量,嘴張的太大我也沒什麼好辦法。”

韓琦盯著文彥博的眼睛說道:“我要對北方的邊軍進行改革,宣毅軍就是例子,我要把他們整編,不合適的人就讓他們回家種地吧!”

文彥博說道:“不行,絕無可能,稚圭,朝廷正在動京城裡的禁軍,北方和西北的禁軍絕對不能動,這樣會出大亂子的,你要是敢上這樣的奏摺,我想我明年就可以去祭拜你了。”

將門和勳貴在邊軍中的滲透太強了,戰鬥力弱,吃空餉,這些司空見慣的事情韓琦已經忍不了了,當初西北軍為什麼能迅速成軍,那是因為將門也怕了,大宋沒有了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北方的戰力現在和真宗時期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若是再出現真宗年間遼人大舉南下的局面,我明確的告訴你,大宋完蛋了。”

文彥博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憑什麼這麼說,有什麼評判。”

韓琦說道:“耶律洪基是耶律宗真的兒子,耶律重元只是耶律宗真的弟弟,兒子和弟弟之間,即使他再寵愛兒子,換做你是耶律宗真,你告訴我,你會選兒子還是弟弟,一旦耶律重元奪位失敗,他有什麼選擇。”

文彥博順著韓琦的思路想下去,果然,耶律重元的選擇只有一個,南下,入侵高麗也只是死路一條,遲早會被耶律洪基弄死,只有南下才能保證最起碼的安全。

“邊軍的改革不可能,我只能在其他方面幫你想想對策,韓稚圭,不要當我說的話是兒子,我是警告你,京城有失,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韓琦笑道:“現在是我在經略河北,若是換個人來,後果可能更差,這也是杜相和我努力的結果,你心裡清楚就好,皇上問你,你如實告之,剩下的事你們在朝堂決定吧!”

文彥博的心情更差了,早知道自己回京好了,韓琦說的事情自己不得不重視啊!遼人始終是大宋的心腹大患,對北方宋人總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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