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劉蘇兒第三次來到尚書府,第一次是獨自一人,從後牆翻入,只在後花園待了會,便出來了,然後和壞書生一番打鬥,接著回了丐幫分堂,當夜第二次來尚書府,是和趙紅袍一起,不過確實從前門進入,先搜書房,再來到第二進院子,結果被幾名兇徒發覺,兩人為了不暴露身份,只得逃走,途中劉蘇兒受到千面婆和索命坤道的夾擊,自己被索命坤道自後偷襲而受了傷。

前兩次尚算得上是主動過來打聽訊息,這次卻是無奈地被動潛入躲禍,人生際遇之離奇,往往讓人難明真意,劉蘇兒一邊感慨,一邊來到中間一進院子,此時已是四更,正是常人睡得最熟的時候,廚房裡一個人也無,透過昏暗的星光,劉蘇兒從廚房中找到一筐饅頭,怕不有上百個,尚書府上下人等眾多,所以備得主食也多,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多拿,拿了七八個饅頭在懷中,還有半隻燒雞,天冷雞湯已經結成凍,以及大半壺冷酒,然後匆匆回到客房。

劉蘇兒說道:“金瘡藥怕是沒有了,只找到些吃的。”

趙紅袍見到饅頭燒雞,喜道:“吃得飽了,傷口也容易痊癒。”說罷搶過一個饅頭邊吃,吃得急了,又奪過酒壺喝口酒。

兩人奔波一夜,早已經餓得發昏,哪裡還在乎食物的冷熱?你一個饅頭我一口燒雞,片刻間吃得乾乾淨淨,剩下的雞骨頭,也讓趙紅袍開啟窗子丟了出去,剩下一個空酒壺劉蘇兒要拿著扔掉,趙紅袍攔住他:“不知咱們要在這裡待多久,留著空壺盛水,以防被人發覺。”

劉蘇兒一想也是,兩人吃飽了發睏,不敢光明正大地到床上去睡,便在每間客房中找一條被子出來,鋪到床底下,兩人在床底下睡得真是雷打不醒。

此後幾日,兩人就在客房中躲著,白天睡覺,晚上出來偷東西吃,閒來無事,兩人便互相用內力給對方療傷,外力的加入,更容易將斷了的血脈續接上,四五日後,劉蘇兒已經恢復了七八成功力,趙紅袍的傷也好了大半。

傷好得差不多,劉蘇兒便有些靜極思動,他對趙紅袍說道:“趙大哥的傷還要幾日方好,現在京城情況如何我須得前去打聽打聽。”

趙紅袍說道:“京中肯定亂成了一鍋粥,這韓鐵律定然也忙得不可開交,京中戒備森嚴,你此時出去未必安全。”

劉蘇兒愕然道:“咱們一直躲在這裡沒有出去,趙大哥怎能知道韓鐵律的事?”

趙紅袍說道:“你看看咱們在客房這麼安穩,就算是尚書府沒有客人入住客房,每隔幾日下人也要過來打掃一下的,現在過去了五六天都不見人來,地上都積了灰,就可以推知尚書府的下人在偷懶,他們為何敢這麼大膽?當然只有主人沒時間過問這些小事時他們才敢這麼做,所以說韓鐵律一定是忙得不可開交,就連下人也都知道了。”

劉蘇兒佩服地說道:“趙大哥分析得有理,唉,想不到展倉裡竟然這麼厲害,咱們二人都差點逃不出來了,還有那路小千竟然是被人假冒的,真正想不到,既然那人是假的,那真的路小千又在什麼地方?”

趙紅袍冷哼道:“不是他厲害,只不過是咱們小瞧了他,所以才吃了虧,我幫的弟子一直在水牢附近窺視,若是路小千被帶出來,我一定知道,可知路小千仍在水牢中,只是被換了個房間,唉,這些日子,我最擔心的就是丐幫分堂的那些弟子不見了我這個堂主,會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惹出什麼亂子,你出去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放下心來也好,不過一定要晚上出去才行。”

劉蘇兒點了點頭:“我出去後趙大哥在尚書府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被人發覺,直接逃走便是。”

趙紅袍點了點頭:“你不要擔心我,沒有壞書生等人在此,尚書府沒什麼高手,我應付得來,何況這裡晚上最是安全,尚書府內四通八達,我傷雖然沒有好透,要逃命還是不成問題的。”

當天晚上劉蘇兒又偷了些吃的,兩人吃了個飽,等到後半夜,劉蘇兒這才從尚書府偷偷地溜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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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他們在尚書府待著,還不知道京城中為了搜尋他們,動用了多少官兵,他們挨家挨戶地搜尋,甚至威脅膽敢收留他們的人,與犯人同罪,但京城幾乎被他們搜了個底朝天,依舊沒有什麼結果,倒是順便抓了不少偷盜毛賊,恐怕展倉裡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二人會躲在尚書府中。

