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九成露出面帶風霜的爽朗笑容道:“我們丐幫人多勢眾,不用擔心我,倒是你朱雀千萬要注意,和人交往不能太過交心,一定要留個心眼,誰能想到湘西君子魯道南會是這樣的人呢?是不是?”

朱雀聽他安慰自己,口吻如同許多年前兩人剛剛相識時他跟自己說的話,他虎目含淚,連連點頭,耳邊似乎也響起了劉蘇兒告辭的話語,朱雀淚眼婆娑中,一眾丐幫弟子緊隨汪九成離去,模糊的背影逐漸遠去。

身旁只剩下他和朱雀以及張三三人。

張三道:“你們保重,我張三還要泛湖打漁去也。”

伏纓嘲諷道:“你張三就落魄到這等地步,要以打漁為生麼?”

張三聽他語帶諷刺,冷笑道:“辛辛苦苦掙來的錢花得也踏實,不像有的人透過偷雞摸狗所得,只怕花得時候也會良心不安。”

伏纓怒道:“你……”

朱雀回過神來,猛然見到兩人莫名其妙地爭吵起來,連忙勸住了兩人。

張三對伏纓道:“你看看朱雀,你小子跟朱雀在一起這麼久了,為什麼他的優點你沒有學會,缺點你倒一學就會?”

伏纓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且說說,朱雀有什麼缺點是我一學就會的?”

張三自知說錯了話,被伏纓揪住不放,他想了想後說道:“那就是朱雀朱大俠急人之難,卻顧不得自己的缺點,唉,這本是好品質,只不過在我張三看來,卻是一個缺點,唉,是我張三太過自私了。”

伏纓想不到張三如此厚顏無恥,將黑的硬是能夠說成白的,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朱雀笑道:“行了行了,都別說了,張三你去忙活吧,我們還要去萬劍山莊,你若是閒著沒事,可以跟我們一起去。”

張三聽到朱雀的話,連忙一溜煙地跑到了湖邊,然後以一個優美的空中翻滾,落到他的漁船裡,這一個跟頭翻的就連伏纓也是心中暗贊,他口中說道:“這小子也算有些本事,可是怎麼就是不學好,整天幹些坑蒙拐騙的事呢?”

朱雀道:“行了,你們大哥別說二哥了,走吧,咱們去看看慕容寒山。”

來到萬劍山莊,兩人敲門,結果敲了一會也不見蕭安出來給他們開門。

朱雀隱隱生出一股不祥的念頭,難道蕭安果然不安好心,在萬劍山莊委身為僕,為的就是要謀害慕容寒山不成?

伏纓也想到了這點,他是個急性子的人,想也不想,就從旁邊的牆頭一躍而入,接著從裡面給朱雀開啟了門閂。

兩人進了萬劍山莊,感到山莊內安靜得可怕,兩人慌忙衝進廳堂,四周看了一眼,並沒有兩人的蹤影,接著兩人又一起衝出廳堂,在前院搜尋了一番無果後,兩人來到後院的磨劍堂。

一來到磨劍堂門口,兩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蕭安高高掛在牆上,之所以他會掛在牆上,是因為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劍,而劍尖則連著他的身子刺入牆壁中,最讓朱雀和伏纓感到不安的是,這把劍正是信王賜給慕容寒山的破軍劍,再環顧磨劍堂,卻不見了慕容寒山的身影。

兩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蕭安是在縱身而起時,有人,很有可能就是慕容寒山,忽然將手中的劍脫手擲出,將蕭安整個人釘在牆上。

這是致命的一劍。

可是朱雀卻說道:“這不是慕容寒山出手所至。”

伏纓問道:“何以見得?”

朱雀道:“以破軍劍之鋒利,慕容寒山內力之深,劍法之高,怎會劍尖刺入牆壁這麼淺的?”

伏纓想了想道:“如果是慕容寒山出的手,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朱雀身子一顫,他也想到了如果是慕容寒山出的手,便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慕容寒山受了傷,甚至很有可能是慕容寒山垂死一擊得手!

可是如果是慕容寒山臨死反撲,那麼眼下的屍體就應該留在磨劍堂中,可是他的人呢?

他究竟是自己離開的磨劍堂,還是被別人抬著他的屍體離開,好去邀功請賞的呢?

