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事情,石凌波又怎能跟梅說呢?又是誰偷了孩子放在梅花谷谷外?還是梅林隱自己讓人偷走的孩子,卻故意欺騙梅的?

這些似乎都不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孩子還活著。

如果沒有他人知道這一切的真相的話,在眾人眼中,畢竟還是梅林隱對不起自己為多,那天醉後所發生的的事,梅林隱自己一定認定是他侵犯了她,又對她做出種種承諾,她才沒有聲張,否則傳揚出去,他非要娶了自己不可。

是否自己是真的對他傾心相愛,所以才沒有逼迫他至此?還是自己畢竟會有些心虛呢?

看著梅依稀有點自己當年的影子,她只希望她能快快樂樂的,不要像自己,當然,她也是幸運的,她愛上的這個少年也同樣愛著他。

真相是殘忍的,石凌波決定對梅隱瞞真正的真相,但隱瞞她的父親是誰,對她來說也是不公平的,她對梅說道:“你父親……你父親,其實就是梅林隱!”

梅嬌軀一震,她仰起臉看著石凌波:“他……他是我的父親?那他,他為何那般對我?為何說我是被人撿來的?”

石凌波說道:“這點你不能指責他,因為他八成也是不知道真相。”

梅離開石凌波的懷抱,她問道:“娘……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石凌波於是將兩人醉酒,梅林隱酒後和她發生了關係,自己懷了她,可是他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一事告訴了她。

梅心中感到悲痛,卻沒有流出眼淚,她對這些事感到更多的就是震驚,她搖頭說道:“不,我師……他不是那種人。”

石凌波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或者對朋友很好,對徒兒很好,對你也很好,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顧家的人,對我,嘿,那更是不負責任。”

梅想起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心中將自己當成養女,雖然自己就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是他卻不知道,他連世上有我這麼個人都不知道,自己確實無法指責與他,他對自己畢竟不錯,按照石凌波的說法,他唯一對不起的恐怕就是她了,不不不,還有一個人,梅林隱當年既然和繁花宮的歐陽滌心傾心相戀,兩人卻沒有在一起,很大的可能就是母親。

他做錯了事,卻不承擔責任,這點,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她對石凌波問道:“娘,你這些年來可受了不少苦吧。”這是相信她是自己的母親了。

一句話惹得石凌波眼淚如傾,無論如何,她都堅持著活下來了,當初要是忍受不了失去男人失去孩子的痛苦,生死也就在一瞬間,她活著的目的就是他們,如今孩子已經找到了,她抹了抹眼淚,問梅:“梅林隱呢?你讓他過來見我。”

梅見母親失聲痛哭,自己也受到感染,也紅了眼睛,她哽咽地說道:“爹早就不在這兒了,自從白虎神君管離未從這裡逃走以後,他跟著出谷,此後再也沒有回來。”

石凌波問道:“那他去了哪兒?”

梅說道:“據劉蘇兒所言,他在少林寺祭拜過空正後,便雲遊四海去了。”

石凌波哼了一聲:“他倒是走得瀟灑,卻扔下了咱們娘倆相依為命。”

梅說道:“娘,我帶你到他住過的屋子去看看吧。”

石凌波說道:“我去他那裡幹什麼?這個負心的男人!”

話是這麼說,可是她還是經不住梅的相勸,跟著她走了過去,遠處的劉蘇兒見兩人又哭又笑,這時候向木屋走去,一定是說完話了,他跟著走了過來,梅見到他看到自己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將臉上的眼淚擦乾問道:“你見過我爹,他可曾說去什麼地方?”

劉蘇兒搖了搖頭:“我猜他會去些名山大川之地遊山玩水去了吧。”

梅怕母親聽了生氣,她說道:“爹的心情也不大好,出去遊玩也許是散散心,娘你別怪他。”石凌波聞言沒有說什麼,梅林隱若是心情不好,多半也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繁花宮那位比自己早就佔據他的心的什麼歐陽滌心。

剛才劉蘇兒就聽到石凌波自承其母,卻沒有得到梅的承認,如今既然承認了,又為何還稱梅林隱為爹?他不知道兩人的談話,更想象不到這件事其實就連梅林隱自己都不知道,也就是梅林隱根本不知梅是他的親生女兒。

不過看來梅對自己的態度不錯,想來兩人既然終能成為眷屬,這些事她早晚會告訴自己,他跟著兩人來到梅林隱的屋子,看到這裡的一切,原本表現得對梅林隱不在乎,或者可以說是有些恨意的石凌波,又怔怔地流下淚來,她拿起梅林隱的衣服,看到上面的補丁,心中泛起滔天巨浪,他為什麼,為了什麼獨自一人住在這裡?

