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帶著威脅的姿態來到慕容寒山身前,三人成品字形,為首的那人說道:“我們也不會白要你的馬,這匹馬別說瘸了,就算沒瘸,也不過價值三十兩銀子,這樣吧,我給你五十兩,你把馬賣給我,明日到了漢中,你再買一匹差不多的馬,還有結餘,如何?”

聽說風意門的門規很嚴,見到三人的行事,也能夠看出此點,他們既然不知道慕容寒山的身份,以三人感到自傲的武功,除了糾纏之外,並沒有直接打算動手搶劫的念頭,而慕容寒山償若武功一般,這裡前後都看不到行人,他們完全沒必要和自己商量半天的。

由此可見,名門正派就是名門正派,只不過慕容寒山想不到他們也會去漢中應聘什麼招募,也說不定他們另有目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慕容寒山看到三人的馬都是相當不錯的好馬,馬上也都配著精緻的馬鞍,便明白了三人為何非要買他的馬,而不宰了自己的馬吃,看來他們非常珍愛自己的馬。

他問三人:“你們為何不殺了自己的馬吃?”

他這麼一問,顯然是不打算賣馬了。

為首那人臉現怒色,對慕容寒山說道:“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如此冥頑不靈?我們殺了馬,自然也少不了你的這一份,你既得了錢,又吃了馬肉,何樂而不為,何況你答應下來,就算我們欠了你一個人情如何?”

慕容寒山完全不理會他在說什麼,反而問道:“你們和姜紅燭是什麼關係?”

姜紅燭就是風意門的前代掌門,人們都說他在三十年前春秋鼎盛時還要繼續參悟刀法至理,便將掌門之位傳給了兒子兼首徒姜搖影,只不過他有沒有參悟出什麼,那便誰也不知道了。

為首那人臉上露出崇敬的表情說道:“姜前輩使我們師兄弟的師祖,不知道閣下尊姓大名,是否和我們師祖相識?”

此人聽到慕容寒山一語道破他們的身份,更問起姜紅燭,他們原本那種將人不放在眼裡的傲氣收斂了起來。

慕容寒山說道:“姜紅燭在三十年前敗在我的劍下,他應是感到有些恥辱,所以連掌門都不肯做了,唉,我非常期待他能就此臥薪嚐膽,練出什麼絕世武功,但三十年過去了,江湖上卻逐漸沒有了他的訊息,實在令人唏噓感慨。”三十年前,慕容寒山剛剛二十歲,他以無名後輩的身份將成名已久的姜紅燭擊敗,姜紅燭自然是羞憤交集。

三人不能置信地看著慕容寒山,他們背上無不滲出冷汗,為首那人結結巴巴地說道:“閣下便是……便是人稱劍神的……慕容寒山?”

慕容寒山點了點頭,反問道:“知道我是誰,還打算買我的馬嗎?”

為首之人連忙拱手道:“我們瞎了狗眼,打錯了主意,劍神既然在此,我們自然不敢再行造次,剛才行為魯莽,還請劍神海涵。”

慕容寒山搖了搖頭,不打算再理會他們,牽著馬便走。

那人追了過來,對慕容寒山道:“既然前輩的馬腿瘸了,如若前輩不嫌棄,就騎我的馬如何?”

慕容寒山搖了搖頭:“我的馬只是瘸了腿,並不是死了,用不著你的馬,不過還是多謝了,你叫什麼名字?”

這人誠惶誠恐地回答:“劍神前輩折節下問,晚輩感激不盡,晚輩名叫呂長虹。”他有個外號叫做風裡刀,只不過此刻當然不會提起。

慕容寒山的眼睛望著其他兩人,其他兩人連忙拱手自報姓名,一人名叫徐長冠,另一人名叫何長雲。

慕容寒山不過隨口一問,見到三人畢恭畢敬地樣子,他說道:“我此去漢中,乃是有事要查,我不希望你們洩露了我慕容寒山的行蹤,否則……”

不等他說出否則什麼,三人連忙答應不會說出去。

既然知道了慕容寒山的身份,三人對他的恭敬自不必多言,他們的師祖在當年宣告最盛之時都不是慕容寒山的對手,他們又算得了什麼?對他們來說,慕容寒山乃是傳奇人物中的傳奇。

慕容寒山本想著自己前行,但三人似乎沒有要單獨離去的意思,慕容寒山牽著瘸馬,臉上露出些許不快。

呂長虹不但沒有發覺慕容寒山對他們的厭煩,反而湊上前去虛心請教:“劍神劍法冠絕天下,那自然是不必多說了,我聽說當年瞥師祖乃是在第三十七招風輕雲淡上敗給劍神,我想請教劍神,是否這一招裡有著重大缺陷?”

