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躲在一間屋子後面,正準備再到當日自己被迷暈的那間主院廳堂去打探一下,一名喝多了酒的江湖人,從屋內出來,踉踉蹌蹌地向屋後走來,朱雀見他直接對著自己而來,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被他發現了?等到此人解開褲袋,開始小解時,自己才知道想多了。

等到此人小解完之後,朱雀跟在他身後,忽然出手,還沒等此人醒悟有人偷襲他的時候,他的幾個要穴都被封閉,就連想叫,都叫不出來,朱雀將他拖到五進宅院的最後一進,這裡也是用作後花園,離前院喝酒的人相隔已經很遠,就算大聲說話,也不虞會被其他人發覺。

朱雀解開了他的啞穴,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這人並不認得朱雀,反問道:“你又是誰?為何帶我來這裡?趕緊把我放了,否則……”

朱雀看此人還沒有醒悟自己的處境,他拔出劍,放在此人的脖子上說道:“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否則我就割破你的喉嚨,任你慢慢地流血而死。”

這人看到明晃晃的劍,酒醒了大半,加上冰冷的劍鋒碰到脖子上,他立刻驚叫起來:“我說我說,你把劍挪開些,這,這太危險了。”

朱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此人回到:“在下人稱夜梟吳貓子。”

朱雀說道:“好,吳貓子,你們在這裡吃住,是奉了誰的命令?”

吳貓子說道:“自然是主人的命令。”

朱雀:“主人是誰?”

吳貓子猶豫了一下,但他低頭看了看脖子上的利劍,立刻軟了下來:“是……是朱三。”

朱雀又問道:“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

吳貓子說道:“有三四天時間了。”

朱雀想了想,又問道:“這裡原來不是朱三的宅子,為何他忽然搬了進來?”

吳貓子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主子怎麼說,我們自然怎麼辦,大俠,看來你知道朱三的身份,他就是三皇子,而且在前院我的朋友這麼多,還有盧一川,蔣雄傑等人,他們武功高強……”

此人試圖威脅朱雀,想讓朱雀知道他主子的身份,自己的人多,如果不放了他,多半會有些不妙,可是朱雀哪裡去理會他,他聽過吳貓子的話,在一瞬間明白了很多事,自己來到這裡找朱二的時候,恐怕這所宅院已經換了主人,作為二皇子,同時也是嫡子的朱二,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這座宅子也被朱三霸佔了?朱三再怎麼說,也不過是珍妃的兒子,是個庶子而已。

吳貓子還在試圖說服朱雀放了他,朱雀忽然問道:“你們人中是否有一個外號一桿秤的元嬰九?”

吳貓子聽到他提起元嬰九,忽然醒悟了朱雀是誰,他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朱雀!你,你怎麼出來了?”

朱雀恍然問道:“將我關起來也有你的份了?”

吳貓子搖了搖頭:“我是在喝酒的時候,聽他們吹噓,大名鼎鼎的朱雀,也被他們捉住關了起來,恐怕一輩子都出不來了,江湖上從此少了這號人物,當時我還不信,其中一人說道,我冒充元嬰九,朱雀竟然信之不疑,然後他說出了將你迷倒的經過。”

朱雀對於自己如何被迷暈的,至今仍是糊里糊塗的,他問道:“怎麼迷暈的?那茶中似乎沒有迷藥,檀香中也沒有迷藥。”

吳貓子不敢不答:“這是三皇子給的藥,藥共有兩份,這兩份都是沒有毒性,但一份藥沒有什麼作用,但償若這兩種藥結合在一起,就能產生迷藥的效果,朱大俠的茶中有一份藥,檀香中有一份藥,所以……”

朱雀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被迷暈的經過,同時也明白了伏纓和燕七被迷暈帶上船的原因,想來都是這個緣故。

雖然想通了此點,但他還是恨恨地說道:“你剛才還說不知道我被迷暈,如今又說得異常明白,看來害我的人中也有你了?”

吳貓子求饒道:“我也是在酒桌上聽他們說的,不是我幹的,不是我……”

朱雀問道:“你們在這個宅院中一共有多少人?”

吳貓子說道:“三十多人。”

朱雀又問:“那你們在那間屋中吃酒的人一共有多少人?”

吳貓子說道:“八人,哦不,九人,算上我九人,其他人都在別的院子裡吃喝,非是我們。”

朱雀點了點頭:“多謝相告了。”他手裡劍一翻,將這名外號夜梟的吳貓子宰了。朱雀本來想饒他一名,但是想到這些人唯利是圖,無論是對付誰,都毫無顧忌,留著他們的性命,實在是對其他人的一種危害,而且殺了他們,便能夠減弱珍妃以及三皇子的勢力,也算是對宜寧公主一種承諾。

接著,他去了前院,開始了他極為少有的殺戮,這不僅是為了自己和牧白雲報仇,同時也為丐幫分堂的十幾名弟子報仇。

因為盧一川是自己放走的,他償若只是救走了石重今和蔣雄傑等人,他絕不會下次狠手,可見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血腥之輩,自己殺了他們實是有益無害。