朱雀心中一團亂麻,他原本篤信慕容寒山絕不會被人所害,甚至連受傷都沒有可能,但是眼前的事卻讓他再不能這麼自信。

他對伏纓說道:“我現在很亂,你來告訴我,咱們眼下該怎麼辦?”

伏纓道:“咱們在萬劍山莊裡檢視一下,說不定慕容寒山就在後花園裡練劍,咱們不過是虛驚一場。”

朱雀搖了搖頭:“不,若是慕容寒山沒有出事的話,他不會讓蕭安就這麼掛在磨劍堂的牆上,要知道,慕容寒山對磨劍堂的感情很深,就連打掃屋子都是他親力親為,可說磨劍堂中留不得一粒沙子,又怎會任由一個死人在這兒?”

伏纓道:“你覺得他是遇到了什麼事?”

朱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著掛在牆上的蕭安的屍體,走了過去,摸了摸屍體裸露在外的手,觸手冰涼僵硬,他推斷道:“蕭安是昨天晚上被殺死的,難道是他昨夜忽然偷襲慕容寒山,慕容寒山猝不及防下被他得手,重傷之下怒不可遏,蕭安一擊得手後,不敢停留,飛身向外奔去,卻被慕容寒山含恨出手,用破軍劍將他訂到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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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纓道:“你這種推斷漏洞太多,絕不可能!”

朱雀道:“你說說看,為什麼不可能?我現在心中很亂,也許有想不周全的地方。”

伏纓嘆道:“你這何止是想不周全?簡直是漏洞百出,首先,如果蕭安是在磨劍堂偷襲的慕容寒山,至少這裡會有慕容寒山留下的血跡,可是你看看,除了蕭安身上的血以外,並沒有別的血跡,所以說慕容寒山重傷之下含恨出手,就不可能。”

朱雀道:“我更正一下,如果不是受了重傷,而是中了毒呢?”

伏纓道:“首先慕容寒山中毒的機會很小,就算他真是在無意中中了蕭安的毒,而蕭安飛身逃走的話,也是背對著慕容寒山,且目標是門外,慕容寒山若是出手一擊,只會將破軍劍刺入他的背後,而且也不會掛在牆上。”

朱雀道:“你說得沒錯,可是眼前的情況就更令人難以索解了餓……”

伏纓道:“與其在這裡瞎猜,不如到外面看看,看看有沒有慕容寒山離去時留下的蹤跡!”

兩人走出磨劍堂,他們搜尋過洗劍池畔周圍,洗劍池畔旁雖然有兩大攤血跡,但朱雀和伏纓都知道這是昨晚慕容寒山和六國高手比試時,被他一劍封喉的兩人流出的血,並不是慕容寒山的血。

誰能想到昨晚剛剛大展神威的慕容寒山,隨後就出了事呢?

兩人仔仔細細地前後查探了個遍,卻什麼線索都幾乎沒有找到,彷彿整個萬劍山莊,除了他們兩人和一具蹊蹺的掛在磨劍堂牆上的蕭安的屍首外,再沒有別人。

伏纓甚至連慕容寒山後院牆角下的花草叢中都沒有放過,卻也沒有什麼收穫,他無意中向牆頭看了一眼,之間牆頭上有一點泥點不同尋常,伏纓一個飛身上了牆頭,他用手將這處泥點蘸在指頭上,然後用拇指和食指的指頭搓了搓。

接著他又飛身跳下,從花叢旁的泥土中也蘸了一點,同樣用手指搓了搓,然後他斷然道:“那處泥點是足跡!是有人從這裡點了一下牆頭然後跳出去了,牆上留下的泥和這花叢旁的溼泥是一樣的。”

朱雀聽到後,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他跟著跳出牆頭,來到萬劍山莊後牆處,萬劍山莊的莊子後面是一片片的竹林,朱雀來過萬劍山莊這麼多次,莊子後面是什麼景象,他還是首次得知。

伏纓也緊隨其後,來到了莊子後面的竹林處。

莊子後面的泥土常年找不到太陽,因此泥土大部分時候都是潮溼的,留下的足跡也不容易泯滅。

兩人在竹林內仔細尋覓著,終於找到了幾個毫不起眼的淺顯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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