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朱雀就來到朱二在宮外的府邸,一名看門的家丁說道:“二爺進宮了。”

朱雀問道:“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家丁說道:“不好說,也可能一兩個時辰,也可能到傍晚,閣下是否朱雀公子?”

朱雀:“哦,你似乎認得我?閣下好生眼熟。”

這名家丁說道:“在下一桿秤元嬰九,曾在常老爺子大壽上見過朱公子一面,只是朱公子沒有看到在下罷了。”

朱雀一震:“你是元嬰九?幸會幸會,在下也是久仰大名。”元嬰九雖然只是江湖中三流角色,但是在朱二家中只能做個家丁,又或者最近事情緊急,所以他才將府中的防衛提升到極致?

元嬰九說道:“既然是朱雀公子,二公子交代過了,償若是朱雀公子來找他的話,務必讓公子在府中等他回來。”

朱雀點了點頭:“也好。”

趁著朱二不在,朱雀方能好好欣賞這處皇子府邸的豪華,除了近乎行宮的規模以外,整個府邸似乎都有高手匠人設計過,亭臺花榭無不匠心別緻,可以看出除了修建時花費了偌大功夫外,還需有人時時修整,才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

而廳堂,幾乎算是一個宮殿,雕樑畫棟,每每在不起眼處,也有相應的修飾,雖然顏色繁複,卻不見其庸俗,更有幾處樑柱,也被陽刻了龍紋,而頂梁更是用一整根巨大的金絲楠木直接做成,帝王府邸,果然不是普通人家能夠望其項背。

室內四周的牆壁上,更是懸掛了多幅名家的字畫,不用去細看,自然都是真品,桌上的擺件,不是珊瑚,就是和田玉整雕,但林林總總,只給人一種低調奢華,並不張揚或者故意炫耀之感,在東北和西北角的兩個臺幾上,放著兩個銅爐,嫋嫋的檀香從裡面滲出,給人一種雅緻的感覺。

朱雀坐在一張同樣用金絲楠木做成的椅子裡,早有下人端上新茶,朱雀喝著茶,看著這名端茶的僕傭,腳步輕盈,看來也是武林中的好手,朱二防範至此,朱雀放下了一些心事,這種嚴密的防守,還只是眼目上的,暗中整個府邸應更是埋伏隱藏了大批好手,朱二的江湖行,可並非虛行,不僅成為了混一幫的首領,更是用兵器譜籠絡了無數的好手。

就算是汪九成加上朱雀等人,想一時攻進朱二的府邸,將他傷害,恐怕也難以做到。

只是朱二對於兵器譜排名一事,是否如張五所言,可以買賣,可以用刺殺的行事去做呢?若真是如此,朱雀不知怎麼說才好,算起來,燕七的好友鐵鞭鎮魂段流水和劉蘇兒的師兄,少林弟子慧性,背後的兇手,都可以算在他頭上了,可以說這個樑子一結,小處是劉蘇兒和朱二有了仇恨,大處就是少林和官府有了芥蒂。

而朱雀既然決定幫他渡過這次危機,相當於賣好於他,怎都要勸他收手才是。

喝了兩杯茶,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茶雖是好茶,喝多了也會感到口中發苦,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聞著角落裡縹緲的檀香,朱雀有種昏昏欲睡之感。

他驀地心頭靈光一閃,自己昨晚睡得還算不錯,喝茶又能提神,為何會有昏昏欲睡的感覺呢?難道這香中有什麼古怪?難道朱二要對付自己?自己為何沒有感到這檀香有什麼不妥呢?茶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朱雀不動聲色,人來到廳堂門口,不知是否心有所感,他感到在朱二府中來回總動守衛的家丁傭僕,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似乎眼中都在奇怪,為何自己至今沒有暈倒。

朱雀暗運內力,想把體內的迷香之毒運功逼出,可是他不運功則已,這一運功,忽然感到天旋地轉,耳中似乎聽到了笑聲,驚呼聲,打鬥聲,暈過去以前,朱雀無意識地伸手揮了揮,這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的動作,手似乎撫到了一個人的身體,感到觸手之處非常柔軟,還沒來得及或者說是還沒有用力抓緊對方,人就失去了意識。

醒過來時,朱雀感到手腕處足踝處冰涼,眼前一片漆黑,朱雀手腳一動,發出叮咚的聲音,原來他的手上腳上都被帶上了鐐銬,而自己的眼睛似乎瞎了,什麼都看不到,因為眼前只有黑色,無盡的黑色,在這剛清醒的一瞬間,朱雀就想起了自己暈厥以前的情形,心中暗恨朱二的卑鄙,自己一番好意來找他,試圖幫他渡過難關,卻沒想到自己卻中了他的詭計,自己被關在不知是什麼的地方,上了手鐐腳鐐不說,眼睛似乎也瞎了。

朱雀站起身來,伸手在四周摸摸,想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既然看不到,用手也能摸出個大概,在他身後是一堵凸凹不平的牆,摸上去冰冷冷的,朱雀明悟,這是一堵石牆,他順著牆向一個方向抹去,到了拐角,轉過方向,還是石牆,他兀自不肯死心,一連摸了三堵牆,都是石牆,不用想,最後一堵牆肯定也是石牆。

但有一點奇怪的,就是這三面石牆並沒有縫隙,也就是說沒有門,看來門應該是在這第四面牆上了。

朱雀繼續摸著,摸到第四堵牆的一半時,手忽然摸到了一個異樣的東西,儘管還是有些冰冷,但是比石牆要溫暖一點,雖然同樣凸凹不平,但是凸凹不平的上面似乎還有些毛髮,朱雀嚇了一跳,這是一個人,自己摸到的是他的腦袋,不知是否自己因為眼睛瞎了,所以感到心慌意亂,竟然沒有聽到此人的呼吸聲,更可恨的是,此人明知自己一個可憐的盲人,在這裡摸來摸去,他卻一聲不吭,任由自己摸到他臉上。朱雀憤怒地問道:“閣下是誰?”

