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全真弟子說道:“若非掌教要留下他的性命,我現在就想宰了他,咱們全真教的聲譽竟拿捏在這小子手中,真讓人氣憤難平。”

另一名全真弟子說道:“這小子知道多少咱們的秘密,又是否告訴了別人,誰也不知,若不問個清楚,咱們全真教恐怕會栽個莫名其妙的跟頭,你說能輕易殺死他嗎?”

先一名全真弟子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若不斬下他一手一腳,難洩心頭之恨!”劉蘇兒假做昏迷,聽到這裡不禁暗暗叫苦,若是他們真要斬斷自己手腳,自己這戲就再也演不下去了。

幸好那名假扮茶館掌故的老頭說道:“不可,償若因你的折磨,此人見自己已經殘廢,萬念俱灰下自戮而死,那就得不償失了,只要咱們帶著他見過掌教,之後是殺是剮隨你心意便了,此刻卻是不行!”

看來這老頭在全真教中的輩分很高,那名全真弟子不敢再說什麼。

趙築基說道:“這小子別看年紀輕,武功可不弱,師叔的迷藥能讓他昏迷多久?”

那老頭笑道:“至少讓他十二個時辰內醒不了,不過築基說得對,咱們不能大意,咱們再點了他的穴道,然後用繩子捆好,那這一路上就沒有問題了。”

趙築基得他贊同很是得意:“就依師叔所言,不知這村莊裡有沒有馬車,若能將他放在馬車車廂里拉回恆山,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老頭說道:“這裡是草原,馬車有的是,只是太過簡陋,你們先湊合著用,等到了大集市再換一輛便是,還有那兩個小子也要好好招呼,別讓他們走脫了,那路小千據傳還是王爺之子,掌教拿了他另有用處。”

趙築基說道:“師叔放心,他們此刻就在外面的草料車上,外面蓋著草料,誰都想不到草下面藏著人。”

老頭點了點頭:“你們幾個記清了麼?為何出來十二位道人,卻只有八位到了那邊?”

一名道人說道:“記得了,就說四人得了病,在中途延治,等到痊癒了再來。”

老頭說道:“你們都要記清了!千萬別說禿嚕嘴,若讓女真人小瞧咱們全真教,那麼你們此行千里迢迢來到東北還有什麼意義?”

幾名道人立刻俯身聽命。

老頭又說道:“我和築基,築守,築深和築嚴四人押著他們三人回去,你們也要小心,別落了單,草原上馬賊猖獗,咱們雖然不怕他們,卻沒有必要惹上麻煩。”

安排好了之後,這老頭來到劉蘇兒身旁,隨手點了他身上幾處要穴,劉蘇兒放鬆身體,收斂真氣,以防內力反彈,那就容易讓人看出他是在假裝昏迷。

被封了穴道後,又有兩名弟子將劉蘇兒的手腳捆住,然後一番攪攘後,有人出去,有人收拾東西,不多時,外面傳來一陣馬車隆隆之聲,看來準備拉著劉蘇兒回去的馬車到來,兩名全真弟子抬著劉蘇兒,將他丟在馬車上,他的紫竹棒也沒被人當回事,隨著他扔在了扯上。這架馬車只是一塊車板加上兩個車軲轆,又有一名全真弟子拿來一塊毛氈劈頭蓋臉地將劉蘇兒蓋住,以防路人看到之後大驚小怪。

劉蘇兒感到頭上一黑,這才睜開眼來,看到自己身上蓋著塊毛氈,他穴道被封,手腳被捆,這自然難不倒他,劉蘇兒潛運內力,一點點地衝擊被封的穴道,穴道雖然被重手點中,但劉蘇兒內力深厚,不遺餘力地去衝擊,很快就讓他一一衝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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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字輩的四名全真弟子兩人駕著一架馬車向回程趕去,那被成為師叔的全真教老頭名叫範始途,他騎在馬上在一旁守護。

劉蘇兒衝開穴道後,又要試圖睜開手腳上的捆縛,但捆縛他手腳的不知何物,十分堅韌,劉蘇兒本是少林弟子,學過一些縮骨功,他將兩手手腕併攏,用力收縮筋肉,但捆縛手腕上的似乎是牛皮筋糅以金絲,還帶著彈性,劉蘇兒縮骨功使出,那繩子也跟著變緊,竟然抽脫不出,劉蘇兒心中叫苦,自己想要將計就計,莫要作繭自縛了。

他又怕自己動靜太大,被全真弟子發覺,只能偷偷摸摸地進行,牛皮筋捆得很緊,他使用縮骨功想要抽出固然不行,想要雙手用力撐開一些趁機抽出手來,也是做不到,劉蘇兒簡直要發瘋,他隨手在車板上摸索,企圖找到些東西將手上的捆縛割斷,但全真弟子既然如此小心翼翼地將他捉住,又怎會大意到留下一把刀什麼的在他旁邊?

