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說道:“若是有辦法,難道我不會用麼?你以為我調教這麼多人才在島上工作是件很容易的事?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想這麼做,我知道你心有不忍,可是除此以外,暫時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你要怪,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西門千戶,若非他將這麼多芙蓉膏都給糟蹋了,這些工匠們也都不會死,你帶來的種子至少也要再過兩個月才能結果,可是他們每個人的芙蓉膏的藥丸,都只能維持十天左右的用量了。”

朱雀有些說不出話來,難道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百多人在十天後都要被殺死麼?

不,他一定要去做些什麼,來挽救他們的性命。

孫潮又跟大將軍稟報了昨夜何霄漢家中失火一事,大將軍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不過顯然他一時沒有想到胡木匠身上去,他對孫潮說道:“島上的房子大都是用木頭搭建的,極易失火,你挨家挨戶地通知大家,讓大家以後用火時小心些,我不要再聽到類似的事情發生。“

孫潮本來想告訴大將軍,何霄漢乃是被人割破了喉嚨,失火也很可能是人為的縱火,而非不小心點燃的,但這些也都是推測,誰說得準何霄漢不是像西門千戶那樣想不開而自盡?誰說的準那火就一定是縱火?一切都沒有憑據,不過是猜測罷了,他答應下來,準備調查清楚這些事情背後的原因以後,再如實跟大將軍稟告。

大將軍說道:“你們去吧,島上的麻煩事最近是越來越多了……”

朱雀說道:“且慢,大將軍,說不定有法子能夠解開芙蓉膏之毒,豈非勝過將他們全都殺了?請大將軍容我一試!”

大將軍盯著朱雀看了一會,確認他是認真地想去挽救這些人的性命,這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他點了點頭,又揮了揮手,示意答應了他,任他自己去做。

朱雀和孫潮走出了大將軍的家,孫潮說道:“你何苦去為了那些和你無親無故之人而找麻煩呢?”

朱雀不答反問道:“連牲畜都有物傷其類之心,何況咱們都是人?一百多人將要被殺死,這是何等殘酷之事?難道你連一點感覺都沒有麼?”

孫潮被他說得有些惱羞成怒,他說道:“哪裡會有什麼辦法?你這不過是自討苦吃,老子一番好意,倒讓你當成了驢肝肺,行行行,你去做做看,你又不是神仙,能有什麼辦法?”

朱雀連一點辦法也沒有,他說道:“好了,算我嚴重了,你一個大男人,也不用這麼小氣,對了,求活島上可有郎中?我去找他談談去。”

雖然朱雀算是給他賠了罪,但孫潮依舊有些氣憤難平,其實讓他感到氣憤難平的並非朱雀,而是大將軍,朱雀不過是火上澆油罷了,他沒好氣地說道:“島上是有一名郎中,他本是隨軍的郎中,名叫苗治方,就住在倉庫西邊的那個院子裡,你自己去找他吧。”

朱雀說道:“多謝相告,孫潮,要救那些人,言語上不免有些得罪,希望你不要介懷,改日我請你喝酒。”

孫潮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朱雀說道:“原來西門千戶乃是畏罪自殺,真正料想不到,既然如此,殺人兇手也不用再費心尋找了,大將軍和你的三日之約,也就不必再談,你的將軍之位再無威脅了。”

孫潮聽到朱雀的安慰,可是依然面色不虞,他說道:“這件事倒非讓我關心的事,我關心的是胡木匠是如何不見的,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告訴別人。“

朱雀點了點頭:“我曉得了,你千萬要小心,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我在島上的朋友不多,你算得上一個,希望你能瞭解我的苦衷。”

對於朱雀的關心,孫潮總算受到一絲感動,他點了點頭:“你去找苗治方吧,我倒山裡去看看。”

苗治方本是一個走江湖的郎中,也算有些本事,就是窮人看病給的錢不多,後來應召入伍,主要是治療戰場上受傷士兵的刀兵之外傷,拿著軍中餉銀,收入總算穩定了些,他也是島上為數不多的,帶著女人上島的人之一,之因他在隨軍期間,也都帶著他的女人,所以兵敗撤退的時候,他也一直將他的夫人帶在身邊。