這人沒有回答,朱雀又問了一遍,過了一會,這人說道:“我就你,你就是我。”

朱雀心道,此人莫非是個瘋子?這人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朱雀見他問得莫名其妙,但最少不是沒有條理,兩個陌生人相見,一般很少直接問年齡,一般會問對方的身份,償若有需要,才會接著問起年紀,儘管奇怪,朱雀還是回答道:“在下今年二十八歲,不知閣下為何有此一問?”

這人冷冰冰地說道:“哦,二十八,正是好年齡,也是肉質最緊實最勁道的年齡,再年輕些當然會更嫩些,但是少了些嚼頭。”

朱雀嚇了一跳,此人把自己看成了什麼?食物?只有在菜場,人們買賣家禽的時候才會這般說,嗯,這只雞不老也不嫩,燉著吃正好。可是自己是個人啊,難道他想吃了自己?

果然,這人說道:“好久沒有吃肉了,看來你是他們送給我的一個補品了,哈哈,對了,此時已是深秋,正是需要進補的季節,這群龜兒子倒還有些孝心。”

朱雀說道:“慢著慢著,你是說你要吃了我?你到底是誰?”

這人說道:“等你到了我的肚子裡,你不就是我了,我不就是你了?咱們就不用分彼此了。”

這話就是此人說的第一句話,朱雀現在才知道此人沒有瘋,只是他的沒有瘋,卻讓朱雀快要瘋了,他一聲行俠仗義,沒想到竟然會有被人威脅著要吃了自己的一日,他既覺得噁心,又覺得背脊發涼,他暗運內力,發覺內力還在,心中踏實了一些。

朱雀問道:“閣下也是被人所害,關在這裡?咱們何不想個法子出去?勝於你我拼鬥。”

這人說道:“不吃飽肚子,又怎能活下來?若是死了,就更別提出去的事了。”

說著,此人竟然咽了一口口涎,似乎要將朱雀當成了美味,朱雀暗中檢視,手腳處除了鐐銬以外,並無別的捆縛,兩隻手上的手鐐和兩隻腳上的腳鐐都用細細的鐵鏈連著,鐵鏈不算短,卻也不怎麼影響行動,而且手鐐和腳鐐也並沒有連在一起,朱雀更是放心,只是暗中想著,就算能夠將此人擊倒,又如何從這裡出去?而對於外面有什麼防守,似乎也一無所知,自己什麼都看不到,又怎能和別人動手?

他一邊想著,一邊和這惡人說話,想多瞭解一下這裡的情況:“不知閣下被關在這裡多久了?”

這人嘆了口氣,說道:“難得你還能問起,既然你能陪我說說話,我就晚點再吃你吧,對了,我被關在這裡多久了?”他想了想,說道,“大約有十二年到十四年了吧。”

朱雀嚇了一跳,十多年,而且一般被關起來的人,對於自己被關的時間都記得準確,此人應是個糊塗蟲,十二年和十四年相差兩年,怎會連這個都記不準。

朱雀剛一聽到他要吃了自己,可是聽到他被關了這麼久,心中起了一絲同情之意:“閣下可知將你關起來的是誰?”同時想到,自己是被朱二暗下詭計給關起來的,難道此人也是如此?那這朱二可就太也卑鄙了。忽然,他想到一事,朱二今年不過二十多歲,十二年前,他不過是個孩子,怎能有能力將人關在這裡這麼久呢?

對了,朱二是二皇子,二皇子辦事怎用得著親自去辦?只要指揮手下去辦事就行了,看這朱二平時道貌岸然,沒想到他從小就這麼狠毒,枉自己還想著要來幫他,自己實在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可是朱二如此狠毒,又怎會有宜寧公主這樣的妹妹?

誰知,這惡人一開口,朱雀就知道自己想錯了,這惡人說道:“還不是那賤人用詭計讓我中了迷藥?嘿嘿,你也是被那賤人迷住了,所以中了招了吧。”

原來他是被一個女人給迷倒的,而迷倒自己的卻是朱二,朱雀這樣想著,他說道:“不對,將我迷倒的是個男的。”

這惡人:“哦?嘿嘿,呵呵,哈哈,你不是……”

朱雀知道他向外了:“我不是,老子連媳婦都娶了,不好男風,只是當他是好朋友,沒有防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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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惡人:“一定是那惡婆娘的兒子所為,這惡婆娘如此陰險,她的兒子就絕非什麼好東西。”

朱雀忍不住好奇:“你說的這惡婆娘究竟是誰?”

這惡人:“當然是華蓉兒這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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