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為堯,舜,則天下安定,國富民強;皇帝為桀,紂,則社會動盪,民不聊生。一代又一代的才智之士勉力補天,死而後已,但卻總是勘不破皇權天授這一道‘鐵門檻’,上演一幕又一幕大的歷史悲劇,徒使後人扼腕悲憤!這句話先生覺著有什麼問題嗎?”

胡瑗說道:“千古以來皆是如此,國家民族的命運完全繫於一人之身,有人想限制皇權,那皇上就會反擊,歷史就是這樣來的,桀,紂死後在位的皇帝還是沒有吸取教訓,隋湯帝楊廣,唐玄宗李隆基後期這都是才過去多少年的事情。”

陸子非無語了,您這是所問非所答啊!我是問這句話有沒有問題。

“先生,您跑題了,我是問您我這篇策問裡的這段話有問題沒?”

胡瑗反應過來說道:“話是沒問題,中心思想強調的很明確,只是會試和殿試考這道題目你這樣答皇上高興不高興我就不知道了,很大機率是不高興吧!”

陸子非說道:“那我們靠策論,策問是為什麼,做出錦華團簇的文章迎合皇上嗎?”

“這個後面再說,我再說一下你這篇文章的格式,你很多文章的寫法都和這篇異曲同工,文章的起頭你看皇上給你的歷年考卷你就沒發現什麼嗎?格式都沒搞懂。”

陸子非問道:“我看了啊!沒有什麼特殊的格式,大家基本也這麼寫,詞句裡的形容詞比我的多,讀起來更高興,就是馬屁拍得多,但是我不想啊!那我寧願不寫呢?”

胡瑗說道:“你小子,先說文章,第一道策問是‘朕聞’開頭,那你的文章開頭就要用‘臣聞’,‘臣聽聞’來應對,我就跟人最基本的禮儀,家教是一樣的,這道題放在殿試上,那又是另外一種起頭方式,你應該用‘臣伏讀聖策曰’,能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嗎?”

“這不就是變相的拍馬屁麼?您說搞這麼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做什麼,科舉取士變味了,不是那個最初了國家選取有能子士的科舉了,我瞬間都有些不想考了。”

胡瑗說道:“怎麼還耍起小脾氣了,我當年沒進入官場,你師傅也沒有,像我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那是因為我們自己清楚我們沒有那個能力,去了也是給別人送菜,你不一樣,你的頭腦足以讓你玩轉官場。”

陸子非說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的是做官和這種文章有什麼關係,給出一個大框框,學生在裡面隨便畫,可你給出的框框太大了,這是皇上和宰相要考慮的事情,我們這些還沒有進入社會的小孩子懂什麼。”

胡瑗說道:“大宋的科舉好多了,要是把你生在唐朝,那個狀元還真不一定是你的,最開始的科舉都是以詩詞取士,你的詩詞功底沒有外人說的那麼深厚。”

這人老成精一點沒錯,透過幾個月的接觸把他擅長的領域在你身上觀察的一清二楚,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有一天自己還真的就露餡了。

“您老目光如炬,確實

是這樣,說白了學生說的這些值得去改變,畢竟改革後有利於趙家對這個國家的統治,範相的十項措施裡的‘精貢舉’並沒有掐中要害,減少科舉取士的人數是一種刻舟求劍的做法,治標不治本。”

胡瑗說道:“皇上是希望天下人都能有書讀,大家族,大門閥,千年百年世家他們不希望,‘愚民’這兩個你不是做過解釋麼?就是那意思。”

陸子非說道:“我有一件可以改變天下讀書人命運的東西,現在沒有好的時機,不然我能一舉打破他們對讀書人的壟斷。”

胡瑗現在是不得不相信陸子非,好幾次邪性的應驗讓他吃足了苦頭。

他口氣試探的問道:“是什麼東西,讀書人需要的東西不外乎那麼幾件,筆,墨,紙,硯,書,前面四個好說,最大的制約條件是書,你有什麼辦法改變書少的局面。”

“不可說,不可說,說了就不靈驗了,您老相信我,有一天會讓您老看到的,看著他們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想想都高興。”

胡瑗說道:“這種大事你別胡來,最好是和有身份的人商量一下。”

陸子非笑道:“怎麼在我面前說話您還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這件事皇上是知道的,那時候研究成功還不是很成功,現在就等一個完美的時機就可以了。”

“先生,出來了,真的出來了,你快去看看。”沈括汗流浹背的說道。

“慢慢說,什麼出來了,怎麼熱成這個樣子了。”

沈括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暖房裡的雞蛋孵出小雞了,您跟我去看看,已經出來好幾個了,奶奶說和母雞孵出來的一模一樣。”

陸子非過去的時候房子裡已經站著好多人了,大大小小的人都在等那一個個蛋殼突然破碎,薛凝抱著孫子說道:“小非,這小雞孵出來是和母雞沒有關係嗎?”

