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非目不轉睛的看著張方平說道:“總制錢,月樁錢,預借這三個名字別告訴我計相沒聽說過,您可是做過好幾任知府的。”

張方平苦著臉說道:“你這小子怎麼就愛揭傷疤,這三項都是朝廷洗刷不掉的汙點,如今的你好歹步入了貴族的行列,對普通人的稅收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陸子非說道:“小子閒來無事在龐轉運使那專門瞭解過,京兆府(長安)經歷了戰亂,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稅收,但是以前都是存在的,只不過是暫時的減免了而已。”

“你小子別站在著大言不慚的埋汰我和三司使,總制錢也就罷了,一千文徵收三十文的稅,他們的損失還在承受範圍,月樁錢是因為西北戰爭危急,朝廷拿不出一文錢來,你說怎麼辦,不給將士們給錢誰為你賣命?”趙禎臉色發黑的說道。

陸子非得理不饒人的說道:“那預借呢?寅支卯糧,這和殺雞取卵有什麼區別?”

張方平說道:“今天把話說道這裡了,我不妨給你說說真實情況,慶曆一年,也就是你從西北戰場回來的那年,朝廷為了給將士們發餉銀和賞賜,借了好多大家族的錢,預借不是很正常麼?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

陸子非說道:“我預計朝廷會很難,但是沒想到會困難到這個程度,我想每個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農稅收的並不多,為什麼老百姓還苦不堪言,二位能給我解釋一下麼?”

張方平和趙禎都沉默不語,這個問題說來說去還是交稅的地太少,下面的人瞞著朝廷開荒或者他們在上一次丈量的時候欺瞞了丈量的人,你要說趙禎不知道,陸子非打死都不會相信。

“剛才不是說了,現在不是丈量土地的最好時機,你要給朝廷和大人們一點緩和的時間,一口吃不成個胖子。”趙禎看著激進的陸子非說道。

陸子非面帶微笑的說道:“您不會這就招架不住了?小子今天可是準備充足啊!”

張方平戰意盎然的對趙禎說道:“皇上,上點茶水,我還就不信了,活了大半輩子說不過一個奶娃子,老夫我是豁出來了,今天你有什麼大招全部放出來,你說服我,今後我支援你,這個買賣不虧吧!皇上做見證人。”

陸子非饒有興致的說道:“大人說的支援是哪方面,你說詳細一點,若是我心動了,說不定我嘴裡會冒出很多發財的主意。”

張方平一臉智珠在握的說道:“李霖一次在海上明月樓喝醉酒說你要開一個叫銀行的東西,我不知具體他是做什麼的,可原理上我想和錢莊差不多吧!”

這個真是說到陸子非的軟肋上了,錢莊的管轄權正好在三司使的許可權內,想做銀行,沒有三司的支援,你真的會寸步難行。

“哦,計相知道還挺多,這件事我打算和皇上合作的,我想你可以不給我面字,但皇上的面子你總要給一點吧

!”

張方平說道:“小子,別以為這天下你只有和皇上合作才能賺大錢,有些時候皇上並沒有我們來的實際,你懂麼?”

陸子非被張方平這句話雷的內郊外嫩,您這是當著皇上的面搶他的生意,還一副自己光明正大的樣子,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

“您意思說您能給我更多的優惠和便利?”

張方平說道:“那當然,你現在很疑惑我為什麼當著皇上的面敢這麼說吧!你和皇上合作是屬於私人關系,這個錢進內庫天經地義,你和三司合作,那就變成和整個朝廷合作,雖然錢都是皇上的,但是裡面的道理就不一樣了。”

陸子非對張方平的這幾句話很贊同,這就是高度不一樣,看問題的深度也不一樣,從長久來說,和三司合作更利於大宋,從短時間來看,和皇上合作還是最好,不過???

“計相,好手段,好心機,輕而易舉的將我帶著跑偏了,銀行我打算再過兩年,現在我們討論的是稅收,不要轉移話題。”

趙禎說道:“前面鋪墊了這麼多,說出你想說的,相比三司使張愛卿,我想我更瞭解你一點,你丟擲農業稅是想引出什麼?今天咱們的談話不會被第四個人知道。”

陸子非目光看向上官溫,隱藏的意思就是你看這已經有四個人知道了。

趙禎扶著額頭無力說道:“上官是我的家奴,和你沒有關係,上次的事情我已經教訓過他了,我說不會知道就有這個底氣,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小心眼。”

