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想做什麼，只想要個公道，裁軍之前你們一個招呼都不打，你說我們這些人回家能幹什麼，還有外面三衙禁軍是怎麼回事，這跟你們前段時間說的似乎不一樣。”
兵部侍郎看著群情洶湧的士兵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今天他才完全明白了什麼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和他們講道理純粹是對牛彈琴。
“朝廷不是不管你們了，是重新給你們找了差事，而且也是有餉銀的，並不是將你們放任不管了，明白嗎？”
當兵的才不管你那些事，他們只在乎自己的切身利益，只有你當場為我們兌現了我們才相信你，不然你說的再多都是無用的。
“管，你們怎麼管，現在給我們個準信，不然別說外面有三衙的禁軍，就是全國的禁軍在這裡我們都無懼，你要不要試試。”
兵部侍郎葉遙清訊息告訴賈昌朝的時候，宰相大人心裡苦啊！這可是政治事件，擼了官位事小，一世英名事大啊！再說這宰相的癮自己還沒享受夠呢？
“一點小事都做不好，不要用這種委屈的表情看著我，我要是下崗，在這之前，我一定會讓你們先下崗，我想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
葉遙清說道：“賈相，這事我們也盡力了啊！下官基本上一天都呆在新衙門，家裡的老孃們都華裔我在外面養了小的，但這事情我也是是第一次接觸啊！”
賈昌朝無力的說道：“儘量挽回吧！這件事的影響太大了，都提前有個心裡準備，總得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去做事吧！在朝廷派人來之前，我們還是要對他們負責。”
陸子非和父親坐在一起，像今天這樣的兩人面對面坐著聊天還真的很少，好像是從西北回來就沒有過了，和父母的關係上，他心裡始終覺著有一點隔閡，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的那種。
“皇上給你來聖旨了，你是怎麼想的，不想去嗎？”陸離抿了一口茶說道。
陸子非苦笑道：“我現在還沒有拒絕皇上資格，去肯定是要去的，但是學校才剛進入正規，我有點捨不得離去，主要是在這裡傾注的心血太多了。”
陸離說道：“你都說了進入正規了，你師傅和新來的幾位先生都是有大學問的，為人也正派，我覺著你可以放心的交給他們，一個人的精力始終是有限的，世界上的事你一個人也做不完。”
“我也知道這世界不是我一個人有能力，可交給別人我就是不放心，爹你以前在衙門遇到這種事情是怎麼處理的。”
陸離笑道：“不外乎妥協、拉攏，打壓，我站的位置和你不一樣，所以不能相提並論，但道理是一樣的，跳不出這個圈圈。”
陸子非說道：“和皇上玩這些手段不行，不是一個性質，這次再進京，他們得拿出一個態度，我們自己也要有自己的態度。”
“想做就去做，你爹肯定是支援你的，這點在何時何地都毋庸置疑，洛陽有我在，你只管向前衝，至於以後怎麼樣，我們誰
都不知道。”
陸離的話給了兒子很大的啟發，別看這個人平時少言寡語的，但很多事情他看的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親爹自己不相信那這世上還有能相信的人嗎？
在走之前該安排的事還是要安排好，第一件也是自己最擔心的，陸子非將章惇和劉攽叫到面前，指著滿滿的兩箱子書籍說道：“這些我就交給你們兩了，小學到初中的教材我幫你們寫好了，兩年之內你們要是能找到頂替你們的人，那你們兩就解放了。”
章惇似乎有些心動，他們二人雖然在翰林院掛職，但官場還沒融入進去，教書這個工作時間長了也會煩躁，他想證明自己可以了。
劉攽的反應截然不同，他對陸子非說道：“含章大哥，我想一輩子留在這裡教書，鑽研學問，相比於做官，我更喜歡這項工作。”
陸子非說道：“這個你給我說恐怕不行吧！你家裡的情況還有點小複雜，這個你對原父說過沒，你可以讓他先給探探口風。”
“官場的爾虞我詐我做不到，一個人為了做官甚至可以放棄做人的底線，那樣活著不是我的本意，我喜歡書籍，喜歡知識，喜歡和單純的學生打交道。”
“到了京城我幫你問問原父吧！子厚我看是靠不住了，小攽你在這事上多操點心，真的要做好了，你未來的身份杜偉未必比我低，這點你應該也有發現吧！”
劉攽說道：“我不是為了名聲，有些東西他就是喜歡，沒辦法。”
陸子非這才想起了歷史上的劉攽，《資治通鑑》就是他和司馬光合編的，看來自己雖然影響他們的一部分性格，但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還是不能改變。