劉蘇兒出來的時候,他們的搜尋已經鬆懈下來,因為展倉裡推斷這麼多天都沒有找到二人的影子,那麼兩人極有可能已經出城了。

搜尋雖然鬆懈,可是路小千還在水牢中,晚上東廠的人還是照例巡夜,劉蘇兒躲高竄低,避開了這些巡夜的東廠侍衛,一路來到了丐幫分堂。

丐幫分堂外,劉蘇兒發覺竟有幾名探子在連夜盯梢這裡,看來展倉裡多多少少地還是懷疑到了丐幫弟子和此事有關,因此不斷監視,希望找出證據來,此時劉蘇兒有些進退兩難,若是冒險進去,恐怕會讓丐幫弟子身陷嫌疑之地,若是不去,又有愧於趙紅袍的囑託。

思慮半天,劉蘇兒還是決定不進去,到了五更天,天就會逐漸亮起來,這些盯梢的人不會天亮後還公然監視,劉蘇兒找到一個隱秘處躲藏起來,仔細觀察這些監視丐幫分堂的人,他自己檢視,前後至少有六個人在盯梢,劉蘇兒耐下心來,和他們比比耐力。

一直過了五更,遠處傳來雞鳴之聲,這些人看不出什麼有問題的事,不約而同地一起離去,劉蘇兒這才看到,盯梢監視丐幫分堂的人足有九個人,有三人隱藏的比較好,就連劉蘇兒都沒有看出來,幸而他沒有冒險進去,否則定然逃不出這些人的眼睛。

等他們離去後,劉蘇兒又等了一會,確認再無人監視,這才進了丐幫分堂。

兩名在院子裡負責看守的丐幫弟子見到劉蘇兒驀然出現,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劉蘇兒問道:“你們副堂主呢?”

副堂主名叫田中禾,也是個精明人物,趙紅袍在分堂的時候,田中禾經常在外,否則京城外圍丐幫的行動,趙紅袍失蹤後,田中禾便回來主持大局,也幸得他相信趙紅袍絕不會出事,極力約束丐幫弟子,才沒有惹出什麼亂子,更為重要的是,丐幫在外人看來一切如常,就連東廠的也沒有發現什麼破綻,認定丐幫和劫獄一事有關。

一名丐幫弟子匆匆進去喊田中禾,田中禾還沒起床,聽到劉蘇兒來了,連忙匆匆披著衣服出來,見到劉蘇兒就問道:“趙堂主呢?”

劉蘇兒說道:“趙大哥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傷,他讓我來告訴你們他沒事,你們不要為他擔心,他養好傷後就回來。”

聽到趙紅袍安然無恙,當然算不得無恙,這些弟子眼睛都紅了,足見他們對趙紅袍的關心,以及感情之深。

田中禾讓劉蘇兒進屋裡說話,劉蘇兒將那晚發生的跟他們說了,這些人聽說參與搭救路小千的十名弟子全都不幸身死,很多弟子流下淚來,田中禾斥責他們:“不要哭,眼睛哭腫了,陡讓東廠的那些狗腿子看出異樣來。”他話是這麼說,可是自己的眼淚還是忍不住地湧出眼眶。

劉蘇兒無可安慰,只能轉移他們的注意:“我來之前,看到有九個人在連夜監視這裡,你們可知道?”

田中禾抹了抹眼淚,點頭說道:“我們早就發現了,這幾日一直如此,多半是東廠的人。”

劉蘇兒心想一定是東廠的人,展倉裡吃了這麼大的虧,卻報不了仇,他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又問道:“那晚從英雄樓出來的那幫英雄豪傑們到了長安坊沒有找到壞書生,之後的事便又如何了?”那晚有人告訴大夥,壞書生可能出現在城東,自然是他們故意找人這麼說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將東廠的人引到城東去,只是展倉裡沒有上當罷了。

提起英雄豪傑們,田中禾傷感稍抑,對劉蘇兒說道:“英雄豪傑們撲了個空,又自吹自擂,說是他們將壞書生嚇跑了,多半壞書生已經離開京城,再不敢在京城現身,他們自稱自贊了半日,又加上喝了酒,鬧得長安坊都沒法經營,好在他們俱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沒鬧多久便散了。”

劉蘇兒嘆了口氣,誰都說不好壞書生會不會回來,到時候如果自己不在京城,壞書生又來了,憑他們怎麼跟壞書生鬥呢?別說是壞書生,就算是普通人吃了這樣的虧,也不肯罷休,他覺得壞書生多半會回來,一則為了復仇加挽回面子,二來他事情沒有辦完,怎肯這麼輕易離開?

田中禾看出他的心事,安慰他道:“好在四大兇徒已去其二,壞書生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已是武林公敵,興不起多大的浪來,若是再來京城,咱們群起而攻之,總叫他來得去不得。”

劉蘇兒微微一笑:“很好,看到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壞書生的事總不是迫在眉睫,在趙大哥回來之前,你們只要一切照舊,不惹起東廠的懷疑就行,我還要去辦點事,這便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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