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要造反的事情最後只有大宋的高層知道具體情況,很多人只知道開封城裡的乞丐被清理的一乾二淨,現在上街你幾乎很少能看到乞討和乞丐搶劫的事情了。

柴易希最後是被趙禎怎麼處置的,這個無人得知,但潘家和潘家關係比較好的幾個將門世家都受到了牽連,潘、石兩家削去所有的爵位,幾乎是一夜之間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查抄潘家的時候,陸子非還專門去了一趟,一個諾大的家族頃刻之間就變為空宅,妻兒老小、婦孺的哭喊聲,求饒聲,男人的嘆息聲,這樣的畫面見了的確讓人挺難受的。

趙禎好的是沒有把事情做絕,還給他們留了一部分生存的本錢,在朝廷任職五品以上的官員全部罷免,五品以下的倒是沒影響。

這算是皇上給他們留了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吧!雖然看著很渺茫,但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從這裡就能看出來趙禎後世能得到‘仁宗’的諡號不是空穴來風。

後面的幾家都是公安局的人去的,第一次幹這樣的事情讓他們很興奮,抄家正是撈外快的好機會,從禁軍到警察,這是他們最為滿意的一次,不僅不用拼命還比在軍營賺得多。

警察舒服了,那一定是有人不舒服了,肖固堅守梧州,寫信讓亓贇出兵試試儂智高的態度,亓贇回到軍營點兵上馬,直接殺向了儂智高,久不經戰陣的廂兵一個衝鋒就被儂智高沖垮,亓贇也成了儂智高的戰利品。

“大宋朝廷是沒人了嗎?派你這樣的人來是想侮辱我嗎?”儂智高用一口流利的漢語說道。

亓贇沒想到儂智高還會說漢語,在他驚訝的時候,黃師宓說道:“長平軍指揮使亓贇,你真的是個草包,大王也層參加過朝廷的正式科舉,作為漢人,我羞於你是我的同族。”

面對死亡時,沒有幾個人能平靜的對待,亓贇巧舌如簧的說道:“這都是個誤會,我是代表朝廷來和儂知府和談的,只是手底下的兒郎沒聽清楚命令,才和儂知府造成了誤會。”

黃師宓笑了笑,這種荒誕的理由他是怎麼也不會相信,但這裡做主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儂智高,只要他相信,自己也會跟著相信。

儂智高聽到朝廷願意和他和談,頓時說道:“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朝廷將邕州賜予我做封底,我立馬收兵,而且為朝廷守好南邊的大門,永世尊大宋為天朝。”

亓贇這樣的弱智一聽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這分明是要學習李元昊自立啊!朝堂上的那夥人能答應才怪,不過他眼下還是要先穩住儂智高逃回梧州,至於我逃出去了,你的條件說不說還不是在我一張嘴。

“這個要求我不能做主,不過我可以給朝廷那邊帶話,現在咱們初步接觸一下,等朝廷那邊回話了,我再來和儂知府詳談,你看如何。”

一個簡單的謊言,不知道儂智高到底聽出其中含義沒有,反正亓贇就這

樣躲過了一劫,兵敗的他並沒有帶兵回梧州,而是南下去了欽州,至於他去欽州的目的,沒人知道。

儂智高心存僥倖等了三天,沒等到亓贇的訊息,卻等到了楊文廣帶十萬禁軍兵解救梧州的訊息,大宋的正規軍只有一種,那就是禁軍,只有禁軍是作戰部隊,廂兵和鄉勇只是輔兵,不都最後時刻,他們都沒有上戰場的資格。

所以儂智高很生氣,他覺著是朝廷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他的感情,在黃師宓的建議下,他決定用圍點打援的方式讓楊文廣命喪梧州。

楊文廣這一路上也是鬱鬱寡歡,一萬禁軍,在他看來是沒有一點戰鬥力的,他覺著一邊走一邊練兵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雖然他是一軍主將,但這個他還真做不了主。

在宋朝很少有武將能單獨帶兵的,太祖和太宗時期不算,因為他們兩人相當於是開國皇帝,他們就有自信、有魄力不怕你們帶兵造反,到了真宗也就是趙禎的老子以後,所有武將帶兵都會有文官做監軍。

楊文廣也不例外,氣人的是朝廷這次為他出征配了兩個監軍,一個是侍御史餘靖,一個是秘書少監柳青南,按理說餘靖的身份地位最高,可他一路上不說話,那柳青南不言而喻成了整個軍隊的最高指揮官。