上官溫藉著這個機會說道:“侯爺多擔待,以前是老奴不懂規矩,我在這裡發誓沒有針對侯爺的意思,我給您賠個不是。”

好吧!人家都這樣了,你要還不依不撓,那就不好看了,陸子非說道:“不錯,還是皇上瞭解我,說了這麼久,我就是想用農業稅引出大宋每年收入最多的商業稅。”

張方平說道:“現在的商業稅也很高了,基本上都達到十稅一點五了,再高商人就放棄經商了,這比預借更可怕。”

古代人打心眼裡還是看不起商人,商人手裡捏著大量的財富,十稅一點五估計他們都在偷著樂吧!後世史學家都說宋朝的經濟繁榮,商業發達不是沒有道理。

陸子非說道:“要是我,我會選擇十稅三,個別的我會十稅五,每年和我剛才說的一樣,徵收一次,我敢打保票,商人的數量不會減少反而會增多。”

趙禎說道:“你發什麼瘋,十稅五,虧你說的出口,你那不是把人往死裡逼麼?”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張方平說道:“你這個主意太狠了,十稅五他們連本都虧進去了,根本行不通,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你雖然年少聰慧,但是經歷的事情太少了。”

陸子非說道:“二位想都不想就說我的主意不好,你們聽清楚我的話了嗎?是某些特定的商品十稅五,我並沒有說只要是經商就十稅五。”

張方平說道:“十稅三也是個天文數字啊!這裡面的牽扯的東西太多了,我都不敢想象這個訊息放出去會帶來多大的轟動,十稅五我更是沒想過。”

陸子非說道:“計相知道西鳳酒是我的生意,實際上是皇上的,那你知道西鳳酒的利潤有多少?糧食價格下跌的話,可能有百分之五百的利潤,你說十稅五過分嗎?”

張方平在心裡計算百分之五百是多少利潤,趙禎看著陸子非就想一口把他吞了,這小子怎麼淨出餿主意,你要收稅就去收別人家的,收自己的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腦子壞了?

張方平眼睛亮到能刺傷陸子非,他換了一個椅子,坐的和陸子非靠近了一點說道:“仔細說說,聽你這麼一說,我覺著這事大有可為。”

陸子非說道:“小子給這類十稅五的商品定義為奢侈品,就是有錢人才能消費的東西,從奢侈二字你們就能聽出來,這類商品十稅五其中的利潤還是很可觀,當然要定義為奢侈品,一定要經過調查問卷,研究,探討,不能盲目的。”

“你這小腦袋瓜子裡都裝的是什麼東西啊!你這麼一說還真像那麼回事,以前我們忽略的地方總能讓你找出來,不錯,我家裡也有一個二八芳齡的女兒,怎麼樣,考慮考慮,不比他蔡襄家的女兒差,我是三司使,他只是個侍御史,這其中的差別,嗯???”

陸子非驚呆了,這些大佬做事都是這樣嗎?一個女人真的能決定某些事情嗎?在陸子非這裡恐怕不行,靠女人來拴住男人,這是最無能的表現吧!

趙禎哼了一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陸子非說道:“我真的很好奇,一個偌大的朝廷居然會沒錢用,皇上你從我手裡拿走制精鹽和白砂糖的方子呢?”

趙禎左顧右盼就是不說,張方平諷刺道:“皇上用這兩個方子製出的東西賞賜大臣呢?”

陸子非呆呆的看著趙禎說道:“皇上您這有點暴殄天物了,鹽原本就是朝廷專營之物,不過精鹽的利潤也不少吧!白砂糖更不用說,我記得在西夏我用一斤糖換好些大羊呢?管理得當每年給皇上帶來一千萬貫的收入隨隨便便。”

張方平氣憤的說道:“皇上,您覺著這大宋的江山還是你趙家的麼?”

趙禎一頭霧水的說道:“不是趙家的,難道張愛卿有不同的見解?”

張方平說道:“既然是趙家的,那皇上就不能把這小子攢在手裡了,臣作為三司使,您內庫的錢我還是知道一點的,您現在需要讓利於國,讓利於民。”

原來是在這等著朕呢?是看朕的內庫有了一點家底你們眼紅了唄,算了,不和他們計較了,他也說的沒錯,這江山是趙家的啊!

陸子非求饒道:“我肚子裡的那點存貨早被皇上壓榨完了,計相你還是另尋高明,明年的春闈我還想考狀元呢?今天回去後我就閉門不出,開始頭懸梁錐刺股了。”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