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分為內功和外功,內功自然不必說,達到一定的地步後,外物不能傷,飛花摘葉皆可傷人,到了近乎神話的地步,外功不同,一招一式都是透過一遍遍的習練,逐日熟練深湛,那是絲毫沒有捷徑可以走,但內力可以促進外功的進境,外功又可以擴充套件內功修煉的極限,兩者相輔相成,內外功臻於化境者,方可達到武功的大成。

自來武功大成的,不是練刀槍劍戟,就是練拳腳防護,比如如今的慕容寒山,若無內力輔佐,劍招即使再繁複凌厲,也不過是一個花架子,比如因為無意中修煉了《洗髓經》而功力大增的羅漢禪師,若非後來修煉了一套羅漢拳,也不能被稱之為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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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譬如刀君胡漫天,槍王呼延刺日,鞭王百里曲直等等,武功到了這種地步,便由內斂而變得外放,這等高手絕不會藏著掖著,去練暗器,去練指力等這種含蓄的功夫,因此只要聽說誰的成名功夫乃只限於小巧騰挪之間,那麼此人定非一流的高手。

可是若非一流的高手,誰又會將指法練到如此駭人聽聞的地步?

那向少林發出挑戰的人究竟是誰?

劉蘇兒此次回寺,因為和師兄弟們的嫌隙都已經消弭,他看完石碑後,就在寺中走動,已經到了傍晚,還有不少弟子在習練拈花指法,劉蘇兒認得寺中一位師叔長輩空泥,空泥馬步半蹲,對著眼前的一座木樁子,全身蓄滿內力,運力於指,倏地一指點出,食指在木樁上戳出一個窟窿。

這已是極為厲害的境界了,可是木樁子至於石碑,那還是差得遠了,畢竟石碑是有青石所刻,堅硬異常。

空泥練到這裡,收了內力,看著木樁上的指孔,搖頭嘆息,劉蘇兒知道這位空泥師叔的武功,他內力在寺裡已算是中上,若他還練不出一個什麼結果來,其他人更是難說。

劉蘇兒上前給空泥行了禮,然後問道:“師叔為何嘆氣?我看你練得很好啊。”

空泥說道:“我不是嘆自己指法威力不足,而是嘆拈花指法根本就練不到以指鑽石的地步,因為這根本就不可能。”

劉蘇兒說道:“若是不可能,難道那石碑上的指孔是假的?”

空泥苦笑道:“那是真的,唉。”

劉蘇兒不解:“既然是真的,那就說明指力能夠練到那一步,為何師叔又說根本不可能呢?”

空泥說道:“因為那人所練的武功和咱們的拈花指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武功,看似招數相同,內力心法恐怕截然相反。”

劉蘇兒愕然:“怎麼會?當年雪見禪師雖然說是將這套武功的招數自己配上的少林內力,可是那也是內力由著招式的,難道雪見禪師的這套武功練錯了?”

空泥說道:“錯倒說不上,當年雪見前輩借鑑了從那名書僮施展出來的招數,他連記了三天三夜,每一招每一式,甚至連每一招的順序都不會錯,雪見禪師身為達摩堂首座,在武功上的鑽研之力,比其他人更甚,普通武功他只要看上一遍,也能記個十之七八,更別說讓他看了三天三夜,後來他為了將少林寺的內功心法融入其中,更是花費了十年的功夫,這門功夫又怎會錯了?只是不匹配,少林內力剛猛無疇,這指法卻又陰柔細膩,雪見禪師想必為了這套指法,又化剛猛為陰柔,這才導致了不對,雖然內勁錯了,可是依然是一門絕技,故此才能得列少林十八門神功之一。”

說到這裡,空泥覺得自己口說無憑,伸指凌空虛點了幾下,他禪房窗外的一道簾子忽然破了幾個孔,陽光穿過空洞,形成了一道道的光束,照在劉蘇兒驚愕不已的臉上:“師叔的內力竟然到了這種地步,實在讓晚輩欽佩。”

空泥謙虛道:“我的內力比起師侄來,還是差了老大一截,你也休要枉贊,我這指力之所以能夠虛空點破窗簾,卻不能點石頭,就是因為這套武功的心法以陰柔為主,再練下去也是枉然。”

劉蘇兒說道:“師叔也不必過謙,晚輩的內力都是得於外物,並非自己苦苦修煉而來,那如師叔這般運用自如,圓轉如意。”

空泥聽他這麼一說,驀然想起劉蘇兒的內力大部分是得自玄玉石,心中一動,拉著劉蘇兒的手笑道:“有了,哈哈,有了……”

劉蘇兒一臉茫然,手都被空泥抓得痛了,他又不能運功抵禦,那是不敬,他問道:“師叔,什麼……有了?”

