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養性此人,早在努爾哈赤徹底的於大明撕破麵皮之前就已經投靠了努爾哈赤,替他利用自己家族在遼東世代經商的身份收集明軍的各種情報。撫順之戰以後,努爾哈赤更是直接將所有的情報工作都交給了佟養性負責,足見努爾哈赤對他的信任,佟養性此人是有不錯的能力的。

多年來利用其身份的便利,佟養性在遼東為野豬皮收集提供了不少明軍的情報,這些經歷讓他對危險有著頗高的警覺性。

是以當他得知杜度帶人刺殺朱由楫失敗,還被抓緊了錦衣衛詔獄之後,經歷過最初的憤怒和抱怨後,佟養性迅速的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他們在崇北坊中的藏身之所多半已經不安全了,立刻開始警覺的組織人手放棄了崇北坊中的據點,然後迅速的離開。

對於錦衣衛的詔獄有多恐怖,他沒有親身體驗過,但是卻有聽過不少的傳聞,他不認為杜度這些人在錦衣衛的詔獄內,能夠挺的住那諸般酷刑,一定不會將自己這些人給供出去。

以佟養性的經歷和眼光看來,杜度此人在戰場上或許是一員勇將,也確實有那麼幾分本事,但是距離著他父親愛新覺羅.褚英來說就差遠了,更不要說諸如莽古爾泰、黃臺吉這些個貝勒以及努爾哈赤了。這杜度有一點倒是和其父親褚英一樣相肖,自大、狂妄,目中無人,這杜度在錦衣衛的酷刑之下,十有八九是堅持不下去的。

警覺的佟養性帶著手下剛剛放棄崇北坊中這處據點不久,相差不過一刻鍾多一點的時間,朱由楫和駱思恭便帶著錦衣衛和無塵兵馬司的人將整座崇北坊包圍了起來,然後挨家挨戶的搜查建奴下落,只是很可惜,結果卻是撲了一個空。

東廠和錦衣衛同為大明朝廷的兩大特務部門,向來是互相瞧著不順眼的,眼看著東廠被萬曆放了出去,作為錦衣衛的指揮使,駱思恭這個心裡面著急啊。

李進忠被任命為東廠的代廠督,帶著一幫東廠精幹的番子秘密出京前往了江淮一帶,雖然沒有什麼風聲走漏出去,但是錦衣衛和東廠為了在皇帝面前爭寵,彼此相愛相殺了這麼二百來年,東廠有大行動錦衣衛多少還是知道一些風聲的。

即便是現在還不大清楚東廠的精幹力量悄然的往江淮一帶集結,具體是要幹些什麼,但是想來肯定是有大案、要案要辦了,若是等到東廠辦完事兒回京了,錦衣衛豈不是又要被東廠壓過一頭了,這可不成。

原本一直還在為此事發愁著呢,沒成想竟然有建奴潛伏進了京城當中,而且還敢膽大包天的妄圖刺殺朱由楫這位蘭陵王爺。

這訊息讓駱思恭瞬間就不再發愁了,這簡直就是瞌睡來了就有人給他送枕頭啊!

自己正愁沒有機會替錦衣衛掙些功勞呢,以免讓東廠壓過錦衣衛的風頭呢,這些建奴自己便不知死活的撞上了門來,雖然因為這事兒被萬曆在御書房中給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是這就是一次讓錦衣衛可以所有作為的機會!

若是可以藉著杜度的口供將京師當中潛藏著建奴一網打盡,錦衣衛不光可以將功補過,要是這些建奴在詔獄的酷刑之下在攀扯出一些什麼出來,那錦衣衛豈不又可以豈不是又可以有一番共計作為了。

畢竟作為錦衣

衛的指揮使,駱思恭也想到這錦衣衛像他們的前輩們那樣吃肉的,而不是收縮著爪牙吃素不是。

結果卻是在崇北坊中鬧得雞飛狗跳,除了殺了兩隻建奴的小雜魚外,佟養性這條大魚連個影子都沒有摸到。

這讓駱思恭的臉色有些陰沉。

朱由楫不知道駱思恭心中還有著這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而且這樣的結果本來也在他的預料之中,本就沒有指望著能夠一舉將潛藏在京師的建奴一網成擒的,換做自己是佟養性,在敵對勢力的地盤兒上潛伏肯定不會只有一處藏身據點的,狡兔都還知道三窟呢,更何況是人了。

所以朱由楫除了感到稍微有點兒可惜之外,並沒有多少失望的情緒。臉色依然平靜,這一次行動若是能夠抓獲佟養性,將剩下的建奴盡皆生擒或是格殺了固然是最好的結果,但若是沒能抓住或是格殺也是可以接受的結果,畢竟自己手裡面已經了有了一條建奴的大魚了。

愛新覺羅.杜度,虜酋親孫子的身份和地位,目前能夠給大明帶來的價值可是比一個佟養性要值錢多了。

“駱指揮使,不必如此生氣,沒抓住就沒有抓住吧,只要佟養性這些建奴還潛藏在京師之中,就難免沒有露出馬腳的時候,要想將這群建奴耗子抓出來,今後會有機會的。”望著天邊已經出現的啟明星,朱由楫語氣平靜的對身邊的駱思恭勸慰到。

“還是殿下豁然,”駱思恭聞言有些哂然的笑著道,“只是這幫建奴在錦衣衛的眼皮子底下活動,還鬧出了刺殺王爺您的動靜出來,這是錦衣衛和臣的失職,沒能及時察覺,到了這個時候都沒能將建奴一網打盡,臣這心裡有些不甘吶!”