所有作坊的掌櫃都來了，包括衛馳，陸子非將他們搬離了生活區，所以藉著這次機會再給他們念念經。
“現在家裡的產品都走向了市場，模仿和造假一定會緊跟其後，所以質量上這一塊你們要嚴格把關，陸家的東西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這是我們的宗旨，你們有什麼需要我解決的嗎？去年的年終總結我也沒有參加。”
···
“沒人說話那就代表沒事了，那有事你們和佩佩商量，衛大哥你留下，我有事和你說。”
衛馳在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說道：“衛大哥這三個字只有在你嘴裡聽起來不那麼刺耳。”
陸子非笑道：“衛大哥怎麼也矯情起來了，我這次走之前是想和你說一下火器坊的事情，經過多年的平安無事我覺著侍衛們都有點懈怠了，衛大哥你發現了嗎？”
衛馳臉一紅說道：“這個責任在我，我以為有老祖宗在不會出任何意外，接下來我會好好訓練他們，讓他們每天保持十二分的警覺。”
“我說個辦法衛大哥你看行不行”
“有辦法你說啊！你知道你衛大哥這人沒什麼文化，伺候人還行，想主意真的是為難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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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非說道：“士兵懈怠的原因我大概也能想到，既然他們不
上心，那我們就每隔幾年換一茬守衛，在京城挑選的時候我們也隨機挑選，這樣就提高了容錯率。”
衛馳高興的說道：“這個辦法好，還是讀書人腦子聰明，等會我就給皇上寫奏摺，這次你去京城你衛大哥也沒什麼幫你的，這兩個人你到了京城聯絡一下，說不定還能給你幫上忙。”
開啟衛馳遞過來的紙條，陸子非一看疑惑的說道：“他們都是宮裡的人”
“我除了宮裡的人還能認識誰，這幾年跟著你賺了不少錢，他們也拿了不少，不過用的時候你得長個心眼，殘缺的人心思可能和正常人不一樣。”
陸子非很感動，一個皇上的心腹能為一個外人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可以說身在曹營心在漢了，一開始的佈局逐漸的也在起作用了。
“其他的事情衛大哥你做我很放心，但有一點我還是要說一下，工匠的發明、改進這快的獎賞誰都不能伸手，這是我們的根本，衛大哥你一定一定要掌握好分寸。”
衛馳說道：“你衛大哥的眼皮子還沒那麼低，就他們苦哈哈的那點辛苦錢，放在以前你衛大哥說不定還會稀罕一陣，現在嗎？瞧不上眼。”
“缺錢就去賬房領，我的家產你是知道的，很豐厚。”
好對付的都對付完了，剩下兩個難對付的了，主要是這兩個大肚婆自己得罪不起。
蔡夢玥像個地主老財一樣躺在椅子上，賬房回來她都沒有起身的意思，陸子非走到跟前幫她按摩著臃腫的雙腿，舒服的蔡夢玥直哼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又要去京城了。”
“是啊！瞞不過我聰明的老婆大人，不過我向你保證咱們的孩子出生的時候我一定回來陪在你身邊。”
蔡夢玥活動了一下身子說道：“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這一點不好，這樣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不用跟我這個婦道人家說，男人還是要把事業放在第一位。”
夫妻二人說了一會話，蕭觀音也過來了，這個姑娘可不像蔡夢玥，她一來就要陸子非抱著，毫不在乎大婦還在那躺著。
“你就慣著她，遲早有一天讓你慣出事來。”
陸子非說道：“還是個孩子，慣著點沒事，你讓著她點，別總是欺負她。”
蔡夢玥坐起來大發雌威道：“我欺負她，不知道的人見到我們的情況還以為我是小妾她是大房呢？”
大被同眠的夢想沒有成功，君翔喊著晚上要和爸爸一起睡，在兩個女人的嘲笑中，陸子非帶著兒子回到了房間，洗漱過後父子二人脫光光躺在床上。
“君翔你跟不跟爸爸去京城”
“不去”回答的速度可能都沒過腦子。
“為什麼不去啊！你的小夥伴還在京城等你呢？”
“趙昕說了，他要來洛陽，爸爸，明天你帶我去摸魚，好不好。”
最後不知是父親哄睡了兒子還是兒子哄睡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