空泥放開他的手說道:“這套拈花指法你雖然沒有修煉過,可是以你的內力來修煉,自然是比我等修煉起來要容易,而且你在修煉之時,我可以在旁邊照拂,讓你指力不這麼陰柔,說不定能夠賽過那強敵,保住我少林寺的聲譽。”

劉蘇兒說道:“師父莫不是忘了,當年寺裡傳出我有意要爭奪方丈一職,害得諸位師兄弟起了鬩牆之禍,為了避免猜疑,我這個俗家弟子早已拜別少林寺,算不得寺裡的人了,這事若是告知方丈,以方丈固執的秉性,定然不會允許我這個外人為少林擊退強敵,償若他能同意我出面,自然也就不用信守敵人只和其比試拈花指法的約定了。”

如今的少林方丈,已經不是空相,而是在年前傳給了慧字輩的慧塵,慧塵品行端正,生性仁慈,武功雖然不是慧字輩的弟子中最高的,卻宅心仁厚,空字輩的師叔師伯們都非常認可,唯獨有一點,慧塵有些太過於端正,則不免有些固執,他處理事情,往好了說是嚴守寺規,往壞了說不免有些拘泥不化,不過除此以外,別人也說不出慧塵別的不是。

對於門規森嚴的少林寺來說,也許由慧塵來當方丈最合適不過,只要看看近幾年少林寺的興旺,便知慧塵作為方丈住持,自有他拿手的一套依規秉公的出事手段,可是這次接下挑戰書後,慧塵為了維護少林清譽,早就決定用拈花指法和對方比試,以證明拈花指法並非是偷招,償若位列十八神功的拈花指不是對方指法的對手,那麼這門拈花指法便要從少林寺中除去,並要承認當年的雪見是在偷招了。

慧塵方丈答應下來的事,自然再也不能更改,而且此舉也得了幾位空字輩師叔伯的肯定。

所以,空泥一聽到劉蘇兒說自己已不算少林寺的弟子,不能助少林退敵,也明白了這一點,他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罷了罷了,少林寺既有此一劫,就算是躲也躲不掉,只能讓大家加緊習練了。”

劉蘇兒一時無言可答,償若他空言泛泛,說什麼少林寺必能擊退強敵化險為夷,讓空泥不必擔心等語,顯然是一番謊話,而若是照實說了,乾脆別練了,練了也是白練,還要耽誤其他的修煉,這話更是說不出口。

空泥怔怔地看著劉蘇兒一會,劉蘇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連忙告辭,向藏經閣走去。

來到藏經閣見到渡劫禪師,他將所見所聞告訴了渡劫,渡劫說道:“你看到那石碑上用手指戳出來的孔洞,恐怕就會明白寺裡為何這麼多人在加緊習練拈花指法了吧。”

劉蘇兒點了點頭:“以徒孫所見,咱們寺裡似乎沒有人能夠達到這種指力的。”

渡劫說道:“不錯,何止咱們寺裡,整個武林中,這種人也如鳳毛菱角,蘇兒,你可知道這拈花指的秘訣?”

劉蘇兒搖了搖頭:“徒孫沒有接觸過這門武功,也就更別提什麼秘訣了。”

渡劫微微一笑:“你近日可有什麼事?”

劉蘇兒說道:“沒什麼事。”他在來少林寺前,梅應邀去了親戚那裡,她親戚住得離家較遠,來回一趟都要費不少時日,所以就算一兩個月恐怕也不會回來。

渡劫說道:“既然沒什麼事,多陪陪我這遭老和尚,你不會嫌悶吧?”

劉蘇兒說道:“師叔祖說哪裡話,我本來就是要在這陪師叔祖的。”

渡劫接著笑道:“那就好,我也希望你能在寺裡多待些,咱們這裡是藏經閣,拈花指法的秘笈最近是最熱門的一本秘笈,寺裡僧眾連夜臨摹了二十多本,大多都被寺裡弟子拿去,幸好我這裡還留下一本,你在這段時間,就拿著翻看翻看吧。”說著遞給他一本泛黃的書冊,正是當年雪見禪師親自錄下的拈花指法的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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