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走到宮殿盡頭回過身來,他對朱雀能夠這麼快就看透此事的本質感到讚賞,他點了點頭:“你們坐下說話吧,不錯,此事真相已經很難查明了,那紅丸乃是由李可灼進獻給父皇服用的,父皇身患頑疾,每每服用一枚紅丸便能舒服很多,這次服用的依舊是李可灼的紅丸,除了父皇是在酒後服食了過量的紅丸外,昨日鄭貴妃在李可灼進獻紅丸之後,竟然破例賞賜了他,所以現在大理寺那邊懷疑是鄭貴妃下的毒,只不過沒有證據罷了,而且鄭貴妃也沒有下毒的理由,此事的確蹊蹺得很。”

朱雀也跟著嘆道:“想不到,想不到,前夜我們二人還跟皇上談論了一夜,還承皇上賞賜,想不到一日夜間便天人用隔……對了,那些原本準備加害皇上的朝臣,以及那些行刺皇上之人,可曾查探出個結果來?”

朱由檢點了點頭:“這幾人什麼都說了,可你之前跟我說的事情差不多,都是女真人挑的事,幾個收了女真人賄賂的官員都已經被下入大牢,那幾位行刺父皇的此刻在他們招待實情之後,已於昨日午時被押到菜市口凌遲了。”

這幾人膽敢行刺皇帝,被零次自然是罪有應得,那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朱雀道:“信王這次請我們前來,不知除了這件事,還有什麼事要說的?”

伏纓看著朱雀,似乎明白了他這麼問的意思,一旦信王說出他要對付朱由校奪回皇位,兩人立即就走,離開這場是非之地。

哪知道朱由檢說道:“原來你們連我當上信王都知道了,你們可知道我皇兄為何封我為信王?”

伏纓搶著說道:“這自然是因為他怕你跟他爭奪皇位,故意用這個稱號來約束你的,意思就是讓你這位信王言而有信,聽從皇上的安排,不要起爭奪皇位之心。”

說完伏纓還有些洋洋自得,認為自己回答得十分正確。

誰料朱由檢卻搖了搖頭:“並非如此,我從未想過要和皇兄爭奪皇位,我之所以被奉為信王,乃是因為我和皇兄小時候的約定,此後不論我們兄弟幾人誰能被封為太子繼承大業,都不得相互嫉妒,更不可為皇位而起干戈,皇兄在父皇駕崩後曾老實跟我說了父皇有再立我為太子之意,因此他要讓我來繼承皇帝,我推脫時跟他說起了兒時的許諾,皇兄很是感動,因此封了我為信王,又另立我為皇太弟。”

朱雀和伏纓面面相覷,想不到他竟是真的沒有爭奪皇位之心,看來兩人之前的擔憂都是多餘的了。

朱雀問道:“既然如此,不知道信王找我們來還有什麼事要說?難道要我們將皇帝服食紅丸一事的真相調查出來?”

朱由檢苦笑道:“既然已經有了大理寺等幾方人馬去查,自然不需要你們再白費功夫,我在想,如今皇兄剛剛登基,朝政不穩,加上國內災禍連連,一時無力對付女真人,但這口氣我卻咽不下,六國高手挑戰慕容寒山之事,我希望你們能將我的意思傳給慕容寒山,讓他一定要將挑戰他的這些人全都宰了,等到朝政平穩,國力強盛之時,我會親自領兵,將這些跳樑小醜一一收服!”

伏纓道:“好,有志氣!”

朱雀卻說道:“這件事只怕不太好辦,而且六國高手現在只剩下了吳國高手,莫臥兒國的高手已經回去了。”

朱由檢道:“不太好辦是什麼意思?難道慕容寒山還會饒過他們不成?”

朱雀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慕容寒山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會被任何人所左右,就算閣下是信王也不行。”

朱由檢愕然道:“原來如此,那你們……”

朱雀道:“信王不必擔心,慕容寒山雖然盼望著和六國高手的一戰,但他也對這些人膽敢不將他放在眼裡而感到憤怒,只是別人看不出來罷了,我想慕容寒山自有分寸,這五國高手,除了其中一人他或者會饒過一命外,其他人多半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朱由檢道:“那就好,至少慕容寒山不會敗吧?”

朱雀笑道:“信王多慮了,慕容寒山定然不會敗,而且會贏得很漂亮。”

朱由檢站起身來,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他喊道:“人來!”

兩名太監合力捧著一個狹長的木盒走了過來,朱由檢走過去親自將木盒開啟,從裡面取出一把劍來,他對朱雀說道:“這把劍叫做破軍!是我當年花重金偶然購得的,慕容寒山性子超然,我也不想改變這些,這把劍送給他,就當是對他大破五國高手的饋贈之禮吧。”

朱雀欣然將劍接過來道:“就算慕容寒山再孤傲,我想也不會拒絕這把名劍的,在下謹代表慕容寒山對信王表示感謝。”

朱由檢沒再說什麼,對朱雀和伏纓道:“沒別的事了,你們可以走了。”

朱雀和伏纓都想不到信王將他們請進宮,所要說的竟是這件事,兩人心中放鬆下來,同時又對發生在他和他父皇身上所發生的事感到憐憫,只不過不知從何勸慰起,因此也沒有說什麼,兩人同時起身施禮,然後離開了皇宮。

離開皇宮後,伏纓長吁了一口氣道:“這是我第一次不再羨慕皇帝或者王爺的生活,看似風光,實則做什麼都似乎是吃力不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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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道:“償若將皇帝也算成一種職業,只怕是天下少有難做的職業,卻也是天下最輕鬆的職業,只看他們怎麼去對待了。”

伏纓道:“希望新皇不再像之前的皇帝那樣荒唐,能夠勵精圖治,將咱們中原好生整治一番,讓那些對咱們虎視眈眈的蠻夷不敢小瞧了咱們,進而打消對咱們的覬覦之心。”

朱雀道:“沒有什麼事時盡善盡美的,償若強行在這片爛攤子上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只怕並不會帶來什麼好結果,我對前途並不抱有幻想……別在大街上談論朝政了,咱們走吧。”

兩人回到客棧,收拾了一番後,便騎馬離開了京城,向蘇州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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