“京師這麼大,上百萬的百姓生活在這座城市當中,建奴不過區區十幾二十個人,真要是想要潛藏起來,朝廷要將他們給找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朱由楫聽罷說到,“倒不是說朝廷沒有那個能力將這些建奴給找出來,只是如此一來的話,難免不會給這闔城的百姓造成不必要的驚擾,就像今晚在這崇北坊中一般,況且這些建奴潛入京師建奴蠻夷也都是些亡命之徒,還都是在遼東上過戰場的,兇悍異常,在這過程中,逼得太緊,難免不會傷及無辜。”

“我大明百姓的每一條性命,都是寶貴的,比起那些番邦蠻夷的命可要金貴多了,可不是這些建奴的區區賤命可以相較的!”

“京師可是錦衣衛和東廠的主場,這些建奴竟然肯千辛萬苦的潛入京師,就絕對不會輕易的離去,錦衣衛可以陪這些建奴慢慢玩兒嘛!”

駱思恭只能道:“殿下所言極是!”

“傳本王命令,都收隊吧,”朱由楫鑽進自己的馬車車廂內,打著哈欠道:“正好孤也乏了,孤得回去補個回籠覺,有什麼事情等孤睡醒了再說。”

“臣恭送殿下!”看著朱由楫的馬車在侍衛的護送下往十王府而去,駱思恭隨後再次拿出了他錦衣衛指揮使的威嚴,命令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的人都收隊回去。

朱由楫可以回十王府去補覺,但是他駱思恭不行,即使現在他再困,也想回去困個覺,也不行,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京師出現了建奴刺殺當朝王爺這樣的事情,他是難辭

其咎的!

若是東廠在的話,還有東廠可以和錦衣衛一起分擔、頂缸,但是現在東廠的精銳力量全都在江淮一帶,所以錦衣衛就只能獨自扛著。

萬曆皇帝正關注著這事兒呢,他作為錦衣衛指揮使還得趕緊入宮去向萬曆做工作匯報呢。

況且,他現在是一點兒也沒有睏意,正精神著呢,向萬曆彙報完工作之後,他還得召集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千戶以上將領開會,好好研究一下怎麼對付潛藏在京師當中,以佟養性為首的那夥剩下的建奴。

錦衣衛身為天子的爪牙,朝廷的鷹犬,需要有事情做才能顯示出鷹犬的價值,需要有功勞,才能在天子面前和東廠爭寵。

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在崇北坊為了搜尋建奴,人聲鼎沸的折騰了大半宿,那動靜搞得五分之二個北京城的百姓都沒睡的踏實。

天光放亮,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的兵丁撤走後,隨著百姓們的作息活動,蘭陵王朱由楫昨日傍晚在城外遇到建奴刺殺,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在崇北坊中搜尋建奴訊息很快便開始在京師當中流傳開來。

朱由楫在馬車內,回十王府的途中便在思考著,杜度這個虜酋的親孫子要怎麼樣才能實現價值最大化,要不要留著這杜度的一條性命?

這杜度,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若是不殺,有沒有可能將之收服過來,用杜度這建奴來對付遼東的建奴,以夷制夷!

朱由楫隨後自己便將這個想法給否了,因為這個想法並不見得就可以給大明帶來一些實際的價值,努爾哈赤乃不世梟雄,用杜度去對付努爾哈赤根本就沒有什麼實際的可操作性,兩人之間的道行差著十萬八千裡呢!

如果換成是舒爾哈齊或者是黃臺吉、多爾袞這個級別的倒是還可以試一試。

以杜度的地位和才能,還是算了吧!

既然活著的杜度不能給大明帶來實際的價值,那麼也就只剩下用死了的杜度來為大明創造價值了。

死了的建奴才是好建奴!

朱由楫瞬間在心裡面便對杜度的結局判了死刑!

朱由楫不禁嘴角泛起一抹殘忍的獰笑,因為他決定,要將杜度和他那三個還活著的建先來個遊街示眾,讓京師的百姓們都看看建奴的長袍馬褂和金錢鼠尾的髮型有多麼的醜陋!然後再將他們明正典刑,將人頭用石灰盒子收斂好,派人快馬加鞭的送往遼東,交給野豬皮努爾哈赤,算是自己送給野豬皮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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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親眼看一看屆時野豬皮在收到自己給他送去的禮物後,開啟來看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副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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