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歡喜之後,剩下的事情其實已經不重要了,該決定的朝堂大人物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開封公安局這次不僅是在朝廷大大露臉,而且在老百姓的心目中留下了正面的印象。

二百多個乞丐是個麻煩,多數人還是殘疾,一次性殺這麼多人,在宋朝是不可能的,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仁,宋朝又是一個以文人為主的王朝,所以這個事最後也落到了陸子非頭上。

通道裡除過財物,其他一應全被付之一炬,監察的那幾個大爺真正做到了視錢財如無物,他們看到所有的證據都在大火中化為灰燼時,拍了拍陸子非的肩膀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又輕輕的走。

賈黯在組建公安局不久就破獲了這麼一件大案,也不知他老人家是怎麼想的,反正現在還迷糊著,陸子非笑道:“怎麼了,還沒反應過來。”

“就這麼輕易的結束了?含章,這可是造反啊!放到那朝那代還不得殺的人頭滾滾。”

陸子非反問道:“你覺著柴家的造反能成功嗎?”

賈黯立即搖頭說道:“不可能,禁軍都換了多少代了,屬於柴家的那些老人早都死完了,太祖和太宗對軍隊的清理很徹底,你走後我突然反應過來,你說幾次北伐他們是不是有效仿隋煬帝的意思。”

隋煬帝當時是被山東士族集團逼的無路可走,史學家認為他是想透過戰爭消耗山東集團的有生力量,後來唐朝坐擁關中,也未能改變這一結局,還是被關中集團掌控了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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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但只能是猜測,可能性不大,太祖登基沒流血,包括柴家禪位,也是無能為力,時局震盪,主弱臣強,還不如禪位後落一個血脈延續,這些都是在太陽下進行的,你說的沒有支撐點,站不住腳。”

賈黯說道:“沒流血就好,能少殺點人就少殺點,接下來的事情如何處理。”

“殺人是必不可少的,皇上這次藉助這個事肯定要震懾一部分人,殺多殺少就看他老人家怎麼想了,後面的事情你關注一下就可以了,千萬別往裡擠。”

“放心,我又不是傻子,這些乞丐暫時先關在一起吧!我覺著該審的還是要審一下。”

陸子非說道:“這是你的權利,後面你看著辦,派幾個人盯著將門的人,看他們有什麼反應沒有,盯著就行,不要打草驚蛇。”

賈黯知道陸子非和將門的人關係不錯,頗有些驚詫的說道:“你說的是全部嗎?”

陸子非給了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手裡沒放心的人,賈黯驟然坐在高位上,對這種體會領導意圖的本事還差一點,不過總體來說還算是合格的。

洛陽陸家莊子上這幾天先生在上課的時候總能在講桌上發現一些小玩意,自行行走的木頭小豬,奇奇怪怪的問題,除了這些,倒是沒有人受傷。

學生認為這是對他們的挑釁,所以現在每節課上課之前他們都要先去講臺上看一看,然後將昨天解答出來的答案放到顯眼的位置讓他們能順利的拿走。

邵雍和周溪廉他們坐在一起,氣氛稍顯得有些沉重,周溪廉年紀大一點,樂觀的說道:“這就讓你們氣餒了,沒抓住人繼續抓就是了,不至於做這幅小女兒姿態吧!”

梅堯臣說道:“周老你還是沒有看到事情的本質,這件事不是這麼簡單,您沒看到那些小玩意的做工非常精細嗎?一般的能工巧匠都做不出來。”

邵雍擔憂的說道:“他們來無影、去無蹤,學術上的辯論我不怕,我現在就怕他們對學生下手,現在學生多了,我們不可能每一個都做到百分之百的保護。”

有些消瘦的蘇舜欽說道:“我當時不是很贊同他們加入學院,他們那一脈的人自古就不是很受歡迎,‘俠以武犯禁’唐以後,遊俠和個人勇武就消逝在了歷史的長河中,他們現在的做法是和整個社會為敵。”

周溪廉說道:“你們說的是墨家?他們不應該在戰國時期就消散了麼?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既然時代不同了,他們也不敢再用古時候那一套了,他們想比試,咱們接著就是。”

梅堯臣說道:“和他們有接觸的只有含章,但他這會被警察部的事情牽制住了,現在怎麼對待他們的態度很重要。”

萬明一隻手拉著一個,君翔和肉肉還不是很願意,撅著小嘴跟在身邊,他們才不想來大人討論事情的地方,在這裡胡鬧會被孃親打屁股。

“本來我不想進來,人老了就喜歡和這些小東西玩,但晚上他們在我頭上跳來跳去的,我也不舒服,想來你們也是在為這件事發愁吧!墨家的事情含章和我討論過,我們得出的結論一致,那就是墨家不足為懼。”

