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追求長生的皇帝在所多有,不足為奇,始皇帝嬴政就曾派出徐福帶領五百童男五百童女,出東海去尋找仙山,妄圖能夠找到仙藥,期頤能夠長生,但終歸只屬虛妄罷了,以為後人能夠引以為戒,但沒想到的事,後世的皇帝再做長生夢,而且不在少數。

既然不能向縹緲的神仙求得長生不老藥,這些帝王們別出心裁,希望能夠找到得道高人,能夠幫自己煉得不老仙丹。

身為皇帝,幾乎可以說要什麼有什麼了,但唯有得不到的東西最珍貴。

這點其實早有苗頭,西域過來的魔教妖道,就曾蠱惑過王爺和皇太后,只不過最後沒有得逞罷了,而皇上極有可能就是那時候受到的影響。若非他們本身就有這些難以滿足的慾望,這些妖人又怎能得逞呢?

朱雀覺得自己想得有些遠了,問朱二道:“不知二皇子跟我說這些事,是否因為什麼事有感而發?”

朱二說道:“不錯,我身為皇子,出入都要這許多人來保障我的安全,我甚至連他們能不能真正得到保護都很難說。”

朱雀駭然道:“你的這些手下,無一不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為何你會有這種感慨呢?”

朱二說道:“就是因為一些人的慾望啊。”

朱雀心中一動,他問道:“你在宮外的那棟宅院……”

朱二說道:“你知道了?那是珍妃主動找我說的,讓我把宅子送給她,這要求雖然奇怪,但是為了我和她之間的關係,我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那日帶你過去以後,當天晚上我就搬走了,宅子中的一切物什都留給了她,當時我想她或者能夠看在我如此順從的份上,不再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哪知她跟本不會滿足的,他問我要宅子,只是一種試探。”

朱雀:“試探?”

朱二說道:“不錯,假如我拒絕了她,她也會從別的途徑將之奪走,或向父王枕邊吹風,或者用些別的我不知道的手段,你不知道珍妃這個人,她想要的東西,早晚都能得到,記得有一年,西域進貢了一隻血蓮,父王本打算將之送給太后服用,珍妃得知後不依不饒,最後父王無奈,只能將血蓮一分為二,一半給太后,一半給了她,但已經鬧得整個宮中都不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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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說道:“既然如此,為何皇上還如此寵信於她?”

朱二說道:“不清楚,或者父王非常迷戀她吧,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父王迷戀上了長生,已經將她冷落,可是她竟然打起了王位的主意,宮中有了一個華妃已經足夠我煩惱的了,再加上這位珍妃,我又怎能不小心翼翼呢?”

朱雀問道:“為何你不將這些事告訴皇上呢?他畢竟是你的父王啊。”

朱二搖了搖頭:“父王最不喜搬弄是非之人,我從小就深知此點,何況我又沒有真憑實據,怎能讓父王置信?”

朱雀說道:“這怎同呢?還有,你說珍妃要了你的那所宅院,是試探,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朱二說道:“這座宅子,本來是華寧將軍的府邸。”

朱雀訝然:“什麼?既然是他在京城的宅院,又怎會到了你的手上?”

朱二說道:“自從華寧當上將軍鎮守邊關以後,這所宅院他就送給了我哥哥,作為他在宮外的歇宿之地,其實他這是提前向身為太子的哥哥巴結,可惜哥哥從不出宮,所以又把這座宅院送給了我,我並沒有將之放在心上,到了我這個身份,怎會關注這些事情的得失?但珍妃不同,她恐怕是聽說這宅院本是太子宮外的住宅,所以問我要來,作為三皇子的宅院,你說這不是試探是什麼?她的野心其實早就有跡可循,只是平時我們都沒有注意到罷了,怎會想到,她要了這座宅院以後,竟不知怎的,和華寧將軍派到京中的高手接上了頭。”

朱雀說道:“你說的我愈發糊塗了,她是不是靠著這棟府邸和華寧將軍派來的高手接上的頭,我不清楚,但是我差點被她給害死倒是真的。”

這下輪到朱二嚇了一跳,忙問端的,朱雀便將自己前去找他,結果被迷暈了,囚禁起來一事告訴了他,朱二暗罵:“這賤人,著實陰險,對了,我讓你對付的華寧隱藏在京中的高手一事,可有了結果。”

朱雀將昨夜大開殺戒一事告訴了他,並說道:“奇怪的是,發生了這麼重大的案子,京城中卻連一點訊息都沒有。”

朱二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這些人身份叵測,又死在屬於她兒子的宅院裡,珍妃要掩藏還來不及,又怎會敢將此事暴露?對了,他們都是你一個人殺死的?”說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因為他看到的朱雀全身沒有受傷的痕跡,就算是慕容寒山親自出手,也不能做得更利落了。

朱雀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只是這些人並沒有在一起,而且都喝了酒,加上我突然出手,殺了他們一個出其不意,否則我也難以得手。不過,華寧派來的高手如此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以你在江湖中的勢力,怎的還會擔心她?她手中還有什麼厲害的手段沒有使出來?”

朱二看了看朱雀,說道:“你是真的不知,還是明知故問?”

朱雀愕然問道:“明知故問什麼?”

朱二說道:“朱三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啊,就是他一手操控了兵器譜的排行,籠絡了無數江湖高手,同時和東瀛人勾結,你不會說你不知道吧。”

朱雀訝然:“這些都是三皇子所為?我以為是你做的。”

朱二說道:“你聽誰說是我做的?”

朱雀說道:“不知你可聽說過一名叫做張五的人?”

