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纓佩服地問道:“師父是何時出手的,我怎麼都沒看出來?”

範縈懷道:“這一手功夫我是教過你的,只不過你沒有放在心上罷了,算了,這也不怪你,你跟師父的時間畢竟還短,以後我再細細教你吧。”

伏纓對師父剛才沒有出手的芥蒂全都煙消雲散,他樂滋滋地說道:“師父此舉不僅讓咱們以及幫那賣書的人出了一口氣,還幫咱們付了飯錢。”

這時店夥計端過來兩碗臊子面,一盤鴨頭,一盤牛肉,兩人停止了說話,連忙大快朵頤起來。

吃過飯,範縈懷又要了一壺茶,他一邊喝著茶一邊對伏纓道:“你該當從這件事中汲取經驗,要知道很多事都不是靠蠻力來解決的,咱們原本可以又更好的辦法,那就是要善用自己所長。”

伏纓點了點頭。

喝完茶,兩人又找了家旅館住著,住著像長安這種大城中,範縈懷便不再張揚著住上等房,而是要了一間普通的房間,師徒倆住在一起,房錢自然還是由長安四少所付。

範縈懷對伏纓道:“一路上的事多,你的內力也沒好好修煉過,我現在出去一趟買些東西,你在這裡好好修煉內力,不可離開。”

伏纓答應了,他知道範縈懷是去採買讓他夜盜的所需,也並沒有多問。

等到範縈懷離開後,伏纓便練了一陣子一息功和百川功,他感到內力充沛,精神十足,便不再練內力,轉而在房間裡走動,練起踏月功和隨風轉的輕功。

踏月功不用多說,伏纓已經走得純熟,只不過一如範縈懷所言,運用輕功時不能墨守成規,必須要適時地靈活運用,比如從這一步踏到那一步,怎麼轉換對自己最有利就怎麼轉換,伏纓嘗試著亂走了一陣子,感覺若是沒有相應的事情配合,自己也練不出什麼。

放開踏月功不說,丘啟明教給他的這套隨風轉則沒有這麼多的門道,不過是教會了他技巧,那就是如何在空中換氣,要在起跳的瞬間,就蓄好力道,向上縱躍後,必須要憑藉著一口氣,在看似不可能的情況下橫移一步。

別看著小小的一步距離,在和人打鬥中,或者逃脫時,往往就是生和死的距離。

當然,丘啟明也跟他說了,之所以丘啟明只能橫移一步,那是他功力所限,若是內力極高之輩,又會這門隨風轉,橫移的距離可以更遠些。

伏纓此刻當然還沒有這個野心要超越丘啟明,只求能跟他一樣橫移一步就行。

他將房間內的桌子挪開,人跳起來習練,雖然丘啟明已經將秘訣告訴的他明明白白,但這種就連範縈懷都佩服的輕功,又那是這麼容易修煉的?伏纓不是在縱身而起時忘了蓄力,就是續了力卻在空中忘了換氣,總之想要一氣呵成地完成,就像初學用筷子夾菜一樣,不僅彆扭,而且十分困難。

間中伏纓好不容易做到了,卻只不過橫移了寸許,這倒不是因為他內力不足,而是他在不熟練的情況下提前洩了氣。

好在伏纓有著百折不撓的性子,他不斷習練,漸漸有了點連貫的感覺,但距離萬無一失,卻還差得遠。

練了半日,伏纓看看天色漸暗,可是師父範縈懷至今還沒有回來,伏纓畢竟是第一次來到這麼大的城池,不免為範縈懷感到有些擔心。

在範縈懷沒有回來的時間裡,伏纓不斷練習隨風轉,天黑下來後,他又將房間內的油燈點燃,然後藉著燈光藉著練,直到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伏纓打開門,以為是師父回來了,結果開了門才看到是店夥計給他送晚飯來了,說是他師父安排好的,若是他回來的遲,就給孩子送上晚飯。

既然是師父安排的,伏纓的擔心也放鬆了下來,只不過他感到很奇怪,範縈懷要去採買的東西如何能用得了這麼長時間?何況現在天已經漆黑一片,什麼鋪子不都得打烊了?

那麼師父到底去了哪裡呢?伏纓一邊吃著晚飯,一邊想著,想不明白時,又不免隱隱擔心,師父會不會受到什麼危險?或者是不是覺得自己這個徒兒天資不行,不要自己了?

吃完飯他也沒有了練功的心情,人坐在床沿等候師父回來。

範縈懷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地遇到什麼危險,更不會丟下他不回來,不過他是直到半夜方回。

見到師父回來,伏纓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問道:“師父,你怎麼出去這麼久?”