三月初五,禁軍到達清遠,這時候分歧出來了,楊文廣的意思是直接增援梧州,因為廣州暫時還是安全的,但柳青南認為他們應該留在廣州等待儂智高,他給出的理由是以逸待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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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爭辯不下,就來詢問餘靖的意思,餘靖說道:“這個簡單,去梧州活留在廣州都行,但禁軍不管到那,失敗了誰就承擔責任。”

這下柳青南不爭了,還全力支持楊文廣增援梧州,從清遠到梧州還要經過肇慶和雲浮兩地,楊文廣首次在南方指揮軍隊,接下來遇到的麻煩出乎了他的意料。

第一個問題就是氣候,北方的士兵到了南方很多人身上出了痱子,醫療條件又不達標,傷兵滿營的情況下,還沒到戰場,自己的人就先少了一半。

第二個問題就是地理環境,在這裡不是小水坑就是小水窪,加上茂密的森林,大軍基本是走了一路,修了一路。

第三個就是飲食了,他們的糧草、輜重並沒有帶多少,朝廷給出的旨意是就地取材,南方人以米飯和魚肉、海鮮為食材,北方的士兵也吃不下去這麼口味清淡的飯。

到了德慶府,軍隊得到了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楊文廣清點了一下人數,能跟隨自己上戰場居然不到七千人,三到四成的人在路上已經喪失了戰鬥力。

德慶府和梧州只有兩天的路程,這時候必須得有一個人留下來坐鎮後方,經過商討以後,餘靖留下來,楊文廣和柳青南帶大軍援救梧州。

餘靖在真宗時期也是上過戰場,和遼軍真刀真槍的幹過,他對兩人想迫切立功的想法能理解,但沒有大量斥候的清理前哨、

打探訊息的情況下,兩眼一抹黑的就殺向梧州,餘靖不是很看好。

楊文廣也是沙場老兵了,餘靖覺著他比自己的經驗豐富,也許就像楊文廣想的那樣,儂智高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對上朝廷的正規禁軍不堪一擊,當然這只是他心裡的想法。

儂智高深諳大宋朝廷的用人之道,對楊文廣這種老將也給予了足夠的尊重,禁軍所有的缺點正是他們的優點,擺出一副要圍攻梧州城的架勢後,他悄悄帶著大部隊離開了。

楊文廣排除斥候在前方十里之內掃清障礙,但斥候傳回來的訊息卻是風平浪靜,這個時候楊文廣很得意,因為他覺著儂智高根本不會帶兵,居然一點的準備都沒有。

急速前進下的禁軍沒有遇到一個儂智高的士兵,直到第二天他們站在平地上遠遠能看到梧州城時,儂智高才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再怎麼說這個時候儂智高也應該派人來看看吧!

“大將軍,我們渡不渡河。”

楊文廣猶豫了,本來簡單明瞭的事情現在有點撲朔迷離了,在渡河過程中被敵人半渡而擊的例子數不勝數,禁軍不善水,而儂智高的人常年生活在水邊,一旦被敵人抓住這個破綻,很有可能楊家的一世英名就毀在自己手上了。

柳青南這個書呆子對傳令兵說道:“立刻渡河,梧州城的百姓還等著我們解救呢?”

楊文廣即使對柳青南再不滿,這時也只好聽之任之,但他心中縈繞的憂慮卻更嚴重了,他覺著自己換做對方,也一定會在這條西江上做文章,半渡而擊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

前鋒部隊過去後,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正常、自然,楊文廣知道有沒有埋伏馬上就會揭曉,部隊渡過了一半,他心裡的擔憂都快放下了,但伴隨著水中露出的人頭和河對岸鋪天蓋地的殺喊聲,楊文廣的心涼了。

“所有人不要亂,儂賊沒有多少人,保持好陣型,就地反擊。”歇斯底里的吶喊並不能改變士兵慌亂的心,對岸的禁軍被儂智高全部趕下了水,到了水中,禁軍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西江的水變成了紅色,紅的和楊文廣的眼珠一樣紅,深吸了一口氣,楊文廣知道自己不能死在這裡,死了的話,剩下的這三千人也會成為儂智高的刀下之魂。

“突圍,突圍,朝著德慶府的方向突圍。”好在是剩下的人在慌亂過後還有一絲的理智,知道拿起武器圍在主帥旁邊。

“你們有誰看到監軍了嗎?”

副將說道:“騷亂一起,我看到監軍就帶著人跑了。”

楊文廣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就聽到兩邊又傳來敵人的進攻聲,儂字大旗高舉,原來正主在這等著自己呢?視野中的儂智高並沒有帶多少人,權衡利弊後他還是放棄了硬拼的打算。

因為河中的賊人和對岸的賊人正在陸續過河,一旦形成包夾,自己今天和這七千人怕是要喪命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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