朱二搖了搖頭:“此人既然能夠說得你們相信是我所為,看來他和你們應該有一些淵源,償若他也是朱三的人,那麼誣陷於我,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麼一來,朱雀才知道,許多事自己和汪九成等人都受到了錯誤的引導,導致從一開始就沒將這件針對太子以及朱二等人的陰謀放在心上,因為他們一直以為朱二有足夠的力量,是處在強勢的一方,如今真相卻恰恰相反,看似厲害的朱二,原來才是處在危險邊緣的人,他說道:“既然如此,你留在宮中不就行了麼?宮中那些大內侍衛,保護的人中,還是以你們為先吧。”

朱二嘆了口氣,說道:“你忽略了華妃,此人善於用毒,不知宮中有多少人是被她收買了的,償若我要是在宮中生了病,這病是怎麼發生的,恐怕就連太醫都搞不清楚,另外,以珍妃的厲害,可能早就和華妃站在一起了,所以,我現在是宮中也待不得,宮外也危機重重,你知道我為何唯有如斯感慨了吧,若非這些人的慾望,我身為皇上的兒子,又怎會落在如此境地?”

朱雀忽然想起了宜寧公主,她不惜甘冒奇險,來找自己,希望自己能夠幫助她的哥哥們,現在看來,這位只有八九歲的小女孩,也同樣看到了危險的來臨,問題是就連一個孩子都能看出,皇帝卻彷彿睜眼瞎,是否真的只是沉迷於煉丹修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是出於道義,還是對朱三這種勾結異族之人殘害自己兄弟,又或者背後掌控兵器譜排行,自己既然身處這個漩渦之中,都不能就此離開,他本來想將宜寧公主找過自己一事告訴朱二,細想了一下,於事無補且增加他的擔心,便沒有說,只是說道:“既然如此,太子在宮中豈非十分危險?”

朱二說道:“也不是這樣,珍妃若非有同時治我們倆死命的把握,我看她輕易不敢出手,否則我哥哥死了,我就會成為太子,父王對於我的安危,自然不會等閒視之,她能下手的機會就少得多了,所以,我一日不死,我哥哥總是安全的。”

不知是否錯覺,還是武林中人的一種奇異預感,朱雀似乎聽到了一絲細微的破空之聲,他右手本來端著一個酒杯的,這時他的手忽然端著酒杯向朱二頭臉旁一翻,一聲叮的輕響,朱雀手中的酒杯變得粉碎,碎片劃在朱二的臉上,擦出了幾道血痕,整個昇平樓二樓的廳堂裡頓時大譁,假裝食客的這些江湖高手紛紛來到朱二身旁,朱二異常鎮定,他拿出一塊手巾,將臉上的血跡抹去,勉強對朱雀一笑:多謝你救了我一命。

朱雀低頭看去,一根細如牛毛的鋼針落在桌面上,若非他用酒杯擋了一下,恐怕這根鋼針擊碎的就不是酒杯,而是朱二的腦袋了。

能用一根牛毛針發出如此力道的,絕非普通人江湖人可以做到,就算高手,也不能相隔太遠,朱雀仔細回想這根牛毛針過來的方向,似乎只有一個方向能夠做到,但這一個方向的直角扇形範圍內的人都有可能,他人轉了一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朱雀和朱二都是坐在臨窗的位子,這個暗器並非從窗外過來,窗戶向東,朱雀坐在北面,朱二坐在南面,而朱雀是用右手幫他擋住了暗器,所以暗器只能從西南,西北,正西這個範圍內射過來,這個方向就是二樓大廳的方向,也是進入二樓的方向。

正西有一個連著樓梯的門,門外有一個短短的走廊,如果人是從走廊外發射的暗器,不可能不惹起坐在旁邊人的警覺,就算是武林高手,想要不動聲色地將這枚細如牛毛的針發出,身體不會沒有異樣,有異樣就會有防備,如果說有人在那裡匆匆而過,手攏在袖子裡,用指力彈出這枚針,而且如此精準,那人的功力完全沒有必要偷襲,直接過來擊殺朱二,他們誰都無法阻攔。

而西南西北,都是凌空的窗戶,更不會有人凌空躲在窗外發射,所以發射暗器的兇手,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這群假裝食客的江湖中人裡。這些人都是朱二親自挑選的手下,功力不低,但若說能夠瞞過這麼多人的耳目,發出暗器,也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但兇手就在這其中,那基本上是不會錯的。

想到這裡,朱雀問朱二:“你的這些手下可是……”

朱二也非常機靈,說道:“這些人都是我混一幫裡的高手,難道你懷疑他們?”

朱雀說道:“不是懷疑,而是肯定,這些人有多少人?”

朱二說道:“三十人,忠誠方面應該都沒有問題。”

朱雀說道:“好,三十位,一共坐了五張桌子,每桌就是六人,現在大家回到剛才所做的位子上,相信你們都不會坐錯吧。”

這些人眼睛看向朱二,朱二點了點頭:“就照朱公子所說的去做!”

很快,這些人又回到了座位上。朱雀將兩張不可能出現發射暗器方向的人排除掉,還剩下三桌,也就是十八個人。

揹著朱二的這些人再排除掉,沒有人在背對著朱二還能發射這麼準的,那麼此時還剩下九人有嫌疑,這九人都有出手的可能,其中有兩人朱雀認得,他們不會用暗器,更不會有這種準頭,再排除掉,那麼還有七人。

朱雀將這七人叫出來,其他的二十三人,不用朱二吩咐,就將這七人圍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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