不過他也並沒有絕望,因為他很快摸到了一塊釘車板的釘子,這釘子敲得很緊,沒有工具一般難以起出來,但劉蘇兒是何等樣人,他的拈花指法已經有了極深的造詣,他用手指小心地將釘子四周的木板扣爛,然後捏住釘帽,將釘子一點點地抽出來,他的雙手是被捆在身後,劉蘇兒抽釘子的時候又在氈佈下,馬車顛簸,劉蘇兒身子有些晃動,並沒有引起全真教弟子的警覺。

抽出釘子後,劉蘇兒用手指夾住釘子慢慢地將手上的牛皮筋磨斷,雙手得脫後,他又緩緩地將手伸到腳踝,將捆縛雙腳的繩子也給磨斷,這麼一來,他便獲得了自由,已可忽然出手,攻全真弟子一個措手不及。

但他不知道路小千和莫谷兒的情況,怕自己還沒來得及將兩人救出,全真弟子便率先發覺,拿二人當人質,劉蘇兒耐下性子,等待著有力的時機。

到了晌午,全真弟子押著他們來到一座帳篷外,範始途說道:“在這戶人家打個尖再走。”

四名全真弟子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劉蘇兒感到馬車停了下來,五人跟一名牧民交談,給了他一些銀子,讓他給煮些飯來吃,牧民收了銀子,給他們幾人燉了一鍋羊肉,香味傳開,劉蘇兒暗罵,原來這些道人還吃肉,定然不是真心修道之輩。他不知道道家人不禁葷食,還以為和僧人一樣。

等他們坐下來吃喝時,正是劉蘇兒出來救人的好時機,他慢慢掀開蓋在身上的氈布,將紫竹棒拎在手中,趁著五人都沒有向這邊看過來,他來到馬車的另一邊,然後弓著身子向另一駕馬車走去,另一駕馬車上堆滿了乾枯的草料,牧民在冬季都會儲存極多的草,因此有人拉著草料,絕不會引人懷疑。

劉蘇兒扒開草料,果然見到路小千和莫谷兒兩人被埋在其中,只不過兩人雙目緊閉,陷入昏迷,顯然不是被人點了昏睡穴,就是中了迷藥,劉蘇兒在路小千幾處昏睡穴上點了點,見他混沒反應,想起自己所喝的奶茶,他推測兩人的遭遇也差不多如此,只不過他自己雖然百毒不侵,卻分辨不出這迷藥是一定時間後自然醒來還是需要解藥,他聽範始途說過服用迷藥的人會昏迷十二個時辰,也不知現在過了多少時辰了,更不知醒來後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思索再三,劉蘇兒決定將這幾名全真弟子先制服,然後逼問範始途迷藥的事。

劉蘇兒來到拉著自己的馬車旁,又悄悄回到馬車上,用氈布蓋好,耐心等候。

吃過飯後,兩名全真弟子毫不知情地來到劉蘇兒身旁檢視,其中一人將毛氈掀起來後,駭然發現劉蘇兒正笑吟吟地看著他,他剛想大喊大叫,劉蘇兒手中紫竹棒快如閃電,一下點在此人的咽喉處,此人哼都每哼出來,就已斃命。

另一名全真弟子還沒有發覺這裡的變故,正背對著劉蘇兒整理著馬韁,劉蘇兒從車板上一躍而起,紫竹棒毫不留情地擊在他後腦勺上,此人也撲地斃命。

這時範始途和趙築基以及周築深二人剛從帳篷中出來,見到劉蘇兒醒來,無不感到愕然,範始途雖知劉蘇兒的厲害,但他認定劉蘇兒不過是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穴道也剛剛被衝開,手腳定然不靈活,因此他也沒有細想劉蘇兒怎麼脫困的,抽出長劍就疾撲過來,此人和掌教甄始一乃是同輩分的高手,一劍刺來,比尋常全真弟子果然高處許多。

但劉蘇兒連甄始一都不懼,又怎會怕他,劉蘇兒紫竹棒揮舞開來,使出的正是這幾日他朝思夜想的四方拳法,只不過此刻他手中有紫竹棒,四方拳法變成了四方棍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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