陸子非看著毛絨絨的小雞說道:“準確的說是和母雞身上的溫度有關係,溫度夠了它們自己就出來了,孵化率不高啊!一百個蛋才出來了三十幾個,小括你把沒破的蛋敲開吧!”

沈括激動的說道:“那先生,鵝蛋,鴨蛋也可以嗎?”

“蛋生動物都一樣,野外的飛禽也可以,試試家禽就行了,野外的會有蛇蛋,看那玩意滲人,你們多試幾次就會發現它其實是有一個溫度的恆定值,把握住那個點,今天至少能出來八十幾個小雞。”

沒等沈括動手,武潘拿起一個小錘子把剩下的蛋全敲碎了,裡面還有幾隻活著的小雞崽,不到四成的孵化率,在這個時代已經成為神蹟了。

弱弱同學提著一隻小雞認真的觀看,她覺著大家的目光都在這些小東西身上,忽略了她,她把小雞放在自己的手上,小雞不停的啄她的手掌,她咯咯的笑著說道:“娘,以後我要養著它們,真有意思。”

薛凝說道:“一個小姑娘養這些做什麼,養了你身上整天臭臭的。”

弱弱眼中露出狡黠的光芒說道:“那我要和二哥一樣,養一隻大大的夠夠,他老是讓霸王嚇唬我,等我自己養一隻,咬死霸王,看它還敢嚇我麼?”

“不準養,你大哥一天無聊的沒事幹,讓你二哥養那玩意,長安城裡的人現在都說你二哥是一個紈絝子弟,你要再養了,人家還不知道怎麼說呢?”

陸離在一旁幫腔說道:“弱弱,聽你娘的,你養只小貓就可以了,小貓多可愛啊!”

弱弱吸著鼻子說道:“我才不養小貓,沒有狗狗厲害,狗狗還能保護我。”

薛凝對陸子非說道:“都是你一天把他們慣壞了,我警告你,不準再給他們兩個弄狗回來,弄回來我就給你扔了,剩下兩個月考試了,你還不去看書,都當爹的人了。”

陸子非尷尬的說道:“娘,你看您孫兒又尿了,您不去給他換尿布嗎?”

小君翔現在是薛凝的心肝寶貝,這孩子和他爹一樣,文文靜靜,不愛鬧騰,取代了女兒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弱弱呢?也是樂的她不管,和兩個小哥哥一天玩瘋了。

薛凝走後氣氛活躍起來了,陸離說道:“小非,咱家是不是可以做賣小雞的買賣,兩個雞蛋換一隻小雞,我相信是個人都會願意的。”

陸子非說道:“爹,咱家差那點錢嗎?我只是讓小括和武潘弄著玩,今天這個成活率二換一還不把咱家虧死,等小括他們多試驗幾次再說吧!”

五月的天很長,吃完飯陸子非在樹蔭底下乘涼,李師師過來說道:“這是洛陽給你的信,上面標著最高等級的保密,你看看。”

陸子非閱讀完心裡的內容,閉上眼睛在考慮,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因為錢多而無奈,銀行按他的計劃是拉皇上入夥,這事他和李霖還提起過,如今看來拉趙禎進來沒那麼好。

“現在家裡的錢集中在長安,洛陽和泉州,一會你寫信告訴泉州,讓他們把泉州的錢送到京城去,給鋒子打個招呼,不要大意了,派人跟著,長安這邊的暫且不動,順便給李霖寫信,問他給我兌換的黃金有多少了。”

李師師說道:“你不是說這件事一家人做不起來麼?聽你的意思是不想告訴皇上,你有絕對的把我嗎?我在京城見過的錢莊都是多家有錢人聯合在一起,甚至還有像成都府那邊的錢莊,他們其實是官府牽頭,富豪加入,你一個人是不是有點勢單力薄了。”

陸子非說道:“我們手裡的錢要快點放出去,皇上是個守財奴,繼續下去國家的金融系統會崩潰,讓全家的人動起來,重心向京城移動。”

“又回京城啊!”

“怎麼,不願意回去啊!這次有你家相公在呢?”

李師師說道:“沒有不願意回去,就是覺著現在的生活挺好。”

陸子非說道:“京城必須要去,我剛才還在想誰對京城熟悉,這不就有個現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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