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始途見自己和他相距一丈有餘,因此並未將劍力凝聚到頂點,他算計好了,劍勢會隨著兩人的接近而越來越強,到了兩人兵器交迸時,正是他劍力所能達到的巔峰。

但他顯然料錯了,劉蘇兒棍子揮出時還在一丈開外,等棍子落下後,已經來到他身前三尺處,範始途一招料錯,再想變招已然不及,只得向後退開,想要拉開距離,重整陣腳,但劉蘇兒隨著他的變招而變招,一霎眼的功夫,卻比他後發先至,竟來到範始途身後,紫竹棒殺了個回馬槍,範始途再想變招已經來不及,他急速後退,卻變成了將自己背後要害賣給劉蘇兒,就像紫竹棒早就在他身後等著,他偏偏自己湊上去。

範始途只覺背心一麻,人像見到了鬼似的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人緩緩倒下,帳篷裡的牧民正準備出來,見到外面打了起來,人人手中拿著兵器,嚇得他又縮回了帳篷,再也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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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蘇兒想不到自己只用兩招,就擊敗了全真教始字輩的高手,他心中充滿了身為絕頂高手的興奮和喜悅之情,範始途中招倒下還是他手下留情,想要逼問他迷藥的事,否則自己剛才就能要了他的命。

在他面前和範始途身後,是趙築基以及周築深二人,兩人的劍剛抽出一半,這邊他們的師叔便被擊倒,這等武功,他們非但沒有見過,就連聽都沒有聽過,兩人全都愣在當地。

劉蘇兒紫竹棒指著趙築基說道:“你們還要動手麼?”

趙築基手中的劍因害怕而拿捏不住,嗆啷一聲掉在地上。

周築深卻是極有志氣,他虎吼一聲為自己壯膽,竟不怕死地抽出劍衝了過來,他不怕死卻來找死,劉蘇兒自然一招就遂了他的心願,送他上了西天。

劉蘇兒原本不是嗜殺之人,只不過全真教所作所為太讓他失望,極度惱怒下,出手自是毫不留情了。

那邊趙築基雙腿一軟,竟不自覺地跪了下來,對劉蘇兒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劉蘇兒知道有範始途在聽著,自己問他什麼事,他未必會老實回答,因此先一棍將範始途擊暈,然後來到趙築基身旁問道:“我想知道,邀請你們去女真人處的主使者是誰。”

趙築基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我不知道……小道小道輩分不高,只知道聽命行事,跟著大師哥錢築夢前來,這事……這事除了帶頭的大師哥外,恐怕只有我那範始途師叔知道……”

劉蘇兒本想就此問出女真人的幕後主腦,那麼現在就能回去向汪九成交差,聽到這話,他心生失望,又問道:“那你們此次向東,目的何在?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趙築基這次倒回答得很快:“知道,是建州左衛。”

劉蘇兒問道:“建州左衛何處?”

趙築基支吾了半天這才說道:“是建州左衛的垂雲觀。”

如今建州衛落在努爾哈赤手中,原本四分五裂的幾大部落都被他武力統一。

在他之前,建州衛共有三座城池,分別為建州衛、建州左衛以及建州右衛,最大的建州衛是在酋長王杲的統治下,後因不肯臣服朝廷,不願向朝廷進貢,而被築邊朝廷將領李成梁攻下,王杲被殺,王杲的兒子阿臺為父報仇,也被殺,努爾哈赤的父親便是死於此役。

這本是正常的攻伐之戰,沒什麼好怪罪的,但李成梁攻打王杲時,是女真部落中的一個小酋長覺昌安的背叛做嚮導,才使得王杲兵敗如山倒,後來覺昌安雖然在李成梁率軍圍剿阿臺之時被朝廷誤殺而死,但李成梁後來之所以能夠這麼容易擊敗阿臺,又是另一名女真酋長見利忘義作為李成梁的嚮導而至,此人便是尼堪外蘭。

這兩場戰役下來,建州衛已經落到了漢人手中,但漢人不善管理女真人,所以還要推舉一位女真人作為建州三衛的首領,而建州三衛的首領,隱隱便是建州女真人的首領,因為尼堪外蘭帶領李成梁攻打阿臺有功,自然成為頭號人選。

在努爾哈赤的眼中,這尼堪外蘭猶如在路小千眼中的沙忠利,和沙忠利不同的是,沙忠利在背叛路達遠得了朝廷的獎賞以後便隱姓埋名,不知所蹤,而尼堪外蘭則野心勃勃,企圖透過天國朝廷的支援,坐上女真人的王位。

這對努爾哈赤來說,是可忍孰不可忍,開始時努爾哈赤實力薄弱,但他認為父仇滔天,竟大著膽子向邊吏喊冤,聲稱父親枉死,要懲治叛徒,李成梁自然對其嗤之以鼻,但隨著努爾哈赤鍥而不捨的質問,他不堪其煩,又或者自覺理虧,便將已經死了的覺昌安等人的屍體給了他,還給了他三十匹馬,並將他封為建州右衛的城主。

可是努爾哈赤依舊不滿足,還想要叛徒尼堪外蘭的命,朝廷自然不答應,此後努爾哈赤便起兵自己對付尼堪外蘭,戰爭打了多年,他不但憑著過人的軍事才華將尼堪外蘭殲滅,同時也將散亂成一團的女真人各個部落統一起來,成為當然的建州三衛的君主。

而此刻,趙築基所言的垂雲觀,正是建州衛城中唯一的一座道觀,和中原各地道觀的遺世獨立不同,垂雲觀裡住著的都是女真人各個部落的首領以及首領的親人,之所以取名垂雲觀,乃是引用莊子《逍遙遊》中的一段: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這裡已經暗指女真人有鯤鵬之志,要做垂天之雲,要遷徙到南冥,南冥者天池也,在女真人的心中,天池者,自然是天國也。

這些淺顯直白的隱喻,表示出了女真人將有不臣之心,漢人自然都嘲笑女真人的自不量力,只有劉蘇兒從甄始一哪裡偷聽到的什麼天機,讓女真人的野心忽然有了實現的可能。

而全真弟子去了垂雲觀,在漢人眼中,已經是赤裸裸的通敵賣國了,趙築基也知道這點,因此說到垂雲觀時,臉上竟難得的有些紅了。

劉蘇兒不知垂雲觀有這種隱喻在裡面,但他透過趙築基支支吾吾的表情卻能猜到那一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趙築基依然在戰戰兢兢地請求劉蘇兒饒命。

劉蘇兒只是淡淡地說道:“多謝你告訴我。”說罷一棍子送他去見了真武大帝。

這邊範始途呻吟著似乎要醒過來,劉蘇兒心道,你醒來的倒及時,他一把揪住範始途,一個巴掌將他打得清醒過來,然後問道:“我那兩位朋友可是中了你的迷藥?”

範始途和他幾個窩囊的師侄不同,他聽到劉蘇兒的問話,只是冷笑兩聲,並露出什麼都不願意說的堅定神色。

劉蘇兒見他油鹽不進,一時也想不出對付他的辦法,正猶豫要不要將他直接宰了時,草堆裡傳來一聲呻吟,是莫谷兒的聲音,他竟然醒了過來,這大出劉蘇兒的意料,不過他更是感到欣喜,因為莫谷兒的醒來正表示迷藥到了一定的時間自己就會清醒,不需要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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