來到夜梟吳貓子的房間,朱雀推門走了進去,這些人見到朱雀,還感到有些愕然,朱雀二話不說,提劍便殺,這些人都是好勇鬥狠之人,立刻開始反擊,只可惜他們酒喝得太多了,酒喝得太多就容易導致反應稍微慢上一點,僅僅這一點也就夠了。

從這件屋子裡出來,朱雀又去了另一個院子。

接著又是下一個院子。

等到東方的天空有些發白時,朱雀才從這棟不知是朱二還是朱三的宅院中出來,三十多人裡,倒有二十多人是朱二本來讓他殺的,等到他來到大街上,看到自己一身的血跡,晨風出來,他冷靜了一些,心中感到有些迷茫,這些人不是華寧派到京中搗亂的麼?怎麼他們和朱三又攪和到了一起?

思之不通,朱雀便先回了丐幫分堂,他一身血跡,想要住店,實在太駭人聽聞了。

來到丐幫分堂,丐幫弟子見到他身上的血跡,以為他受了傷,朱雀告訴他們自己沒事,他脫下了血衣,跟其中一名丐幫弟子說道:殺害你們幫眾十幾名兄弟的兇手盧一川和石重今等人,都被我宰了,至於細節你們不要多問,我實在太累了,趕緊給我找個地鋪讓我好好睡上一覺。

等到他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丐幫弟子拿了他的銀票,自然不會留著,買了極多的食物,朱雀和牧白雲以及眾位丐幫弟子一起圍坐著吃了起來,朱雀這才告訴了丐幫弟子自己昨晚之事,他說道:京城中除了這種事,想來很快便會傳遍京城,你們丐幫弟子在外行走時小心一點,同時,你們幫我打聽一下三皇子的動向。

丐幫弟子非常感激他幫他們報了仇,吃過飯以後,各自去了,朱雀和牧白雲在一起討論自己想不通的問題,可是牧白雲在地洞裡過了十多年,對於世事非常不熟,朱雀跟他說了也是白說,牧白雲只唸叨這自己如何才能找到華蓉報仇一事。

奇怪的是,朱雀昨夜殺死了三十多人,這種大事發生在天子腳下,就算不惹起京城的震動,最起碼也會讓全城戒備起來,可是這件事就這麼悄悄地過去了,似乎朱雀所做的事,不過是他做的一個夢,竟然連一點波瀾都沒有惹起。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一名丐幫弟子帶來了朱二的訊息,朱二讓人傳話,他在昇平樓等著朱雀,說是有事要說。

朱雀也正在找他,以解心中許多不明白的疑惑,他讓師叔牧白雲在這裡好生待著,不要離開這裡,然後自己便向昇平樓走去。

昇平樓雖然不如英雄樓這般有名氣,可是也是京城中頗有規模的酒樓,京中有權有勢的人極多,所以京城的酒樓林立,而且無不爭豪鬥富,不僅是比酒菜的精緻,廚子的名氣,就連菜的花樣,酒的陳新,都有相當的講究,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這些針對京中權勢之人上規模的酒樓,那是花費越多,來的人便越多,似乎不花這麼多銀子,都顯不出他們的派頭,而這家昇平樓就是這麼一家酒樓。

朱二在二樓臨窗而坐,看著酒樓外的風景,整層二樓雖然都已經滿座,但是朱雀一眼看去,就知道這一層樓,除了朱二以外,其他都是朱二的手下,假裝食客在這裡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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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帶著一肚子的疑問來到他對面坐下,朱二開口問道:“你說一個人到了什麼地步才會感到滿足?”

朱雀想了想,說道:“怕是永遠都不會滿足吧,人的慾望是一個接一個,以前的慾望要是滿足了的話,很快就會生出新的慾望。”

朱二回過頭來,說道:“不錯,就像這一頓飯,不管食物多麼精美,又有多少酒菜供你吃,可是並非你吃了這一頓,下一頓就可以不用吃了。”

朱雀聽他比喻不倫不類的,忍不住問道:“為何你會生出這種感觸呢?以你的身份還要感到不滿足的話,你讓那些貧民百姓又該如何?”

朱二說道:“你不知道,越是貧窮的人,他們的慾望越簡單,越容易實現,人就容易生出滿足,特別是一些將要實現的慾望放在眼前,就會生出幸福感,比如他們想要吃什麼東西,自食其力,在自己的努力下,實現了這個慾望,他們就會滿足,可是隨著人的地位權力財富越來越高,越來越多,這些慾望也會變得越來越大,如果覺得滿足不了,就會感到痛苦。”

朱雀冷笑道:“富人覺得痛苦,窮人容易滿足,我要不是知道你並非你說的這種人,我一定會覺得你在無病呻吟。”

朱二嘆了口氣:“你剛才問我為何會生出這些感觸,我就是想告訴你,咱們的立場不同,所以有時候難以理解對方的處境,人的地位之高,莫過於我父王,他身為皇帝,難道就什麼都覺得滿足了麼?當然不是。”

朱雀問道:“那他還想要什麼呢?”

朱二說道:“長生,他想要長生不老。”

朱雀不是感到可笑,而是感到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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