範縈懷反問道:“你猜猜為師去幹什麼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背上解下一個包袱,他將包袱放在桌子上,開啟包袱,裡面放著伏纓去偷盜所能用到的所有東西,包括那個無味粉也都配好了,長安城各藥都不缺,所以配起來倒也容易。

伏纓問道:“難道有什麼東西得晚上才能買到?”

範縈懷白了他一眼後說道:“你就是不肯用腦子,為師讓你猜猜看,就是想考考你,咱們這些天做了什麼,以後又準備去做什麼,為師這麼晚回來的原因,那還不是呼之欲出?”

然而伏纓並沒有呼之欲出,他撓了撓後腦勺,為難地說道:“師父你就直說了吧,徒兒笨,猜不著。”

範縈懷嘆了口氣道:“為師既然準備讓你出手,自然要提前為你踩點佈置,好讓你這頭初生牛犢能順利得手。”

伏纓又驚又喜,他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師父讓我抓瞎隨便找一家去偷呢,有了師父幫我踩點,定然錯不了。”

範縈懷冷哼道:“怎能隨便出手?咱們金手門的規矩就是劫富濟貧,更有個前提,那就是為富不仁的人排在首位,難道你忘了?”

伏纓點頭道:“徒兒不敢忘。”

範縈懷問道:“你知道我這次選的是哪一個準備倒黴的人家?”

這次伏纓不用範縈懷提醒,立刻回答道:“啊,一定是長安四少的家!”

範縈懷點了點頭:“有長進了啊,不錯,這次我專門問過關於長安四少的情況,這四人裡還要數三少曹元青的人品最差,所以我就找到了曹府,準備拿他家開刀。”

伏纓想起今日白天這幾人張狂的樣子,餘下的一絲不安也全都消失不見,他說道:“若是別人家,我心中說不定還會有些對不住的感覺,既然是他家,那正合我意。”

範縈懷笑道:“我知道你定會對為師的選擇感到滿意的,且別說那曹元青乃是長安四少中最壞的一個,他爹可更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好人家怎會教出這種敗類?”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伏纓問道:“曹元青的爹是幹什麼的?”

範縈懷道:“他爹叫做曹起行,惡行可說是數不勝數,我暗中打聽了一下,能說清他是幹什麼的倒也不容易,此人屠戶出身,後來去了一個書生的妹子為妻,想不到這書生十分爭氣,竟考中了狀元,做了大官,曹起行也跟著水漲船高,屠宰行當也不做了,轉而屯田,靠著他大舅子這個靠山,他強取豪奪了長安周圍大片的農田,然後又僱這些人去種,只給很少的工錢,在這期間,據說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不僅如此,他還欺行霸市,在長安開了兩家綢緞莊,一家藥鋪,這種人魚肉鄉里,作威作福,你偷了他的錢後,可以將錢分一些給那些被曹起行害死的人。”

伏纓儘管年幼,卻十分痛恨這種為富不仁之人,他說道:“好,師父,就讓我去曹家一展身手。”

範縈懷道:“現在已到了三更,你又不熟悉曹家宅院的地形,明天我帶你道曹宅附近摸摸底,明天晚上你就下手。”

伏纓答應了,又問了些關於進了曹府後如何行事的事,範縈懷指點了他一番,兩人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範縈懷帶著伏纓來到曹宅門外的大街上吃早點,陝西人喜歡吃麵食,一大早就以麵條為主食,伏纓心中盤算著晚上的事,哪裡有閒情去挑挑揀揀,坐在早點鋪子門口,一邊吃著面,一邊向曹府打量。

這曹府果然氣派,就算是在長安這種大城,像曹府這麼氣派的宅子也不多,不僅佔地廣,而且大門修得十分寬大,門口一對大石獅子,脖頸上所掛的竟是一副金鈴鐺,石獅子口中含著秀珠,神色威猛,看起來極為氣派。

範縈懷假裝給他講解這些石獅子:“這兩隻獅子一隻是公的,一隻是母的,你看它們都張著大嘴,表示他們為主人看家,警告小人壞人不得入內……”

他口中這麼說著,手上卻拿著一根筷子,沾了麵條上的湯油,在桌面上給伏纓簡略地畫出了曹府的規格,又提點他哪裡可能放著貴重的財物等等,等到湯油幹了,便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伏纓一點就透,他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口中卻和範縈懷回應著:“若是房子裡面住著小人壞人呢?”

範縈懷假裝呵斥他:“莫要瞎說……你看那獅子多麼威風,所以佛家裡有獅子吼,就是表示這一吼有多威猛。”

兩人閒扯著吃了早點,伏纓也記明了曹府的方位,兩人這才回去。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