身邊的人都可以說是她最為親近的人,梅是她的女兒,劉蘇兒將來也會成為她的女婿,儘管如此,三人畢竟也不過是剛剛見面還不到一個時辰,石凌波卻不避嫌,將梅林隱的衣服放在臉上輕輕地摩挲著,彷彿她的臉就依偎在梅林隱的身上。

劉蘇兒想不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石凌波竟是這麼一個念舊情的人,竟是一個這麼痴情的人,他雖然不知凌波仙子和梅林隱的關係,但隱約能夠猜出其中涉及男女之思。

石凌波不在乎,可梅卻看不下去,她喊道:“娘!你……你別這樣……”

石凌波像是這才清醒過來,她連忙將梅林隱的衣服放下,看著凌亂,又給疊好,畢竟是情不自禁,難以掩飾。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在梅林隱的破舊衣服上,浸溼了一片。

過了良久,她才轉過身來,對臉上的眼淚也不去抹,她對梅說道:“無論你爹在什麼地方,我都要去找到他,哪怕是找到天涯海角,女兒,你跟不跟我去?”

梅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娘,我自然跟著你去。”

石凌波這才擦乾了眼淚,看著劉蘇兒:“既然我女兒去,那你呢?”

劉蘇兒看著梅說道:“我自然也要跟著你們去,說起來梅林隱前輩和我師父也是至交,另外你們兩名女子出門在外也不方面,我跟著也能照顧著些。”

石凌波詫異地問道:“你是空正的徒弟?”

劉蘇兒點了點頭:“可惜我師父已經圓寂了。”

這件事石凌波早就聽說了,她原本從他的武功心法看出他是出自少林寺,卻沒想到他正是空正的徒兒,真正不是冤家不聚頭,她點了點頭:“你很好,我女兒跟著你我也放心,女兒,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將婚事辦了?”

本來梅的心除了尋找親生父母外,已經全都系在劉蘇兒身上,但聽到這個突然出現的母親提起此事,還是有些害羞:“我們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先找到父親再說吧。”

石凌波斥責她道:“胡說八道,要是咱們三五年都找不到他,三五十年都找不到他,你就三五十年都不結婚麼?那成什麼話?”

劉蘇兒聽到這位未來的丈母孃如此說話,忍不住心花怒放,心中立刻將她看成天底下最好的人。

梅說道:“總不能太倉促吧,總要他尋了媒人,過了彩禮,然後才能八抬大轎將我娶到他家,我可是娘凌波仙子的女兒,婚事總不能簡單操辦吧,可是咱們一路去找爹,哪有時間去辦這事?”

石凌波搖了搖頭:“咱們武林中人,哪有這許多窮講究?依我看,你的婚事辦完了,咱們再去找你爹也不遲,反正我二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這幾天,你也不要有這麼多虛榮心,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兩情相悅,而不是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這山谷風景很好,你們就在這裡成親,老天爺做媒人,最多我再到山谷外的村子中去給你買些紅衣嫁妝。”

劉蘇兒聽到這裡,恨不能給石凌波跪下,感激她的這番成全,不過聽到石凌波這麼說,梅有些不高興了,石凌波畢竟是她親孃,她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低頭喃喃地說道:“村子裡能夠買到什麼好東西了?”劉蘇兒聞言連忙搶著說道:“也不能這麼簡陋,這件事交給我去做,最多三天的時間,我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看到劉蘇兒這麼熱切,梅白了他一眼:“看把你美的吧,我都還沒說要嫁給你。”

劉蘇兒愕然地看著她,想不通這小妮子又要做出什麼古怪的事,現在她已找到了母親,難道非得要將父親也找到,才願意完婚嗎?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梅見到他的樣子,噗嗤一笑,說道:“你去準備吧,要是我見你準備的不好,我可就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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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蘇兒高興地差點原地跳了起來:“你放心吧,我一定給你準備得漂漂亮亮的,娘,我這就去準備了!”他連一刻也不願再等,他等的時間太長了,長到經歷了幾番生死。

梅笑罵:“這才哪跟哪呀,你就跟著喊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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