邵雍請萬明坐下,有他老人家出來這就給眾人心裡打了一針強心劑,邵雍說道:“萬老,您見多識廣,給我們分析一下墨家的想法。”

萬明將君翔放在自己的腿上,笑呵呵的說道:“這一代的墨家鉅子年齡已經大了,這些都是墨軒告訴小猴子的,小猴子也不傻,放人之心還是有的,對於你們擔心的武力問題,你們一點都不用怕。”

邵雍說道:“萬老這話怎麼講,我主要擔心的還是學生的安全問題。”

“你們不是都說個人的勇武沒有多大用了,家裡的護衛這麼多你們有什麼擔心的,不是每個人都能飛簷走壁,只要你們爭氣,能在學術上贏了他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能幫你們扛著。”

那還有什麼怕的,學術上他們還真沒怕過誰,就墨家出的那些小問題,都不用他們出馬學術自己都解決了,對他們來說的難題在萬明嘴裡一句話就解決了。

而墨軒卻在忍受著煎熬,面對老爹的威脅,他是一點動作都做不出來,別看一個快進棺材的老頭子,常年的積威卻一點不輸於任何人。

“爹,您到底要做什麼,當初我們不是有約定的麼?您現在這樣做,兒子真的很為難。”

墨鈞穿著樸素的衣裝和墨軒身上華麗的絲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即使是這樣,他的

氣質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不一樣的地方,就好比一個大學問家和一個暴發戶站在一起一樣。

“我大限將至,家裡還是沒有選出合適的下一代鉅子,你難道真的眼睜睜看著墨家消逝在歷史之中?那我死了以後真沒臉去見列祖列宗了。”

墨軒說道:“您想選下一代鉅子我不反對,但你不能恐嚇學生啊!這個學校是陸侯的心血, 你要是在這上面有了念頭,陸侯一定會和你不死不休的。”

墨鈞說道:“一個毛頭小子而已,墨家延續了幾千年的傳承,豈是他能想象的。”

墨軒現在嚴重懷疑父親在那個山溝溝裡呆傻了,外面的世界日新月異,墨家還死守著過去的那一套,遲早有一天會面臨著淘汰的結局。

“您還是別小看陸侯,這些年來我都沒看清楚他,不說別的,就說墨家的據點,四年前陸侯已經有了猜測,估計是看墨家還算懂事,所以才沒將那層紙捅破,就墨家那點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絕不可能,墨家的選址除了自家人誰都不知道,除非是你透漏給了他們。”

墨軒說道:“父親您太高看自己,小瞧別人了,墨家避世,但您心裡清楚,並沒有做到百分之百,我們還是跟外界有所聯絡,陸侯又是長了一顆七巧玲瓏心,透過蛛絲馬跡恐怕早都知道了。”

墨鈞嘴硬道:“知道了又怎麼樣,雲夢山易守難攻,加上有陣法的保護,他們即使派再多的人來也沒用。”實際上他心裡已經有些擔憂了。

墨軒心想,陣法是什麼玩意,在學習早被那些無聊的學生研究透徹了,不就是透過一些地理因素加上障眼法而已,但墨軒沒用揭穿,他想給父親留下最後的驕傲。

一個鑽研了一輩子學問的人,最後發現自己所學的東西一文不值,那對他的影響是巨大的,作為兒子,孝道上他還是做的很奈斯。

天下間能百分之百做到容忍兒女的恐怕就只有自己的父母,蕭惠發現自己變了,變得沒有了雄心壯志,沒有了以往的野心,他捫心自問這會他最想做什麼,得出的結論是他想去看自己的兒女和小外孫。

女兒欺騙自己的事讓他也傷心了幾天,但只有幾天,作為父母,他還是希望看到女兒幸福,自從知道女兒給了小外孫,他的心早就飛走了。

今天早上,遼皇耶律宗真在早朝上提出第二次西征的想法,還跟上一次一樣,他要御駕親征,蕭惠聽到後第一個念頭就是皇上的了瘋癌,而且是晚期,已經沒救了。

耶律宗真讓他擔任左路元帥,他以身體不適拒絕了,蕭惠很清楚遼國現在處於什麼局面,內憂都沒解決,依靠戰爭想緩解這一切,有點想當然了。

想到自己和那個便宜女婿的談話,真希望他是個遼人,若他願意留在遼國,自己拼了這把老命也要讓他登上那個寶座,可人家看不上啊!

慶曆六年初,宋、遼、西夏似乎都沒有那麼順暢,好像是上天註定這一年不會平穩的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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