慕容寒山向來不喜和人嗦,說些無用的廢話,只不過呂長虹向他請教的乃是擊敗他師祖的武功,那場比試他也的確感到自豪,便同他攀談起來:“當時我勝過姜紅燭乃是僥倖,並非這一招內有何缺陷,當年我年輕氣盛,而令師祖則是老成持重,畢竟他已是成名已久的一派掌門,而我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小子,所以當他使出那一招風輕雲淡時,我感到這一招實在難以抵禦,因此我決定以攻對攻,不理會這一招會給我帶來的傷害,畢竟如果我和令師祖同時受傷,我年紀輕輕的倒無所謂,但他臉上不好看,所以臨時想要變招,可是我早就豁了出去,這一招一往無前,令師祖再變招已經來不及,所以被我在他手臂上輕輕劃了一道口子,若是換作旁人,這點小傷根本微不足道,完全可以繼續和我比試下去,那麼誰輸誰贏,就難說得很了,可是你師祖心高氣傲,他認為輸了就是輸了,劍法輸了還可以再練,償若再輸了氣度,他就一無是處,因此他磊落承認自己敗了,其胸襟委實令人折服。”

呂長虹聽到慕容寒山這麼說,心中五味陳雜,他說道:“劍神能夠坦然訴說此事,足見劍神才是真正心胸開闊。”

慕容寒山斜瞥見他臉上的釋然,微微一笑道:“我不過據實所言罷了,一切的過去,都沒有值得粉飾的必要,你心中定然覺得當年我勝過令師祖的劍法有些無賴,是不是?”

呂長虹道:“不敢。”

慕容寒山道:“我事後思之,也感到兩敗俱傷的打法不免有些過分,以我現在的身份自然不會再用這種戰法,畢竟有損身份,當時所依仗的,就是還沒有身份的優勢,姜紅燭能夠心平氣和地接受敗在我這個無名小子手中,很是難得。”

這是他第二次提及姜紅燭認輸乃是十分了不起的事,足見此事在他心中印象深刻已極。

徐長冠忽然在一旁問道:“假如放在現在,劍神對付風輕雲淡這一招,又會用什麼招數來對付?”

慕容寒山道:“不用什麼特別的招式,只要出手比使出這一招的人更快,用什麼招數都一樣。”

這句話說來簡單,在他們眼裡卻感到絕不可能,若是功力相等的兩人比試,能夠比對方招數更快已經相當困難,如果是和比自己武功高強的人比武,要比對方更快,那更是想都不要想了,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用更精巧的招數來抵禦和反擊,用更細膩的招數讓對方進行抵禦和反擊,若是拋去招數,純以快來制服對方,那簡直是天方夜譚了。

如果是姜紅燭親至,方能領悟到這些武學的絕詣,他們三人和慕容寒山談論武功,那更是連邊都摸不到。

這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徐長冠再也沒什麼要問的了。

夕陽下,慕容寒山牽著瘸腿的馬走在前面,呂長虹,徐長冠和何長雲三人牽著好馬走在後面,四人都有無話可說的尷尬。

好在天色逐漸黯淡,四人要尋覓一個地方休息,慕容寒山見不遠處有個土丘,便走了過去,這裡背風,晚上就在此處胡亂對付一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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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長虹等三人也是又飢又渴又是無奈,三人也在土丘旁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歇息。

慕容寒山極目所見,都是黃土,既沒有茂密的樹林,也沒有成片的草地,無奈只能坐在塵泥中,不過呂長虹見狀立刻給他送來一條毯子,慕容寒山也不推辭,道謝後接過,有了這條毯子,至少不會讓他雪白的衣服沾滿塵土。

夜幕很快降臨,滿天星斗清晰可見,顯然天上是一絲雲彩也無,春天的夜裡還是十分寒冷,不過幾人都是內功深湛之輩,倒也不以為苦。

風意門的三名師兄弟壓低聲音說著話兒,慕容寒山則假裝入睡,實則是懶得理會他們。

呂長虹道:“餓還好挨些,這渴卻讓人難以忍受……”

徐長冠道:“一看就知道你沒有吃過多少苦,一天不喝水,渴不死人的,你放心吧。”

何長雲道:“這見鬼的地方也真是的,師父讓咱們來這裡……”

呂長虹連忙打斷他的話:“噓……別亂說。”

何長雲似乎也跟著醒悟過來,知己地閉了嘴,慕容寒山在一旁將他們的說話聽得清清楚楚,聽到這裡,知道他們三人趕去漢中府的目的絕不是過去應聘官府的招募這麼簡單,不過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只要和自己無關,自己也是懶得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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