和吳浪小心翼翼,讓葉拂雲一直戴著醜陋的面具不同,苗治方根本不需如此,也沒有人去打他女人的主意,這並非是因為苗治方權高勢重,更非他武功高強別人不敢,也不是大將軍特別照拂,而是苗治方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他的女人年紀比他還大三歲,俗語有云,女大三,抱金磚,只不過她的這個年紀,已是近古來稀之際,別人自然也不會打她的主意了。

苗治方正在家中削竹子,朱雀前去找他的時候,苗治方並不知道這個新來島上之人的身份已經是將軍了,所以也沒有施禮,朱雀有求於他,所以也沒有說破自己的身份,他不喜歡借勢壓人,見到苗治方反而給他做了個揖。

苗治方滿頭華髮,見到朱雀還算知禮,心生好感,問道:“我看你年輕體壯,不像是有病求醫的樣子,不知前來拜會老朽乃是何意?”

朱雀沒有直說,看到他正在刻的竹子問道:“不知先生刻這些竹子乃是何意?”

苗治方說道:“島上只有我一人懂得一些醫術,而我已經年邁,所以想將我的一些治病的方子給記下來,若是用紙來記,時間一長,恐怕容易腐朽,所以我準備削些竹子,將藥方刻在上面,儲存的時間會比較長。”

朱雀這才恍然,他差點失笑出聲,原來他看到苗治方所削出來的竹子細長,還以為他是在做筷子,又奇怪若是用來做筷子,未免有些太寬了,原來這些竹子死用來做竹簡所用,他更是為苗治方能夠想到他身後之事,而感到此人胸襟的不同尋常之處。

面對苗治方用一把刀子,一點一點地削出竹子,朱雀說道:“我來給先生幫點忙吧,這些竹子就是要削成這麼長這麼寬的尺寸麼?”

苗治方點了點頭:“寬度多少差一點無妨,主要是長度要統一,否則到時候紮起來的時候容易參差不齊。”

朱雀見到他院子裡有一片手臂粗細的毛竹子,他過去砍下了幾根,用劍削去上面的枝葉,然後運功將內力注入劍中,三下五除二,將這些竹子全都砍成同樣長短,當然避開了竹節的位置。

普通人橫砍竹子十分費力,竹子豎砍的時候最為省力,有道是勢如破竹,輕易可為,橫砍不僅難砍,而且容易砍裂,但朱雀內力到處,他手中的陵光劍變得鋒銳無比,不僅切口平整,而且沒有一點裂痕,他的劍法雖然比起慕容寒山來說差得遠了,但用來劈砍竹子,還是勝過了絕大部分的用劍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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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被他砍成了一段段的竹筒,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朱雀將竹筒一個個地立起來,然後一劍劍地劈下,沒一根被劈開的竹段都差不多寬窄,就算是木匠用尺子量著做,也不過如此。

不到一頓飯的功夫,朱雀就給苗治方削好了一大堆竹段,苗治方歡喜地說道:“夠了夠了,這可真是多謝你了,幫我省下了不少力道。”

朱雀說道:“這都不算什麼,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苗治方這才想起來問道:“不知你來找我何事?不會是為了幫我劈竹子來了吧?”

朱雀再給他做了個揖,然後說道:“我正有一事感到頭疼,特來向先生請教。”

苗治方說道:“請講,不用這麼客氣。”

朱雀拉過以張竹凳坐在他旁邊,對他說道:“我想向先生請教,如何解芙蓉膏之毒。”

苗治方臉色一變:“難道說島上的芙蓉膏已經沒有了?”

朱雀想不到苗治方心思這麼敏捷,他說道:“先生為何會這麼想?”

苗治方說道:“芙蓉膏的毒,芙蓉膏就能解,何用找其他的藥呢?只有芙蓉膏沒有了,你才能來找我吧。”

朱雀佩服地說道:“先生真是通透之人,不錯,島上的芙蓉膏即將告罄,若是不能想辦法結了芙蓉膏的毒,恐怕島上的這些工匠……將全被被屠戮殆盡。”

苗治方嘆了口氣說道:“就算如此,老朽恐怕也是無能為力,因為我也不知道怎麼解芙蓉膏的毒……”

朱雀的心瞬間像被浸入了冰水當中,變得冰涼冰涼的。

苗治方看著地上的這一堆竹段,似乎不忍正視朱雀滿含失望的眼神,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歉意。

朱雀緩緩地站起身來,對苗治方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先生了,告辭了。”

他轉身剛要離開,身後傳來一名老嫗的聲音:“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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